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离开大陆
1948年和朋友合影
张大千
张大千还是想去台湾办画展。1949年9月,他到达台湾。此时的台湾一片混乱,大陆撤下来的国民党官员都忙着守营扎寨,生活极不稳定。张大千心绪焦虑,好友于右任此时也从重庆飞到台湾,因为走得匆忙,连家人也没带来。见到张大千后他说:“四川马上就要被共产党占领了,赶快回去接家人吧。”张大千更加焦急。台湾省主席兼东南军政长官的陈诚得知张大千在台湾,便邀请张大千吃饭,同席的还有张大千的老朋友溥心畬。原来陈诚一直仰慕“南张北溥”,恰好二人都在台湾,便设宴招待。席间,张大千向陈诚讲了自己的困境,陈诚很热心,很快给张大千搞到一张回四川的机票,并说:“亏得你现在说,不然过几天就来不及了”。溥心畬也为老友着急,此时他已在台湾落脚,并决定定居。
四川已是今非昔比,国民党残存的最后一点势力岌岌可危,回到四川的张大千发起愁来,面对一大家口,张大千不知如何将他们带走。张大千找到时任西南军政长官的张群,请求帮助。张群还是给老朋友面子,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硬性挤出三张机票,并将张大千带不走的文物随后托运至台湾。三张机票只能走三个人,张大千最后决定带徐雯波和黄凝素所生的小女儿张心娴,当时张心娴年仅3岁。时隔63年,2011年,张心娴见到“百年巨匠”摄制组时说:“我当时觉得爸爸是很想带大家走,不过那时候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听到我爸爸讲,几个儿女是想跟着走,想起来很可惜,他们都不在这里,爸爸跟我们讲过。”
徐雯波很大度,留下亲生的一双儿女。关于那次离行,保罗说:“天气吧,还算正常,据说那天天没亮,因为成都的飞机场很远,那个时候公路也差,他坐车子去飞机场,是中央银行的车子送他去的,到了机场的时候,人就很多了,飞机留有他的位置。飞机上面有四川几位军阀的太太,家眷吗,只有这四家人。”保罗还说:“当时父亲手中抱着古画文物,有个国民党官员对他说,到了台湾交给国家。”有记载说:张大千上飞机之前,飞机行李已经超重,仅阎锡山座位底下就放了满满的几箱黄金,严重影响飞行安全,众人正试图劝说其舍弃一些。张大千坐着小汽车急匆匆最后赶来,带来几大箱的敦煌临摹壁画。同机的教育部长杭立武深知这些文物的价值,权衡之下,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把自己的两箱行李扔下飞机,里面有自己毕生的积蓄——20两黄金。条件是张大千偕带的这些敦煌壁画将不属于他个人,而要捐给故宫博物院,张大千爽快地答应了。很久之后,杭立武才得知,自己用毕生积蓄换得的这78幅画作中,只有62幅是敦煌临摹壁画,其余12幅是张大千的私人珍藏。而后来,张大千又将这些画作借到巴西、印度展览。1969年,张大千才兑现承诺,将画捐给台北故宫博物院。(www.daowen.com)
到达台湾后,张大千很快感到台湾不欢迎自己,遭到各方“冷遇”。国民党方面以“亲共人士”不予接纳,“罪名”是“为毛泽东献画”。张大千陷入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的动物”。每个人都脱离不了社会的制约,艺术家也是社会的一分子。张大千一生与政治若即若离,凭着智慧游刃于社会当中,就是一个目的,好好画画,挣钱生活,享受生活。张大千热爱画画,他想画出一片大天地来。此时,在政治的旋涡里,他试图以自己以往的经验,对江湖的认识调谐这一悬而未安的困境,给毛泽东画荷花也是为了日后寻个方便。不留后路,将来如何见到家人?但是,这次他错了,他陷入深潭。毛泽东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中间地带是立不住的。张大千大陆不想回,台湾又不欢迎他,无奈之下,他选择了离开。到哪里去定居,一时难以确定。
《巫峡云帆》
《竹园精舍》
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机会降临。老友罗家伦此前为张大千筹备的印度画展将要开幕。1947年,罗家伦担任国民政府驻印度大使。到任后罗家伦曾积极张罗张大千赴印度办画展。原计划在1951年展出,但罗家伦觉察到印度政府有承认共产党管辖之下的新中国的可能,便希望将原定于1951年的画展提前至1950年,张大千当时同意这一考虑。罗家伦的判断很正确。在张大千赴印度办展后不久,印度政府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党驻印度使馆只得降旗撤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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