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蒋介石南迁计划的关键催化剂

蒋介石南迁计划的关键催化剂

时间:2024-01-19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从家乡赶到战火纷飞的上海视察、打气的蒋介石,感到再滞留上海已不安全,便乘船出海,想逃往台湾去躲避。蒋介石的轮船在岛边海面停泊了几天,无聊得很。这封信想必是蒋介石展开秘密南迁计划的一大催化剂,是他寄希望于台湾、“非台湾似不得以立足”的底牌。蒋介石坐起身子来自得地说:“就是台湾地位的重要。在苏俄集团侵略下,宁可失了整个大陆,而台湾是不能不保的。”

蒋介石南迁计划的关键催化剂

1949年5月3日,国民党杭州失守,京沪杭三角只剩下上海一角,这一角也已处在解放军三面包围之中。从家乡赶到战火纷飞的上海视察、打气的蒋介石,感到再滞留上海已不安全,便乘船出海,想逃往台湾去躲避。

轮船在舟山群岛的金塘岛停下了。金塘岛是舟山群岛中距大陆较近的一个大岛屿,距宁波的穿山、柴桥仅一水之隔,像一尊门神屹立在象山港外面。

蒋介石的轮船在岛边海面停泊了几天,无聊得很。这一天他对蒋经国说:“在这里停了几天,待在舱里,寂寞得很,上金塘岛去看看!”

蒋经国劝说:“岛上驻满了从大陆撤下来的军队,秩序很乱,怕不安全。”

蒋介石不以为然:“自己的军队嘛,怕什么?寺里的和尚是果如法师的弟子,也是熟悉的。”

访寺拜庙,是父亲的一好。蒋经国不再劝阻。

一乘竹舆“吱吱呀呀”地朝岛上高峰普济寺攀去。

一会儿,竹舆停在了普济寺门前,从舆内走出蒋介石。

寺内长老快步走出来迎接,笑着作揖道:“欢迎总裁驾临寒寺!快请!”

“好,好,好!”蒋介石笑容满面地应答,跟长老走进了山门,在一座万寿亭前停住。他驻足看了看亭内竖立着的康熙御碑问:“宝寺内果如法师的塑像还在吗?”

“在里边。”长老欠身相让道,“请总裁跟贫僧来。”

蒋介石随长老跨进殿去,站在果如法师塑像面前,十分虔诚地焚香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陪同的总统府军务局长俞济时不知蒋介石与果如法师有什么因缘,悄悄问长老:“长老,总裁与果如法师有什么因缘关系呀?”

长老介绍说:“长官有所不知,这果如法师是此地金塘人氏,幼年在普济寺出家,成年后在总裁故乡溪口雪窦寺为住持,总裁之母曾皈依佛教,拜他为师。总裁幼年亦常常在果如法师面前聆听教益,因此他们有如师生关系,感情很深的。”

俞济时惊讶地说:“哦,原来如此。”

天王殿正中矗立的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弥勒佛像。蒋介石站在佛像面前端详着,回头对蒋经国摆起家谱说:“这现世的弥勒佛跟我们的祖先三房太公摩诃居士很熟,三房太公在奉化岳林寺出家,人称布袋和尚,死后葬在天童寺小弥陀山上。去年我们去过,你还记得吗?”

蒋经国顺着父亲的手指仰望佛像,忙应道:“记得,记得。”

蒋介石教训说:“人不可忘了祖宗。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根本根本,根才是本啊!”

平日香火鼎盛的大圆通殿,现在香火冷清,只有9米高的毗卢观音庄严地端坐中间。

蒋介石拈香礼拜,又跪在毗卢观音前,捧起签筒摇了摇,口中念念有词,甩出一签。

俞济时忙捡起地上的那个签,对照签语念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签,好签啊,总裁!”

蒋介石自己接过,看了一遍,又交回俞济时,对众人叨咕说:“前途暂时困难,暂时好像没有路,以后会有好起来的一天,有希望柳暗花明的。”

他提高声音强调:“我寄希望于台湾!”

蒋介石为什么单对台湾寄予希望?为什么会选择台湾作为败退大陆后负隅顽抗的“复兴基地”?答案就在蒋经国呈给他的一封家书里边。在上海“打虎”失败的蒋经国于1948年6月26日给父亲发出了一封重要的信,是这样直截了当写的:

父亲大人膝下:

敬禀者,最近二星期以来,儿曾与沪杭等地之负责官员,深谈国事,并私访民间,接近商民、工人,以至乞丐、难民,在各方面所得之感想殊深,经过日夜之考虑,儿不得不忍痛直呈大人者,即多数人之心,皆惶惶然而不知如何是好。我政府确已面临空前之危机,且有崩溃之可能,除设法挽回危局之外,似不可不作后退之准备。儿绝非因消极或悲观而出此言,即所谓退者,亦即以退为进之意也。有广东,方有北伐之成功;有四川,才有抗日之胜利。而今后万一遭受失败,则非台湾似不得以立足。望大人能在无形中从速密筹有关南迁之计划与准备。儿对此考虑或有过分之处,但以目前局势之演变而论,军事经济并非无崩溃之可能,实不可不作必要之防备也。为儿者心有所思,不敢不直呈于大人之前也。

蒋经国这封毫无遮掩直陈利害的家书,想必触动了蒋介石内心深处的隐痛。这封信想必是蒋介石展开秘密南迁计划的一大催化剂,是他寄希望于台湾、“非台湾似不得以立足”的底牌。台湾,成为蒋氏父子亟思东山再起之根据地

蒋氏父子又乘轿登山,来到慧济寺。在“云水堂”前,蒋介石伫立观瞻,问方丈:“此处为什么取名云水堂?”

方丈以玄语回答说:“云水堂者,专供来此朝拜的云游和尚食宿之处也,因为‘云’飘来飘去,总是不断地流向他方而不知去向,云游和尚的行踪与此相似,故以云水两字冠以堂名。”

蒋介石听了,想起自己近日也像云水一样飘忽不定,脸色不觉阴沉。

方丈看在眼里,立即找词解释:“云水者,瀛洲也,瀛洲者,岛屿也。”

蒋介石顿时眉开眼笑,说:“师傅解得妙,岛屿者,台湾也。台海云水起,天无绝我之路啊!”

这天晚上,圆月高挂,月色澄明,四周寂静,海天无际。

这几天随父漂泊,领略了流亡之苦的蒋经国依偎在金塘岛居所的木板床上,用钢笔记着日记:“夜色澄明,在住宅前静坐观赏。海天无际,白云苍狗,变幻无常,遥念故乡,深感流亡之苦。”

记着日记,他想起了父亲下野那天晚上父子俩的一场对话,不觉一阵凄凉涌上心头。

夜幕早已拉下,南京总统官邸的灯却没有亮开,四周黑暗。在蒋介石与蒋经国父子相对而坐的书房里,只有墙角的一盏壁灯惨淡地亮着,令人倍感凄清压抑,整个屋子一片黝暗。

新年文告发表了,不少人看了都觉得调子太低沉。蒋经国打开话匣子说:“父亲,许多人对您这时候辞去总统职务,感到不好理解。”

蒋介石把上半身深埋在靠背椅里,幽幽地对儿子说:“经国,我之所以下野,有一个重要考虑,你知道吗?”

蒋经国不敢随便猜,只好说:“还望父亲明示。”

蒋介石坐起身子来自得地说:“就是台湾地位的重要。在苏俄集团侵略下,宁可失了整个大陆,而台湾是不能不保的。”

蒋经国仍是不解:“不下野也可以保台湾啊。”

蒋介石点拨说:“如果我不下野,死守南京,那台湾就不能坚守,更不能重点经营成为反共抗俄的坚强堡垒。”

蒋经国问:“阿爸,这个想法您早就有了吧?”

蒋介石说:“是的。1947年,我到台湾看了以后,在日记上记着这样一句话:‘只要有了台湾,共产党就无奈我何!’就算整个大陆被共产党拿去了,只要保着台湾,我就可以用以恢复大陆。因此,我就不顾一切,毅然决然地下野。”

虽然蒋介石的逻辑不很顺畅,绕弯子太多,但蒋经国还是敬佩父亲的独到眼光,恭敬地说:“父亲未雨绸缪,令儿敬佩。”

其实蒋介石选中台湾作为退路,思维逻辑是很顺的,也的确体现了他政治家的独特眼光。

1948年底至1949年初,国民党的政治、军事形势急转直下,不可收拾。眼看蒋家王朝大厦将倾,蒋介石开始考虑在崩溃之际的退路。对此,他曾有过多种盘算:其一,将国民党军队转移到西康,建立以西昌为中心,以西南广大地区为依托的根据地;其二,撤退至海南岛,以该岛为中心,以东南沿海地区为凭借,作为国民党的最后坚守阵地;其三,以台湾作为最后的归宿之地。

蒋介石在脑子里反复比较这三个盘算的利弊得失。他联想起了1946年10月偕同宋美龄视察台湾时的情景。那次视察后,他和宋美龄心里都非常高兴,私下曾十分赞许地说:“台湾尚未被共党分子所渗透,可视为一片净土,今后应积极加以建设,使之成为一模范省,则俄、共虽狡诈百出,必欲亡我国家而不甘心者,其将无如我何乎!”“有了台湾,就有了一切。”这就是他和宋美龄共同的结论。蒋介石看到了台湾的独特条件,它是中国沿海的最大岛屿,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又有丰富的矿藏;经过日本的长期霸占经营之后,台湾的经济脱离祖国大陆而独立存在,自成系统;尤其是它与祖国大陆之间隔了一条一百多公里宽的海峡,没有现代化的海空军的“共军”,是极难横渡攻岛的。

美国积极支持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向蒋介石进行“逼宫”,狠狠地在他的背后插上一刀。1949年1月20日,蒋介石被迫宣布下野。在他下野之前的1月4日,其亲信将领祝绍周上呈了一封密信,直截了当地向蒋提出“以台湾为核心,建立为军事及政治之基地”的建议。祝绍周认为:第一,建立以台湾为核心,包括浙、闽、粤和海南岛在内的军事基地,即使将来东南军事再受挫折,还可以台湾为基地,配合国际形势,反攻大陆;第二,鉴于台湾、海南岛在军事上互为掎角,应建立以张发奎和欧震为中心的海南岛军事机构,以加强台海之间的防务;第三,由于台湾形势相当复杂,应授权省政府主席统一管理从大陆来台的军事、政治机构,否则,听其自然演变,不仅部队相互纠纷,恐“二二八事件”有重演之可能;第四,文化机构及学校最好不要迁到台湾。

祝绍周深受蒋介石“第三次世界大战不久必然爆发”的观念影响,因此其建议的核心是将台湾建成一个巩固的但又是短时间的军事基地,将在大陆扰得其“鸡犬不宁”的知识界、学生界排除于这个基地之外。

这一建议正中本来对台湾就有好感的蒋介石的下怀,加上“第一夫人”对台湾赞不绝口的“枕边风”、形势的急剧逆转,犹豫彷徨的蒋介石终于定下了撤守台湾的决心。

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军在全面突破了蒋介石精心策划的“长江防线”后,占领了其“首都”南京,国民党的江南“半壁江山”已支离破碎。心急如焚的蒋介石立即在浙江定海举行了紧急军事会议。会上,蒋介石引述了一句所谓孙中山先生的“遗训”——“外战不出(四)川,内战不出(台)湾”,以说明自己撒守台湾乃源于总理事先已确定的“伟大思想”。这“外战不出川”的灵验,已由八年抗日战争时期在峨眉山躲过这一劫所印证。现如今国破如此,也只有“内战不出湾”了。会议结束后,蒋介石拍板:撤守台湾,建立“反攻大陆,复兴党国”之基地。

为此,他采取了一系列应变措施,命令国民党海空军主力南移,以台湾为中心,把经营的重点放在上海、福建沿海及西南地区。

此前,他还在南京总统府发布陈诚为台湾省主席的任命。

蒋经国当时说:这是阿爸以总统名义发出的最后一道重要的人事任命吧,也是您走的一着妙棋。

蒋介石说:我还要任命你为台湾省党部主任。我是准备在台湾另起炉灶的。

蒋介石老谋深算。一方面他任命陈诚为台湾省政府主席,同时又让蒋经国担任国民党台湾党部的书记。通过中央银行向台湾运送黄金等重要物资的事宜,也交由蒋经国负责。1949年12月,蒋介石败走台湾,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是蒋经国陪在蒋介石的身边。

陈诚曾经回忆说,对于蒋介石而言,身处台湾,他只有两件最重要的心事,除了“反攻大陆”之外,就是传位于子。(www.daowen.com)

事实也的确如此,尽管手段是渐进式的。不久,蒋介石又命令陈诚兼任台湾省警备总司令和省党部主任委员之职。这项任命,使李宗仁代总统颇感意外,他说:“此次就职突然发表,前主席魏道明事前竟毫无所知。陈诚得令后,立即自草山迁入台北。1949年1月5日便在台北就职视事。行动之敏捷,为国民党执政以来所鲜见,由此可知蒋先生事前布置的周密。”

与此同时,蒋介石于1949年1月18日任命另一心腹汤恩伯为京沪杭警备总司令,将40万大军交由汤指挥,以便“一旦中国大陆万一发生意外,可有一支可靠的军队随政府迁来台湾,免使台湾受到亲共阴谋的威胁,而以该省作为政府最后坚守与力图复兴之基地”。并下令俞鸿钧、席德懋两人立即将国库中3.7亿美元的黄金、白银外汇移存台湾;同时将“中央银行”“中国银行”的款项存入私人户头,以免届时无法提取;并设立了台湾区生产事业管理委员会,管理台湾经济。为拱卫台湾外围,蒋介石还任命朱绍良为“福州绥靖公署主任”“福建省政府主席”,方天为“江西省政府主席”,薛岳为“广东省政府主席”,余汉谋为“广州绥靖公署主任”,张发奎为“海南警备司令”。还特别派儿子蒋经国担任定海机场修建工作的督导。

蒋经国后来回忆说:“记得父亲引退之后,交我办理的第一件事情,是希望空军总部快把定海机场建筑起来,那时我们不大明白父亲的用意,只能遵照命令去做。父亲对这件事显得非常关心,差不多每星期都要问问,机场的工程已完成到何种程度。后来催得更紧,几乎三天一催,两天一催,直到机场全部竣工为止。到了淞沪弃守,才知道汤恩伯的部队,就是靠了由定海机场起飞的空军掩护,才能安全地经过舟山撤退到台湾。”

此后不久,蒋介石还“富有战略眼光”地提出了一个更庞大的设想,即建立一条“北连青岛、长山列岛,中段为舟山群岛,南到台湾、海南岛”的海上锁链,以便更全面地封锁大陆。既为配合大陆残余的国民党军队的垂死挣扎,也为将来的“反攻”奠定更可靠、便捷的基础和条件。

同时,蒋介石立即前往福建视察,极力给朱绍良等人打气,他说:比方台湾是头颅,福建就是手足,没有福建就无以确保台湾。以福建而言,守不住闽江以北,闽南也难以确保。今后大家要树立雄心壮志,和“共匪”顽强斗争下去,最迟到明年春,世界反共联军就会和我们一道驱逐赤俄势力,清除“赤色恐怖”。

照此盘算,1949年7月中旬,蒋介石在台北阳明山成立了“总裁办公室”,作为指挥东南及全国军事的中心,内设党务、经济、军事、宣传、国际问题研究、秘书、情报、警卫等九个小组和一个设计委员会。在同时召开的东南区军事会议上,蒋介石还提出了“半年整训,巩固基地,一年反攻,三年成功”的“反攻计划”。

为具体组织这一计划的实施,还设立了“东南军政长官公署”,任命陈诚为该长官公署的军政长官,统一负责苏、浙、闽、粤及海南的军事与政治。黄少谷在解释设立“总裁办公室”时极力宣称“总裁因不能常住中央党部所在地,事实上须有少数必需人员随同办事,故成立一个小规模办事机构”,其性质属于“总裁之私人秘书机构”。但是当时一些国民党高层人物已经看出来了,蒋介石此举目的有二:其一,是为恢复和巩固蒋氏“独裁”,悄悄搭起一个架子;其二,便于更好地控制台湾,为“最后撤守”做“政治上之准备”。

此外,蒋介石还在国际上积极展开活动,以图建立“远东反共国际联盟”。7月间,蒋介石飞往与台湾一水之隔的菲律宾避暑圣地——碧瑶,会见了菲律宾总统季里诺。8月,蒋介石又风尘仆仆地赶往南朝鲜,在镇海会见了韩国总统李承晚。在谈到筹建“远东反共国际联盟”一事时,蒋介石说:“因美国不肯积极负起领导远东的责任,我等不得不自动起而联盟。”但是,由于形势所迫,他的这个如意算盘落了空。

这已经是后话,却说在金塘岛的那几天,流亡的蒋介石对是否能将台湾作为他的落脚点,心里还不是很踏实。

那天晚上,蒋经国记完日记,看见住在船长室的父亲屋里还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蒋介石示意儿子坐下后,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黝暗的大海,没有说话。蒋经国找到话题说:“阿爸,今年初,你命令我做两件事:一是抢运上海的黄金、物资,二是抢修定海机场。那时,我还不太明白父亲的用意,可你每星期都要催问机场的进程。”

蒋介石得意地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蒋经国说:“现在明白了,淞沪一旦失守,汤恩伯的部队全靠由定海起飞的飞机掩护,才能安全地经过舟山,撤到台湾。”

蒋介石关心地问:“上海的黄金、物资抢运得怎么样了?”

蒋经国得意地报告说:“淞沪战役前的4个月,都在抢运金银、机器设备、车辆、纸张、棉纱、布匹等,从上海大约运走1500船的物资,还不算飞机运走的。”

蒋介石笑了:“好好,这就是我们在台湾立脚、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蒋经国后来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库存黄金到达台湾之后,父亲又记起还有一箱珠宝,存放在中央信托局,命令我们再赶到上海去,劝信托局把这一箱珠宝也运到台湾。”

从1948年年底,到蒋介石父子离开大陆为止,到底运了多少趟黄金,并没有正式的统计。根据《李宗仁回忆录》记载,陈诚接任台湾省主席之后,当时国民党“监察院”的秘密报告显示,单是黄金,就有390万盎司(约11万公斤)被送到台湾,价值5亿元美金。据说,如今这些黄金被放置在台湾北部山区的金库里。

蒋经国拿着电报对蒋介石说:“上海市郊已经完全失陷,共军已向浙江沿海岛屿进军。”

蒋介石一惊,想想说:“乘船赴台湾太慢,立即调来‘美龄号’,飞离这里吧!”

蒋经国提醒地问:“直接飞台北吗?根据最近情报,陈诚主席和在台训练新军的孙立人军长,都跟美国人接触频繁。”

尝够众叛亲离之苦的蒋介石想想说:“先到马公岛,再飞高雄市,那里还不是辞修的势力范围。然后给辞修发个电报,告诉他我要赴台,看看他的动静再说。”

蒋经国:“是,这样稳妥,可进退,可预防不测。”

5月17日,蒋经国日记记载:“午餐后,随父亲由江静轮登岸,1时半起飞,沿途俯瞰三门湾、海门、乐清……4时50分飞抵马公降落,父亲即至马公城外之宾馆驻节。此岛实一平滩,并非山地,气候颇热……此时中枢无主,江南半壁,业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父亲决计去台……”蒋介石既“决计去台”,为何不径飞台北,而在马公驻节?此时,蒋介石似要看看作东道主的陈诚的态度,再定行止。

离开金塘到了澎湖列岛的马公岛的蒋介石,在临时住处问蒋经国:“我一离开舟山就致电陈诚,告诉他我要赴台,他的复电来了吗?”

蒋经国失望地说:“没有,已经24小时了。现在有一种传闻,说美国要在台湾废蒋立陈,陈主席会不会有异想?有些党政要员劝您流亡海外,就是对陈诚主席有疑虑。”

蒋介石说:“所以我不直接飞台北,而是在澎湖看看动静。派人去见孙立人,看他愿不愿来见我。”

情报灵通的蒋经国说:“据毛人凤报告,他们截获不少孙立人与美方电报往返的情报,不知他眼下跟美国人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谨慎小心的蒋介石说:“派驻菲律宾大使陈质平去试探,就说我不想亡命国外,但求台湾一席之地。若孙将军以为不便,我父子就去马尼拉。”

蒋经国说:“驻日本军事代表团团长朱世明来了密电,说他跟冈村宁次谈好了聘请日本高级军官担任教官的事,也在日本箱根为阿爸找到了一处大宅子,请您指示。”

去留无所的蒋介石有点怆然说:“好,回电同意,让他赶紧向房东预付订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过了四天,陈诚才去了马公岛看蒋介石。蒋经国的日记写得很简单:“5月20日,陈辞修、俞鸿钧、蒋铭三三先生来马公,晋谒父亲。下午往机场送辞修先生返台。”

5月26日,蒋经国日记记载:“父亲于今日自马公飞冈山转高雄寿山。”为什么蒋介石来台湾,不径飞台北,而飞冈山转高雄?日记上没有写陈诚有没有去接。这一疑团,在《吴国桢八十忆往》中可见端倪,转引如下:“1949年5月,蒋先生自舟山致电陈诚,告有赴台之行,陈在24小时内未行复电,蒋只好改从高雄登岸,因高雄非陈的势力范围。”

第二天一大早,孙立人在台湾保安副司令彭孟缉陪同下,赶到已到高雄的蒋介石住处,见面就惴惴地说:“委员长莅台,孙立人合该远迎。孙某来迟,罪该万死。”

一脸严肃的蒋介石,这时才微露笑容,握住孙立人的手说:“哪里的话,孙将军辛苦了。”

孙立人立正说:“不辛苦,应该的。”

蒋介石劈头便问:“我在此地安全吗?”

孙立人快人快语:“有我们保卫,谁敢把总裁怎么样?”

蒋介石脸上露出凄楚的笑容,说:“蒋某一个下野之人,从此息影田园,再不过问政治。孙将军不久可以出任陆军总司令。”

孙立人受宠若惊,一个立正说:“全靠总裁栽培!我保证,台湾的一切,当以领袖之命是从。”

孙、彭走后,蒋经国对父亲说:“经调查,陈主席没有异动,只是被事务缠身,延误了来迎接父亲的时间。”

蒋介石松了口气说:“那明天就去台北。”

1949年6月24日,蒋介石在陈诚、孙立人陪同下来到台北的大溪。这里四面环山,山清水秀,满山的青绿遮天蔽日,山涧涌泉如练,清塘如镜。山水风光颇似他的故乡溪口。

走到一座不大的山前,蒋介石问:“这个山叫什么名字?”

陈诚告诉他:“叫草山。”

“草山?我住在这里岂不是‘落草’了?”有些迷信的蒋介石听了连连摇头,“不吉利,不吉利。名字要改一下。”

陈诚顺水推舟:“总裁,您就给改个名字吧。”

一贯崇拜王阳明的蒋介石脱口说:“我看就改成阳明山吧,表示我对王阳明先生的敬意。”

陈诚——蒋介石在台湾最得力的助手。摄于1949年3月。(历史图片)

“好好,以后就叫阳明山。”陈诚和孙立人连声说好。

蒋介石又指着一幢别墅问:“那个别墅叫什么名字?”

陈诚回答:“叫士林。”

蒋介石点头说:“士林,这个名字还可以,不要改了。”

走了几步,蒋介石盯着陈诚的眼睛小声问:“辞修,上海的黄金、外汇,运到了吗?”

陈诚回答:“报告总裁,全部黄金已妥藏在台湾的保险库里!”

蒋介石开心地笑了:“好,好!台湾可以开张了。”

陈诚笑说:“您这大老板来了,就算挂牌开张啦!”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