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婚事成败如何”
天高云淡,金风送爽,中南海湖面碧波荡漾。
毛泽东邀程潜、张治中、邵力子散步湖岸,他望着周围的殿阁和湖景,触景生情说:“前人对中南海曾有‘翡翠层楼浮树杪,芙蓉小殿出波心’之赞誉。今日置身其间,不知颂公、文白、邵老有何感受?”
程潜会心笑道:“名不虚传,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邵力子说:“今日与主席同游,心旷景更美啊!”
毛泽东提议:“我们荡舟赏景吧!”
四人上了船,毛泽东操起桨要亲自划桨。
程潜不安地说:“岂敢,岂敢!你是国家元首,已年近花甲,怎能让你为我们划桨?”
毛泽东谦逊地说:“哪里,哪里,你是国民党元老,爱国高级将领,又是我的老上级、家乡人,分什么彼此喽!”
“还是我来吧!”张治中抢着要划桨,毛泽东不松手,说:“呃,莫抢,莫抢。我请你们荡舟中南海,自然是我划桨喽!客随主便嘛。”
张治中过意不去:“岂敢劳动主席!”
毛泽东笑说:“我劳动你们的还多哩。北平和谈虽然结束了,你们作为‘和平老人’‘和平将军’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呢!”
邵力子兴奋地问:“又要下和棋?有这等好事,打个招呼,我保证出马!”
一向严肃的张治中现在变得轻松,他学邵力子下棋时的口头禅:“邵老,你下棋时莫老叨叨‘和不了,和不了’!”
邵力子笑了:“彼一时此一时嘛!”
程潜说:“主席,我余生就供你驱使了,只要有利和平的事,我会不遗余力!”
毛泽东笑道:“和棋总要下的,和为贵嘛!不过,现在下的是战棋,蒋介石讲他的反攻大陆,我讲我的解放台湾,继续顶牛对阵。你们先放情山水,养精蓄锐吧。”
对岸隐隐飘来《一定要把胜利的旗帜插到台湾》的歌声。
张治中接过话题:“主席,解放台湾的事已经部署好了吧?”
毛泽东说:“我跟你谈的和平解放台湾的事还继续进行,不声不响地进行。武力解放台湾嘛,要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他们边划舟边聊天,小船悠然地向前游动,在粼粼波光之间渐行渐远。
1950年5月初的一天,毛泽东在中南海菊香书屋住处召来张治中说:“文白,我跟你的老上司蒋介石又打得厉害,你注意了吗?”
张治中说:“报上看到了,东南沿海打得凶,海南岛解放了。”
毛泽东说:“我们打归打,不影响你做和的工作,和战从来是交替无常的嘛。我今天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争取和平解放台湾的工作极为重要,你要刻意经营,借收成效。”
张治中说:“明白了,这是主席的两手策略。”
毛泽东叮咛道:“不过要特别保密!打起来热热闹闹,和起来要无声无息。”
张治中说:“明白,此事谁都不愿张扬。”
毛泽东笑了:“不到火候不揭锅,心急吃不成熟馒头嘛!”
不谋而合,走投无路的蒋介石此时心里也在谋划下一盘和棋。
涵碧楼蒋介石官邸位于台中著名的日月潭风景区。早在日本占领时代,因到此游览的人很多,日本人便修建了许多招待所,涵碧楼就是其中之一。蒋介石夫妇来这里小住时,往往是有重大事情需要考虑决策。每逢国民党中央召开全会、代表大会及“行政院”和台湾省政府改组、各“部、会”人事更动等,蒋介石总是要来此住上几天。国际上发生与台湾关联的重大变故,有时他也到此来考虑应对之策。
现在,蒋介石就住在涵碧楼,心情颇为焦虑地与蒋经国密谈应对时局。解放军继解放海南后又占领了舟山群岛,蒋介石着慌了。他知道,解放军有了渡海攻占海南岛、舟山群岛的作战经验,“共军不谙海战”的传言已被攻破,一个台湾海峡能挡得住百万解放军吗?美国不理了,台湾的后路在哪儿呢?
蒋经国说:“父亲,失去海南、舟山,相当割去台湾、澎湖的手足。毛泽东的下一步,将是渡海攻台。”
蒋经国的估计没有错。6月,解放军的十六个军在沿海集结完毕,准备于7月对台湾实行侦察,8月开展对台进攻。
蒋介石问:“台湾海峡只有一百五十海里宽啊……你有什么想法?”
蒋经国试探地说:“缓兵之计,能不能试试缓兵之计?”
蒋介石感兴趣地问:“噢?怎么缓法?”
蒋经国把椅子靠近父亲,悄声说着什么。蒋介石板着脸孔只听不点头。
侍卫长送来一份报纸,蒋经国扫了一眼标题就给了蒋介石,生气地说:“杜鲁门照样接见了混蛋李宗仁,还说与父亲‘尚无往来’‘不予保护’。”
蒋介石边看报纸边骂:“岂有此理!美国又拆烂污,又拆烂污。”他气得脸色涨红,嘴唇发紫,竟要昏厥过去。
“阿爸,阿爸!”蒋经国边扶父亲边叫喊,“送医院,送医院!”
侍卫长和保健护士冲了进来。
“不去医院!”蒋介石醒了过来,嘴巴不怎么利索地说,“这个这个,那边也可以试试,缓缓兵……有没有谈判的可能?”
蒋经国说:“阿爸是说与中共接洽和谈?”
蒋介石骨子里最恨与中共和谈,他总觉得每次和谈他都吃亏上当,讨不到便宜。他认为国民党的失败,“不在于历次的战役,而在于两度的和谈。三十五年(指1946年)的和谈,抵消了国军在东北、在华北以及在苏北的战果。三十八年(指1949年)的和谈,断送了北平和天津,敞开了长江的门户,瓦解了西北和西南的战局”。
蒋介石的这一观点,曾经不厌其烦地到处说。1946年的和谈,是蒋介石亲自参与的,故他只能指桑骂槐地指责赫尔利、马歇尔等人。1949年的第二次和谈,是他被迫“引退”之后进行的,是李宗仁的账,跟他没丝毫关系,这恰恰成了他洗刷自己、抬高自己的砝码。所以当他“复职总统”后的第一篇演讲中就说:“余自去年一月下野后,到年底为止为时不满一年,大陆各省已全部沦陷……这次下野时间最长,国家的损失最大,而本党的失败也最惨。”“倘若去年年初,我不下野,无论如何想不到大陆各省会在一年之内断送干净。我下野的后果,终竟如此,殊为痛心。”
他如此恼火和谈,怎么现在又想起了“和谈”这一壶呢?而且居然是由他的儿子提出的。
他此时同意实行“缓兵之计”,是被逼无奈,因为日子实在不好过。他说留下大陆这个烂摊子给毛泽东收拾,没想到他到台湾接收的也是个烂摊子。
台湾当时人口是六百万,日本占领期间虽然留下一些工业基础,但大部分岛民世代以耕作农田为生。从大陆突然涌入的大量国民党军队,使这个封闭的岛屿骤然紧张起来。军队俗称吃“皇粮”的,他们的衣食住行是沉重负担,弄得台湾物价飞涨,物资奇缺。而解放军马上要进攻的消息满天飞,美国要“弃台”的传言也到处走,本已混乱的岛屿更加惊恐不安。从大陆掠夺了不少金条的国民党显贵们准备再次出逃,孔祥熙、宋子文等大员早已逃亡国外。台湾国民党政权在“保密防谍”口号下,下令禁止台湾人员出岛,大有“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的架势,弄得大家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人心已乱,枪杆子也不稳。国民党撤退到台湾的号称六十万人的军队,一半属已毫无斗志的散兵,分散在沿海各个小岛屿上的国民党士兵衣衫破旧,饥肠辘辘。飞机没有零件趴了窝,汽油的库存仅够使用两个月,破旧的军舰有一半不能参加战斗。他们作战方案中最详细的内容,就是当解放军到来时如何逃命,况且,绝大部分士兵的家属、亲人还在大陆,对父母妻儿的思念使军心更加涣散。蒋介石虽然一再喊:“台湾一定能守得住!”可是谁信他的啊!
其实蒋介石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一百五十海里的台湾海峡,在三百年前尚且阻挡不了郑成功的木船船队的兵勇,现在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排山倒海的解放军?据送到他手上的情报,中共几十万精锐部队,各种型号的船只,都在准备之中。最令他吃惊的是,中共军队已有四百架飞机。
他还有点历史知识,知道台湾自古就不好统治。施琅大将军平定台湾后,康熙和许多大臣都不愿意台湾岛孤悬海外,认为统治台湾花费的成本太高,需要的人力物力消耗过大,曾想放弃这片领土,甚至有大臣主张再送给荷兰人。费了那么大劲平定台湾的施琅极力反对,好一番力谏后台湾才得以保全。
何况美国又那样拆烂污,老吹“弃台弃蒋”阴风。而且美国国务院和中央情报局在研究台湾现状与前途时,曾经坦言:在美国不出兵的情况下,预计在1950年台风来临之前,人民解放军就会攻占台湾。
如此情势,不实行“缓兵之计”,怕是真要像他自己说的“如果台湾沦陷,就以身殉国”了。
他思考半天,终于对儿子交了底:“缓兵之计嘛可以搞,我决定派遣秘密使者前往大陆,试探国共和谈的可能性,以争取好的结局。这事,就由你负责。”
蒋经国很清楚,此时已今非昔比,要与共产党谈判,必须选择一个能在共产党方面说得上话的人,否则连门把手都摸不到。他反复筛选,也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亏了当时任“总统府战略顾问”的汤恩伯闻知此事,推荐了李次白。李次白也是国民党将领,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生,在黄埔学习时,汤恩伯与他是同期学生,汤恩伯担任学生队长,两人关系挺铁。
素有说干就干作风的蒋经国,马上找来办公厅主任胡伟克秘密交谈。蒋经国说:“伟克,时局维艰,风雨飘摇。总统想与那边接洽和谈。我咨询了汤恩伯,他推荐了黄埔军校他的同班同学李次白。”
曾是国民党空军军官学校校长的胡伟克说:“这人我认识,也是戴笠和我在黄埔第六期的同学。他毕业后一直在戴笠手下工作,戴笠飞机失事后,才脱离军籍。他现在是高雄‘凯歌归’饭店老板。他兄嫂都是中共党员,他妹妹又嫁给了中共高官陈毅的哥哥陈孟熙。陈孟熙原来也是我军将领,后投诚共党了。”
蒋经国说:“是的,他因此受到牵连,得不到升迁,一气之下去高雄开了饭店。你去做他的工作,请他充当密使去大陆。”(www.daowen.com)
胡伟克答应了:“好,我就去。”
蒋经国叮嘱:“你就说是你的意思,别往上面说。”
1950年5月初,台湾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在高雄市“凯歌归”饭店,墙壁上赫然贴着“莫谈国事”的标语,顾客却正在私下低声惶然地议论“国军丢失海南岛”的话题。
饭店老板李次白装作没听见,穿梭在饭桌之间招呼、应酬。
电台里正广播着蒋经国以“总政治作战部”主任身份出席政府发言人茶话会所作的演说:“……由目前的形势看来,我们反共抗俄的最高策略,就是集中一切力量,巩固以台湾为主的据点,准备反攻大陆。所以军事力量的分散,就是战略的失败。所以海口的放弃,就是基于全盘战略的要求而决定的措施……”
李次白和客人都露出不屑的神色,这种自欺欺人不能自圆其说的宣传鼓动,他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放屁!人都快死了,打强心针有什么用!”一个顾客骂起来。
本来自重庆失守已经半年过去,一直没有听到丧师失地的消息,似乎台湾局势已经渐趋稳定。不料5月份刚刚开始,在《中央日报》上又见到海南岛失守的报道。人心能不飘摇?
顾客中一人悲观地说:“如今中国第二大岛海南岛也被共军攻下,剩下的台湾岛,为时还会远吗?”
李次白走进内室,对夫人许念婉说:“守不住就是守不住,却还偏偏堂而皇之地讲大话。真如蒋经国所说,西昌失陷,‘海口已失去了跳板作用’,何以薛岳部队没在西康陷落之后主动撤退,而要拖到林彪大军抢滩登上海南岛才仓皇出走?”
许念婉劝他:“你已经不是军人了,当好你的老板吧,管什么闲事!”
李次白不服气地说:“哼!想当年我也是标准的国民党军人,跟汤恩伯同为黄埔军校六期同学,我的军事才能还一度被教育长张治中看中咧!”
夫人说:“可惜你沾了共党的边,哥哥和嫂子是留学法国的中共党员,妹子又嫁给了大共党陈毅的胞兄,你的仕途早就断气了。”
李次白无奈地说:“所以我才弃戎从商,躲到高雄这鬼地方,远离军界,远离政治,做缩头乌龟。”
夫人旷达地说:“在乱世里,做缩头乌龟没什么不好。还是老老实实开饭店吧,混碗饭吃。”
那几位常客刚出门不久,“凯歌归”饭店门口驶来一辆军用吉普,下来了三位不速之客。李次白赶忙迎了上去,三位他都认识,是他在黄埔军校六期的老同学,如今跟着蒋经国,官运亨通,分别担任“总政治作战部”办公厅主任、陆军司令部和战车司令部的政治部主任。
李次白打着哈哈:“伟克兄,你官运亨通,当了总政治作战部办公厅主任了,还有兴致来小饭店打牙祭?”
胡伟克拱拳说:“次白兄,莫打哈哈,日子难过呵,哪有你消闲。”
李次白讥讽说:“一个黄埔军人沦落到开饭店,还消闲?胡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胡伟克一挽他的腰说:“你的机会来啦!”
李次白引胡伟克等人进内室雅座,刚一就座,胡伟克就开门见山:“次白兄,老同学了,实不相瞒,目前党国的处境非常困难,自海南岛被攻占及舟山失守,台湾极为恐慌,相当大一部分党国要员对防守台湾不抱希望,争相逃往海外,连孔祥熙、宋子文都走了。而美国总统杜鲁门乘人之危,说什么‘不予蒋保护’,美国人要看蒋总统的笑话,目前我们如在火山之巅。经国主任既被倚为长城,当然更加深感不安。”
“这些屁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次白淡淡地说,“次白已是生意人,不太过问时事。”
“时事要过问你呵!我们是来请你出山的。”另两位同学说。
李次白好生纳闷:“出山?一个饭店老板能出啥子山嘛?”
胡伟克向李次白亮了底:“次白兄,令妹是陈毅的大嫂子,这就是请你和共产党对话的资本。你如能出山,到大陆走一趟,就等于救了我们的性命。不,应该说是整个党国的命运。”
李次白十分惊异:“我……我能起那么大的作用吗?”他心里觉得好笑,他与陈毅的亲戚关系岂能“救党国的命运”!但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对自己能起多大作用表示担心:“胡主任,我一个平民百姓,人微言轻,恐怕难当此大任。”
胡伟克鼓励道:“李兄,我们知道你有能力,你虽说脱了军装,也还是黄埔子弟。现在校长有困难,能不帮助吗?我们从台北专程来找你,当然是希望你能为党国效劳。这不光是我们的意思……”
李次白被说动了,想想说:“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去大陆走一趟,顺便看望妹妹和妹夫。”
胡伟克提醒:“你可是肩负党国重任啊!”
李次白说:“明白,能为民族做成一件事,也不枉一生嘛。”
胡伟克站起说:“次白兄是深明大义的人,这就跟我去见经国兄。”
蒋经国受蒋介石委托,5月3日飞赴舟山群岛为国民党守岛部队撤出舟山作调查摸底,回到台北后就召见了李次白。
台北市青田街一号,胡伟克公馆,布置陈设均简朴。为避嫌疑,蒋经国在这里接见李次白。
蒋经国对李次白说:“李先生,伟克将他们跟你的谈话告诉我了。现在谈国共合作,我看希望不大,共产党席卷大陆,正踌躇满志,幸金门一仗,全歼抢滩登陆的共军,显示了国军潜在的威力,尚不容小看。”
李次白应付地说:“是,是。”
蒋经国点题说:“你和陈毅是至亲,我在赣南跟他也有过交往,我看可以深谈。最低限度,希望不进攻台湾。”
李次白信心不足地说:“我去能不能达到目的,说句实话,心中没有谱,我尽力去争取就是啦。”
李次白允应之后,蒋经国又说:“李兄,这次请你出马,并非我的意思,而是胡伟克他们的设计,以后诸事均直接由你与伟克联系。”
李次白听了心中有些犯堵:蒋经国既要搞国共接触,又不敢承担责任;既派他去犯难冒险,又不给他“钦差”的身份。不过他没有将不满表露出来。
蒋经国看出他内心的不快,找补了一句:“你去大陆期间,我会给你的家属发放生活费的。”
胡伟克紧接着叮嘱:“次白到大陆后,只能写信给你夫人许女士,由她转交给我,我们现在约定,以‘表妹的婚事成败如何’一语,代表和谈的成败。”
李次白回到“凯歌归”饭店,走进内室。夫人许念婉忧虑忡忡对他说:“饭店就这样变卖啦?你如果去大陆回不来,我娘俩吃什么?”
李次白说:“经国先生答应发放生活费,他会兑现承诺的。”
许念婉担心地说:“他会不会兑现承诺,全看你出使大陆顺利不顺利,我觉得凶多吉少。你还是别出这个头!”
李次白感叹道:“谁想出这个头呀,缩头乌龟都不让做嘛!我宁愿在台湾一隅安度余生,可谁知道被他们找上门来了。这真是信矣及彼,疏亦及彼,跑都跑不掉。”
跑不掉的李次白于5月下旬乘船离开台湾,在驶往香港的航程中,他在甲板凭栏感慨,情绪有如波涛。
他心中翻腾着这样一些念头:命运竟是这样作弄我吗?黄埔军校毕业后,深受教育长张治中的赏识,本来也有飞黄腾达的前程,但因为哥嫂是留学法国的中共党员,自己的妹子又嫁给陈毅的胞兄陈孟熙,连我也被怀疑是中共党员。可怕的株连,使我整个前半生处于颠沛流离的厄运之中。我只好脱离军队,远离政治。现在又因为我与陈毅的亲戚关系,突然被选中“出使”大陆,凶呀吉呀?!苍天佑我大陆之行顺利吧!
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击打船舷,将他的念头拍散,将他的祈祷吞没。
在上海市政府陈毅市长办公室里,即将赴京的陈毅情绪特别好,对秘书吩咐:“提醒我,到北京去跟毛主席见面之前,要剃一次头,整一下装。毛主席的电报说‘有些问题须事先与你商量’,我的脸面代表上海市容哩!”
秘书说:“陈老总,主席有什么问题要事先跟你商量?要不要准备些材料?”
陈毅自信地说:“关于争取国民经济状况的根本好转和调整工商业政策的问题呗,不用准备,材料和思想都在我脑子里呢。不过,还可能讨论解放台湾问题。”
秘书说:“关于解放台湾的材料,我专门给你准备一个档案袋吧。”
陈毅说:“也在我脑子里呢,从现在起到明年3月,分兵种训练,明年4至5月,进行三军两栖合练,最后以三军配合两栖登陆作战解放台湾,这个计划已经报中央军委啦。”
毛泽东在北京的书房也正跟朱德、周恩来商量攻打台湾的事。毛泽东说:“中共七届三中全会马上就要开了,我要在全会上代表中央提出解放台湾和西藏的当前任务,我们三个臭皮匠要好好研究一下哟。”
朱德说:“陈毅、粟裕已经把解放台湾的具体部署和详细计划报来了,我和恩来研究过一遍了。”
周恩来说:“粟裕还要在全会上代表华东军区汇报解放台湾的准备情况。”
毛泽东抽口烟说:“我已打电报叫陈胖子提前进京,好多事要跟他商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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