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数据与现实问题

我们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如果气候变差，技术人员会建议将净化粒子散播到空气中，或者用成千上万面镜子分散多余的太阳能。当政治失调时，人类会在海上建设浮动国家。如果稀有资源供不应求，人类会开发其他星球，他们将在月球上找到新的水源，而不仅仅着眼于地球上的有限资源。

因此，技术人员会对美好经济未来表现出过度乐观的态度。他们相信，科技会及时出现，解决那些核心问题，不管经济体系对此持什么态度。更重要的是，他们认为，优秀的技术人员时刻为执行这些任务做好准备，并不费吹灰之力就跨越了那些经济或政治障碍。

技术人员的这些想法值得怀疑，为防止自满，我们有必要进行自审。然而，他们的想法也并非完全站不住脚。我对人类的发展充满了信心，然而假装知道一项技术成熟的具体时间是愚蠢的。

期待技术，等待政治

假设我们可以发展应对气候变化的科技，但这项技术需要200年才能投入使用，这个想法如何？这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很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1]

尽管现在还无法确定何时能解决这些核心问题，但让人费解的是，各国对解决这个问题的投入大多只是象征性的，他们缺乏一个明确的目标。如果我们能暂时忘记经济镜子迷宫和政治的你进我退，把注意力放在基本问题上，那么就能找出应对气候变化的合理办法，即投入大量资金进行气候研究，其投入规模至少相当于曼哈顿和阿波罗两项工程的总和。同时，为应对科技失灵或无法满足当前需求的情况，我们须开展大量的社会工程试验，以减少人类的碳排放量。

现在完成这些事情似乎难以想象，然而，在过去10年发生的杠杆抵押贷款危机中，拉斯维加斯等地面积巨大的空置房的出现也让世人诧异。当时，这是一项耗费巨资的工程，且仅仅几年后，它的造价更是超乎想象。

当我们最需要用政治解决问题时，总有人能为无能政治找到借口。以前，我们没有遇到过真正需要全球长期合作解决的政治议题，因此，我们也不需要全球政治。比如，核武器虽然涉及的国家众多，但它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问题，因为只要少数几个人点头就可以解决它。

人类具有排他性，因此，人类政治本质上就是部落之间的合作与冲突。我们可以开会讨论全球气候变化，但我们很难为此进行长期合作。我们可以设想全球政治，但心里并不十分认同它。

人具有排他性，因此，人类政治本质上就是部落之间的合作与冲突。我们可以开会讨论全球气候变化，但我们很难为此进行长期合作。我们可以设想全球政治，但心里并不十分认同它。

我们如何处理大数据和现实问题

认为技术人员在经济和政治失效时能解决全球问题是非常愚蠢的想法。我们不能单打独斗，我们需要团结他人，更需要一个理智的世界并做出积极改变。

然而，这个世界并非那么理智。如要举例的话，看看全球气候变化等问题便足矣。正如之前讨论的，得益于大科学数据，我们对全球气候变化有了初步了解。但是，大商业数据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它限制了我们从大气候科学深刻见解中获得利益。

这里，我不是谴责大商业数据，而是在庆祝它的诞生和发展。在高度自动化的未来经济中，通过完善大商业数据统计方法，人们也许会找到更好的自由形式。

然而，我们将大商业数据与大科学数据混为一谈，损害了自身利益。

因此，让我们这样思考全球理性问题：如何使大科学数据与大商业数据进行清晰调和？我认为，最好的结果是使用更具效率的大商业数据，而不是压制它，偏袒大科学数据。市场越满意，商业与科学的冲突就越少。

当市场壮大时，它们才会蓬勃发展。这一点对如何协调市场与现实的关系至关重要。

如果市场停滞或萎缩，市场玩家便会保护自己的地位，同时挑战他人，因为这是他们的利益所在。零和游戏只会制造更多的对抗，让游戏的本质回归利他主义吧。

如果市场在扩张，那么这个游戏就不是零和，双赢思想会愈加盛行。新玩家的机会通常会多过现有玩家的机会。

但这并不意味着市场扩张了，它就能自动与现实进行融合协调。拉斯维加斯地产市场在那段愚蠢的发展时期也在扩张。我要说的是，如果市场不扩张，玩家们就很难跳出互相倾轧的怪圈。为重新分配或集中财富而争斗只会引发人们相互猜忌，从而阻止他们向外看。

仅出于这个原因，在21世纪第一个10年出现的财富“海妖服务器”分配模式就显得很愚蠢。当风险投资公司公开打出广告，寻找会导致市场萎缩的投资机会时，我们就已明白，我们进入了一个零和思想主导的游戏，它让我们忽视现实。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通过更多地有偿使用信息，释放非零和思想的潜能，信息科技应该创造一个持续扩张的市场。

碳复本正毁灭碳积分

如果经济学是完美的，那么人类活动将与利益形成高度统一的格局，或至少在经济学中这种理想是可能的。因此，当人类活动与利益产生冲突时，我们有必要找到问题的症结，找到把经济动机与利益分开的原因。

例如，我认为“海妖服务器”效应已经在制造幻觉，降低碳积分的潜在益处。这些积分也是一种让市场回归基本需求的方法，它与建造空闲的郊区等工程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经济学想法是基于一种反馈模式，它可以为决策提供快速有效的帮助。长期性的全球努力成果太过缓慢。碳积分试图缩小两者的差距。(www.daowen.com)

然而，在今天这种低效、单向的网络金融体系中，一旦这些碳积分被广泛使用，人们很容易在恶意投机和碳积分衍生捆绑的驱使下忘记他们最初的目的。但如果没有这些诈骗，碳积分也很难受到如此重视。

政府可引进碳积分这样的特殊机制，但这些机制似乎不能上升到投资战略决策这样的高度，原因就在于，“欺诈性”投资有更高的回报率，如果碳积分与之展开竞争，它必须也能糊弄人，但它从利他监护人的纵容中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利益。因此，碳积分的信用及影响都受到了限制。

如何既反“欺骗”又反“诈骗”

金融界的新奇和实验性观念并非都是欺诈。我们认为，气候问题有朝一日终会解决。在上本书中，我倡导探索新奇金融工具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需要它们，但更需要一个诚实和持久的方案，以解决网络经济问题，这个方案将给我们反欺诈带来非常积极的效果。

考虑一个老套的反经济欺诈方法，即管制。反对美国解除金融管制的人认为，在“大萧条”以前，美国就存在长达数十年之久的频繁的毁灭性市场破产等行为。为应对“大萧条”所采取的管制似乎受到了市场的广泛欢迎，这一现象一直持续到20世纪末，直到市场重新回到了老套的动乱之中。

美国政界对重新恢复管制的态度尚不明确，但在一个科技时代再度实施管制难度显然非常大。值得怀疑的是，《管制法》能否准确预测技术人员的聪明才智。然而，在网络时代，解除“海妖服务器”完成的任务与旧有的管制无异，只不过它的完成方式会阻断高度创新型的网络计划。

只要利用抵押，如果房屋抵押中的业主还能收取一定的报酬，如提成费，就不会出现过度杠杆抵押贷款的情况。风险成本从一开始就存在，它的偿还人将是创造风险的投资者。成果分享者将是那些创造基本价值的人，即承诺偿还抵押贷款的房屋业主。经济对称不会让投资者为他人的无知行为承担风险，即使是使用他人的资金。

进一步完善谁对数据负责的计算方法，使之更加可信，可以达到旧有管制的效果，尽管其方式更新颖，政治色彩更淡。如果我们首先要求数据来源与创造数据的真人绑定，那么不仅那些真人得到了补偿，数据的价值也会得到保障。

网络经济更加诚实并不意味着零风险，而是说人们会更加理性地承担风险，正如初始价值创造者参与网络时会得到通知一样。这个原则虽然简单，但意义深远。诈骗通常以幻觉的形式出现，说一切成果都是零投资，但事实上根本不存在零投资这种说法。在一个管理有序的信息经济中，市场不会忽视价值来源。

“海妖服务器”盈利靠的是缩短整个人类文明工程的时间。它胸有成竹地认为，现实的进步永远跟不上超自然及人类以外领域“空手套黄金”的步伐。他们反对使用碳积分。

为网民的怪诞想法提供支持

因此，解除“海妖服务器”有一个潜在好处，即为碳积分这样的投资腾出空间。但是，解决气候变化问题还需一个可行的网络理念，它根据人们感受网络的方式提出来。感受网络像是一种游戏。

和电子游戏一样，这就是玩家对衍生基金及高频率交易所的感受。同时也是陷入房地产泡沫或早期互联网泡沫最深、受害最重的散户投资者对这些泡沫的感受。人们在现实中很容易陷入网络中的互动，在意别人的反馈。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社交媒体。

为了让理想的金融计划成为现实，第一步必须走好。娱乐基于步调，在控制论中，网络也是如此。

时间可以给出一切答案

所有的市场都是基于一定时间内的反馈进行运转的。做出的选择与收到的反馈之间的间隔长短取决于交易类型。在很大程度上，时间决定了市场对人类的价值。

反馈间隔过短往往会遭到批评，我同意这一点。高频率交易不能直接吸收现实世界信息，因为没有足够时间将这些信息输入反馈环路。比起更常见的公平问题，人们所持的看法也不尽相同。抛开公平不谈，高频率交易问题无任何意义。

同样，尽管批判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但批评家仍然对每季度报告表示失望，在这份报告中，公司被迫一年四次取悦投资者，即使在需要他们为未来规划的忙碌季节也不例外。然而，我们所面对的最大问题通常比报告要慢。气候变化需要数十年乃至百年才会显现。

因此，如果市场力量和全球气候变化这样的问题可以进行调和的话，我们需要某种特殊机制，以便在有未来意义的行动信息圈创造短期有趣的反馈。

像丰田普锐斯这样的汽车不断给车主提供能源效率反馈，这些车主似乎也很喜欢玩转效率更高的驾驶游戏。这项原则也可延伸至生活的其他领域，用来指导研究者提出的设计，比如纳塔莉·杰里米琴科。^[2]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碳足迹会经常被计算。通过使用经济替身，你无须立刻为碳排放埋单，你可以在闲暇时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慢慢计算、慢慢偿还。

玩具的背叛

然而，这里有一个潜在的严重问题。这种方法常涉及你个人的隐私活动，从而催生出一个恐怖的监控社会。“智能电表”已经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因为它将私人信息传回控制设备。能源利用是人类生活得以进行的基本保障，因此，碳足迹反馈会形成新“海妖服务器”的基础，这种服务器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可以想象如下噩梦般的情景：“你的能量账单显示，你女朋友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现在，因为从技术上说，有两个人住在你的房间，你的房租正不断上涨。”“你的冰箱经常忘记断电，它使用的电量超过了理想的水平。你的朋友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你被要求上一堂关于绿色生活和食品准备的课。”“电流到底怎么了，老兄？植物生长灯？政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会有这样一种设计吗？它可以帮助人们更了解自己的行为，而无须将权力集中于另一个“海妖服务器”？这是下一章的话题。

【注释】

[1]现在流行这样一个笑话，说的是如果一个技术人员认为一项工程将在两周内完成，其真正的含义是“我不知道”。如果他说需要一年，那才可能是真实信息。“两周”是技术人员大脑对不确定性的一般解读。在面对现实世界的大问题时，我经常听到技术人员的豪言，如“这个解决方案或转型将在15～20年内实现”。如果你听到“我们有望在2030年依赖科技快速解决全球变暖或水资源短缺问题”，那么你应该谨慎了。这个时间点其实是说，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到底要多久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对，欢迎你察觉到这个时间框架，我之前用它预测过养老机器人和其他事件。我已经尽力了。）

[2]纳塔莉提出的设备类似于个人运动显示器，但前者的功能更加全面，它可以全面测量运动员消耗的能量，并计算出补充这些能量的代价。同时，运动员还可以随时了解与“如果换种做法”相比节省或浪费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