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代社会学者吉登斯所言:社会结构是行动的制约条件,同时又是行动的结果^[7]。从人类文化的观点看,在整个人类的“大文化圈”中,微信文化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它在与外部文化,包括传统文化进行互动的同时,其本身也有自己特定的文化运作“逻辑”。这其中把微信文化本身视为一种文化形式的同时,它又给予现实文化广泛和深入的影响。微信文化本身作为一种文化形式,是大众文化的产物。

朋友圈是微信上重要的社交功能之一,用户可以通过朋友圈发表文字、图片和小视频,也可以将各种不同来源的文章或音乐等分享到朋友圈,还可以对好友新发的照片点“赞”或进行“评论”。从2011年到2016年,微信从一个简单的通信APP发展为一个几乎涵盖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的朋友圈通信平台。朋友圈不仅是基于现实的熟人关系链而形成的一个私密安全的社交圈,而且日渐成为一个日常生活圈,是用户晒思想情感、家长里短的一个平台。

一、“晒”现象的界定及特征分析

晒,英文“share”的音译,即分享的意思,后来逐渐发展为把生活中的“零件”拿出来晒晒太阳,炫一炫,与人分享,任人评说的意思,比如说晒工资、晒购物、晒旅行等。基于上述解释,归纳出晒的三重意义:(1)分享、共享;(2)公开、展示或是曝光;(3)炫耀^[8]。微信成为“晒”行为的场域,促使“晒”现象日益普及,人们的衣食住行等日常物质和精神活动都是通过微信的朋友圈功能晒出来的。所谓的微信“晒”现象是指用户以微信客户端为载体,通过微信朋友圈将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物质以及精神活动以文字、图片或小视频的形式发布出去,与人分享的现象。微信中“晒”现象的实质是“晒”现象传播载体和渠道发生改变的结果,微信使用的便捷性和朋友圈的私密性为“晒”行为提供了场域。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私人性

“晒”的内容多数与个人私生活有关,包含吃喝玩乐的经历与情感释放,是一部小型的个人编史。微信搭建的私密“场”,为情感表达、自我展示提供了私密化的空间。

2.多样性

微信朋友圈就像一座百花园,里面的内容数量巨大且异彩纷呈,晒自拍、晒美食、晒幸福、晒经历的……应有尽有,几乎涵盖了人生和社会的方方面面,可谓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缩影,神游其中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3.个性化

朋友圈就是一个人的标签,朋友圈中晒的内容是每个人独特性的真实展现,比如年轻人晒的内容是张扬的,中老年人晒的内容是成熟稳重的;微信朋友圈是一个大舞台,每一条朋友圈都是作者个性的彰显。

4.有选择性

虽说人们喜欢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晒到朋友圈中,但人们晒的内容也是有选择的;人们总会将自己幸福优秀的一面晒到朋友圈中,将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示出来,会回避一些生活中不如意的地方。

二、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的现状分析

对于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的研究,本部分采用了实证研究与定量研究、定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本研究采用了观察法、问卷法以及访谈法收集到了关于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的数据,并对数据进行全面的分析和处理,以求能够直观精确地反映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的现状。2014年10月,面向大学生群体发放电子问卷和纸质问卷共500份,回收有效问卷453份,问卷有效率为90.6%;此外,对50人进行深入访谈。随后对收集来的数据和资料进行系统的分类和整理,对结果进行分析和研究,最终形成本部分的研究结论。调查样本情况如下:男生166份,女生287份,大一至大四及研究生样本数分别为73、104、137、52、87。采用随机抽样或分层抽样的方法,在北京邮电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实地发放问卷300份,通过微信、QQ发放电子问卷200份。

微信朋友圈中的“晒”现象涉及范围较广,内容庞杂,下面基于上述数据对其进行归纳整理,分别从晒的频率、晒的内容、经常晒的人的特点、晒的影响四个维度分析“晒”现象。

(一)微信朋友圈中晒的频率

一个人每天花大约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刷朋友圈和晒朋友圈。据笔者的调查,一个人的朋友圈,24小时都会不断地有内容在更新,平均一天会收到100条左右朋友发的消息,活跃的朋友圈甚至会达到几百条。图2.1显示的是用户晒朋友圈的频率。

通过观察图2.1的数据发现,只有极少数的用户不发朋友圈,而有66%的用户每天都会发朋友圈,其中的大部分人发朋友圈的频次大于两次,只要有合适的内容就会拿到朋友圈中晒一晒。“晒”现象日渐地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晒朋友圈成为现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图2.1　朋友圈发信息的频率

(二)微信朋友圈中晒的内容

微信朋友圈中晒的内容可谓是横有千古,纵有八方,让人眼花缭乱。笔者根据晒的内容与个人的关系将朋友圈中晒的内容分为三大类:个人琐事、情感独白以及社会信息分享。

个人琐事。这一类型主要包括吃喝玩乐、家庭生活等与个人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比如说,晒美食、晒购物、晒美景、晒工作、晒幸福,甚至是晒孩子、晒囧事等。用户通常会以碎碎念的方式将自己每天经历的大小事情晒到朋友圈中。他们无非是想和朋友们分享自己的经历或是吐槽自己的生活,也可能是炫耀自己的所有物来博取观众的眼球,使自己受到更多的关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和重要感。

案例1 王××,女,北京邮电大学大二的学生,她可谓是朋友圈的忠实用户,朋友圈常常被她的各种图片刷屏,“我很喜欢将自己尝到的美食、见到的美景晒到朋友圈中,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经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有时还会得到朋友们的评论,这种激励让我更愿意去晒。”

情感独白。这一类型主要包括用户的心情、感情、励志语言和心灵鸡汤等内心活动,在女性的朋友圈中占大多数。情感独白多是一些无病呻吟的内容,例如累觉不爱、人艰不拆等。人们把微信朋友圈作为情感宣泄的一个渠道,将自己积压已久各种情绪表达出来,释放内心的压力。

社会信息分享。这一类型的内容主要是指一些与个人无关的状态,例如对社会活动、知识技能和时事新闻等的分享。这种情况下,用户通过分享这些东西向朋友们展示自己的兴趣、关注点所在,将自己有内涵、有素质的一面呈献给大家,同时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案例2 杨××,男,北京邮电大学大四的学生,资深的学霸一枚,“我喜欢通过微信了解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同时也会将自己所看到的有用的信息分享给大家,我从来不晒个人生活,我不希望别人过多地关注我的私生活。”他仅仅把微信作为一个了解世界的工具,作为信息传播的媒介。

基于微信朋友圈“晒”现象的调查,笔者搜集了2015年3月10日—19日从早晨6点到晚上12点之间的朋友圈中“晒”现象的数据,如表2.1所示。整理出平均每人每天朋友圈中会收到的状态的数量(备注:平均每个人的朋友圈中的好友约100多人,每天发朋友圈的人不到半数)。

表2.1　朋友圈中晒的内容

通过表2.1的数据分析,发现约76%的人会在朋友圈中晒个人的生活状态包括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而只有少数的会分享一些与个人生活状态无关的内容。由此可见,微信朋友圈已成为一个晒私人生活的平台,其信息分享和传播功能正逐渐减弱。

(三)微信朋友圈中经常晒的用户特点

1.晒与年龄有关

微信朋友圈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圈子,其用户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十三四岁的青年,图2.2展示的就是晒朋友圈的用户的年龄分布情况。

图2.2　晒朋友圈的年龄分布

注:数据来源于中国信息通讯研究院政策与经济研究所

从图2.2中可以看出晒朋友圈的用户呈现出年轻化的趋势,18～35岁是做出“晒”行为的主体。不同年龄段晒的内容则是大相径庭,本部分根据晒的内容差异,将晒朋友圈的不同人群分为青年、中年和老年三类。不同年龄段人的朋友圈如图2.3所示。

青年。青年群体主要包括大学生,是微信朋友圈的主要用户。他们个性张扬,富有活力,追求时尚,富于表现,他们渴望被关注、被认同、被理解。他们会将自己的经历、爱情、故事、想法通通地晒在朋友圈中,秀恩爱、晒自拍、疯狂地吐槽等离经叛道的内容均出自青年人的朋友圈,他们将自己完全置于众人的关注之下。因此他们在朋友圈中晒的内容大多是新潮的、特立独行的,能够展现出新一代青年人的精神状态。

中年。在经历了时间和社会的洗礼后,中年人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有内涵,他们的关注点多在家庭、工作和社会这三方面,所以他们朋友圈中晒的内容很平实,贴近生活。女人们会争先恐后地晒自己孩子的成长过程和育儿心经,男人们则会将自己工作、爱好、经验、感悟、理想等深层次的内容晒到朋友圈中。这一类人晒的朋友圈有品位,有内涵,能引起人们对自己人生深深地思考。

老年。他们晒朋友圈的内容主要有两大类:健康养生和新闻时事。这种现象一是源于老年人普遍存在着健康问题,他们十分关注自己的健康状况,希望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安度晚年;二是丰富的人生经历使老一代人养成了关注国家大事的习惯,更多地了解世界的事情为老年人之间的交流提供了话题。

图2.3　不同年龄段人的朋友圈(www.daowen.com)

2.晒与性别有关

男性和女性在朋友圈中晒的频次和内容的差异与男女社会性格有关。女性思维细腻,情感丰富,注重细节,对事物、生活的敏感度高,并且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事物;而男性个性豪放,不拘小节,视野宽广,目光长远;由于男女在性格上存在的差异,导致男女在朋友圈中晒的内容也各具特色。

基于上述论断,人们普遍发现女性比男性更爱晒,对于女性来说只要有合适的内容,她们都会拿来晒,一个人的微信朋友圈被女性刷屏的可能性更大;而男性晒朋友圈的频次就会少很多,几天晒一次。女性喜欢在朋友圈中晒幸福、晒心情、晒自拍、晒美食美景等与自身生活相关的内容,十分重视对自我的关注,希望通过晒生活中的点滴细节将自己得体的一面展示出来,而男性则喜欢在朋友圈中晒兴趣爱好、晒兄弟聚会、晒与工作等一些社会性较强的内容,男性的关注点都在事业与社会上,他们仅仅将微信朋友圈作为一个了解世界和被世界了解的工具。

3.晒与朋友圈构成成员有关

在微信中,人们可以通过建立微信群来构建自己的朋友圈。根据人际关系的分类,微信中的朋友圈可以分为以下几类^[9]。

因工作关系组成的工作圈:是由公司同事以某种工作为联系形成的一个圈子,该圈子更多的是一种竞争与合作的关系。

因生活关系建立的生活圈:由朝夕相处、共同生活的人组成的圈子,如寝室关系圈,这里往往会充满乐趣,使人感到轻松。

因学习关系建立的学业圈:因在学习上能够互帮互助形成的学习交流圈,该圈子目标明确,交流的话题单一。

因兴趣爱好和社会活动建立的朋友圈:以兴趣爱好或社会活动为媒介组成的圈子,该圈子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相对来说较弱。

以亲人为核心的家庭圈:以血缘为基础的强关系人际圈,人们可以在这个避风的港湾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虽说微信中有各种各样的朋友圈,但并不是每个朋友圈都是一个适合晒的地方。人们只会在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圈子中去晒与自己有关的内容。经观察发现以亲人为核心的家庭圈最适合,也是人们晒的次数最多的地方;其次是因生活关系建立的生活圈。除了这两个圈子,剩下的3个圈子几乎没有晒行为的出现。值得注意的是,这两个圈子中晒的内容是有差别的。在家庭圈中,人们通常会晒自己的心情感受、晒自己取得的成绩或遇到的困难、晒自己一天的经历等私人性较强的内容,因为在这里你会获得家人真切的关怀和帮助,尤其是作为独生子女会成为这里的关注重点。在生活圈中,人们大多会晒吃喝玩乐、晒美食美景美文美人、晒八卦等新鲜有趣的事物,这里是一个相互分享,收获快乐的圈子。

(四)微信朋友圈中晒的影响

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日渐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自拍族、美食族、购物族等层出不穷,心灵鸡汤、励志名言等大行其道,这些都在潜移默化中对人们产生着影响。

晒朋友圈可以将自己在生活中经历的事情与朋友们分享,获得情感上的满足。

案例1 21岁的林××是微信朋友圈中典型的“晒客”一族,隔三岔五晒四五张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照,并附上几句随感。她承认通过晒朋友圈得到的关注可以满足她作为吃货的成就感,“我主要是想将自己的美食经历通过朋友圈记录下来并分享给朋友们,从而获得一点满足感。”

但微信朋友圈中的烂晒现象也给不少人带来了烦恼。

案例2 24岁的王××对朋友圈中某些“晒”现象不胜其烦,“有时候打开朋友圈就会看到各种人在抱怨生活、抱怨工作、抱怨社会,美好的心情都被这些负能量的内容影响了,真想屏蔽了这些人。”

的确,晒微信朋友圈一方面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与朋友们交流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获得情感上的满足;但不分时间、地点、内容的晒朋友圈会产生社交噪声^[10],人们过多专注自我而忽略了他人,无形之中造成了朋友之间的疏离。因此,用户要把握“晒”的尺度,在满足自身需求的同时兼顾他人的利益,以一个理性的角度去使用微信。

三、“晒”现象盛行的原因探析

(一)“晒”现象是宽松的社会文化环境的体现

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及社会的进步,宽容的社会文化环境为“晒”现象的发展提供了保障。现代社会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它可以容忍多元的价值观、多元的生活方式存在。晒朋友圈作为一个新生的现象,将之前隐藏在幕后的私人生活晒到公众面前,不仅没有得到过多的指责,而且得到了自由的发展。人们将家长里短的生活状态或是奇思妙想晒到朋友圈中,收到的是朋友们的关心与关注,而不是批判与嘲讽。比起讨论这种行为的好与坏,人们更愿意选择尊重这种生活方式,给他人更多的宽容与自由,这与时代的进步、社会文化环境的宽松、人们思想的开放、人们对新观念新现象的接受程度极大的提高有较大关系。

(二)微信朋友圈为“晒”现象提供了一个新形式的载体

1.微信图文并茂的形式使晒的效果最大化

列奥纳多·达·芬奇曾说过:“距离感官最近的感觉反应最迅速,这就是视觉,所有感觉的首领。”^[11]科学研究显示,人接受的外部信息大约70%来自眼睛,听觉、嗅觉、触觉等其他加起来只占到30%。可以说视觉形式的信息接受是人类最主要的信息来源,视觉信息传播的形式可以达到最大的传播效果。微信朋友圈中晒的形式主要是文字配图片的形式,现在微信朋友圈又增加了发小视频的功能。这种形式集合了文字、图片以及视频的优点,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使信息能够被更多的人接收,强化了晒的效果。用户在微信朋友圈中将美食美景以图片和视频的形式晒出来,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觉,更加生动形象,这不仅不会让观众感到枯燥,而且增加了内容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从而赢得更高的关注度。

2.一对一的传播形式加深受众的接受程度

从传播的角度来看,以微信朋友圈为载体的晒行为会收到更好的效果,使用户的存在感和满足感得以实现。通过微信平台来晒所达到的效果很明显,朋友圈中的内容绝大多数会得到朋友们的关注与关心。将本人手机的微信朋友圈作为发送端来看,这种晒的形式是一对多的,从表面来看,一条信息的受众是整个朋友圈;但实则不然,从接收端即朋友圈中的每一个受众来看就是一对一的形式了。这种形式集合了一对一形式的效果和一对多形式受众广的优点,极大地提高了信息的传播效率和受众的接受程度。通过微信朋友圈的晒行为会使你的状态得到多数朋友的及时关注,极大地满足了你的存在感和虚荣心。

3.私密的朋友圈使晒更加安全

安全感是人们对安全稳定环境的追求。当人处在自己熟悉的区域,对周围事物可控时,人们会有相对的安全感;当人无法对事物实现有效的掌控时,便会缺乏安全感。在朋友圈中,用户能够控制自己所发内容的可见范围,可通过控制自己所处的环境来获得自己的安全感。微信朋友圈满足了人们对安全感的需要。朋友圈是基于熟人关系链而形成的,圈中的朋友都是现实中的朋友,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关系较好的朋友或者亲属,并且朋友圈有一个独特的功能,即共同好友可见,再加之人们可以将不放心的好友拉入黑名单。整体看来,朋友圈是一个私密的圈子,人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在里面晒,在里面畅所欲言,吐槽生活、释放情感,不必担心外界的恶意评论影响到自己的现实生活。

(三)“晒”现象满足了人多方面的诉求

1.晒满足了人的情感需求

微信之父张小龙认为:伟大的产品应该满足人的情感需求。尼采说:“人的一辈子都在寻找重要感。”威廉·詹姆斯说:“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赏,是人类埋藏最深的本性。”人们往往会从赞美和关注中寻求到自己的价值,而通过微信朋友圈的晒极大地满足了人们对被关注的渴望。每个人都有一个明星梦,都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现实中得到关注的机会少而又少,但朋友圈正好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自我展示的平台。人们在朋友圈中晒各种各样的自己,其根本目的就是在于希望得到朋友们的关注和赞美,朋友圈的互动功能使这种想法得以实现。在这里,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得到朋友们的关注,即使几天不出家门也不会感到自己被世界抛弃,因为一条状态就会吸引很多朋友的关注,你会有很强的存在感,甚至会通过朋友们的关注感觉到自己很重要。有调查者明确表示通过朋友的点赞和评论,最起码能获得一些存在感。

2.晒提供了一个自我展示的机会

社会学家戈夫曼认为人生就是一出戏,社会和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社会成员作为这个大舞台上的表演者都渴望自己能够在观众面前塑造能被人接受的形象^[12]。而微信朋友圈就是社会这个大舞台中的一个小平台,人们形象的塑造则是通过“晒”这一行为来实现的,人们通过晒将自己全方位地展示给他人。晒自拍是将自己的外在形象展示出来,晒吃喝玩乐是将自己的生活状态展现出来,晒思想情感是将自己的内心活动展现出来。用户不断地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经历在朋友圈中与朋友们分享,不断地将自己新的一面展示给朋友们,加深他们对你的了解。但是这种晒不是盲目的,而是有选择的;晒源自生活,但又高于生活。人们会将自己优秀的、积极向上的一面晒到朋友圈中,将自己正能量的一面传达给朋友们,塑造一个完美的自己并将自己成功地推销给朋友们。

3.晒提供了一个压力释放的渠道^[13]

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迅速,生活节奏加快,人与人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人们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承受着比以往更大的心理压力。为生活奔波,为家庭忙碌,身心俱疲的人们压力无处释放,而微信朋友圈成了一个很好的发泄地甚至是加油站。在朋友圈中可以将自己遇到的困难、委屈、不满宣泄出来,让不好的情绪一扫而光,甚至会得到朋友们的关心和安慰,重新回到积极向上的一面。通过晒朋友圈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既能使压力得到缓解,又不会影响到现实的生活,这无疑是调节情绪的一剂良药。

微信朋友圈的推出掀起了新一轮晒的狂潮,人们通过晒美食、晒自拍、晒旅行、晒购物、晒幸福、晒心情将自己的生活记录下来并与朋友们分享。微信朋友圈中的晒具有私人性、个性化、多样性、有选择性的特点。微信朋友圈中“晒”现象如此火热,有着很深刻的社会文化渊源。人们喜欢在微信朋友圈中晒生活,一是包容的社会文化环境给“晒”现象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二是因为微信朋友圈作为晒的载体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三是因为晒很好地满足了人的多方面的情感需求。

晒微信朋友圈已然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既是人们善于发现新鲜事物、勇于追求美好生活的体现,更是社会进步、人们思维方式转变的鲜明体现。人们将生活中各种新奇的事物通过晒朋友圈的形式与朋友们分享,传达出了当今时代人们普遍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社会精神现状。如今,“晒”现象遍及微信中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对于“晒”的尺度没有一个合适的把握,便会导致“社交噪声”的产生。作为晒的用户,应该把握好晒的尺度,晒那些积极向上、对他人有所帮助的内容,把微信作为一个分享的平台而不是一个炫耀的工具,使晒朋友圈在放松身心、信息共享、传播正能量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作为晒的观众,应该以一个包容的态度以及理性的思维去对待晒这种现象,应该以欣赏的眼光去看朋友圈中晒的各种美食美景美文美人,用心感受正能量的传递和生活的美好,透过微信朋友圈了解纷繁多彩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