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 刘 冬
始于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茉莉花革命”的中东地区局势动荡至今仍未结束。中东动荡的发生虽然是多种因素共同促成的,但民生问题无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危机爆发至今,很多阿拉伯产油国为稳定国内局势均采取了一系列改善民生的重要举措,并在民生问题上做出了很多承诺,而民生方面支出又加大了这些国家的财政负担。所以,在后“阿拉伯之春”时代,阿拉伯产油国均会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来调整本国的石油政策。而从国际石油市场的发展来看,中国对阿拉伯国家石油的依赖程度将会不断加深。因此,把握后“阿拉伯之春”时代阿拉伯产油国石油政策调整的方向及其带来的机会,对于推动中阿石油合作,确保中国的石油供应安全,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中阿石油合作的大环境
在讨论后“阿拉伯之春”时代中国与阿拉伯产油国的石油合作之前,必须对未来中阿石油合作的大环境有清楚的认识。总体来说,未来中国与阿拉伯国家的石油合作将会在以下两个大背景下展开。
(一)石油生产和消费区域错位日趋严重
国际石油市场一直存在着石油生产和消费区域错位的现象。从资源的分布来看,世界石油资源主要分布在阿拉伯湾—波斯湾—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一线,也就是人们所称的中东地区。根据BP公司的资料,2010年年底,中东地区(包括北非)的石油储量约为8228亿桶,占世界石油储量的2/3,但其产量却仅为全球石油产量的1/3。而从世界石油消费来看,作为世界石油主要消费区的北美、亚太和欧盟石油储量总计仅为1258亿桶,占全球石油储量的9.1%,而其产量却占世界石油总产量的29.4%。因为石油产量过高,世界主要石油消费区的储采比都比较低。据英国石油公司统计,2010年年底,北美、亚太和欧盟国家的储采比分别仅为14.8年、14.8年和8.8年,而中东地区储采比却高达81.9年(不包括北非)。[1]
表1 2008年、 2015年和2030年世界石油供需区域构成
*不包括北非
**包括北非
资料来源: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World Energy Outlook 2009, Paris:OECD/IEA, 2009, pp.85~86, pp.81, 84.
世界石油资源量和世界石油产量高度不平衡的状态决定了未来石油生产和消费的区域错位的现象将会更加严重。国际能源机构预测,2008~2030年,北美和欧洲地区的石油产量虽然会下降,但受石油消费量同时下降的影响,这两大石油消费区的石油供给缺口仅有略微上涨。但是,与上述两大市场不同的是,2008~2030年,亚太地区的石油消费量和石油供给缺口将继续大幅上涨, 2015年和2030年,亚太地区的石油消费量将分别增长至2640万桶/日和3690万桶/日,石油供给缺口将会分别达到1970万桶/日和3220万桶/日。
而从石油供给方面来看,前苏联地区、拉美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石油剩余供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未来主要石油消费区石油供应短缺的问题。但从长期来看,石油消费国对中东石油的依赖程度将会不断加大。不考虑天然气和非常规石油的影响,2015年和2030年,中东地区(不包括北非)的石油产量总计将会分别达到2370万桶/日和3000万桶/日。到2030年,中东地区的石油剩余供给将会达到2010万桶/日,占到世界剩余供给的54.2%。因此,在新世纪,世界石油生产和消费的区域错位将会越来越严重,世界主要石油消费区,特别是亚太地区对中东石油的依赖程度将会越来越高。而在中东主要产油国中,绝大多数国家又都是阿拉伯国家。国际石油市场对中东石油依赖程度的加深实际上等同于对阿拉伯产油国依赖程度的加深。因此,对于石油对外依赖程度越来越高的中国来说,如何在石油领域加强与阿拉伯产油国的合作将会是一个越来越重要的问题。
(二)高油价均衡仍将持续
历史上,国际石油价格一直存在着较为稳定的长期高油价均衡与长期低油价均衡相互交替的周期性波动现象。国际油价的这种长周期波动与石油生产和国际石油公司的投资特点有很大关系。石油生产的前期投资大、风险大,后期操作成本却很低。石油公司追求的是稳定的利润率,当油价上升弥补石油公司的生产成本并能给石油公司带来稳定高额利润的时候,石油公司才会有富余资金勘探开发新油田。因此,当石油市场现有产能不能满足需求增长时,石油公司在投资上总会出现滞后,国际石油市场也会一直存在供求紧张的状态,这就带来油价的不断上涨。但是,当石油需求增长开始减缓时,石油公司又不会马上察觉,仍然按照前期的油价和需求进行上游投资。产量增长速度超过需求增长速度,石油市场就会出现产能过剩和供过于求,石油价格也就开始下跌。但由操作成本决定的石油生产边际成本却很低,只要油价高于操作成本,石油生产就会给石油公司带来利润,石油公司不会关闭油田,而是通过降价竞争销售石油。这样,国际石油市场就由需求拉动的高油价均衡过渡到石油生产操作成本决定的低油价均衡。在低油价均衡时期,石油需求的变动只会带来已发现油田的开发和关闭,并不能激励石油公司寻找新的石油资源。这种情况将会一直持续,直到石油市场再次出现现有产能不能满足需求的持续上涨,此时,需求拉动型的高油价均衡将会再次出现。国际石油市场也就会由低油价均衡过渡到高油价均衡[2]。
不过,新世纪以后形成的高油价均衡却是相对稳定的,不会很快结束。这是因为20世纪70年代开始,石油产权出现了转移,也就是石油资源的实际控制权从国际石油公司手中转移到了产油国手中。石油产权转移的影响在于产油国获得的石油地租收益由固定地租变为分成地租。分成地租出现后,油价上涨的最大获益者已经成为产油国,而不再是国际石油公司。比如,在固定租金下,油价上涨10美元,石油公司获得10美元的利润,而产油国则是一无所获。但是,如果产油国收取90%的分成地租,同样是油价上涨10美元,产油国将会获得9美元的地租收益,而石油公司的利润只会增长1美元。这样,在油价的上涨阶段,石油公司的扩张能力就受到了很大限制。而另一方面,产油国的石油生产有着目标收益的特点,这就是说,产油国资金需求大的时候,就倾向于扩张产量。而在资金需求少的时候,就会因缺乏投资机会而减少产量。因此,在本轮的高油价时期,国际石油市场出现周期性产能过剩的可能性不但大大降低,反而会频频出现石油供求紧张的状态,这样,新世纪的油价高位平衡也就比较稳定[3]。因此,未来中国与阿拉伯产油国在石油领域的合作必然也会在高油价的背景下展开。
二、“阿拉伯之春”对产油国石油政策的影响
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国际粮价的暴涨是2010~2011年中东地区局势动荡的直接原因。政治危机的这一属性也就决定了危机的波及范围。如果以政治体系的稳定作为衡量标准,这次危机主要是对资金短缺的阿拉伯非产油国的政治稳定带来冲击,而对实力雄厚的石油出口国影响不会太大。不过,为了维护国内政治稳定,阿拉伯产油国均制订了规模庞大的民生改善计划,而这些计划实施又需依靠石油出口收入,因此,必然会对这些国家的石油政策产生影响。
(一)“阿拉伯之春”成因及波及范围
从政治经济学角度来看,粮食价格的上涨与中东动荡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如图1所示,1975~2007年,国际粮食价格指数一直在100~200之间波动。但是,从2007年11月开始,国际粮价突破了历史周期性波动的常规区间,开始大幅度的上涨,并于2008年3月突破了300点。随后,国际金融危机暂时打破了国际粮价的高位均衡。但是,从2010年年底开始,国际粮价又重新回归到高位均衡的状态。
图1 1975~2011年国际粮食价格指数的变动(2000=100)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国际粮价的走势对中东地区局势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先是2008年粮价上涨带来的“粮食暴动”波及到几乎所有阿拉伯非产油国。直到金融危机爆发,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回落后,各国局势才逐渐稳定下来[4]。而在2010年年底,全球粮价再次重归高位之际,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最终爆发,并形成了波及整个地区的政治风暴。其实,阿拉伯地区的这两次政治动荡并不是彼此分离的,而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期间只是因为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才出现了暂时的中断。在2010年年底开始爆发的中东动荡局势中,很多国家都发生了粮食价格的大幅上涨。以埃及为例,2010年年底到2011年年初,埃及的食品价格总体上涨高达20%,有些食品的价格上涨更是高得离谱,如:西红柿的价格上涨了10倍[5]。但是,与其他非产油国不同的是,在这次动荡中,摩洛哥的粮食价格却相当稳定,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统计,摩洛哥的食品价格同比仅上涨了3.1%[6],摩洛哥在这次动荡中的稳定同样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粮食问题引发政治动荡是阿拉伯国家长期存在的一个问题。1977年的埃及、1981年的摩洛哥、1984年的突尼斯、1996年的约旦都曾因食品价格的暴涨或是食品补贴的削减引发过大规模游行示威。粮价变动之所以会在部分阿拉伯国家引发政治动荡主要是因为阿拉伯非产油国民众的收入水平较低,对粮食价格十分敏感。中东非产油国的执政者也深知粮价问题的严峻性,历任政府也都未改变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实行的粮食补贴政策。正如萨迪克所言,粮食补贴是这些国家社会契约的核心,是独裁者确保和平和稳定的“民主面包”[7]。所以,对于这些国家的普通民众而言,2008年和2010年年底食品价格接连两次暴涨就是政府的失职,而在危机爆发前夕,埃及和突尼斯政府企图削减粮食补贴的行动更是对“社会契约”的公然违背。在民众看来,既然政府违背了“社会契约”,他们就有理由推翻政府。因此,从这层意义上来讲,2010年年底爆发的中东动荡也是一次“粮食革命”。
2010年年底开始的中东地区动荡与国际粮价上涨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因此,“阿拉伯之春”的扩散范围也就与各国的可承受力有关,其对中东国家的未来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其实,粮食价格的变动是外生性的,现代化农业生产从某种角度来看就是石油农业,而在高油价均衡下,欧美等国也都大力推动“粮食石油”的发展,这又会进一步推动粮价的上涨。比对国际粮价和国际油价的变动可以发现,他们有非常强的正相关关系。如前所述,新世纪以后,国际油价将会进入稳定的高油价均衡时期,国际粮价也很可能会进入稳定的高粮价时期。但是,无论未来粮价的变动如何,都不会对阿拉伯产油国的政治稳定产生太大的威胁。这是因为,大多数阿拉伯石油出口国普遍比较富裕,老百姓对粮食价格的变动并不敏感。即便是阿尔及利亚这样的穷国,也能够借助石油美元,通过发放补贴等形式减轻国际粮价上涨给国民带来的痛苦。因此,“阿拉伯之春”向产油国扩散的可能性也就不大。
(二)阿拉伯产油国能源政策的调整
2010~2011年中东地区局势动荡是一场由民生问题引发的群众性运动。这场运动对阿拉伯产油国的最大影响就是迫使很多国家增加了民生方面的开支。例如,阿曼苏丹卡布斯为平息国内民怨,承诺增加5万个政府工作岗位,为失业人员每月提供390美元的补助[8]。沙特国王阿卜杜拉也决定将向居民发放现金补助,军队和安全部门将新增6万个就业岗位,国家将投入2500亿里亚尔(约合670亿美元)新建50万套住房,将公务员最低月工资水平提高到3000里亚尔(约合800美元)[9]。除以上两个国家外,其他阿拉伯产油国也制订了颇具规模的民生改善计划。(www.daowen.com)
不过,阿拉伯产油国至今仍未摆脱经济严重依赖油气资源的单一经济结构。对于民生方面财政支出的增加,阿拉伯产油国也只能通过增加石油收入来平衡政府预算。如表2所示,在制定政府预算时,2011~2012年,很多阿拉伯产油国,特别是伊拉克、叙利亚等资金需求大的产油国均都大幅提高了油价的预期水平。
表2 阿拉伯产油政府预算的预期油价
资料来源:各国央行。
如前所述,产油国石油生产遵循目标收益的规则。民生改善带来财政负担的加重,必然会对阿拉伯产油国的石油政策产生影响。这种影响对一些资金需求大的产油国将更为直接。在阿拉伯产油国中,如阿尔及利亚、伊拉克、苏丹这样本就不太富裕的产油国以及需要大笔资金支持战后重建的利比亚,想要支持本国耗资巨大的民生改善计划,只能依靠开采更多油气资源,获得更多的石油收益。其实,“阿拉伯之春”对这些国家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目前,阿尔及利亚议会正在准备修改本国的石油法,以此提高本国油气资源对国际石油资金的吸引力[10]。因此,可以预期的是,资金需求大的阿拉伯产油国为提高本国石油产量,获取更多石油收益,将会对国际石油公司给予更多优惠的条件。
与高资金需求阿拉伯产油国相比,“阿拉伯之春”对沙特等低资金需求产油国的影响要小一些。这些国家的国民普遍富裕,对粮食价格变动并不敏感。而且,民生方面的财政支出也不会对这些国家的预算平衡产生威胁。更重要的是,沙特、科威特、阿联酋等国更希望维持石油市场供求适度紧张的状态,在其他产油国加强上游投资的时候,这些国家将会在产能扩张上变得更为谨慎,外国石油公司依然很难在这些国家的石油上游领域获得很好的投资机会。但是,经历过2010~2011年政治动荡之后,沙特等国进一步认识到就业问题对政权稳定的重要影响。因此,这些国家将会进一步加强本国炼油业和化工产业的发展,在提高石油出口附加值的同时为本国国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三、后“阿拉伯之春”时代的中阿石油合作
2010~2011中东地区局势动荡让很多阿拉伯产油国认识到民生问题的重要性,而这些国家的经济结构又比较单一,民生问题的解决只能依赖石油资源带来的巨额收益。可以预期的是,后“阿拉伯之春”时代,阿拉伯各产油国均会根据国民经济的需求调整本国的石油政策。中国石油企业只有把握阿拉伯产油国石油政策调整的机会,才能有效推动中国对阿石油合作的健康发展。
(一)与高资金需求产油国的合作
在高油价均衡的背景下,中国石油企业实施“走出去”将不得不面对石油勘探开发复杂性和难度不断提高、投资成本和风险不断增大的局面。因此,中国石油企业“走出去”的最佳的合作伙伴就是拥有优质石油资源且资金需求大的产油国,只有这些产油国既能让中国石油企业规避过高的石油开发自然成本带来的投资风险,又可让中国石油企业借产油国让渡石油地租的机会获取一定的超额利润。
“阿拉伯之春”的爆发给中国石油企业进军阿拉伯高资金需求产油国提供了新的投资机会。这是因为受地区局势动荡影响,阿拉伯产油国为维持国内政治稳定,均制订了规模大小不等的财政支出计划,用于改善国内的民生状况。那些资金需求大的阿拉伯产油国想要维持民生方面的支出,又必须获得更多石油收入,而这些国家又都缺乏石油上游投资所需的技术和资金,想要提高本国的石油生产能力,获得更多的石油出口收入,必然需要采取与国际石油公司合营的方式。这样,未来中国石油企业将很可能会获得向中东地区低成本油田进行投资的机会。
不过,在对高资本需求阿拉伯产油国进行投资的时候,中国石油企业应当对当地的地缘政治风险做出全面的评估。经历过2010~2011年地区动荡之后,西方势力介入这些国家事务的可能性大大减少,未来这些国家的政治风险主要来自国内。过去一年的政治动荡告诉我们,阿拉伯国家如不能解决好国内的民生问题,执政者的执政基础将会面临挑战。虽然在高油价的背景下,目前高资金需求的阿拉伯产油国仍有能力解决好国民的民生问题,但是这些国家的人口增长率一般比较高,如果未来石油出口收入不能解决好新增人口的“吃饭”“穿衣”问题,很难保证这些国家不会出现政治动荡。因此,在对高资本需求阿拉伯产油国进行投资之前,中国石油企业必须对这些国家石油资源的储量、资源开发的难度、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有充分的了解。
(二)与低资金需求产油国的合作
与高资金需求产油国相比,中国石油企业仍然很难在低资金需求阿拉伯产油国的上游领域获得投资机会。这是因为,民生方面的开支并不会构成这些国家的财政负担。在政府预算平衡的前提下,这些国家并没有提高石油产量的动力。此外,即使这些国家准备扩张产能,也不会选择开发新的石油资源,而是会选择采用先进技术,提高老油田的开采率。而中国企业在相关技术上并不具备优势,也就很难涉足这些国家的石油勘探开发项目了。
不过,中国与这些国家在各自的需求中也具有互补性。沙特等国希望确保石油需求的安全,中国又希望确保石油供应的安全。双方如能建立互利共赢的观念,仍能够在石油炼化部门找到很多合作空间。中国石油企业与高资金需求阿拉伯产油国的石油合作可以同时实施“走出去”和“引进来”的战略。“走出去”并不是要在这些国家获得石油开采的自主权,而是要投资这些国家的炼油工业和化工产业。这样,既能让高资金需求阿拉伯产油国获得稳定的能源出口市场,实现石油出口的多样化,也能让中国石油企业获得稳定的油品进口来源,规避原油价格波动的冲击。
在与高资金需求阿拉伯产油国的石油合作中,中国也应适当地实施“引进来”的策略。虽然目前向沙特等国开放中国的炼化市场存在一定的困难,但在高油价均衡下,这些国家已经通过并购等手段获取欧美一些优质炼油、石化企业的实际控制权。他们在推进国际一体化的战略时,不仅有资源上的优势,在技术上也具有一些优势。因此,中国石油企业在实施“引进来”的战略时,应当注意弥补自身技术上的短板,有选择地引进一些具有技术优势的石油石化项目。
【注释】
[1]BP, Statistical Review of World Energy Full Report 2011, in www.bp.com.
[2]刘冬:《高油价均衡下中国与中东产油国的石油合作》,《国际石油经济》, 2011年第10期。
[3]刘冬:《高油价均衡下中国与中东产油国的石油合作》,《国际石油经济》, 2011年第10期。
[4]Mindi Schneider, “ ‘We are Hungry! ’ A Summary Report of Food Riots, Government Responses, and States of Democracy in 2008”, in http://www.corpethics.org/downloads/Hungry__rpt2008.pdf, December 2008; Ray Bush, Food Riot:Poverty, Power and Protest, in Journal of Agrarian Change,Vol.10, No.1, 2010, pp.119~29.
[5]Sarah Johnstone and Je · rey Mazo,“Global Warming and the Arab Spring”, in Survival:Global Politics and Strategy, Vol.53, No.2, April-May 2011, pp.11~17.
[6]FAO, GIEWS Country Briefs, August 24, 2011.
[7]Larbi Sadiki “Towards Arab Liberal Governance:From the Democracy of Bread to the Democracy of the Vote, ”Third World Quarterly, Vol.18, No.1(March 1997), pp.127~148.
[8]Jacques Charmelot (AFP), Oil-rich Arab states open their coffers, Feburay 27, 2011, http://www.google.com/hostednews/afp/article/ALeqM5iEbFoiaf3y5011Vp3yrALFAa0kjQ?docId=CNG3bcc0040b48d45bb31070d5319019b17.121, 2011年6月3日.
[9]《沙特国王颁布改善民生新措施》,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3/18/c__121205610.html。
[10]MEES,“Algeria Looks To New Terms To Boost Unconventionals Investment”, 14 May 2012, p.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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