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无疑大大促进了欧洲经济的发展，但是同时也出现了经济过剩、市场狭小等一系列问题。对这些问题最为敏感并加以理论分析的是当时欧洲的一些经济学家，他们在提出古典经济思想的同时，也关注并思考了当时一些企业管理的问题。在此，我们将重点介绍亚当·斯密和让·巴蒂斯特·萨伊的经济管理思想。

除此之外，经济学家塞缪尔·纽曼在1835年也曾提到：要造就一个好的工厂主，需要一些优良的品质，如不寻常的远见和深谋远虑，能很好地制订工作计划、监督工作和指挥别人，在工作中既谨慎处事又坚强果断。经济学家穆勒认为工厂主应有忠诚和热忱两个条件。经济学家马歇尔认为企业管理应有自主与敏感精神。总之，当时的一些经济学者和社会学家都关注到工厂制带来经济大发展这一新现象，这里就不进行详细阐述了。

1．亚当·斯密的管理思想

对资本主义管理理论作出贡献的第一人是亚当·斯密，他是英国工场手工业开始向机器工业过渡时期的经济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1723—1790），苏格兰的克尔卡第人，出生于一个富裕的海关职员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并在牛津大学就读七年，毕业后在爱丁堡大学讲授修辞学和文学。1751年，转到格勒斯哥大学任教讲授逻辑学，后来改讲道德哲学课程。亚当·斯密所讲授的道德哲学范围非常广泛，贸易、价格、国家的收入、税收等有关经济理论和财政问题都包括在内。由此亚当·斯密对研究政治经济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亚当·斯密辞去教师的职务，返回故乡，闭门七年钻研经济理论。1776年，发表了著作《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这部著作系统地论述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主要内容，其中涉及了许多管理思想。这些管理思想对于现代企业管理具有重要的影响。该书在当时被奉为经典，同时也奠定了亚当·斯密作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代表人物的地位。

（1）分工理论

我们常说，没有分工也就没有管理，所以分工问题十分重要。亚当·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第一章即是论分工。他首先论述了分工的好处，认为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和国家的富有均是分工的结果。他举例说，在未开化的渔猎氏族间，一切能够劳动的人几乎都参加劳动，但他们的日子过得那么贫乏以致要杀害老幼以及长期患病的亲人，或者遗弃这些人，听其饿死或被野兽吞食。在文明社会中，许多人根本不劳动，但社会的全部劳动生产物非常之多，往往使一切人都有充足的供给。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分工。是分工创造了较高的劳动生产力。

亚当·斯密当时以扣针制造业为例来进行了说明。他认为一个劳动者如果对这种职业没有受过相当的训练，就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种职业上的机械，那么即使竭力工作，也许一天也制造不出一枚扣针，要做20枚当然更不可能了。这是指行业的分工，在行业内部也存在着分工。斯密指出如果把做扣针的职业分解开来：抽铁线、拉直、切截、削尖线的一端、磨另一端以便装上圆头、装圆头、涂白色、包装，然后由一些工人分别完成以上一种或几种操作。这样他们人均每日可成针4800枚。如果他们各自独立工作，他们是不可能一个人一日独立完成20枚扣针的。

亚当·斯密认为，不论是行业分工还是行业内部的分工，“分工的效果总是一样的。凡能采用分工制作的工艺，一律采用分工制，以便相应地增进劳动的生产力。”

①劳动者的技巧因业专而日进。斯密认为，劳动熟练程度的增进必然提高劳动者单位时间内所能完成的工作量。实施分工使劳动者局限于一种单纯的操作，这必然大大地增进其劳动的熟练程度。这种因熟练而产生的操作速度，人们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简直难以相信。

②免除由一种工作转到另一种工作通常必须损失的时间。他认为，因节省这种时间而得到的利益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斯密认为一个人在由一种工作转到另一种工作时，往往要闲逛一会儿，而且在开始新工作时难以立即全神贯注。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老是换工作换工具，势必养成闲荡、随便的习惯。这种习惯会大大削减所能完成的工作量。

③许多简化劳动和缩减劳动的机械发明，使一个人可以做许多人的工作。斯密认为，简化劳动有利于机械的发明和改善。而机械的使用能在很大程度上简化劳动和节省劳动，这是众所周知的。

在论述了分工对于提高劳动生产力的积极作用后，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一书的第二章中进一步探讨了分工产生的理由。亚当·斯密认为，分工并不是人类智慧的结果，而是根源于人类天性中所特有的互通有无，物物交换，互相交易的倾向。斯密认为人类几乎随时随地都需要他人的协助。为了得到这种协助，不能靠他人的恩惠，因为这只能暂时地、局部地解决问题；也不能靠讨好他人、奉承阿谀的做法，因为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讨好我们所要求的每一个人。斯密有一个好办法，就是刺激对方的利己心，使协助也有利于对方。斯密认为这样做就能很容易地得到他人的协助。“我们每天所需要的食物和饮料，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家或烙面师的恩惠，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我们不说唤起他们利他心的话，而说唤起他们利己心的话。我们不说自己有需要，而说对他们有利。”这样亚当·斯密把分工的产生归结于人的利己性。人性恶是亚当·斯密分工理论的基础。亚当·斯密对人性的这一方面的分析对以后管理思想上“经济人”概念的提出有一定的影响。

（2）影响劳动报酬和资本利润的几个因素

亚当·斯密在其著作《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讨论了工资和利润的问题。亚当·斯密提出了平均工资和平均利润的概念。他认为在一个一切听其自由、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职业、并能自由改业的社会，在同一个地方，工资和利润总的来说是完全相等或不断趋于相等的。因为“在同一地方内，假若某一用途明显地比其他用途有利，那么，这种用途的利益，不久便会和其他各种用途相等”，从而达到平均工资和平均利润。

亚当·斯密认为欧洲各地的工资因劳动和资本用途不同而大不相同，这其实是“对某些职业的微薄金钱报酬给予补偿，对另一些职业的优厚金钱报酬加以抵消”。

亚当·斯密具体分析了影响工资大小的五种因素：

①工资因工作难易、污洁、尊卑而异。亚当·斯密认为，缝工所得较织工少，这是因为缝工的工作较为容易。织工所得较铁匠少，这是因为织工的工作比较清洁。铁匠虽是一种技工，但12小时工作所得往往不及一个普通煤矿工8小时工作所得，这是因为铁匠的工作不像矿工那么污秽危险，而且他是在地面上的日光下工作。尊贵的职业、报酬一般有限，因为报酬的一部分已转为荣誉。屠户的职业、刽子手的工作粗蛮又令人厌恶，所以报酬一般较高。

②工资因业务学习难易，学费多寡而异。亚当·斯密指出：“设置高价机器，必然期望这台机器在磨毁之前所成就的特殊作业就可以收回投下的资本，并至少获得普通的利润。一种费去许多工夫和时间才学会的需要特殊技术和熟练的职业，可以说等于一台高价机器。学会这种职业的人，在从事工作的时候，必然期望除获得普通劳动工资外还收回全部学费，并至少取得普通利润。而且考虑到人的寿命长短极不确定，所以还必须在适当期间内做到这一点。”斯密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欧洲各国的机械师、技工和制造师的工资稍高于普通劳动者的工资的缘故。

③工资因业务安定与否而异。亚当·斯密举例说，大部分制造工匠，要是能够劳作，一年中几乎每天都有工可做。而泥水匠或砖匠在酷寒或天气险恶时便完全没有工作，而且即使在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有无工作也取决于顾客的临时性要求。因此，泥水匠和砖匠的工资通常是普通劳动工资的一倍半或两倍。因为他们被雇时的所得不仅要维持他们无工作期间的生计，而且应包括对于他在不安定境遇中不时感到的焦虑和沮丧的痛苦的补偿。斯密指出，如果除工作不安定外，还加上艰苦、不愉快和不清洁，那么即使这种工作是最普通的劳动，其工资也会超过最熟练技工的工资。

④工资因劳动者所须负担责任的大小而异。亚当·斯密认为金匠和宝石匠的工资不仅比需要同样技巧的许多其他劳动者高，而且比需要较高技巧的许多其他劳动者高，这是因为有贵重的材料委托给他们。医生和律师的劳动报酬很高，是因为我们把身体的健康托于医生，把财产有时甚至把生命和名誉委托于律师。亚当·斯密认为像这样重大的信任决不能委托给微不足道的人。他们所得到的报酬必须使他们能够保持重大托付需要的社会地位，并考虑到他们必须受长期教育和必须花巨额费用这些因素。

⑤工资因获得从业资格的难易程度而异。各个学习职业的人能否胜任所学的职业，此可能性的大小，在不同的职业是不同的。如送子学鞋匠，一般总能学会制鞋的技术。但如送子学法律，那么精通法律并能靠法律吃饭的可能性只是1/20。“所以，大概要到将近40岁时才能从职业中取得一些收益的律师，其所得报酬应不仅足以补偿他自己为受教育所花的那么多时间和那么大的费用，而且足以补偿那些全无所得的20多年的教育时间和费用。”

亚当·斯密对以上这五个因素的分析在行业企业内部同样适用，用于确定不同种类的劳动所获报酬的大小。可以说亚当·斯密的上述思想，为确定劳动报酬的大小提供了一个方面的原则，因而具有管理思想的意义。

亚当·斯密认为虽然以上五种因素对劳动工资的大小起很大的作用，但对资本利润大小的影响则弱得多。他认为：“在同一社会或附近地方，各种资本用途的平均或普通利润率比各种劳动的货币工资更接近于一个水平。”如普通劳动者所得和生意好的律师或医生所得的差异明显地比任何两种行业的普通利润的差异大得多。亚当·斯密认为影响劳动工资各不相同的五种因素只有两种是影响利润大小的，这就是工作是愉快还是不愉快，是安全还是危险。就愉快和不愉快而言，亚当·斯密认为大多数不同资本用途都相差不远；就安全和危险而言，资本的普通利润一般随危险程度的增大而增高，但其增高未必和危险程度成比例。

亚当·斯密在资本利润的分析过程中提出了这样一个思想：穿着利润外表的真实工资。斯密认为，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利润往往是靠不住的，因为其中包含着应算做工资的部分。他剖析了药剂师的利润，他认为人们往往把药剂师的利润当做非常过分得利的代名词，但实际上，这种表面上很大的利润往往只是合理的劳动工资。因为就技能说，药剂师比其他一切技工精巧得多，同时他所受托付的责任也重得多。斯密强调，药剂师所得的报酬应当和他的技能及他所受的托付相称。而这部分报酬一般是包含在出售药品的价格中。因此，亚当·斯密得出结论，药剂师所卖的商品，虽以十倍的利润出售，但这利润也许只是他的合理工资。他的表面利润的大部分乃是穿上利润外表的真实工资。亚当·斯密要求人们注意把收入中应该算做工资的部分和应算做利润的部分区分开来。亚当·斯密的这一思想，对于以后的管理思想家把企业主的收入分为所有者的资本利润和作为经营管理者的工资收入的思想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www.daowen.com)

这些就是亚当·斯密的管理思想，但有绝对不仅仅局限于以上思想。他还注意到管理的控制职能，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一书中他讲到，如果要真正地对一个人进行控制，这个人必须为自己对控制者负责，而他对控制者是无法施加任何重大影响的。为此，亚当·斯密举了大学教授的例子。他认为教师应该服从的权力如果掌握在法人团体即专门学校或大学的手中，而他自己又是这所学校法人团体中的一员，其他成员也部分为教师或可为教师者，那么这些教师彼此之间就会宽大为怀，每个人以容许自己疏忽义务为条件而宽容同辈疏忽其义务。他们会把这样做看做是共同利益。亚当·斯密的管理思想还包括计算还本期、合理化生产概念等。总之，我们要看到亚当·斯密的管理思想是比较丰富的，但他主要是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他的许多管理思想是从属于政治经济学理论的。

2．萨伊的管理思想

让·巴蒂斯特·萨伊（Jean Baptiste Say，1767—1832），法国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法国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他很早就从事商业活动，后去英国，他的教育是在英国时期完成的。他在英国亲自感受了英国产业革命发展的情况，也读到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1803年萨伊发表了他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这部著作由于反对拿破仑的经济政策，曾被禁止重印，直到拿破仑失败，法国王朝复辟才于1814年再版。

萨伊是亚当·斯密思想的推崇者。他自称是亚当·斯密理论的解释者和传播者，但同时也指出了亚当·斯密著作中的一些错误或不足。资产阶级经济学说家认为萨伊是亚当·斯密学说的继承者和在西欧大陆的传播者，是一位古典经济学家。但实际上萨伊只继承了亚当·斯密学说中庸俗的部分，是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的创始者之一。和亚当·斯密一样，萨伊的政治经济学著作中含有丰富的管理学思想。

（1）制约分工的因素及分工的利弊

萨伊在其《政治经济学概论》中首先肯定了亚当·斯密关于分工可以带来产品数量跃增和产品质量改善的观点，并在此基础上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和发挥。接着萨伊探讨了由于种种条件的制约，分工可能达到的程度。这个问题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也有论述，主要是强调分工受市场范围的限制。然而，萨伊的论述更加全面。

萨伊认为主要有三个因素制约分工：一是产品的消费量，二是资本的实力，三是行业本身的性质。关于第一点萨伊认为，产品的消费只有超过一定数量才能享受分工的利益。萨伊沿用了斯密的例子说，10个工人每日生产4.8万只扣针，必须以扣针的每日消耗量为4.8万只为前提，否则他们就无法这样继续生产。因为如果扣针的每日消耗量只有2.4万只，工人便半日无事可做，或部分改业，分工就不能那么广泛地、完全地进行。据此萨伊得出结论：除那些能够运往销售地而消费量相当巨大的产品外，分工不能达到很精细的程度。关于第二点萨伊这样分析：“如果产品是在工厂制造而且同一厂商经营一切制造阶段，那么该厂商除非拥有雄厚资本，否则便不能对工作实行很精密的分工，因为这种分工需要对工资、原料、工具、器具等等垫付更大的款项。”关于第三点，萨伊以农业为例证，认为农业的性质最不允许分工。因为不可能把许多人集中在一处，全体都来种植同一种农作物；也不可能一个人长年累月一直犁田或挖土或整年都从事割稻工作。

最后，萨伊对分工的“流弊”进行了分析。任何事物都要分析其利弊，如果只是看其利而忽视其弊，肯定是不全面的。他指出，一生专从事一种工作的人对这种工作一定会比别人干得更快更好，但同时他将不适应干其他一切工作，不管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他的其他才干将逐渐减退，或完全消失，作为一个人来说他实际上是退化了。萨伊说：“一个人一生中如果除制造扣针的第十八部分外没干过其他工作，说起来将是多么难过啊。”萨伊认为即使像律师这种业务上必须运用最高智慧的人，也存在着同样的退化。萨伊说我们常常碰到这样的人，他们是律师界中的出色人物，可是他们往往不晓得怎样敲打铁钉，做起来会使最笨拙的木匠学徒看得发笑。

假如他们正在援救一个快要溺死的朋友或援助一个同事逃难，他们将窘得不知道怎样做才好。萨伊认为这种由分工导致的退化对工人阶级来说更为不利。因为就工人来说如果他们除了一种工作外其他都一窍不通，这一定会使他们陷入更困苦、更不利的境地。他们将更没有能力要求公平分享产品价值的权利，因为他只是个附属品。“在离开共同工作的人以后，个人便没有力量，没有自主能力，没有实际的重要地位，而不得不接受雇主因高兴加在他身上的任何条件。”萨伊关于分工的论述使分工理论达到了较为全面的程度。

（2）共同劳动的思想

萨伊认为，所有的人类劳动，都是由三个步骤组成的。“取得任何产品的第一步骤就是研究关于该产品的规律和自然趋势。如果不知道铁的性能，不知道开铁矿的技术，不知道炼铁的方法，不知道怎样熔铁和铸造，锁便制不成。第二个步骤就是应用上述的知识来实现一个有用的目的。例如，把铁铸成某一形式，就可提供一种工具把一切监房的门锁起来，除携有钥匙的人谁也开不开。最后的步骤就是进行上述两步骤所提示的用手的工作，如锻、锉和把锁的零件镶配在一起等。”萨伊指出这三个步骤通常由三种人分别来执行，他们是研究规律和自然趋势的哲学家或科学家；把前者的知识应用于创造有用的产品的农场主、工厂主或商人；在前两者的指挥监督下提供执行力量的工人。这样萨伊就将生产的产品看做是科学家、企业主和工人共同劳动的结果。

萨伊认为，劳动都可以分成三种类型：理论、应用和执行。一个国家除非在这三方面都很优越，否则劳动就达不到十全十美的地位。一个民族如果在哪一方面有所缺陷，就得不到产品。因为任何产品都必须是这三种劳动的综合。

根据以上观点，萨伊首先提出要重视“许多初看起来好像不过是好奇心和推测的对象的科学”。萨伊在注释中归纳了科学的两大好处：一是科学给劳动的进展提供直接的推进力，为劳动的不可缺少的助力；二是它给劳动的进展提供了一种间接的帮助，即逐渐消除人类的成见，使人类觉悟到要更多地依靠自己的努力，别过分依靠神灵的帮助。也就是说，科学可以帮助消除人们的愚昧和无知。

其次，萨伊认为企业家和工人的作用要胜于科学家的作用。在他看来，科学家的知识虽然是改善人类劳动所不可缺少的因素，但却能容易地、迅速地由一个国家传到其他国家。因为科学家对他们常识的传播有切身的利益关系。科学家牟利的机会和成名的机会均在于学识的传播。因此，萨伊认为一个国家如果其科学不很发达，问题不是很大，它可以利用从别国得来的科学知识，从而使劳动得到很大的开展。但如果另外两种劳动有问题，事情便严重了。萨伊认为企业家和工人应用知识以供人类需要的技巧，只对掌握它们的人有用，任何国家都不能缺少。“所以一个存在着许多有才智商人、制造者和农业家的国家，比主要以研究艺术和科学为主的国家有更强大的力量达到繁荣。”萨伊认为大不列颠虽然在科学方面取得很大进步，但它的巨大财富应归功于它的企业家善于把知识应用于有益的途径以及它的工人能够敏捷地、巧妙地执行手工部分的工作。

萨伊认为所有的财富是科学家、企业主和工人的共同劳动的结果，认为三种人的劳动均是有效的，能产生经济效益的。“科学家的劳力，无论是使用在试验上或著作上，都是生产性劳力。冒险家或厂商的劳力也是生产性劳力，尽管他们没从事实际的体力劳动。所有操作的工人、农场的散工以至操纵船只的驾驶员，他们的劳力都是生产性劳力。”

萨伊的共同劳动的思想，从管理学的角度看，其意义在于指出了企业主作为管理人员，在社会财富的创造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虽然企业主不等于管理人员，但在早期的工厂中，企业主毕竟承担了工厂的大部分管理职能。

（3）劳动报酬的思想

在前面已经提及，萨伊将劳动分为科学家的劳动、企业主的劳动和工人的劳动。因此，萨伊所讨论的劳动报酬包括科学家的劳动收入、工人的劳动收入和企业主的劳动收入。萨伊将报酬、收入统称为利润，也就是说，萨伊所谓的利润为劳动报酬，而非我们通常理解的资本的增值部分。

萨伊认为可以用这两条原则来决定劳动利润率：第一，在充足的资本引起大量的劳动力需求的地方，劳动利润的比率最高。第二，将不同生产部门的劳动力的利润相比较来看，利润的大小和以下情况成比例：工作的危险、困难或疲劳的程度、愉快或不愉快的程度；工作的定期性或不定期性；所需要的技巧和才干的程度。萨伊运用以上原则分别考察了科学家的利润、企业主的利润和工人的利润。

萨伊在探讨关于“老板、经理或冒险家的利润”这个问题时，认为首先必须区分监督利润和资本利润两个概念。萨伊认为两者的价值取决于完全不同的原则。劳动的利润依存于所施展的技巧程度、积极性、判断力等，而资本的利润依存于资本的多寡和投资的稳定性等。萨伊批评亚当·斯密，认为亚当·斯密因为没有将监督利润和资本利润区别开来，以致在许多问题的论述时感到窘迫。其实如上一节所述，亚当·斯密尽管没有明确提出监督利润的概念，但已经有了一些关于劳动报酬以资本利润的形式存在的思想。萨伊读过亚当·斯密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他区别监督利润和资本利润的思想，不能不说是得到斯密有关思想的启发。

萨伊认为老板、经理们的劳动价值也是跟商品一样，是由供求状况决定的。萨伊指出，由于种种原因限制了这种高级劳动的供给量，因而使这种高级劳动的价格维持在很高的水平。

最基本的原因就是“冒险家通常必须自己供给所需要的资金。这不是说他必须很富有，因为他可以靠借来的钱经营，而是说他至少必须具有偿付能力，必须有敏慎廉正的名誉，并必须能够通过他和别人的关系借到自己可能没拥有的资本。”第二个原因是“冒险家需要兼有那些往往不可多得的品质和技能，即判断力、坚毅、常识和专业知识。”萨伊认为，冒险家需要相当准确地估量某一产品的重要性及其可能需要的数量与生产方法。在某一时期他必须雇佣很多工人，在另一时期，他必须购买和订购原材料，集中工人，寻找顾客并随时严密注意组织和节约。作为冒险家，他必须掌握监督与管理的技术；他必须敏于计算，能够比较产品的生产费用和它在制造完成与运抵市场后所可能有的价值。冒险家在从事上述工作时，有许多必须克服的困难；有许多必须抑制的忧虑；有许多必须补救的不幸事故；有许多必须计划的权宜手段。如果是不具备上述品质和技能的人，其事业将一事无成，劳动将毫无价值，他们的商号必然一败涂地。第三个原因是“这种事业总带有一定程度的风险。尽管搞得那样的好，但还有失败的机会。冒险家可能由于非自己的过失而倾家荡产，并在一定程度上丧失名誉……”萨伊认为，由于以上三条原因，使能够成为成功企业家的人的数量相当有限，这就决定了冒险家劳动报酬的高水平。

萨伊的这些思想涉及了作为企业管理者必须具备的条件，即筹集资本的能力、组织产销活动的管理知识、敢于承担风险等精神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