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艺术空间“兼容的盒子”（2011—2017），位于安顺路98号，隐匿于上海红纺创意园附近的杂货街中。不同于田子坊以集群状态存在，“兼容的盒子”是生活街区中的一个独立的单元。“兼容的盒子”由得译工作室运作，由一位法国艺术学者和一位上海自由文化人创办。据创办人介绍，这是一个由偶发念头而开始的艺术实验项目，直到街道拆迁结束。6年间，每两周更新一次，接待了100多位世界各国的艺术创作者，共进行了152项艺术创作项目（见表6-2）。

改革开放以来，不仅越来越多的中国文化工作者“走出去”，也有越来越多的国外艺术家来到中国进行艺术探索。“兼容的盒子”不仅吸引了各地艺术家的驻地创作、艺术爱好者通过网络参与，还集合了街坊邻居和过路人的智慧和力量。这是对阿帕杜莱全球化理论中的族群景观、技术景观、媒体景观和意识形态景观的现实回应和补充。

从创作者国别来看，以法国居多，或与创办人有法国经历有关。从个体来说，这说明了独立艺术空间的自由性和随意性；但是从整体文化生态来说，这又是一种局限性。因此，独立艺术空间有其存在的意义，同时也需要大型的公立的文化空间，后者能够更好地统筹资源以达到全面发展。

从创作者身份来看，有自由艺术家、艺术院校的学生和学者，包括一些高等艺术教育机构的合作项目，如法国利摩日高等艺术学院研究生作品（第85期“中转”、第107期“搅局者”）、法国巴黎高等艺术学院工作坊（第94期“在一个杂货市场一堆杂货中的一个杂货铺”）、与巴黎索邦大学的交流项目（第9期“曲终人散”）。“兼容的盒子”为艺术教育提供了条件和支持。公立的文化空间有其艺术教育的责任，如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自2014年以来每年设有“青年策展人计划”，并集中展示教育成果。独立艺术空间，更多的是体现创办人的兴趣和意愿，对艺术教育的热情也是始终存在的。

“兼容的盒子”名称不仅说明了其空间环境——与小卖部和菜市场为邻，也表明了其创作意图——探索与所有非“艺术”事物相互兼容的可能。在这里，艺术家试图实验性创作，希望在一个非艺术场域中以平常状态存在，而不是以艺术为特殊存在，也以不妨碍周边店铺经营为原则。与政府或房地产开发商主导建造的美术馆不同，企业或艺术家个人创办的美术馆的选址大多属于“临时用地”，如果没有针对“产权”问题的政策扶持，“房子的属性”容易造成草根类文化空间“颠沛流离”的命运。很多时候，城市拆迁成为这类空间的结束节点，这种结局本身也见证了城市空间的时代特征。

表6-2　“兼容的盒子”文化实践（20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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