木、火、金、水,各主四时之一气,而土居中以策应之。因四时之气,代为盛衰,所以有四时之循环变化;四时之气之所以代为盛衰,则因有阴阳以使之然。董仲舒曰:
天之常道,相反之物也,不得两起,故谓之一。一而不二者,天之行也。阴与阳,相反之物也,故或出或入,或左或右。春俱南,秋俱北。夏交于前,冬交于后。并行而不同路,交会而各代理,此其文与。(《天道无二》,《繁露》卷十二页五)
又曰:
阳气始出东北而南行,就其位也。西转而北入,藏其休也。阴气始出东南而北行,亦就其位也。西转而南入,屏其伏也。是故阳以南方为位,以北方为休。阴以北方为位,以南方为伏。阳至其位而大暑热。阴至其位而大寒冻。(《阴阳位》,《繁露》卷十一页十五)
又曰:
天之道终而复始。故北方者,天之所终始也,阴阳之所合别也。冬至之后,阴俯而西入,阳仰而东出。出入之处,常相反也。多少调和之适,常相顺也。有多而无溢,有少而无绝。春夏阳多而阴少,秋冬阳少而阴多。多少无常,未尝不分而相散也。以出入相损益,以多少相溉济也。多胜少者倍入,入者损一而出者益二。天所起一动而再倍。常乘反衡再登之势,以就同类,与之相报。故其气相侠而以变化相输也。(《阴阳终始》,《繁露》卷十二页一)
又曰:
如金木水火,各奉其所主,以从阴阳,相与一力而并功。其实非独阴阳也,然而阴阳因之以起助其所主。故少阳因木而起助,春之生也。太阳因火而起助,夏之养也。少阴因金而起助,秋之成也。太阴因水而起助,冬之藏也。(《天辨在人》,《繁露》卷十一页十三)
阴阳乃相反之物,依“天之常通”,“相反之物,不得两起”。故阳出则阴入,阳入则阴出。入者其势力“损一”,出者其势力“益二”。故出者之势力,比入者多三分之二。至于阴阳之运行,则董仲舒所说,与一般所说不同。《淮南子·诠言训》云:“阳气起于东北,尽于西南。阴气起于西南,尽于东北。”此为后来一般的说法。董仲舒若依此说,则阳起于东北而南行,至东方遇木所主之气,即助之使盛而为春。至南方遇火所主之气,即助之使盛而为夏。阴起于西南而北行,至西方遇金所主之气,即助之使盛而为秋。至北方遇水所主之气,即助之使盛而为冬。以图明之:(www.daowen.com)
此本对于四时变化极简易之解释,但董仲舒不用此说。董仲舒以为“阳气始于东北而南行”。“阴气始于东南而北行”。阴阳“春俱南,秋俱北。夏交于前,冬交于后”。又详言云:
天之道,初薄大冬,阴阳各从一方来,而移于后。阴由东方来西,阳由西方来东。至于中冬之月,相遇北方,合而为一,谓之曰至。别而相去,阴适右,阳适左。……冬月尽而阴阳俱南还。阳南还出于寅,阴南还入于戌。……至于中春之月,阳在正东,阴在正西,谓之春分。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阴日损而随阳;(苏舆云:“阳字疑衍,随谓委随。”)阳日益而鸿。故为暖热。初得大夏之月,相遇南方,合而为一,谓之曰至。别而相去,阳适右,阴适左。……夏月尽而阴阳俱北还。阳北还而入于申,阴北还而出于辰。……至于中秋之月,阳在正西,阴在正东,谓之秋分。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阳日损而随阴;(苏舆云:“阴字亦疑衍。”)阴日益而鸿。(《阴阳出入》,《繁露》卷十二页三至四)
试以图明之:(图见下)
此说较为繁复。惟依此说,则当秋时,阴不在正西而在正东,如何能助金?董仲舒解释云:
至于秋时,少阴兴而不得以秋从金,从金而伤火功。虽不得以从金,亦以秋出于东方,俯其处而适其事,以成岁功,此非权与?……是故天之道有伦,有经,有权。(《阴阳终始》,《繁露》卷十二页二)
“至春少阳东出就木,与之俱生;至夏太阳南出就火,与之俱暖”,(《阴阳终始》,《繁露》卷十二页一)此天之经也。少阴出于东方,“俯其处而适其事”,委屈以成岁功,此天之权也。其所以使阴受如此委屈者,则以天“任阳不任阴,好德不好刑”。(《阴阳位》,《繁露》卷十一页十二)“是故天之行阴气也,少取之以成秋,其余以归之冬。”(《阴阳义》,《繁露》卷十二页三)
故四时之变化,实因阴阳消长流动之所致也。阳盛则助木,火为春、夏,而万物生长;阴盛则助金。水为秋、冬,而万物收藏。故阳为“天之德”,而阴为“天之刑”。董仲舒曰:
天地之常,一阴一阳。阳者,天之德也。阴者,天之刑也。……天之道以三时成生,以一时丧死。死之者,谓百物枯落也。丧之者,谓阴气悲哀也。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阴阳义》,《繁露》卷十二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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