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黄埔军官:红军通信和侦察栋梁

黄埔军官:红军通信和侦察栋梁

时间:2024-01-11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随着红军作战形式逐步由以游击战为主向以运动战为主过渡,由小部队向大兵团作战,原来的通信手段已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朱云卿向中革军委建议,要加强通信和侦察工作。他为红军的通信和侦察工作出了重要贡献。4月20日,朱云卿下达了毛泽东、朱德签署的命令,将红军的主力集中在吉安的东固,待机歼敌。这个师是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的嫡系部队,又是这次“围剿”红军的主力军。几个军官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一下侦察科科长的箩筐。

黄埔军官:红军通信和侦察栋梁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军在壮大,作战区域也在壮大。朱云卿担任参谋长后,在司令部建设中,对通信和侦察格外重视,初期红军没有电台、电话,通信联络全靠徒步或骑马传递。随着红军作战形式逐步由以游击战为主向以运动战为主过渡,由小部队向大兵团作战,原来的通信手段已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朱云卿向中革军委建议,要加强通信和侦察工作。他的建议引起了中革军委的重视,1930年8月24日,中共中央、中革军委明令规定:“各部队所遇之电线、无线电台等不得擅自破坏,违者严究。”朱德毛泽东1930年12月29日电令:“不准破坏缴获的无线电台。”

很快,蒋介石率领的以中央军为骨干的“围剿”开始了。在反“围剿”中,红三军团第八军军长黄公略,是黄埔军校出身的又一个英雄人物。他为红军的通信和侦察工作出了重要贡献。

蒋介石这次率兵“围剿”,可谓气势汹汹。在第一次北伐中,以黄埔系为骨干的第一军不断扩军,发展到10个师,另外,依附国民党军的其他军阀也越来越多。蒋介石力量大了,先是联合冯玉祥西北军阎锡山的晋军,消灭了北洋直系军阀吴佩孚的20万军队,又打败了直系另一军阀孙传芳的20万人。在进军途中,蒋介石统领的国民党军不断发展,到1927年4月,达到38个军,近40万人,成为全国最大的军阀。但是,国民党新军阀战争不断。1929年3月,蒋介石发动了蒋桂战争,一个多月将桂系军阀打败。1930年5月,爆发了蒋、冯、阎大战,这是中国现代史上最大的一次军阀混战。这一仗打了五个多月,冯玉祥、阎锡山通电下野。蒋介石终于胜出。

1930年12月,蒋、冯、阎军阀混战结束。蒋介石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红军,他旋即调集10万兵力,对江西革命根据地发动了大规模的“围剿”。这就是中央苏区第一次反“围剿”。

蒋介石任命他的保定军校同学鲁涤平担任总指挥,任命他的另一同学张辉瓒任前敌总指挥,他还批准了他们采取分进合击,长驱直入的战术。“围剿”开始,张辉瓒率领八路纵队,气势汹汹向中央根据地扑来。蒋介石的10万大军排成800里的长蛇阵,由北向南,对红军分进合击。

朱云卿根据毛泽东“诱敌深入”“退却到根据地作战”的方针,组织红军大踏步后退,红军以逸待劳,寻机歼敌。当时,红军总部设在赤坎村的龚家祠,朱云卿、黄公略和毛泽东同住一起,部署研究反“围剿”战略和战术。根据毛泽东当面指示,朱云卿主持起草了关于游击战争的通令,提出扰敌、堵敌、截敌、袭敌、诱敌、毒敌、捉敌、侦敌、饿敌和盲敌十项办法。通令拟好后,毛泽东修改发出。这个通令丰富了红军的战术原则。4月20日,朱云卿下达了毛泽东、朱德签署的命令,将红军的主力集中在吉安的东固,待机歼敌。

在这个800里长蛇阵的敌军中,处在中路的是张辉瓒第十八师。这个师是第九路军总指挥鲁涤平的嫡系部队,又是这次“围剿”红军的主力军。张辉瓒任第一纵队司令。后来,蒋介石感觉让这位中将师长当纵队司令有些屈尊,又任命他为前敌总指挥。

这位老资格的中将司令官也很狡猾,率部从南昌出发,占领崇仁、南丰后,就龟缩永丰县城,按兵不动了。他住在县城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小楼里,终日琴棋书画,吟诗泼墨,抒发心中的不满。张辉瓒本是军中元老、湘军名将,不但留学日本与蒋介石同学,还赴德国考察过军事。他的第十八师号称“铁军”,屡立战功。可是,他不得志,还是个师长。如今又大官小做,他的顶头上司鲁涤平知道他有情绪,在南昌私下向他许诺:此次“围剿”获胜后,将晋升他为上将副军长。

张辉瓒在此按兵不动,也没有完全闲着,而是在抢修飞机场。因为行营主任鲁胖子鲁涤平要来永丰坐镇指挥“进剿”红军。

这时,黄公略率领执行诱敌深入任务的红三军,已经在滕田停留了好几天。黄公略派到永丰县城侦察敌情的侦察科长,也化装侦察去了好几天,如今不见人回。总部已下达新的命令,令各军隐蔽在根据地边沿区集中。黄公略想,张辉瓒为什么在永丰城按兵不动,他的进攻目标在哪里?我们向根据地边沿区集中,他要是不跟着来怎么办?黄公略在欧家祠堂门口,背着手边来回地走着,边思索着。

这时,派出去的侦察科科长正走在敌人占领的永丰县城大街上,他裹着一件旧棉衣,挑着一对小箩筐,箩筐里装着花生、瓜子,沿路叫卖。他是永丰本地人,乡情、道路熟悉,一口当地话,不会引人怀疑。他到永丰城已有五六天了,只看见成千上万的民工天天被国民党军督促去修飞机场,未发现一点开拔的动静。有的军官到皮鞋店里定做皮鞋,有的士兵走进照相馆照相,好似要在城里扎下不走了。他心里着急,知道黄公略在等他的消息。

这天,他挑着一担花生、瓜子来到人称“张公馆”的庭院门口。只见岗哨排列,几多森严。不过门口还是热热闹闹,卖香烟的、卖打米糖的,摊摊担担不少。侦察科科长找了个显眼的路口,把担子一放,就吆喝起来:“又香又脆的花生瓜子哟!”

不多时,有几个下级军官从张公馆出来。

“老总,尝尝花生瓜子!”侦察科科长大声说。

当官的没有理睬他,只顾自己说话:“金子银子用箩担?真有那么多金子银子?”

“老总,要箩筐?我这里有呀。”

几个军官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一下侦察科科长的箩筐。一个军官操湖南口音问:“听口音,你是本地人?”

“是呀!东固那边的。”机灵的侦察科科长从他们刚才说的“金子银子用箩担”,就判断他们是在议论那句永丰老少都会讲的“进了东固山,金子银子用箩担”的话。只是不知他们要打东固的什么主意。于是投其所好,称自己是东固那边的。

“听说你们那里金子银子很多呀?”另一个当官的也饶有兴趣地开腔了。

“多哟!拿锄头在沙滩边乱刨几锄头,沙金就会沾到你锄头上呢。我们江西老表都晓得‘进了东固山,金子银子用箩担’这个话。”侦察科科长故意说得很神秘。接着又说:“老总,尝尝花生瓜子!这大冷天,多吃花生瓜子可以提火气热身子。”

花生沾上手,吃得不想走。几个当官的各抓一把,吃个不停。

“各位喜欢吃,我这担花生就挑到你们营帐里去,便宜点卖了,我也好赶回去,这天冷得很呀!”

当官的各自拍拍手上的灰:“去!去!营帐里是你去的地方?”说完,各自抓了一把花生走了。

侦察科科长估计敌人可能要进攻东固,就星夜赶路往回走。在路上又遇见成群结队的民工回家,一打听,得知是飞机场不修了。他赶回去,向黄公略报告敌情。

黄公略军长得到情报后,即刻命令勤务员备马,并带上昨天买到的干辣椒,火速向沙溪总司令部驰去。

朱总司令、毛总政委正在商讨作战计划。

“总司令、毛总政委,我们集中的地点得改!”黄公略进门就急切地说。

“怎么?又有好计策?”朱德总司令说。

黄公略把侦察科科长在永丰侦察的情报说了一遍后,分析道:“东固是我根据地的中心,鲁胖子的意图是想先占领东固,从中心突破一点,然后再向四周撕开,分进合击我军。我认为在我根据地中,东固地区条件最好,我们没有必要避开,而应当将计就计,‘欢迎’鲁胖子的主力张辉瓒师、谭道源师到东固一线来,先吃掉他的主力师。”

“改在东固、南垄、龙冈一带集中!”朱总司令极为赞同地说。

“对!”黄公略说。

“好主意!”毛泽东总政委高兴地说。

“还有,张辉瓒实力雄厚,他的十八师号称‘铁军’,我们必须认真对待,多费些心思。他有个弱点,就是骄横跋扈,狂妄自大,又好大喜功。我们应助长他这个弱点。……”

“怎么助长法?”朱德总司令很感兴趣,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先叫罗炳辉军长来再说!”黄公略故意在总司令和总政委面前卖起关子来,因为他看到炊事员已把炒好的辣椒端来了,还有沙溪的特产霉豆腐。该吃早饭了。

“呵呵,好一个诡计多端的神人黄石公!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毛总政委笑着说。然后命令通信员去叫罗炳辉。罗炳辉也是黄埔军校毕业生,现任红十二军军长。不大工夫,罗炳辉快马加鞭赶来。毛泽东幽默地对他说:“我们的常胜将军,今天要给你一个打败仗的任务。”

“嗬?打败仗还算任务?”罗炳辉笑笑。然后看看黄埔同学黄公略。他知道一定是黄公略出了什么主意。

毛泽东和朱德介绍了张辉瓒欲进攻东固和方面军的作战部署后,毛泽东进一步强调:“我们要拖住张辉瓒,用打败仗的办法助长他的骄傲,叫他孤军深入。你在吉安工作过,对这一带情况熟悉,你的部队又都是这一带人,你来充当这个打败仗的角色最为合适。”

“好主意!”罗炳辉说。

“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是你的老上司黄公略出的主意。”朱德总司令说。

“打败仗也不容易,要装得像。记住哟:‘只准打败,不准打胜’,这回就看你们两个的戏了。”

“从藤田打起?”罗炳辉发问。

“将军所见略同。你和黄公略想到一起了。黄公略说藤田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张辉瓒必定会从这里南进,他要你罗炳辉为张将军大开方便之门。”毛泽东说。

黄公略说:“还有,请朱总司令、毛总政委批准,请罗炳辉冒充我黄公略和红三军的名义。因为我知道我的脑壳对张辉瓒有吸引力。”

“想得周到。”朱德总司令说。

从11月26日起,全军改在东固、南垄、龙冈一带集中,准备出击敌人。

罗炳辉率红十二军第三十五师,前出永丰、藤田迎敌,他们边打边退。有意制造出丢盔卸甲的场面,一些不重要的行李、破锅碗瓢盆、公文包、大刀等扔在路边。炊事班有意把饭菜做得多多的,把整锅的饭菜留下,造出落荒而逃的假象。沿途写上还留下落款为红三军的标语和黄公略发布的布告。

张辉瓒相信了:黄公略部仓皇逃跑,不堪一击!他加快进军的速度,于12月20日进占东固,实现了鲁涤平的战略意图。不过张辉瓒并未能与红军主力决战,他所得到的东固,是十室十空的东固,是写着“活捉张辉瓒”“欢迎白军士兵投降”的东固。这时的红军主力早已转移到黄陂、小布、麻田地区隐蔽待机。

占领东固的张辉瓒未能拔到红军的一根毫毛,自己却付出了“代价”。因为他拖延进攻时间,让公秉藩的新五师抢了先。当张辉瓒部进到东固时,因惧怕红军的埋伏,还导致与公秉藩部发生误战,各有伤亡。

公秉藩占领的东固是一个空镇,却向蒋介石报了个头功,把与张辉瓒误战的情况,说成与红军激战,战果如何如何辉煌。蒋介石信以为真,犒赏官兵两万元,新五师提高番号为第二十八师,以资鼓励。相反,张辉瓒却被蒋介石大训一顿,说张辉瓒怕死,可耻。张辉瓒恼羞成怒,从此与公秉藩结下了仇,此其一。其二是他有气没地方出,便拿东固开刀,一把火把全镇房子烧了个精光。从此,东固人民与他不共戴天,导致作战被俘后让东固人民砍了头。

至此,深入根据地腹地的敌军除张辉瓒的第十八师、公秉藩的第二十八师外,还有谭道源的第五十师。该师已到招携镇,并没有敢深入小布。方面军连续两次在小布设下埋伏均没得手。

在小布设伏的几天里,红三军黄公略军长仍密切注意东固、龙冈之敌,担心占领东固的张辉瓒不再向龙冈推进。于是,他跑到君埠游击队,借来一个女同志,派她到龙岗去走漏消息,把张辉瓒引来。

12月28日清晨,这位女游击队员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大包小包的草药上了路。她向西走了20多里到达龙冈后,西转走向东固。不多久,前面走来十几个白军。她凭经验判断,这是敌人前进中派出的侦察班,不觉心中一喜。

“站住,到哪里去?”敌人吼叫。

女侦察员装作哑巴,嘴里发出“叽里呱啦”的声音,两手还胡乱比画。

“他妈的,是个哑巴。”敌人在路上走了一天多,未见个人,问个路都没法问,现在碰到一个人,又是个哑巴,很扫兴。

一个当官模样的问:“龙冈有没有共军?共军的大部队开到哪里去了?”

女侦察员仍是一边“叽里呱啦”,一边比比画画

另一个敌军官看出毛病,说:“处长,她不是哑巴,她打的手势不对。我家有个妹妹是哑巴,她不是这样比画的。”

敌处长装作温和地说:“大嫂子,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告诉我,共军在什么地方?”(www.daowen.com)

女侦察员仍然装哑巴。嘴里发出“叽里呱啦”的声音,两手还胡乱比画。

敌军官生气了,喝道:“打!她是共军的侦探。”一个士兵立刻甩皮鞭打来。打得女侦察员抱着头,蹲在地上直喊叫着:“莫打我,莫打我!我说话。”

敌处长故作和气地问:“你为什么装哑巴?”

“我怕你们要我带路,我要赶回娘家,我娘病了,我是去送草药的。”女侦察员哭得很伤心。

敌处长说:“大嫂,我们不抓你带路,不耽误你为娘医病,谁没有娘,你说是不是?我娘病了,我也着急。我们只问你,看到共军没有?”

女侦察员装作害怕的样子说:“看到了。”

敌处长和军官不约而同地问:“在哪里?”

“龙冈过去五六里,那山上就有很多部队,在黄陂、小布那边,多得很呀,村村寨寨都是红军。”女侦察员“走漏”了消息。

敌军官有些怀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婆家在黄陂,村里封锁了,不让人出来,我是半夜三更从山上刺丛里钻出来的。你看,衣裤都挂烂了。”女侦察员扯着破衣袖,说得像真的一样。

“快回南垄,报告戴旅长。”侦察处处长下达命令。

女侦察员甩掉敌人后火速返回君埠,向黄公略报告了情况。黄公略在总司令部的军事会议上发表意见。报告了女侦察员得来的情报后说:“现在张辉瓒师已从东固向南垄、龙冈推进,而谭道源师又两次不肯上钩,拖延不进。谭道源向来老练持重,不会轻易与我较量;而张辉瓒向来狂妄自大,喜欢抢头功,特别是在攻占东固问题上吃了公秉藩的暗亏后,恨不得把公秉藩一脚踢开,自己干。谭、张两师相比,我以为先吃掉张辉瓒师为好。眼下时机难逢,乘其他的‘围剿’敌军尚未到达的时候,将张师孤军深入我根据地腹地一举歼灭,这样,10万敌军就如被拦腰斩断的一条蛇一样,很快完蛋。”

毛泽东说:“又是个好计策。”接着,他又在黄公略意见的基础上,进一步阐明了红军初次转入运动战,务必更为慎重,求得有充分把握才打。现在我们已经退到了终点,敌人已经被调动,张辉瓒师既然送上门来了,那我们就改换目标先打张辉瓒师。我近4万红军对1.4万的张辉瓒师,占绝对优势。中间突破后再收拾被分隔的东西之敌,打破“围剿”有把握了。

会议经过充分酝酿后,紧急改换目标。朱德总司令作了战斗部署。黄公略率领红三军和红十二军为左路军,担任正面主攻。晚上,朱德亲自草拟作战命令,黄公略和毛泽东坐在一旁谈话。朱德把写好的第11号命令递给毛泽东看。毛泽东接过去又递给黄公略,说:“还是请黄石公的《三略》真传弟子先看看。”

黄公略看过命令说:“我还有个担心,如果东边的谭道源师和西边的公秉藩师都到了龙冈,怎么办?”

“割断它!”毛泽东坚决地说。

黄公略说:“我建议派适当兵力牵制谭道源师和公秉藩师,不让它们前进一步。按理说,谭、公会各图自谋,不会相顾张辉瓒师,也许是我多虑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朱德、毛泽东表示同意。

“对!你这接连三计提得好哇!不过,最后这一计,我已经写在纸上了。”朱德把另一份命令交给黄公略看。

30日清晨,龙冈山岳弥天大雾,十步之外,不见人影。毛泽东大呼:“天助我也!三国时诸葛亮借东风大破曹操,今天我们要借迷雾大破石侯(张辉瓒字石侯)了。”

上午8时许,张辉瓒第十八师第五十二旅由龙冈向东推进,先头团行至小别村前石拱桥时,即与黄公略率领的红三军第七师遭遇,从而拉开了龙冈战斗的序幕。敌先头团向红七师猛扑,红七师奋勇进击。接着敌第五十二旅一个团也赶来加入战斗,向红军猛攻。敌人两个团凭借优良武器,企图阻止实际上只有一团兵力的红三军第七师的进攻。可红七师越战越猛。没想到,前沿阵地突然发生意外事变,一个新俘虏不久、当了班长的人,企图带领一班人投敌,阵地上造成混乱。敌乘机杀来,双方杀成胶着状态。后来那班长被战士打死,前线方才稳定。

这时,红三军第八、第九两师已从龙岗东北方向投入战斗,红十二军从龙冈南侧向敌第五十二旅左后侧发起攻击。战局开始发生变化。敌第五十二旅旅长戴岳急电张辉瓒派兵增援,并告知他的对手是黄公略,朱德、毛泽东均在现场指挥。张辉瓒将指挥所移至龙冈西侧高地,亲自指挥第五十二旅、第五十三旅四个团,在炮兵及空军支援下发起猛攻。战斗十分激烈,整个龙冈一片火海,山坡上连草皮都翻了过来,到处是枪炮声、喊杀声、肉搏声。

战到午后,红四军和红三军也奉命赶到。红四军完全切断了龙冈与东固、富田之敌的联系,并从张辉瓒背后发起猛烈攻击。红三军团主力进到上固地区占领阵地,切断了敌军从西北方向增援和张辉瓒部向西南方向突围的道路。这样,张辉瓒师主力被红军四面包围。

不打不知道,一打见分晓,原来张辉瓒的指挥实在不高明,他事前不但不要求兄弟师协同行动,甚至他自己的三个旅也不集中使用,把第五十四旅留在东固。他的得力干将戴岳曾在28日会上建议张辉瓒全师开龙冈,东固不必留兵。他不听。戴岳在29日晚9时的军事会议上,又进言说:“据侦察情报判断,红军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先解决我师,然后再回头打谭师。”张辉瓒又不听,下令各部明日继续前进,不得有误,结果是行单力薄地闯进了红军的包围圈。下午4时许,总司令部发出总攻击令,军号齐鸣,杀声震天,被割断的敌第五十二、第五十三旅已溃不成军。张辉瓒师部被压到龙岗附近的毛家坪、万功山一带。6时,张辉瓒看到已经无可挽回,脱下将军服,穿着扣不拢的士兵棉衣逃跑。他跑了不远,看到前面有红军战士,一头钻进一个草丛遮蔽的土坑里躲藏。可是,搜山的红军、赤卫队、少先队如篦子一样,把半个平方公里的万功山,一草一木地篦了一遍。张辉瓒终于被红三军的士兵搜出。万功山原名万工山,因旧时在山上建一座寺庙,用了一万个工,故名。现在因此山活捉张辉瓒有功,群众把它改称万功山。

黄公略得报,即请随红三军行动的总部参谋处处长郭化若,跑回总司令部报告毛总政委和朱总司令。

朱、毛兴冲冲地从黄竹岭下山,沿大路向龙冈走去,沿途只听到许多通信人员和后勤人员高兴地嚷着:“捉到张辉瓒啦!”“前头捉到张辉瓒啦!”

夕阳中,黄公略迎上来,陪朱、毛走上龙冈大坪。这时有人把捆绑着的张辉瓒带了过来。张辉瓒一见毛委员,探身一鞠躬,口称“润之先生”,说自己过去与润之如何如何,十分钦慕敬仰等。毛泽东叫人给他松了绑,和他简单谈了些革命形势和革命道理,又问了一些敌军内部的情况。

毛泽东向来幽默。他看到一边是胖得像猪的张辉瓒,一边是瘦得像猴的黄公略,便指着黄公略对张辉瓒说:“你看这是谁呀?”张辉瓒说不认识。毛总政委说:“你这次就是败在他手下。”张辉瓒问:“是黄公略将军?”

毛总政委说:“正是此人。”

张辉瓒连连说:“久仰久仰,佩服佩服!”

黄公略插话说:“我还得感谢你张将军呢!你追我两年多,逼我长了不少见识。”

“有愧有愧!”张辉瓒又连连说。

张辉瓒还表示,情愿捐款、捐药、捐枪、捐弹,请求免他一死。朱德、毛泽东表示愿意考虑,交代总部好好看管,不要杀他。

可惜,后来有人未向朱德、毛泽东报告,把张辉瓒交地方去开群众大会公审。结果,因他在东固犯下的罪孽太深,在群众的愤怒之下被杀掉了。

在第一次“反围剿”作战后,红军总参谋部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红军不但全歼敌第十八师师部和两个旅,活捉敌师长张辉瓒,还缴获了无线电台一部,俘虏敌无线电台台长王诤等10人。参谋长朱云卿对此非常敏感,亲自带着王诤去见朱德、毛泽东。经过朱德、毛泽东的启发教育,王诤等10人都参加了红军。参谋部成立了无线电队,红军无线电队一经建立,即在对部队的调度联络、侦察敌情方面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成为总部首长指挥军队的不可或缺的情报来源。原来,刚刚参加红军的王诤等人,非常熟悉国民党军队电台呼号,而敌军由于轻视红军的知识构成,对无线电管理非常松懈,电台之间常用明码通话,这样方便了我军的无线电侦察。敌人的情报不断经参谋长朱云卿的手送到朱德、毛泽东手里。

1931年1月,红军粉碎了蒋介石组织的第一次“围剿”。到4月,蒋介石又纠集了18个师,20万兵力,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二次“围剿”,他这次任命了黄埔军校总教官、黄埔军校第一教导团团长、现军政部长代任行陆海空军总司令何应钦为总指挥。何应钦在北伐中,担任东路军总指挥,率第一军三个师,一举击溃过军阀孙传芳五倍于己的军队。随后长驱福建、浙江,进占福州,平定闽境。他自称百战百胜、“一流军事家”。

这次何应钦好像吸取了第一次反“围剿”失败的教训。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打法,从江西吉安到福建建宁,结成一道800里防线,对中央苏区分进合击,企图围歼红军主力。只有3万多人的红军在毛泽东、朱德的指挥下,制订了集中兵力,先打弱敌,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的方针。在5月16日至30日的半个月内,红军主力寻找到何应钦的弱点,各个击破,由西向东横扫700里,先后在富田、白沙、中村、广昌、建宁等地连打胜仗。

在打公秉藩第二十八师的战斗前夜,红三军军长黄公略和政委蔡会文、参谋长陈其涵根据方面军的命令,已部署完毕。黄公略仍在思考着一些问题。他想了一阵之后,叫传令兵去通知金参谋和特务连的张连长,立刻到军部来。

黄公略还在想什么呢?黄公略在打公秉藩的无线电台的主意。据情报得知,敌军各师用的都是15瓦小功率无线电收发报机,唯独公秉藩师是自备的100瓦的大功率无线电收发报机。黄公略决心把它缴来。经过黄埔军校高级幕僚人员训练的黄公略,深深懂得现代化通信设备,对于战争的极端重要性。在实战中,他不知因为没有这玩意儿吃了多少苦头。在打游击时,消息闭塞得靠翻敌人的旧报纸;打起仗来,靠徒步通信来联络,不但慢,有时还误事。如派人去总部送信,有时就送不到。送信人在途中牺牲的事情也常常发生。早在第一次反“围剿”将要开始的时候,黄公略就要求全军各部队,在作战中注意缴获敌军的无线电台……金参谋和张连长来到军部。黄公略请他们坐下后说:“这次打公秉藩,给你们两人一个特殊任务,缴公秉藩的电台,机器要完好无损,并争取敌台报务人员参加红军。张连长带特务连去,由金参谋指挥。怎么样?”

“坚决完成任务!”金参谋和张连长齐声答道。

第二天清早,金、张二人带着特务连,随红第二十五团跟进到中洞以南的山头。上午10时,公秉藩率部从中洞上山。该部进入红军埋伏圈后,红军在两面山上一齐开火。一时间,炮声、枪声、喊杀声震得山鸣谷应,敌人到处乱窜,死伤无数。

这时,敌师长公秉藩随师直属部队已进到中洞东北。前面的部队遭到如此巨大的突然袭击,他即退回山坑小街民房中避弹,命令架设无线电台,与前、后方联络。公秉藩接连发了三个电报,命令他的第八十二旅旅长、第八十三旅旅长和在富田的第一纵队驰援山坑。他得到的回电,都说受到红军伏击,无法援应。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坠入了天罗地网。于是带着特务营100多人,从山坑北的山上突围。包括无线电台在内的师直属单位,他都不要了。

金参谋和张连长带领的特务连,这时还在中洞南山头,当大部队解决了在中洞南的敌第八十三旅第一六四团后,才知道公秉藩师部不在中洞。于是,继续往东北方向追。从这个山头追到那个山头,都不见电台的踪影。红三军军部传令兵送来的消息说,公秉藩电台不久前发出了“SOS”的求救信号。之后,电台的电波就消失了。金参谋判断,有两种可能:一是电台被打坏了;二是敌师部失去指挥能力了。急得抓耳挠腮的张连长抓了几个俘虏来问,又都说不知道师部电台的位置。

正在这时,一位大嫂跑来报告,说山坑街上有敌人,躲在杨家大屋里,于是金、张率特务连冲进了山坑街。一进街,他们就发现街上有丢弃的电话线滚筒和写着“师救护队”的担架。金、张判断:公秉藩师部肯定在这里停留过,不觉高兴起来。

到了杨家大屋门口,里面静悄悄的,堂屋里的桌上就摆着一台收发报机。金参谋迅速分兵将屋的前后门堵了,接着喊话:“白军兄弟们,快出来吧,红军优待俘虏!”“谁保护好电台有赏。”

敌电台队长带头举起双手,一个跟一个地走了出来。金参谋一点人数,连电台队长到报务员,共13人。

敌电台队队长走上前:“报告长官,电台机器完好无损,请接收。”金参谋宣布:“好!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们的新同志了。红军欢迎你们留下。”

黄公略得知消息后,即刻提笔写报告,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朱德总司令、毛泽东总政委。他在报告中写道:缴获“完整无线电机一架”。“完整”二字写得很大,还在下面画了两个圈。此后,在报告中,黄公略对这一消息越报越详细。他在5月17日的报告中说:“无线电机有一台完整的,并有汽油三瓶,人员十余,已派交通队长负责转送总部,电码八本送上,请查收。”

有了第一部100瓦大功率的发报机,不久,任弼时到苏区,带来了周恩来自己在上海党中央编的豪码(周恩来化名伍豪,他编写的密码当时称豪码)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第一次与在上海的党中央接通了电讯联络。黄公略和他的红三军为此立了一大功!

第二次反“围剿”红军长驱700里,连胜五仗,粉碎了敌人的“围剿”。由于频繁的战斗和紧张工作,参谋长朱云卿积劳成疾,住进东固的后方医院。他在病中依然十分关心前方的战况,并考虑如何改进参谋部门的工作。不幸的是,遭到潜入苏区的国民党特务的暗害,于1931年5月21日去世,时年仅24岁。噩耗传到前线,正在战斗中朱德、毛泽东和红军将士们无不悲痛垂泪。

蒋介石发动的第二次“围剿”失败,损失3万余人,丢枪2万余支。恼怒的校长蒋介石在南昌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大骂何应钦等教官无能,竟然输在黄埔学生的手里。说到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何应钦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无语。从此,蒋介石对他的军事才能产生了怀疑。

在第二次反“围剿”作战中,红军不但缴获了第一部100瓦大功率电台,还缴获了两部15瓦电台,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于1931年5月31日,建立了无线电大队,王诤任队长,冯文彬任政委。6月正式建立了无线电侦察台。从那时起,重视无线电技术侦察,成为红军总部乃至日后解放军总参谋部建设的重要内容。1931年底,军委将无线电总队侦察台与红一方面军参谋部谍报科合并,组成总参谋部侦察科,由曾希圣负责。曾希圣是黄埔一期毕业生,看似相貌平常,但他记忆力超群,对无线电联系和无线电侦察具有很强的悟性。到1932年初,中革军委将这个科改称“二局”即情报局,仍由曾希圣任局长。

在第三次反“围剿”作战中,红军缴获三部电台。1931年12月14日,原西北军旧部第二十六路军在江西宁都暴动加入红军,带来电台8部、40多名无线电技术人员和部分通信器材。至此,红一方面军电台增至14部,红军无线通信部队初具规模。

1931年12月红军创办无线电通信学校,到1934年,红军无线电训练班共开办11期,培训学生1000多人,为红军培训了一批批无线电通信技术人员,为发展革命军队无线电通信事业作出重要贡献。

到中央红军被迫实行长征时,中革军委配有五部电台,中央红军第一、第三、第五、第九军各有两部电台。红军已建成一支政治坚定、组织严密、纪律严明、技术熟练的无线电通信队伍。这支队伍是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重要耳目,是红军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红军监听敌台、破译密码工作始于1932年,开创者就是黄埔军校高才生曾希圣。当时国民党军不重视无线电保密,他们每到一地电台开始联络时,都要先打个“QRC”问对方在何处,以便确定谁在主要方向、与谁先通报。而对方回答时则又用明语(因为部队很杂,密码统一不易)。这样一来,就等于不断地向红军报告部队行踪和部署。1932年8月,中央红军攻占宜黄城,曾希圣在战场搜寻资料时找到一份已译出的密码电报,虽仅有30多个字,曾希圣即以此为依据,研究破译规律,硬是把国民党军密报全部破译。

长征途中,做电台侦听的有好几个台,每台都抓住敌人一两个军,什么时候都听着它。那时敌人通报用密码,通话用明码,有时加点英文。他们在通话中什么都谈,部队行动到什么地方,都互相告诉。这样,红军起码可以知道敌人的动向和驻地。整个长征途中,总参二局同志一到宿营地就展开工作,截取敌人的密码情报,有时要工作到第二天出发,睡眠时间是极少的……为了不中断收取当前敌人的电报,常要分前、后梯队行进,前梯队出发了,后梯队留下继续抄收电报,然后再走。四渡赤水期间,红军掌握了作为国民党军队最高机密的指示信和敌军密码破译法。这为毛泽东指挥红军声东击西,往返迂回,突破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取得四渡赤水战役胜利提供了有力武器。曾担任过红四方面军政治部副秘书长的傅钟后来回忆道:“那本密码电报破译法万分宝贵,敌军的兵力部署和行动企图,我们都了如指掌。1935年春天,当一方面军为了冲破敌人的围追堵截进行‘四渡赤水’战役时,情况极度紧张,常常难以架设侦察电台,也多亏(廖)承志同志带来的破译法,才得以把我们的侦察电台截获的敌军情报,按中央军委指示,及时转了过去。使中央红军取得了四渡赤水的胜利,终于跳出了数十万敌人的围追堵截。”

无线电技术的特点是“认码不认人”。红军机智地利用这一特点,实施无线欺骗。长征中第二次占领遵义城后,国民党军薛岳发一份十万火急的命令电报给其下属,红军从中截收了,并给了“收据”。那个部队当然没有收到命令,行动不了。蒋介石追查责任时,一个说没有收到电报,一个说明明你收到了。有令不行,这在国民党军里是杀头的罪。敌人的无线电信号是被识别、追踪的对象,抓住一个电台,往往就抓住了一支部队。红军深知其中奥妙,趋利避害,巧妙利用。二渡赤水河时,军委总部派出一部电台随红五军团第三十七团执行佯动任务,吸引敌人,掩护主力行动。这部电台频繁发报,吸引尾追之敌向温水、松坎方向追逐了六日之多。当敌人发现上当、急忙寻找红军主力时,红军主力已乘机连克桐梓、娄山关、遵义城,歼灭和击溃敌两个师又八个团,俘敌2000余人,取得长征以来第一个重大胜利。在红军物质简陋、装备落后、文化和技术水平不高、人才匮乏的条件下,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红军领导人,以敏锐的战略眼光和科学头脑,先敌认识了无线电通信技术在军事上的重要地位和广泛作用,在建设红军的无线电通信体系和通信队伍的同时,超前开展了无线电侦察和反侦察斗争,从而争取到战略主动,制敌于死地。其中,黄埔师生在其中的贡献,功不可没。

可以说,红军的通信事业的发展,始终受益于黄埔军校的共产党员。毕业于黄埔军校高级幕僚班的黄公略,在第三次反“围剿”作战胜利后,遭敌机轰炸牺牲。毛泽东曾咏叹“赣水那边红一角,偏师借重黄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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