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是黄埔军校难得的闲暇时间。每个房间都有说话声,有人在试穿新发的灰布军装,有人在写信、说笑话。黄埔军校成立第一次上课是填表,集体加入国民党。大家毫无思想准备,想不到入国民党的手续这么简单,一堂课下来,都成清一色的国民党员了。但是,每个人的想法大相径庭。
贺衷寒在芦席棚外徘徊,不愿答理周围的人。他有时仰望星空,喟然长叹,有时在开会时望着坐在台上的蒋校长遐想联翩。校长才三十七八岁,而自己都过了25岁,才是个学员。必须抓住一切时机表现自己,争取不断提拔……想着想着,贺衷寒急急忙忙跑进屋,去找与自己有分歧的蒋先云。他拍拍正在读书的蒋先云,献媚地一笑道:“以前的事咱不提了。如今咱们都是同学,又是同乡。你看见蒋校长没有,他能当校长,还不是他的结拜兄弟许崇智、张静江、戴季陶为他撑腰?咱们几个老乡为什么不能来个黄埔结义,换帖弟兄……”
蒋先云掐灭烟头,抬头说:“我不喜欢封建那一套。蒋先生能当校长,是孙总理的提携。如果蒋校长没有在永丰舰护卫中山先生之义举,也不会有今天。我觉得孙总理说得对,革命党的精神,秘诀就在不怕死。”
贺衷寒赶紧说:“英雄所见略同!”接着又提议:“你过去办过《心社》,我办过《先锋》,我们为什么不能组织个‘中山主义学会’呢?”
蒋先云想了想,没有说话。这时,熄灯哨响了,他说:“熄灯了,我们想想再说吧。”说完,大家赶紧铺被准备上床睡觉。
过了几分钟,走廊里传来“咚咚”的大皮鞋声。学生们以为是总队长邓演达来查铺。宿舍里一阵骚乱,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皮鞋声在门口停下,咳了两声,传出一口浓重的广东话声:“乌烟瘴气。哪一个敢在屋里抽烟,爬起来!”
蒋先云心里一沉,想爬起来受罚。他睁眼朝门口一望,看到是站在门口故作严肃的陈赓。这个人一向爱开玩笑,幽默感极强。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冒充长官。蒋先云从床上坐起骂道:“娘的,是你这小子!”说着下床就往门口冲,按住了陈赓脖子……其他人见势也都下地起哄,把陈赓抬了起来……哄闹一番,大伙嚷道:“陈赓这小子真是个好演员,应该成立个剧社,让他演个女人……”
“不。演女人还是曾扩情拿手。”
有人提议:“对。成立剧社,就叫血花剧社,怎么样?以血洒花,以校为家……”
忽然外面有人敲着脸盆声嘶力竭地喊:“失火啦!快救火!”蒋先云拎起水桶,贺衷寒抓起脸盆,陈赓顾不得脱掉那双拣来的大皮靴,一齐朝外跑。外面漆黑一团。只见海军学校旧址的房屋烧着了屋顶,火中的竹篱笆不停地爆裂,火星四溅,旁边还有一些房屋挨着,火势眼看就要蔓延开,房山头上映射出一片白光。蒋先云扔了水桶就往屋顶上爬,大家一齐动手,开始扒砖瓦、稻草。旋风卷起火舌烘烤着人们的脸,烧断的椽子带着火珠往下掉,陈赓用大皮靴蹬踏着火苗。
“当心!”蒋先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有条大梁着火了,朝人群倾斜。扑灭的火冒着呛人的黑烟,把人们赶到东山墙。
共产党员蒋先云大声喊:“火场太乱了!应该排成长龙,朝屋顶递水。”区队长立刻指挥人流,从海边到火场,排成递水的长龙。陈赓已经站在屋顶上,拎起一桶水,朝火焰泼去。
学生们奋战了三个多小时,才将火扑灭。着火的是印刷厂,多亏了学生们扑救及时,火势才没有蔓延。这时天已近亮,邓演达来了,不过没穿皮靴,他宣布明天不出操,要大家好好睡觉。
下午3点集合。蒋介石和廖仲恺一同来到营房。集合大家训话。蒋介石不知为什么心情极好,他训话说:“今天这种迅速、勇敢、奋不顾身的精神,就是革命精神的表现。将来不管是在枪林弹雨、人山血海之中,我们军人的职务,只有一个‘死’字;军人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死’字。偷生怕死,不单是不能做军人,而且没有人格,都不能算是人。”
一天,蒋先云正向政治部走去。在门口,迎面碰上了清瘦、冷静,穿着军校官服的青年周恩来。蒋先云迅速把右臂举了起来,向他敬礼。
周恩来记忆非凡,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几乎记住了每个学生的名字,况且,蒋先云是学校里的共产党员呢!他高兴地说:“你好,先云!”说着举手还礼。
蒋先云听到周恩来叫自己的名字,立刻感到亲切了很多。他激动地说:“周主任,我有事情找你。”
“好,到办公室来说吧。”共产党人息息相通,使他们立刻亲热起来。
蒋先云向周恩来汇报了自己想成立剧社,排练节目的事。
周恩来非常赞同,说,我们的政治工作,就是要多种形式。我尽快向廖先生汇报。
很快地,剧社的事就得到了批准,党代表廖仲恺亲笔为剧社题赠了“烈士之血,主义之花”的锦旗,故取名“血花剧社”。周恩来对剧社极为关心,在他的指导下,“血花剧社”自编、自导、自演了《鸦片战争》《黄花岗》《还我自由》《革命军来了》等反帝反封建的剧目。在一年多的时间内,曾在校内各纪念节日及为校外友军、学校、民众团体演出50多场次,大大活跃了军校的文化生活,宣传了友军和群众。
1924年11月底,被称为“黄埔三杰”之一的陈赓,经过七个月的学习,毕业了。由于军事素质好,他被留任第二期入伍生连长、第三期本科副队长,同时他也成为“青年军人联合会”和血花社的骨干力量,协助联合会会长蒋先云、血花剧社社长李之龙做起了宣传工作。这时的陈赓年轻,干劲十足、活力十足,模仿力强,很快成了剧社的主要演员。
一天,周恩来刚迈进第三队宿舍门,就看见陈赓正在表演“矮子吃长面”。他演得惟妙惟肖,大家看得笑成一团。
看到周恩来进门,大家立刻立正,敬礼。周恩来对陈赓说:“我在‘南开’也演过戏,可没你演得像!你这个水平能进戏班子了!”
陈赓两手一摊说:“周主任,我们没有经费,连件戏衣也买不起!”
周恩来说:“我让政治部给你们拨一些。你们的剧目再多些、新些,不仅要在军校,而且要在广东亮出牌子。正式演出,我一定来当观众。”
开玩笑的陈赓“咔”的一个立正说:“谢谢周主任。我一会儿就跟你去领活动经费。”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
就在血花剧社和青年军人联合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件乍看偶然的事改变了学校内的气氛和发展的局势。
星期日放假,周恩来带领学生去广州市买日用品。贺衷寒托故未去,跑到一个小酒馆喝酒。正当他端着杯子,津津有味地一小口一小口呷着酒,老国民党员谢持走进来。“嗬,你倒在这里独享其乐。”贺衷寒急忙让座,请他喝酒。谢持摆了摆手,让贺衷寒倒了一杯茶。他一边吹着杯子里的茶叶,一边大声说:“我看你们这些人枉有其才,只会躺在乌龟壳里袖手旁观。”
“什么?”贺衷寒很吃惊,他还没弄懂谢持的意思。谢持不但是个偏激狂,还是国民党内的右翼分子。
谢持以国民党元老的派头说道:“不论军内、党内或学校内,依我看,道理是一样的。要懂得以牙还牙,保护自己,壮大自己。而你,我看根本不会!”
“不会。”贺衷寒承认。
“难道你从来没用拳头打过架吗?”
“怎么没有?打过多少次。我小时候看见两个人欺侮一个人,必定帮那一个人。”
“你为自己打过架吗?”
“好像没有。”
“你要为自己去打架,但不要替别人去打。世上连一只小老鼠都知道保护自己。在这一点上,你比起蒋先云他们差得远矣。他们在校内公开散发《向导》和其他宣传共产主义的刊物,而他们又都是共产党分子。蒋校长竟能容忍,还要替他们什么联合会拟写序言,真是赤化得可以!”
“是的。青年军人联合会我也参加了。”
“你们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个组织不是一般青年军人的联合,而是发展共产党组织的据点。共产党虽然名义上与国民党合作,其实是想趁机篡夺国民党的党权。一朝改选,所有国民党员,尤其是黄埔同学中的国民党员,将受到无情的迫害,而无立足的余地。如此下去,不出一两年,共产党就可以偷天换日,替代国民党了!”
贺衷寒被谢持一席话说得浑身发烫。他倒不是担心国民党改选后的窘迫,而是担心自己有无出头之日。入校几个月来,他没少活动,他的无政府主义思潮也有一些市场。可比起显赫的蒋先云和李之龙来,他却逊色得多了。在青年军人联合会里,他只是第三把手,而且就发表了一篇文章……他握住两个拳头,故作恭敬地问:“谢老,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以你个人的力量是打不倒他们的。只有采取以组织对付组织的行动。”
“我们原先有个中山主义小组。”
“就以研究孙文主义为目的,来组织一个学会。你当会长,这个学会既然不是反对共产党的,又是研究我们的孙文主义的。难道研究马克思主义的人,会来加入吗?如此我们就可以与他们划开一道鸿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断不会被他们买空卖空,偷天换日了。”谢持压低嗓门告诫贺衷寒,“你们校长是靠不住了。有事多找教授部王柏龄主任,还有潘佑强、冷欣……”
自此,学校内分成了两派,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了“血花剧社”,孙文主义学会也成立了“白花剧社”,两派各自信奉自己的主义。两个剧社各演各的戏,常常闹得不可开交。慢慢地,“血花”与“白花”在学校内成了两种势力的象征。
这天,在操场东北角两棵老榕树下搭了个简易舞台。晚上,由血花剧社社长李之龙创作的新剧目《皇帝梦》正式演出。挂在树枝上的汽灯,照得榕树叶发出青灰色的光彩。台下黑压压一片,坐满了军校官兵。幕一拉开,袁世凯和五姨太便出现在舞台上。蒋先云演袁世凯,身着满翠龙文蟒袍,头顶鸡毛斗笠,陈赓饰五姨太,头上插花,脸施粉黛,捧着袁世凯的皇冠,腰扭得如同水蛇一般。不时还掐一节树枝——“人参”,往袁世凯嘴里送。“她”的动作娇媚窈窕,挤眉弄眼间被袁世凯咬了一下指头,痛得嘴脸歪斜。人越挤越多,并不时引起笑声。(www.daowen.com)
正在这时,忽然对面锣鼓喧天,不远的树丛也亮起两盏汽灯,一条蓝布横幅上挂起,上面贴着“白花剧社”四个大字。人群沉寂下来,纷纷回头张望,锣鼓声里,四个舞女嚷嚷着,开始跳舞。他们的演出,很快把血花剧社的节目给搅乱了。在喧闹的人堆里,有躲在暗处的人开始向戏台上的蒋先云、陈赓扔石子。戏台开始晃动,咔嚓一声,桌子腿断了,哗啦啦朝一边倾斜,人群骚动,向四面八方跑去。
蒋先云、陈赓看演不成了,眼里冒着怒火。跑到白花剧社的台子上,当场质问贺衷寒:“你搞什么破坏?”
贺衷寒脸上也抹着胭脂,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他脖子一梗,不服气地说,“操场是大家的,你们演你们的,我们演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相干!”
“我们血花剧社是政治部批准的!”
“我们白花剧社是校长点头的!”
“我们宣传反帝反军阀,你们演什么鸟戏?”
“我们宣扬三民主义,自由平等!”
“有本事正正规规演,借这些臭婊子来抖什么骚风!你们这是败坏黄埔的声誉!”
“你们管不着!”
“我就要管!”
蒋先云抓住贺衷寒的胳膊往外拖。另一位同学上来搬陈赓的腿,双方互相扭打起来。
国民党员李仙洲身材高大,嗓门也大,他吼道:“你们‘血花’怎么欺负人?”
“你们‘白花’才欺负人!”陈赓摔倒在地,嘴里还在骂。
“你小子骂人!看俺不教训教训你!”李仙洲说着就抡起拳头朝陈赓砸来。
陈赓从地上扯起板凳来挡。李仙洲没有提防,拳头被板凳挡上,痛得他嘴里直抽冷气。他恼羞成怒,气呼呼地向陈赓猛扑过来,抓住陈赓,噼噼啪啪地往脸上、鼻梁上、嘴巴上乱打。
有人跑去校部报告,周恩来及时赶来,才制止了这场打斗。
但是,血花剧社与白花剧社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第一次东征中,留校的黄埔军校发生了一件事情。在一个雨雾迷蒙的天气里,政治部秘书、黄埔一期学生、共产党员李汉藩接到军校政治部代理主任卜士奇的电话,要他去管理处领些办公用品。他的心情确实不愉快,有几次迈开步子拉开房门却又不自觉地关上。管理处里有一群很别扭的人。细雨将50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晕的外壳,路变得又泥泞又肮脏。李汉藩把裤腿卷了卷,踏着积水出了门。在管理处门口,他抹了一把脸,把湿漉漉的领物单往桌子上一放。
管理处只有处长林振雄一人在看书,他不耐烦地问道:“领什么?”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嘛。”
林振雄从书上抬起头,皱了下眉头问:“谁同意你来领的?”
“政治部卜主任。”
“政治部算什么?”林振雄从藤椅上坐起来,看着李汉藩。“你找廖党代表签字吧。政治部一个代理主任还想批准领物,岂有此理!”
李汉藩愣在门口不知所措。林振雄瞪了他一眼:“你还在等什么?滚吧!”
李汉藩心中火起,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盯着林振雄。林振雄是孙文主义学会的人。孙文主义学会与青年军人联合会明争暗斗非常激烈,党代表与政治部为处理双方矛盾纠纷颇费周折。在周恩来任政治部主任时,以团结与斗争相结合,双方还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第一次东征开始,周恩来随军出发,黄埔军校的政治部有李汉藩、杨其纲、李默庵、黄鳌、袁策夷、陈启科等共产党员负实际责任,由卜士奇挂名代理政治部主任。卜士奇是鲍罗廷的翻译,平时很少到政治部,因此孙文主义学会分子与共产党人之间常常发生纠纷而无法解决。李汉藩曾将情况报告过广东区委,区委书记陈延年也摇头叹息。今天林振雄借故刁难,更激起他满腹积怨。他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牙齿也磨得嘎吱嘎吱作响,吐出来的字像扔出来的石头:
“你敢轻视政治部,你就等着撤职查办吧!”
“轻视怎么样?老子今天就让你领不着东西,空跑一趟,怎么样?”林振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态,嘴角挂着冷笑。
由于愤怒和屈辱,李汉藩已经身不由己了,只不断地喘着气,发着抖,拉开柜门,一把抱起成卷的纸张就往外走。
林振雄也失去了理性,抓着李汉藩的胳膊,死命扳他的指头,指甲掐到他肉里去,脸扭曲着,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给我放下!”
李汉藩痛极了不能不松开,顺势把林振雄的拳头拉到嘴边,刚要下口,林振雄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腰间的手枪,威胁道:“你敢咬,我毙了你!”
李汉藩稍一犹豫,林振雄就抓住李汉藩的头往墙壁上乱碰乱砸。李汉藩的脸色由紫红色变成铁青,最后有点发黑了,便使劲朝林振雄胳膊咬了一口,林振雄大叫一声,抬起手枪,朝李汉藩开了一枪……
浓雾仿佛是被枪声驱散了,寂静的军校顿时喧闹起来,人们向响枪的地方跑去,管理处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俩已经松了手,子弹并没有打中李汉藩。林振雄还紧紧地抓住枪把,站在那里,暴怒而有些恐慌。
李汉藩粗重地喘着气,指着林振雄大叫:“他是杀人凶犯!”
冲进来的几个共产党员猛地醒悟,冲上去,卸了林振雄的枪,七手八脚将把他团团围住,用麻绳捆起来,关进了禁闭室。
可是,围观的孙文主义学会的学生谩骂起来:“狗胆包天,管理处处长你们也敢捆,看校长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人也不相让:“杀人凶手人人可抓,不捆了他,军纪何在?”
双方越骂越凶,各不相让,一场更大的冲突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总值日官吹响了哨子,大声宣布:“校内临时戒严!不准各方有任何接触!请各部主任来共同维护秩序!”
“我们要严惩杀人犯!”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人喊道。
“李汉藩肇事在先,罪责难逃!”孙文主义学会的人申辩着,并强烈要求释放林振雄。
总值日官再一次吹响了哨子,站在高台上说:“我已派人到广州报告廖党代表,请他马上回黄埔处理此事。在此之前,谁敢再出一言,再动一枪,本值日官立即军法论处!”
廖仲恺接到报告后,迅速返回黄埔,把各方面的情况了解一下,即下令:管理处处长林振雄擅自开枪打人,撤职查办;李汉藩处理事情不当,记大过一次。
冲突暂时平息下来。9点钟熄灯号响过之后,各个角落又恢复了平静。夜间10点钟以后,共产党秘密组织开始汇报工作。孙文主义学会方面也开始秘密串联。林振雄自然不服对他的处分,离开黄埔之后,披星戴月赶往东江,找校长蒋介石诉苦……
除了校内枪击事件,孙文主义学会分子还非常嚣张地制造事端。某日在广州中山大学内,孙文主义学会分子潘佑强、杨引之两人遇到联合会的负责同学,先是辱骂不休,最终施以毒打,此事再次在校园里引起轩然大波。
孙文主义学会分子气焰之所以会如此嚣张,自然背后是有人支持的,这人就是满口赞成革命、赞成国共合作的蒋介石。蒋介石一直以来都是表面赞成革命,但他的思想是反共、反苏的,更是随时都想限制共产党。但由于共产党员在各次战役中冲锋在前,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在人民群众和军队广大官兵中赢得了崇高的声誉,使得蒋介石不好处理。但他内心感到分外惶恐。心胸狭窄、猜疑成性的蒋介石终于开始在幕后操控,处心积虑在国民革命军中采取限共措施,千方百计排除军队中的共产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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