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黄埔对决,北上攻打林彪

黄埔对决,北上攻打林彪

时间:2024-01-11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得知林彪在江北羽翼日丰,急令新一军和新六军开向四平、长春以北,同时将第六十军由抚顺调往吉林,第五十三军由热河调往沈阳,在松花江南岸广征船只,修整桥梁,准备一举北上,攻打哈尔滨,彻底解决林彪。第三纵队已无力抗击敌军三个师,程世才叹了一口气,下令放弃进攻,各部后撤。此后,第三纵队与各路进攻的国民党军多次交火,且打且退,于年底退到通化北部的临江地区七道江一带。

黄埔对决,北上攻打林彪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在中原地区发起了全面内战。一时之间,关内大地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蒋介石直到战事再起,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共产党的力量,国民党投入的兵力如同倒在沙地上的水,转眼就渗得不见踪影。东北地区已经无暇多顾,只得将那里的停战日期一延再延。这一延便是四个多月。

时间就是黄金。四平一战大伤元气的林彪更是这样认为。

夏日来临了,松花江浪涛奔腾,太阳岛上鲜花盛开。

7月初,在东北的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各地区领导云集哈尔滨,举行东北局扩大会议。彭真、罗荣桓、陈云、高岗、李富春、李立三张闻天、蔡畅、林枫、黄克诚、王首道、谭政、陈郁、肖劲光、吕正操等出席了会议。7月7日,大会正式通过了陈云起草的《东北的形势与任务》,即著名的《七七决议》。毛泽东对这项决议亲自进行了细致的修订。

《七七决议》确认东北当前的形势特点是敌强我弱,必须准备进行长期的斗争。因此,要克服各种混乱思想,不可再寄希望于和平,走出城市、脱下皮鞋,到农村去广泛发动人民,建立巩固的根据地

当夏天明亮的阳光穿透云层,松花江北岸已是一片灿烂。东北各项工作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新式整军运动一波接着一波,各部队中纷纷统一思想,精简成员。各级干部深入农民内部,大力进行土地改革。为清除国民党的暗藏势力,各地区主力部队进行了大幅度的剿匪斗争,他们纵横林海,踏破雪原,先后扳倒了谢文东、李华堂、张雨新和孙荣久等百姓恨之入骨的“四大旗杆”,其他大小土匪也随之纷纷覆灭。在剿匪战斗中,合江军区司令员贺晋年威震四方,被誉为剿匪专家;牡丹江军区侦察员杨子荣名留青史,被授予“特种侦察英雄”称号。

东北民主联军威名渐起,当地百姓竖起大拇指。林彪看着这支队伍生机重现、日益强大,虽口中不语,却是心内暗喜。

他的对手杜聿明在沈阳大为恼火。他本以为林彪渡江之后将一蹶不振,没想到事与愿违。下属不断报告:林彪在江北搞得红红火火,我们的潜伏人员纷纷被捉!

几个月来,杜聿明一面休养恢复、招降抓丁,将东北国民党军总人数扩充到40多万,一面兵发西南,令第十三军和第九十三军等进攻冀热辽军区的李运昌部,先后于1946年8月29日占领热河首府承德,10月4日攻占赤峰。得知林彪在江北羽翼日丰,急令新一军和新六军开向四平、长春以北,同时将第六十军由抚顺调往吉林,第五十三军由热河调往沈阳,在松花江南岸广征船只,修整桥梁,准备一举北上,攻打哈尔滨,彻底解决林彪。

林彪得到情报后,冷静地说:“发电传令南满第三纵队,主动打击杜聿明!”

1946年10月初,第三纵队司令员程世才、政委罗舜初、副司令员曾克林、副政委唐凯和参谋长谢方等人围坐在一间小小的指挥所里,几经讨论,将进攻地点圈定在西丰县城。

西丰地处四平东南,开原以东,梅河口以西,正在交通要道之上。当时城内驻有新六军的一个扩编团,大约1300人。

10月2日,司令员程世才、政委罗舜初率第三纵队一部人马冒着沥沥秋雨,潜至西丰城下。3日清晨发起进攻,战至4日上午8时,占领全城,共歼城中守敌及外部援敌3000余人。

第三纵队如此背后一刀,正刺到了杜聿明的痛处。得知西丰失守,他二目圆睁、怒气冲天,调动新六军第十四师、第二十二师,新一军新三十师,第五十二军第一九五师,第六十军第一八二师南下,一路占领了山城镇、草市、英额边门、清原等地,却连民主联军第三纵队的影子也没见到。

正在迷惑之际,第三纵队突然出现在沈吉铁路以南,对一路奔波的敌军节节抗击。

第三纵队的活动完全扰乱了杜聿明的北上计划。他站在地图前狠狠地思索着对策。“南满之敌不除,北满进攻难以遂行!”杜聿明说道:“暂时放弃进攻哈尔滨,先南后北、南攻北守,必须彻底消灭南满之敌。”

1946年10月19日,杜聿明仅留新一军及第六十军的两个师守在松花江畔,召集其余所有可调动的兵力共计八个整师,10万之众,以铁路线为依托,由西至东,向安东、通化地区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东北战事又起。林彪如同蛰居已久的老猫终于见到了老鼠的踪迹。他将哈尔滨的日常工作交给高岗,自己连夜南下,把指挥所迁到哈尔滨以南50公里处的双城。

次日,林彪致电辽东军区的肖华:集中兵力打运动战,城市可以放弃,重在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肖华权衡利弊,决定放弃安东,转往东部山区,将第四纵队部署在南线,即沈阳至安东的公路和铁路沿线,第三纵队则进入北线,活动于新宾、通化之间,伺机歼敌。

部署刚刚完毕,国民党第五十二军的第一九五师孤军东进,掠过新宾。第三纵队司令员程世才抓住良机,先期击溃该师一个团,随后联合胡奇才的第四纵队布下“口袋”,张网待鱼,准备将第五十二军第一九五师一举歼灭。

然而,第五十二军第一九五师的嗅觉似乎忽然灵敏了起来,小心谨慎,畏缩不前,直到其后援部队第九十师赶到,才缓缓推进。此时,刚刚占领了桓仁的暂编第二师也跟了上来。第三纵队已无力抗击敌军三个师,程世才叹了一口气,下令放弃进攻,各部后撤。

此后,第三纵队与各路进攻的国民党军多次交火,且打且退,于年底退到通化北部的临江地区七道江一带。第四纵队也分兵两处,副司令员韩先楚带领第十师继续在新宾活动,司令员胡奇才则带领第十二师向第十一师的活动地区赛马集一带撤去。

胡奇才刚刚越过摩天岭,却遇到正从赛马集退出来的第十一师。

“出什么事了?”胡奇才大吃一惊。

“国民党第五十二军的第二十五师在师长李正谊的带领下闯入赛马集!”第十一师报告。

这第五十二军的第二十五师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全部美械装备,曾远征缅甸,因善于远征作战而号称“千里驹”。该师师长李正谊建功心切,孤军直下,于10月21日黄昏攻下赛马集,随后留下两个营的兵力,稍事休整,10月24日继续南进,奔袭凤城。

“夺回失地!”胡奇才一声令下,第十一师和第十二师合兵共进,于25日拂晓重占赛马集。

第五十二军军长赵公武见势不妙,急令让凤城的“千里驹”李正谊师救援。李正谊怀疑赛马集一带是民主联军的主力部队,遂沿途召集各团向师部聚拢,以整师兵力北上。

胡奇才见李正谊全师回援,忙撤往新开岭,并急令韩先楚率第10师立即从新宾地区返回。

李正谊重占赛马集,扬扬得意,立即回报军长赵公武:“这里不过是共军的第十一师而已,现已查明他们的去向,现在我不如全歼该师,以永绝后患。”此后,得意忘形的李正谊分兵两路,贸然向宽甸地区进犯。胡奇才将计就计,节节抗击,引诱李正谊进入了新开岭东部的险峻山区,并死死锁住新开岭。而东北民主联军第十二师此时正埋伏在谷地两侧,韩先楚带领的第十师冒着初冬的雨雪,忍饥耐渴,爬山越岭,连日疾行,当夜也已赶到新开岭东北部,埋伏完毕。

第四纵队的全部力量齐聚新开岭,只待一声令下,即可共啃李正谊这块“千里驹”的骨头。

31日清晨,火红的太阳喷薄而出,为新开岭诸峰镶上一道金边。三枚红色信号弹忽然升入半空。谷地里顿时枪声大作,第四纵队对李正谊的第二十五师发起了总攻。

李正谊此时方感不妙,意欲掉头,不想第四纵队早已将四面包围。第二十五师现在已别无出路,只能凭借优势装备,苦求突破。被包围后,“千里驹”的炮火依然有着明显的优势。绝望的李正谊声嘶力竭地怒吼督战,老爷岭和404高地这两个战略制高点很快就落入了国民党军的手中。激烈而残酷的山地争夺战由此展开了。

第十师以一个团的兵力猛攻404高地,其他部队则强力逼近老爷岭,将主要进攻地点转到老爷岭一带。第十师第二十八团对老爷岭屡次冲锋,怎奈老爷岭地势险要,只能从北面进攻。李正谊则依靠以前日军在这里构筑的永久性大地堡,顽强死守。第二十八团连续组织九次进攻,伤亡惨重,却未奏效。

如此僵持,民主联军的损伤正在逐步加大。此时,国民党的三路大军也正在齐头并进地杀过来。南路以王牌军新六军第十四师为主力,已攻占庄河与大孤山,封闭了民主联军与大连同山东的海上联系;北路以王牌军新一军第三十师为主力,与第五十二军第一九五师、第六十军第一八二师分路逼近通化城下,切断了辽东军区部队与东满和北满的联系;中路的第五十二军第二师也已经在赵公武的直接指挥下从安东北攻宽甸,兵临城下,向新开岭靠近。而紧急赶来增援第二十五师的新六军第二十二师竟已赶到双岭子地区,距离新开岭只有一天多的路程

现在,新开岭之战因老爷岭久攻不下,民主联军已进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军中一些干部思想出现动摇。

11月1日深夜,第四纵队政委彭嘉庆紧急召开党委常委会议。

会议一开始,韩先楚副司令员即起身说道:“我们目前是遇到了困难,但是,我们不能只看到自己的难处,而忽略敌人的难处。从两天多的战斗来看,我们虽然伤亡很大,但敌人比我们伤亡更大,我们有困难,敌人比我们更困难,我们疲劳,敌人比我们更疲劳。只要我们振奋士气,调整部署,组织好炮火,咬牙坚持到最后,老爷岭一定能攻下。在此之时,我们绝不可动摇决心,功亏一篑。我主张坚决打!”

胡奇才见韩先楚跟自己观点一致,也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是骑在老虎背上了。正所谓‘骑虎难下’,撤出战斗太危险,势必会造成今后的被动局面。既然难下,我看那咱们就不下了。现在我们的关键在于必须拿下老爷岭。”

“好!”参谋长李福泽应声道,“大家意见一致了就好,我建议把所有的炮兵连夜集中起来,准备明天拂晓猛攻老爷岭。”

会后,胡奇才和彭嘉庆亲自去了第十师阵地,现场协调战斗安排。韩先楚则负责集中起所有的炮火,他亲自指挥将这些大炮转移到最佳位置,并调配了各炮组的炮弹供应。

11月2日凌晨7时整,老爷岭进攻战重新开始,一时间群炮齐射,如同雷鸣电闪,敌军碉堡相继被炸塌。第十师第二十八团见此情景,军心振奋,一阵呐喊,勇猛直冲,冒着敌军炮火,前赴后继,于上午8时30分,终于拿下了这个制高点。

李正谊见失了老爷岭,心中着急,又集中全师的残余部队2000余人发起反攻,他们摆开阵势,端起刺刀,沿着南坡蜂拥而上。

韩先楚见此情景,急令炮团集中全部大炮向敌群猛烈轰击。400余发炮弹如冰雹一般从天而降,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死伤遍地,溃败而去。

“所有炮群转移目标,轰击李正谊的指挥部。”韩先楚临阵高喊。又是一阵炮火,“千里驹”第二十五师的指挥部被炸成一片平地。惊散的敌军四处乱窜,一会儿冲上404高地,一会儿又冲向山谷出口,但无一不被第四纵队火力压了回来。

此时,胡奇才一声令下,民主联军从四面八方潮水一般地冲了下来,李正谊部无处可逃,被困在黄家堡子附近的河滩上,纷纷投降。

11月2日上午10时,新开岭战斗全部结束。李正谊,这个“千里驹”师的师长自己剃光了头,化装成伙夫,企图寻机逃跑,最后却无法逃脱,带着腿伤走进了俘虏营。

此一战,民主联军第四纵队共毙伤敌军1190余人,俘虏敌师长李正谊、副师长段培德、黄建墉及以下共80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110余门,轻、重机枪225挺,各种枪支4670支。

第四纵队以八个团的兵力,全歼号称“千里驹”的国民党整师!这是东北战场的第一个奇迹。专程前来增援的新六军第二十二师在走到距新开岭只有15公里的地方时,得知第二十五师已被全部歼灭,吓得原地徘徊三日,未敢前进半步。

东北“剿总”总司令杜聿明得知这一消息后,惊诧良久。几天后,他在对新一军第三十八师校以上军官训话时说:“今天我们应切戒骄傲,对共军战斗力万不可存轻视心理。这次第二十五师疏忽冒进,以致被全部消灭。第二十五师这样好的部队,如此下场真令人痛心至极。如果大家今后都像第二十五师,就会亡党亡国!”

杜聿明是不甘认输的。“千里驹”的被歼,气得他七窍生烟,但同时也加强了他要“先南后北”的决心。

1946年11月,杜聿明下令出动所有兵力荡平南满。国民党军皆以李正谊为鉴,步步为营,稳健推进,不断修筑碉堡,再次使用当年第五次“围剿”中央红军的战法。

民主联军在南满的根据地迅速缩小。到12月,仅剩下临江、长白、蒙江、抚松四县和两道大山沟。这一带地势狭长,人口稀少,相当贫穷。

第四纵队在胡奇才的带领下,冒着严寒,长途跋涉,于12月初赶到了临江地区的七道江,与程世才第三纵队会师。三四万的部队和机关干部同聚在如此狭窄的地区,吃住困难,行动不便,再加上正值寒冬,天气恶劣,第三、第四纵队缺乏后方物资接济,生活十分困苦。

林彪了解了情况,在双城急得四下走动。“三、四纵的困境必须尽快解决。我看可以考虑让他们渡江北上。”林彪初步地算了算,“我们现在已经有12万人的兵力。北满地区可以仿效南满编成三个纵队。这样一来,第一纵队由万毅任司令员,辖第一、二、三师;第二纵队由刘震任司令员,辖第四、五、六师;另外再加一个第六纵队,由陈光任司令员,辖第十六、十七、十八师。南满保持原有编制,第三纵队由程世才任司令,辖第七、八、九师。第四纵队由胡奇才任司令,辖第十、十一、十二师。此外,北满的第三五九旅可设为独立旅,南满原有的辽南独立师和南满独立第二师、第三师也可继续保留。”

林彪叫来身边的参谋说道:“公布新的编制调整,另外召集会议,讨论一下,准备让三、四纵渡江北上。”

东北局领导干部会议在林彪的主持下召开了。与会人员大多不同意南满部队北上。正在主持北满土改的陈云主动请求去南满开展工作,而在大连搞军工生产恰巧来东北局汇报工作的肖劲光(黄埔学生)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林彪略作思考,即在会上拍板,同意二人的要求。

陈云是一位优秀的党务工作者,早在长征时期就进入了中共领导层。在常年的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肖劲光是身经百战的名将,1924年他从苏联回来后,曾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六师党代表,参加了北伐,1927年再去苏联学习,回国后参加了反“围剿”和长征,历任军团政委、军区司令员、中共中央军委参谋长等职,现任东北民主联军副总司令。

1946年10月27日,东北大地白雪皑皑,寒风刺骨。陈云、肖劲光肩负重任离开哈尔滨,经牡丹江、图们江取道朝鲜转去临江。

此时的临江似乎比北满更为寒冷,怒吼的北风夹着雪屑恣意地扑打着门窗。茫茫的山沟里,只听风啸,不闻人语。陈云、肖劲光的到来好像更给这里添加了一层寒意。

南满的部队领导已得到风声,正在准备放弃南满,渡江北上。当陈云宣布要成立东北局南满分局,坚守不动时,临江地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一些部队领导强烈要求部队离开此地。陈云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即以没有结果而告终。在此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陈云、肖劲光分头召开座谈会,个别谈话,了解情况,沟通思想。

12月11日,肖劲光召集辽东军区师以上干部开会,提出新的军事行动方针。“以军事反清剿为主,以有力的游击兵团深入敌后,广泛开展游击战争,迟滞与打击敌人的新进攻。主力集中于适当位置,准备于敌进攻中,消灭其一部,配合游击战。”肖劲光说,“从目前来看,南满的严重情况已经到来,而且可能发展。但这绝不能改变我们坚守南满的决心。”他的话,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大多数人认为,南满应该放弃。因为意见不同,导致会议不欢而散。

正在临江活动的陈云听知此事,于12月13日晚顶着风雪来到七道江,同大家谈了一夜。第二天的会议上,陈云作了重要讲话。他说:现在南满的形势确实很严重。但在这种形势下怎么办?躲避起来和空喊“坚持”都是不对的,而应该采取实际行动开展斗争。为什么要坚持南满斗争?东北的敌人好比是一条牛,牛头和牛身子是向着北满去的,在南满留了一条牛尾巴,如果我们松开了这条牛尾巴,那就不得了,这条牛就要横冲直撞,南满保不住,北满也危险。如果我们捉住了牛尾巴,敌人就进退两难。因此,捉牛尾巴是关键。

陈云讲话干脆利落,掷地有声。一番话后,肖华立即表示:赞成坚持南满的决定。肖华是著名的“红小鬼”,在江西根据地当共青团兴国县书记时才13岁,踏上长征路时不满18岁,现主持辽东地区的工作。在他的带动下,大多领导也纷纷同意,会议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陈云趁热打铁,马上进行了具体作战方针和作战部署的研究。会议决定以“巩固长白山区,坚持敌后根据地”为战略指导思想,在任务分配上,由第四纵队挺进敌后,牵制敌人,破坏交通线。第三纵队则负责巩固现有根据地,集中兵力顶住敌人进攻。

这样,南满终于坚持下来了。陈云任南满分局书记兼辽东军区政治委员,肖劲光任辽东军区司令员,肖华为副司令员。萧条的临江地区重新泛起生机。根据地的建设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陈云笑了,杜聿明却火了。

杜聿明高嚷着要把南满的民主联军“赶到长白山上啃树皮,挤下鸭绿江里喝凉水”,眼见得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不想一个月未到,他们居然在临江再次干得热火朝天起来。杜聿明忍耐不住了,遂下令各路大军:整兵出发,直捣临江!

12月27日,郑洞国亲自出马,统率新六军、第六十军、第五十二军、第七十一军的第九十一师直扑临江。

肖劲光道:“杜聿明又红眼了,电令胡奇才,带着四纵在背后狠狠地打他几拳。”

此时的四纵正活动在新宾一带,接到电令后,全面出击,开进新开岭,进攻本溪县,四处打击国民党军的后方守敌,并在本溪以东开辟了一片纵横70多公里的山区根据地。

杜聿明面对后方一日连接多次告急电,不得不将进攻临江的部分兵力回调,郑洞国的部队军心动摇了。

林彪看到机会,命令守在临江的程世才率领第三纵队越过红土崖,逼向通化。该部从1947年1月3日起,主动向进至六道江的敌第一九五师发起攻击。战到13日,第一九五师逃回通化方向。

此时,临江周围的国民党部队蠢蠢欲动的只剩辑安城中的第五十二军第二师,见第一九五师撤退,国民党第二师师长嘲笑第五十二师“包”,决定单独推进,寻找民主联军主力决战。该师于1月16日攻入临江地区。

不想,深入敌后的民主联军第四纵队正等着它出动呢。第二师刚出辑安,胡奇才率部乘虚而至,吓得第二师立即退出临江,缩回老巢。临江的第三纵队则紧跟其后,一路追击。

敌第二师再也不敢出来了,临江解除了被围之险。这就是历时一个多月的“一保临江”战役。

得知南满部队已经开始战斗,林彪就开始计划如何在北边展开战斗,杜聿明不是想“南攻北守”吗,那么民主联军就来个“南打北拉”。

1947年1月5日郑洞国率兵进攻临江之时,林彪看到南满的国民党部队已经都被第三纵队和第四纵队牵制住了,马上致电万毅、李天佑、梁兴初、刘震、吴法宪、陈光、杨国夫等人:带领部队,跨过松花江,进攻其塔木。

哈尔滨的积雪已经没膝,松花江的坚冰近三尺厚。第一纵队一马当先,踏过冰河,兵分三路。第一师在塔木西南的张麻子沟一带负责阻击来自九台方向的敌军援兵,第二师在其塔木以南的张家屯一带阻击来自乌拉街方向的敌军援兵,第三师主攻其塔木。

1月6日中午,其塔木突然被来自松花江北岸的东北民主联军团团围住。其塔木虽然只是位于德惠东南的一个小镇,却是国民党王牌新一军据守吉林、长春的重要外围据点。新一军第三十八师在这里留守了一个营及后勤部队约700人。他们在镇子里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街心大碉堡是守军指挥中心,镇子外围设置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地堡,这些地堡环绕着小镇,首尾相接,各地堡之间有堑壕相连,形成了纵横交错的防御体系。由于当时正值隆冬,积雪把所有的明堡暗堡全都覆盖了起来,难以分辨。

1月6日17时,第一纵队第三师率先向其塔木展开攻击。拿下这座覆盖着厚厚冰雪的白色小镇却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容易,在遭到了不小的损失后,他们才发现,镇子里处处是暗堡,并且防守着的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国民党老兵。

民主联军第一师不依不饶,连续发动进攻,枪声连连,硝烟弥漫。打到1月8日,国民党守敌绝望了,一片混乱。九台和德惠等方向赶来的援兵都已陷入民主联军的包围,其塔木已经孤立无援。几阵乱枪之后,国民党兵分散溃逃。

民主联军第三师在整整三天的浴血奋战中,以伤亡603人的惨重代价,毙伤敌人550余人,最终夺得了其塔木。而其塔木的攻取恰恰是由于九台和德惠方向的胜利。

九台方向的战斗集中在一个叫张麻子沟的地方。第一纵的第一师在那里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1月6日,第一师得到情报,新一军第三十八师的第一一三团及九台保安团的两个中队即将开出九台,增援其塔木。他们迅速在张麻子沟布下口袋,守株待兔。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地流动。1月7日中午,敌第一一三团援兵终于乘坐着卡车若无其事地进入了包围圈。他们认为,在零下20多度冰冷的大雪天里,周围不会有伏兵。

几声清脆的枪响,伏击战打响。民主联军第一师各部生龙活虎,疏散队形迅速冲向敌军。第一一三团在前面开路的两个连国民党兵还没有下车就当了俘虏。后面敌人见势不好,纷纷夺路溃逃,想找附近的房屋掩护。第一师战士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一路冲锋,连续攻占十余所房屋。第一一三团团长在勤务兵的掩护下企图逃走,被一师战士当场击毙。见到团长被打死,国民党军立刻乱成一堆,队形完全打乱了,第一师战士乘胜追击。仅用三个小时,战斗圆满结束。第1师共毙伤敌军240人,俘获868人,缴获山炮2门、迫击炮13门、机枪64挺、汽车12辆及大批弹药。

陈光、杨国夫都是经过长征的优秀红军指挥员。他们率领六纵在一纵出发后才启程,其主要任务是策应进攻其塔木的一纵。6日中午,当陈光等人朝焦家岭行进中,忽听到前方枪声不断。正在猜测,侦察员跑了过来说,部队在焦家岭与敌军交火,那里共有新一军的两个连和一个保安队,约八百人。

陈光立即下令:出动一个师带一个炮兵连前去围歼这股敌军。(www.daowen.com)

民主联军实力骤然增强,新一军知道不好,立即紧缩阵地,依靠几个独立院落负隅顽抗。双方激战不已,却相持不下。陈光暗暗怀疑:这里到底有多少人?1月8日,一个敌军保安队长被俘,他结结巴巴地说:“这里至少有新一军的一个整营。”

“再加一个团!”陈光喊道。红军时期,他就担任过师长、代理军团长,用兵不怕多。

但一个团投入了,进展仍不如意。打到当天黄昏,第六纵经过七次冲击,以伤亡500人的高昂代价最终才打下了一个大院。抓到了新的俘虏,陈光才彻底明白:焦家岭的敌军远远不止一个营,新一军第五十师的第一五〇团团部及第一、第三两个营以及当地保安队一部全都驻守于此!王牌军的主力团在此。

陈光怒吼了:“再加一个师!第十八师副师长黄荣海亲自带领一个团,立即投入战斗!”

焦家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雪球。国民党军被紧紧围在中心,外围的民主联军越聚越多。

1月9日晚上,国民党军终于不敌,敌团长率众溃逃,相继为附近部队所歼灭。民主联军夺取了焦家岭。

林彪听到前线消息后说道:“好,连续取得三处胜利!继续寻找机会,歼灭敌人有生力量!”

但北满突然出现多年不遇的寒潮,夜间气温骤降至零下40度,前线告急:民主联军因所带防寒装备不足,冻伤严重。

林彪无奈,下令各部队撤回松花江,就地休整。

连续战斗结束,新一军军长孙立人站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梁上,放下望远镜,望着民主联军远去的背影,不禁抓起报话机向杜聿明哀叫:“新一军整整被吃掉了三个团!”

杜聿明狠狠地答道:“现在气候恶劣,机械化部队不好行动,来春必报此仇!”他在等着天气好转,发挥机械化部队的优势发起新的进攻。这样,北面的战斗便告一段落。

很快到了2月初,寒流渐渐地弱了。南满地区的气温开始慢慢回升。杜聿明等不下去了,“再进南满!”这是国民党军二犯临江。他要先消灭南面的中共军队。

第五十二军的第一九五师、第二师及新六军的第二十二师、第二〇七师纷纷出动,直取临江。一贯孤立独行的第一九五师又是沿路狂奔。

肖劲光和肖华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第一九五师与侧后援军已经拉开了一两天行程的距离。我们可以出动第三纵队主力和第四纵队的第十师,先打掉这个贪功冒进的第一九五师。”

积雪没膝,寒风呼啸。第三纵队立即投入战斗,他们沿着山沟迅速靠近第一九五师,并于2月5日凌晨率先消灭了敌军一个先遣营。

第一九五师师长陈达林因多次与民主联军交战,变得异常狡猾。得知先头部队被歼,立即掉头回撤。第三纵队一路追击,最后,仍然让陈达林带着残存的1000多人侥幸逃掉了。

“追还是不追?”第三纵队向肖劲光请示。

“不必再追,迅速消灭附近第二〇七师的一个孤立团。”

2月7日,第三纵队再经一夜激战,全歼该团2000余人。至此,前来进犯的国民党军一一被击溃,其他各路不敢再进。二保临江战斗胜利结束。

杜聿明本以为趁南满的民主联军缺少补给、难耐寒冬,可一举将其消灭于长白山附近。不想,二打临江比一打临江败得更惨,心中不服,于是,他再次调集兵力,于1947年2月16日,发起了第三次对临江的进攻。

这一次,杜聿明出动了五个师,兵分四路,第七十一军的第九十一师为中路主力;第五十二军第二师为右翼;新六军第二十二师与附近的第六十军暂编第二十一师共同作为左翼,配合第九十一师进攻。

肖劲光、肖华得到前方报告,笑着说:“这一次,杜聿明来得倒是快!”随后,两人立即展开部署。

肖劲光看了半天地图,忽然抬头望着肖华说:“杜聿明这次不光来得快,还来得紧了。”

肖华回应道:“这一次,杜聿明显然加强了各师间的联系,各路人马相互协调,正面攻打的难度过大。”

肖劲光又看了看地图。“那也不是无懈可击,你看,左侧的暂编第二十一师因为要与第二十二师同进,不得不向外开展,部分边缘队伍已经无法得到其他各路的照应。就从暂编第二十一师入手!”

“二肖”命令第三纵立即出发,以一个师的力量正面阻击敌第九十一师,牵制主力,其余两个师转往左侧,于18日发起突袭,经六个小时的战斗,顺利地解决了暂编第二十一师最外侧的一个团。暂编第二十一师被打,第九十一师马上移动。其中一个团带着一个工兵营无意中偏移了大部队。第三纵队乘机于21日将这股力量一举全歼。

先后有两股力量被消灭,国民党军再也不敢分散。三路人马你呼我应,紧靠在一起,齐头并进。

但这样也改变不了命运。肖劲光已挖了一个大陷坑,正在前方一个叫清沟子的地方等待他们。这清沟子虽然不大,只有五六百户人家,在地理上却是一个天然的大口袋,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第四纵队第十师早已接到命令,埋伏在了沟口。

时间不久,国民党第九十一师第一个赶到。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只顾一味推进,不知不觉就进了清沟子,第二师也跟进,等发现不对头时已经来不及了。第四纵队已死死地堵住了出口。

得知后路被截断,第九十一师顿时惊恐万分,联合第二师急匆匆地向外冲。第一九五师的残余部队得知此处危急,忙从通化方向赶来增援,从沟外向里打,试图以两面夹击之法,冲开山口。

激烈的战斗从22日中午打响,第四纵队第十师傲立山口,两面御敌。第三纵队主力像收割麦子一样逐一消灭四处乱逃的残敌。

当日黄昏,国民党军师长杜光华战死。国民党第二师和第九十一师残部逃出清沟子。第三纵队乘敌之乱,沿途追歼,在长春屯击毙了第一九五师副师长何世雄,随后连克辑安、金川、辉南和柳河四座县城。

杜聿明大惊失色,三次攻打临江,败得一次比一次惨。一定要想出一条良策。正在焦急之时,忽然有人报告:“大事不好,林彪再次渡过松花江!”

杜聿明慌忙调兵北上,临江地区再次解围。

1947年2月21日,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坐在自己小小的指挥所里,对着地图在思考。淡淡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远近房屋顶上积存的冬雪仍是厚厚的一层,几只麻雀站在树枝上,偶尔抖动几下翅膀,触动的积雪纷纷扬扬而下。

林彪似乎看了一眼树枝上的麻雀,又扭过头,站起身来,叫住身边的参谋:“时候已到,令各部队按原定计划,立即出发,越过松花江,攻打城子街。”

这些天来,林彪一直密切关注着南满的战斗情况,见三保临江之战已日见成效,决定趁机南下,打乱国民党的部署。你杜聿明不是“先南后北”吗,我让你南面攻不下,北边不安宁。想到此,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隐隐浮现在林彪脸上。

民主联军从北边一出动,守在松花江南的新一军军长孙立人就得到了消息,他见林彪队伍如此庞大,估计民主联军又要以大吃小。当夜,孙立人电告守在城子街的新一军第三十师第八十九团团长曾琪:“现在15万共军正在越江南下,命你部队从速撤回长春。”

第二天天刚亮,第八十九团副团长罗顺辅率第一批官兵撤退,刚出城门便遭到民主联军的迎头痛击,罗顺辅中弹负伤,仓促退回城内。曾琪没想到林彪来得如此之快,忙登上瞭望台,举起望远镜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民主联军已从四面八方将小小的城子街围得水泄不通。

曾琪立即向外发电求救,可新一军由于近来多次受到林彪部打击,谁也不敢轻易与民主联军硬碰,无人愿意救援,只是派来两架飞机空投了一些弹药。

上午9时,负责主攻的第六纵在新任司令员洪学智的命令下,对城子街发起了猛烈进攻。曾琪只得独自应战,打到下午16时,城内弹药基本耗尽。曾琪孤立无援,只好率部投降。

民主联军攻下城子街,吓得九台和农安等地守军弃城而逃。第六纵乘胜于2月28日包围了德惠。

德惠是长春北面的屏障,守军是新一军第五十师的两个团及地方保安队,约7000人。第五十师是新一军的主力师,善于打防御战,在缅甸作战时就发挥了这个特长。他们在城里层层设防,部署得相当严密。还城修筑了碉堡群,郊外各个据点也构筑了土木工事,由保安队把守。

28日晚17时,第六纵开始攻打德惠,但连攻数次都不见成效,双方你攻我守,渐至疲惫。

德惠第五十师被围,急得孙立人坐立不安,他紧急向杜聿明求救。正被临江被民主联军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杜聿明闻知北方危急,被迫将进攻临江的第七十一军第九十一师调回四平。命令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率主力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和保安部队火速向德惠增援。3月1日,乘火车奔来的援军已抵达长春以北太平桥一带。

林彪见攻城不下,敌援即至,3月2日下午下令撤出战斗,越过松花江返回驻地,结束了二下江南之战。

林彪在德惠不获而退。杜聿明大为欣喜,想自己三打临江,屡屡失败。这次德惠之战,竟能坚守不破,实可请功。于是,他找来手下能言善吹之人,杜撰了一份战果报告,送到南京,邀功请赏,大肆吹嘘国民党军喜获“德惠大捷,歼灭共军10万”。

蒋介石拿到战果报告,喜出望外,犹如漫漫暗夜中见到了一缕灼亮的光芒。他与杜聿明一样,早就希望能听到东北的喜讯了。得此战报,不禁忘形,竟以为林彪确实不堪一击。他高兴地说:王牌军就是王牌军啊!接着,他绕过杜聿明,直接命令孙立人和陈明仁渡过松花江,直捣林彪根据地。从北伐开始,到解放战争结束,蒋介石经常越级指挥,有时候甚至直接指挥到师,这种指挥方法,使被超越的上面几级指挥官无可奈何。最终是越指挥越乱。

孙、陈二人见蒋介石抛开杜聿明,直接向自己下达命令,自以为深得宠信,遂整军出征,准备渡江北上。

杜聿明吓得大惊失色,急忙打电话给已经动身了的孙、陈二人,要求他们迅速撤回到原防区。不料孙立人、陈明仁感动于蒋介石的宠爱,根本不听杜聿明的劝告,非要过江不可。

杜聿明又气又急,电话里无法直说,只好亲自赶到德惠,当面告诉他们:“此次共军在德惠并未受到多大损失,到底伤亡多少你们还不知道吗?据情报,共军从我方被俘人员口中已了解到我们力量不大,极有可能卷土重来。你们必须迅速撤回原防,准备对付共军下一步的进攻。”

孙立人、陈明仁这才听从了杜聿明的话,正想把已调出的军队撤回,不想,林彪已抓住时机,于1947年3月8日打响了三下江南的战斗。

在杜聿明赶到之前,陈明仁的第七十一军已前进到松花江南岸的靠山屯,孙立人的新一军也到了德惠以北。此外,他们还各派出一个团的兵力越过松花江,进犯到半拉山屯子、五棵树等地。后在杜聿明的劝说下,当夜又撤回江南。

3月6日林彪命令二纵首先出击,追歼退回到松花江南的第八十八师第二六四团。7日夜晚,第一纵队也奉命过江,追到预定位置时,却没有遇到敌人。陈明仁早已命令他们急忙南撤了。

两支部队扑了空,却都不甘心,相约继续南下。3月12日,一路奔走的第二纵终于在靠山屯包围住了第七十一军第八十八师的第二六二团。

陈明仁收到急报,一面为靠山屯的第二六二团打气,“不要害怕,他们没有多少实力”,一面紧急调动农安的第八十七师和德惠的第八十八师前来解围。哪知第一纵队此时也已到达此地,在万毅的带领下,第一纵队向西疾进,当日即把第八十八师的3000多名援军围堵在郭家屯和姜家屯两个小村子里。

激战随即开始,第一纵队人马一鼓作气,第八十八师转眼成了瓮中之鳖,共有810人被毙伤,第二六三团团长以下1193人被俘。

第二纵队得知援敌已被万毅解决,立即发起了对靠山屯的进攻,经过猛烈的炮火轰炸,敌军被迫投降,360多人都乖乖地做了俘虏。

迟迟来援的第七十一军第八十七师见第八十八师先后失利,掉头就跑,却被洪学智带领的第六纵队捉住踪影。洪学智一声喊:“追!”第六纵队如猎人发现了猎物,死咬着第八十七师不放,一直追到第八十七师的老巢农安,终于形成了包围圈。

林彪密切注视着战况,他急令刚刚结束郭家屯战斗的第一纵队:“速速移师农安,合力歼灭第八十七师。”民主联军继承了红军不怕吃苦、连续作战的作风,这是国民党军队做不到的。

陈明仁急得火上房,紧急向杜聿明求救:“第七十一军的家底都快没了,第八十七师不能再丢了。”

杜聿明急调新六军和第十三军主力北上,同时下令小丰满地区守军,准备打开水闸,摧毁松花江上的冰层,阻断民主联军的退路和后勤供应。

林彪接到情报,大吃一惊:“松花江就要解冻,小丰满的水流下来之后,出击的民主联军将与根据地失去联系!”于3月16日下令各部放弃进攻第八十七师,撤回江北休整。三下江南战役结束。

孙立人率新一军进入东北以来,屡屡遭受失败,蒋介石十分恼火,不久,将孙立人调沈阳,任东北保安副总司令。把新一军交给了黄埔出身的第五十师师长潘裕昆。后来又干脆把孙立人调离东北,到陆军军训处任处长。事实证明,很多在美国学的东西,在中国行不通。但孙立人不甘心接受蒋介石的不公平待遇,又通过美国人周旋,得以到台湾去训练新兵。他带了些新一军和印度、缅甸的亲信到台湾。兼任台湾防卫司令,为国民党军和蒋介石败退台湾打下基础。蒋介石逃台湾后,又任命他为陆军司令。1955年6月,台湾当局发现少校郭廷亮企图“兵谏”的阴谋,将孙立人牵扯进去。他即被免职,软禁起来。直到33年后的1988年3月,“国防部长”郑为元才去通知他:从现在起,可以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并可以同任何人交谈。其命运可谓惨矣。

陈明仁静观了几天,见林彪真的返回江北了,立即给沈阳打电话,对杜聿明保住了他的第八十七师深表谢意。杜聿明正待谦虚几句,忽接战报:南满的民主联军于3月20日开始攻打通化。

原来,肖劲光见北部战火又起,杜聿明紧急北上,南满国民党兵力也前往支援,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时机,3月20日令第四纵队主动进攻通化的第一九五师。

第一九五师因屡遭民主联军的打击,吃尽苦头,再也不想真刀真枪地杀了,只是坚守不出,并利用当时的寒冷天气,向城外的雪地上浇水,冻成冰坡以助防守。但第四纵队知难不退,日夜攻打。第一九五师只得向杜聿明求救。

此时的杜聿明气得不行,立即调令第八十九师和第五十四师前去增援。可第先头部队刚开到通化即向杜聿明复命:南满民主联军见外援已到,于3月22日撤出,不知去向。

听到此,杜聿明面色铁青:这个林彪,我在南面时,他非要打北面,我到北面来,他又在南面挑起战火,可等我们援兵到时,他却比谁跑得都快,难道国民党的军队就是用来南北跑腿的吗?

几日后,杜聿明旧病复发,卧床不起。他把指挥权交给副司令郑洞国,自己则准备去南方治病了。

可怜的郑洞国只好捡起这个烂摊子,回到抚顺营盘车站的指挥所,按杜聿明的要求,将南满中共军队做当前重点,布置向南满临江根据地的第四次进攻。

由于第八十九师和第五十四师刚刚来到南满,郑洞国感觉自己的力量加强了不少。于是,动用可以调动的十个师,准备全力一战,彻底消灭临江根据地的民主联军。他令十个师一齐出动,兵分四路,“剿灭临江之共军”。

国民党军十个师,每个师1万多人,且装备精良,而临江地区的民主联军只有四个师,每个师平均6000人,装备大大不如敌人。敌众我寡非常明显,临江的形势变得严峻起来。

林彪关切地发电问:“你们怎么打算?”

陈云电告林彪:“我们已集中两个纵队的五个主力师,准备打运动战。我们下定决心,不惜将第三纵队、第四纵队打掉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也一定要保住完整的长白山。因为此次敌兵多,又相互靠拢,我们已决心要打几个恶仗、硬仗、较冒险的仗。若无此决心,则必然这样也不便打,那样也不便打,其结果必然是部队拖垮,山头失守,贻害全局。”

林彪立即表示同意。

决心已下,一场反攻势在必行。那么,谁来指挥这场战斗?陈云和肖劲光、程世才经研究决定:为统一前方部队的作战,由曾克林和韩先楚共同组织前方临时指挥部。

当夜,第三纵队和第四纵队聚在一起,共同研究作战方案。第三纵队主张“柿子先拣软的捏”,先打中路较弱的暂编第二十一师。但韩先楚坚持“擒贼先擒王”。他站起身来说:“我认为还是打敌第八十九师合适,因为这个师是这次敌人主要进攻的一路,消灭了它,敌人的全面进攻就可能被粉碎,这是关键的所在。”

两个纵队的领导在作战对象的选择上出现分歧,最后,会议决定将双方意见同时报告辽东军区,请陈云和肖劲光裁决。

电报发出还不到两个小时,陈、肖发来复电:“同意韩先楚的意见,并由韩、曾统一指挥第三纵队、第四纵队,争取彻底歼灭敌军第八十九师。”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三、第四纵队的部署刚刚完毕,敌第八十九师就推到了临江前。

第八十九师隶属于石觉的第十三军。石觉是黄埔三期学生,从“围剿”中央红军到“围剿”陕北红军,直至抗日战争,他就没有停止过打仗。1944年在死守贵阳中立功,该部被优先换上美式装备。抗战胜利后,他在杜聿明的督促下首批冲过山海关,此后多次与民主联军的地方武装作战,很少跟正规军接触,迄今还没有真正尝到过东北民主联军主力部队的厉害。所以,它推进得最快,第五十四师的第一六二团紧跟其侧。到4月1日,已推进到红石砬子等地,形成了明显的突出部。

见时机成熟,韩先楚飞兵抵达红石砬子,正赶在敌第八十九师的前头。敌第八十九师见前面出现民主联军,便急匆匆地杀了过来。韩先楚使出拖刀计,且战且走,一直将第八十九师带到柳条沟一带的山间谷地中。

诱敌途中,韩先楚通知第三纵队:迅速靠拢,准备战斗。4月3日早晨,各师都已到达指定位置,第八十九师一进入口袋,总攻就立即开始。一时间,硝烟四起,炮声隆隆,第八十九师在第三纵队的强大攻击下,被逐渐压缩到红石砬子中心地带,第四纵队炮团发起了猛烈轰击,进入包围圈的敌军立即乱成一团。几阵炮火之后,韩先楚一声令下,民主联军的战士争先恐后,呐喊冲锋,经过两小时激战,到下午结束战斗。

这一仗,第十三军的第八十九师和第五十四师的第一六二团宣告覆灭,民主联军共毙伤和俘虏敌军一万余人,仅有第八十九师师长和两个团长带领400多人逃脱。

郑洞国闻听此信,惊呆半晌,不敢再战,随即下令各路人马全部撤退。“四保临江”战役以民主联军的胜利而告终。

“三下江南”“四保临江”作战,前后历时三个多月,南满北满相互配合,彻底粉碎了杜聿明的“北守南攻”战略。国民党军队的机动力量在民主联军的不断打击下遭到严重削弱,逐渐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在此之后,不得不停止了扩张势头,转为被动防守。而民主联军由被动防御转为主动进攻,东北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林彪的三下江南、四保临江争取了主动,杜聿明“南攻北守”全无章法。两军对垒中,黄埔一期杜聿明在黄埔四期林彪的灵活战术下,找不着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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