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虹幸福,是一种主观感受
陶虹,一身朴素的休闲装,一笑,美目犹如两只弯月,甜甜的,阳光灿烂又天真无邪;虽已身为人母,依然保持着少女时代的开朗、活泼、热情和恬淡,十分惹人怜爱。
演艺圈有两个陶虹(红),人们习惯地称她“小陶虹”,问她两人的名字是否经常被弄混时,她莞尔一笑说,叫我“陶虫”好了,因为“虹”的一半就是“虫”。
她又是圈中为数不多的运动员出身的影视明星,12岁进入北京花样游泳队,几年后转入国家队。当时她的身材非常苗条,在水中倒立时,别人的腿像根桩,她的腿像麻秆儿,所以常被教练嘲笑“缺乏存在感”。但小姑娘心里有个念头:我可以不是最专业的,但一定要是最漂亮的。训练时,她从不娇惯自己,经常在水中一泡就是几小时,最长的一次竟泡了12小时!她还曾是国家队在水中憋气时间最长的运动员,最高纪录是3分40秒。看到旁边的人一个个憋不住气浮上水面,她暗暗告诫自己:坚持,再坚持!直到眼冒金星,视线一片模糊时,忽然听到教练用小棍敲她的腿,那是一种出水的信号。当她浮出水面时,教练还以为她大脑缺氧、需要急救呢,谁知她顽皮地眨眨眼说:“我没事呀!”把教练吓出了一身冷汗。
谈到当时的感受,陶虹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我觉得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只要你能熬过最艰难的时刻,就会发现一个新天地。”
是的,十年泳坛生涯,她心无旁骛,谁知艺术之神又眷顾于她,让她在胶片和磁带之中,延续着自己的精彩人生。当时,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到花样游泳队挑选演员,一眼看中了她,请她饰演王朔小说中描写的那个“长着狐狸脸的女孩”。
陶虹却不大情愿:“我长得像狐狸吗?”
当时屋里坐着几十个人,非常默契地齐声喊道:“像!像!”气得陶虹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首次“触电”后,她一发而不可收,特别是她首次担纲主演的天影厂的《黑眼睛》,使她声名鹊起,星途一片灿烂。片中她出色演绎了一位身残志坚的盲人运动员,因为这个形象,她荣获了金鸡影后、华表影后、大马士革国际电影节影后,此后不仅顺利完成了在中央戏剧学院的学业,而且在90年代拍摄的电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中,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半”。
喜欢《空镜子》那淡淡的韵味
老杜:从《黑眼睛》以后,我又看过你的不少影视作品,包括《香港的故事》、《春光灿烂猪八戒》、《贻笑大方》等,而印象最深的是电视剧《空镜子》。说实话,我很欣赏杨亚洲的导演风格,善于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发现美,给人以心灵的震撼。
陶虹:是呀,《空镜子》的确是一部很特别的戏,制片人郑海南当时找到我,说多少人都劝他别拍这部戏,认为它没有故事和冲突,我看了小说却特别喜欢,便告诉他:“你改本子去吧,如果改的剧本与小说八九不离十,我就演。”他却说:“你要演我就改,不演就不改。”于是我们达成一个“君子协议”,由他请小说作者万方亲自执笔改写剧本,结果,看似普通人的普通事,被万方写出了一种淡淡的韵味,细细品读,你会觉得很舒服,走到你心里去了,不知不觉就会被它所感动……在表演风格上,我也与杨亚洲导演讨论了一下。我说,我们总认为戏里的真实是与现实生活不同的,为什么不能把现实中的真实放到戏里边?比如戏中人物经常这样说话:爸,妈,如何如何,有时还娇滴滴的令人肉麻。这都是虚假的表现,你仔细观察一下家庭,你叫你妈一天能叫几声?通常没有这个抬头(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杨亚洲导演接受了我的观点,后来戏里的演员都跟着改变了说话的方式。通过《空镜子》,我们都完成了一次实验、打破了一种惯例,即在表演中尽可能贴近现实生活。
老杜:你说的《空镜子》有一种淡淡的韵味,你们是怎样营造这种韵味的?
陶虹与牛莉在《空镜子》中
陶虹在《保姆》中
陶虹:导演当然很重要,他是总体把握整个作品的风格和韵味的,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或演员领会不了他的精神,也不可能完成这一追求。当演员与导演有共同的艺术追求时,你会感到双方的合作非常舒服,非常愉快,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笑)。
老杜:我发现你在戏里的表演十分投入,无论是《空镜子》,还是不久前播出的《春草》,都充分展现了你作为一个演技派明星深厚的表演功力。
陶虹:其实迄今为止我塑造的形象中,还真没有一个与自己特别相像的,这对演员来说是件幸事,让你有机会尝试不同类型的角色,尝试不同的人生和不同的心理感受。比如在《空镜子》中,我与牛莉虽是亲生姐妹,却因生活态度不同发生争吵,互相抽对方嘴巴的戏就特别好玩。第一遍拍时,双方都不忍下手,导演叫停后重来,我和牛莉商量说:咱俩也甭客气了,这样打下去一晚上都通不过!结果这次动真格的了,直打得面红耳赤,互骂“混蛋”,虽然嘴巴被扇得火辣辣的,却很过瘾(笑)。
保姆说,你演的“春草”就是我
老杜:我始终认为,你的《春草》演得最好,把一个农村女孩进城后,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强不息,苦苦挣扎,租柜台,开商铺,屡遭挫折;加上婚姻不幸,母女不合,都未磨灭她生活的勇气。你是怎样接这个戏的?(www.daowen.com)
陶虹:我个人也很喜欢《春草》这部戏。我在拍《保姆》之前,郑晓龙给我送来一个本子,叫《春暖花开》(小说原名),读后很喜欢,也很感慨。唯一担心的是,觉得剧中所写人物太底层了,我又没有农村生活的经历,很难把握住人物的质感——从外貌、形体到言谈举止,都与我有不小的差异,因而有些犹豫。本来《保姆》就不太适合我,拍完《保姆》,已经有人认为我“转型”了,如果再拍《春草》,岂不更加确定无疑?但我选择剧本和角色,首要的不是考虑是否讨喜,是否时尚,而是首先考虑它是否打动我?我不像有些演员,坚持玉女型、青衣型,只演这一类,放不下身段,我更看重剧本的质量,而非自己的形象定位。而《春草》这个剧本确确实实打动了我,对一个专业演员来说,这也是一种挑战,我喜欢迎接挑战(笑)。
陶虹主演《春草》剧照
老杜:我在观赏《春草》时就想过,陶虹还真行,把春草这个农村女孩演得这么有个性,有色彩,像根再普通不过的小草,却具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你是怎样理解和塑造这个人物的?
陶虹:在《春草》正式开拍前,我先到“春草”老家农村体验了一段生活,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观察农民怎么烧火做饭,怎么下地干活儿,要求自己首先在外形上接近农民。我的皮肤比较白,站在农民堆儿里会一下“跳”出来,我就往脸上涂抹一种叫做“美黑”的化妆品,改变自己的肤色,渐渐地分不清我是演员,还是村姑了。然后从心理上产生自信,坚信自己就是春草,把握住她的性格特征。她性格很倔,因为倔,做了很多错事,走了一些弯路。但她有一点很感动我:她与妈妈有过节,当时妈妈因家境贫寒未能供她上学,而她又有一种文人情结,所以耿耿于怀,产生逆反心理,造成后来很多人生选择的失误。当有一天她终于理解了妈妈时,发现人生之路已经走错。这时大多数人都会说,算了吧,凑合着过吧!但春草不是,她知道自己错了,却不将错就错,而是要设法重新回到正确道路上来。比如,她错嫁了一个丈夫,有一天她要用她的耐心和韧劲,把丈夫拉回到正路上来。最好玩的是,《春草》播出中,我经纪人的姥姥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孩子,跟你姐说,不能这么窝囊,老公都那样了还理他干啥?姐姐这个人心肠太好了!”居然把我当成春草了!我家的保姆也说:“你这个春草,说的就是我的事呀!”
影视创作要接地气”
老杜:我认为,恰恰是《春草》这样关注小人物命运,并感动了千百万观众的作品,才是最应该得奖的。而它却没有得奖。你怎么看?
娇俏活泼的陶虹
陶虹:可能是没到评奖的时候吧!之前的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因为郑晓龙是评委会主席,他的作品不能参评,所以事后他特意打电话表示歉意,安慰了我一番。其实我得奖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但《春草》确实是应该得奖的。可以说,《春草》是我从艺以来最愉快的一次创作经历:不仅剧本提供了很好的基础,以郑晓龙为首的创作群体也特别出色。郑晓龙参与创作的《渴望》、《北京人在纽约》,还有近期的《金婚》等,都很有平民意识,一播出就大火。我觉得这样的作品特别着地儿;而不接地气,悬在半空,让人喘不上气来的作品,是我们今天影视创作的最大问题。我觉得这个时代流行快餐文化,大家都急着成事,急着赚钱,有时真的需要一点文化积累,才能使我们的脚跟站得更稳。其实即使是戏说剧,也不乏成功之作,如《康熙微服私访记》、《武林外传》,还有宁浩的“疯狂”系列等,虽然故事很荒唐,很搞笑,却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曲折反映,观众也爱看,我认为挺接“地气”的。
老杜:在你有了一定的表演经验和艺术积累后,会自己做导演吗?
陶虹:在中戏上学时,同学就认为我更适合做导演。但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姜文对我说过,做导演95%都是做与导演无关的事。对女性更不适合。所以我还是先歇会儿,随遇而安吧(笑)。
陶虹在天津卫视《i津夜嘉年华》节目中
幸福,是一种主观感受
老杜:听说你有一句格言:快乐不是别人给的,只有自己能让自己快乐。
陶虹:一说格言,感觉特严重(笑)。其实幸福感也罢,快乐感也罢,既然后面有个感字,就一定是自己的主观感受。比如我看过一部日本电影《花样奇缘》,讲一个音乐女老师如何破落成路边捡垃圾的。她的每次人生改变,都伴随着一次失败的婚姻。在一般人看来她太不幸了;她自己则认为幸福地过了一生,因为她曾陶醉过、享受过爱情的甜蜜,这也是一种自我感受、一种人生态度吧!
老杜:你的幸福、快乐主要是从事业上获得的吗?
陶虹:当然,做演员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因为你的喜好与职业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了;但如果只限于此的话,我也太工作狂了。其实我也很享受生活的,包括去年有了宝宝后,充分享受了家庭生活的幸福和满足。小姑娘时我觉得有义务每周陪妈妈去趟超市,现在则很享受这个过程,与妈妈像有个约会一样,与她聊天、通电话,成了一种乐趣(笑)。
2010年6月,陶虹在电影《活该你单身》首映式上性感迷人CFP供图
海角礁石上的风尚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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