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唐代天下第一军镇朔方节度使
天下第一军镇灵州
节度使,作为牵动李唐王朝安危的职官设置,成为唐代历史上令人瞩目的现象之一。朔方节度使,由于地处特殊的战略位置,往往在唐代政治军事生活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号称天下第一军镇。有唐一代,无论时光怎么变迁,政治形势如何变化,始终守护着这看似荒凉的边城,履行着自己特殊的历史使命。
唐朔方节度使辖区图
朔方节度使理所总部设在灵州,其地归关内道管辖,下管9军、6城。9军是:朔方经略军、丰安军、定远军、新昌军、天柱军、宥州经略军、横塞军、天德军、天安军;6城为:中、东、西3受降城和丰宁、保宁、乌延3城;还有1个新泉守捉。总兵力为六万四千七百余人,战马二万四千三百余匹,具有很强的军事实力。正如中唐第一名将郭子仪所说:“朔方,国之北门,西御犬戎,北虞猃狁”。所以史书往往称朔方节度使为“天下第一军镇”“朔方军高天下”。朔方节度使如此巨大的权力和威望,史书叹曰:“控制万里,劲兵重镇,皆归管握,自国初以来未有也。”可以说,到唐中期以后,朝廷的命运至少有一半是掌握在朔方节度使的手中,宁夏地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朝野和全国各族人民的神经。
唐代始建的牛首山寺群(吴忠市境内)
后来朔方节度使又逐步兼领度支营田使、关内盐田使、六城水运使和关内道采访处置使,并领押诸蕃部落使与闲厩宫苑监等各种地方行政事务。所管辖的地区也在不断扩大,一度领泾(今甘肃省泾川境内)、原(今宁夏固原境内)、宁(今甘肃省宁县境内)、庆(今甘肃省庆阳境内)、陇(今陕西省陇县境内)、鄜(今陕西省富县境内)、坊(今陕西省黄陵境内)、丹(今陕西省宜川境内)、延(今陕西省延安境内)、会(今甘肃省靖远境内)、宥(今内蒙古鄂托克旗境内)、麟(今陕西省神木境内)等12州;还兼管过河西陇右节度使、河东节度采访使、河东节度使、邠宁与鄜坊两节度使。
重臣出任朔方节度使
唐朝许多勋臣名将都担任过朔方节度使,其中著名者有张说、郭子仪、王晙、李浚(即肃宗李亨)、李玮(太宗李世民孙)、牛仙客、王忠嗣(兼灵州都督)、李林甫、安思顺、李光弼等40多人。尤以张说、王忠嗣和郭子仪三人名声最大。
首任朔方节度使张说。张说(公元667~730年),字道济,一字说之,洛阳人。一生经历中宗、睿宗、玄宗数朝,宦途浮沉,迁谪反复,曾三居相位,三执大政,官至右丞相兼中书令,封燕国公。并掌文字之任30年,朝廷文诰,多出其手,尤长于碑志。张说为人刚直,曾触仵武则天,被流放,又因与宰相姚崇不和,被放外任。他对突厥等少数民族主张以抚慰为主,特别是反对将内附的少数民族降户无辜杀戮的做法。
开元十年(公元722年),张说赴灵州任朔方节度使。八月,灵州羁糜州民族首领康待宾余党康愿子再次举事,张说和王晙发兵追讨,镇压了这次起义。并上奏朝廷将河曲原六胡州少数民族余部5万多户迁于内地。(www.daowen.com)
当年九月,张说又上奏朝廷,称边境已安定,请求沿边戍兵由60万减至40万,使之回家务农。唐玄宗有疑虑,认为不能减。张说上奏说:“臣久在疆场,具知其情,戍兵多供将帅役使及自卫而已,若御敌制胜,则不需多拥戍卒以妨农务。陛下若以为疑,臣请以全家百口保其无虞。”玄宗同意。裁军20余万,确实减少了军费。后来张说又建议招募壮士充诸卫兵。唐初实行府兵制,兵农不分,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改为募兵后,则成为职业兵。史称“兵农之分”,这种兵制变革,就是由张说倡导的。不久,张说被调回京城。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卒,终年64岁。张说一生事迹,俱见正史,新、旧《唐书》有传,宁夏古地方志也有简介。
唐代镇墓兽(宁夏固原)
唐代镇墓武士陶俑(宁夏固原)
威震北方的朔方节度使王忠嗣。王忠嗣(公元706~750年),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东南)人,后入籍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境)。唐玄宗开元二十九年(公元741年),智勇双全的一代名将王忠嗣接任朔方节度使,第二年又兼任灵州总管。朔方节度使和灵州总管均驻节灵州。王忠嗣在安定边疆、加强朔方镇实力等方面,都作出了突出的贡献。王忠嗣到灵州后,正值突厥发生内乱,互相攻杀。唐玄宗诏谕新立的突厥乌苏米施可汗内附,但乌苏米施不从,王忠嗣遂率朔方军对其进行威慑。乌苏米施害怕了,请求归顺,但却故意拖延。王忠嗣知道其中有诈,便派使者说服突厥拔悉密、葛逻禄与回纥三部攻击,乌苏米施大败而逃。王忠嗣乘机出兵,取其右杀(突厥官名)所部。天宝三年(公元744年)八月,拔悉密攻杀乌苏米施,首级送到京师,突厥大乱,王忠嗣又出兵击之。从此,突厥人的政权就在历史上消失了,部落酋长们纷纷率族帐南迁,中国北方得以安定。王忠嗣因剿抚突厥有功,于天宝四年(公元745年)二月,以朔方节度使兼任河东节度使(辖今山西)。王忠嗣本来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但做了边镇节度使以后,则专以持重安边为务,不轻易挑起战争。他常常说:“太平时期的将帅,应该以抚恤训练士卒为主,不可疲中国之力,轻挑战争,以博取自己的功名。”他有一张75公斤重的硬弓,常藏之于弓袋中,以表示不用它。经过他的严格训练,朔方军士气旺盛,战斗力强,日夜盼着打仗,以图建立功业。王忠嗣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次出战,都要侦察清楚敌人的情况,一旦发现有可乘之机,而且战之能胜,才出兵攻击,故每次兴师必胜而有功,士兵们都乐意跟他去打仗。
唐墓群(吴忠利通区境内)
灵州至漠北,广袤数千里,是北方游牧民族经常出没骚扰的地方。王忠嗣任朔方节度使期间,积极加强这一带的防御力量,凡是险要之处,都要构筑城堡要塞,在绵延数百里的边防线上,遍布亭障烽堠。边境安定,居民的安全得到了有力的保障,得以安居乐业。王忠嗣在任朔方、河东节度使时,特别重视骑兵的建设。建设骑兵,需要马匹,他就在灵州开设互市,与吐蕃、回纥进行交易。他高估马价,引诱诸蕃。一时间,游牧民族纷纷将良马卖给官府,致使诸蕃自己的良马越来越少,而唐军的战马越来越多。后来,朝廷又任命王忠嗣再兼河西、陇右节度使,他将朔方、河东战马分出9000匹,充实河西、陇右驻军,使二镇实力也得到了加强。
王忠嗣身兼四镇节度使,其管辖范围相当于今山西、宁夏、甘肃、陕西北部、内蒙古河套地区、青海省青海湖以东地区。可谓是控制万里,天下劲兵重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功名日盛的王忠嗣引起了嫉贤妒能的奸相李林甫的忌恨,同时王忠嗣多次向唐玄宗上书说安禄山必反,玄宗很不高兴,后王忠嗣被诬告下狱,经大将哥舒翰力保,得免死罪,改贬为汉阳太守。次年,即天宝七年(公元748年),一代忠臣名将突然死于贬所,年仅45岁。
唐墓出土吕氏夫人墓碑(宁夏吴忠)
挽救唐室命运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郭子仪(公元697~781年),华州人。唐朝武功最盛,在宁夏地区建功的名将层出不穷,其中以郭子仪功绩最为显著。天宝末年(公元755年),爆发“安史之乱”,京城长安失守,唐玄宗逃往四川避难,太子李亨北上灵州(今宁夏吴忠境内)继承皇位,改元至德,史称唐肃宗。新帝任命朔方节度使郭子仪为兵部尚书兼灵州大都督府长史,治兵塞上,召集天下劲旅,外请回纥、吐蕃和大食援军,于至德二年(公元757年)率各民族15万联军,发动大规模反攻,一举收复长安。十月,肃宗返京,于是历史上称灵州为所谓“肃宗中兴”的发祥之地,并造就了郭子仪成为唐朝的一代中兴名将,被封为汾阳王,位极人臣,连德宗皇帝都要尊称他为“尚父”。
唐代直径最大的双面鸾神兽铜镜(宁夏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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