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一夫多妻制下的男人们给予妻子们互利互惠,拥有多重伙伴关系

一夫多妻制下的男人们给予妻子们互利互惠,拥有多重伙伴关系

时间:2024-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只要一夫多妻制是被允许的,男人就会寻求更多的妻子和吸引她们的手段。年长的妻子仍然是他的红颜知己和伙伴,并掌管家务;而年轻的妻子则成为他的性趣所在。婚姻多少都会有一点互利互惠之处,在大多数实行一夫多妻制的社会中,男人可能会出于自己情感和财务的需要而放弃多余的妻子。暴君则会监禁并恐吓他的妻子们。履行法律的一夫一妻制则对女人不利。在一夫多妻制下,男人们争夺的是异乎寻常的达尔文式利益——许多妻子VS。

一夫多妻制下的男人们给予妻子们互利互惠,拥有多重伙伴关系

从演化意义上说,有短期婚外性关系的男人是在赌他的不合法孩子无须他的帮助就能幸存下来,或是指望被戴绿帽子的丈夫会把这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如果男人能承担得起,一个最大化后代数量的确定方法是寻求多个妻子,并为所有的孩子投资。男人自然想要许多妻子,而不只是许多性伙伴。事实上,在80%多的人类文化中,有权力的男人都被允许一夫多妻制。犹太教实行一夫多妻制直至基督教时代,直到10世纪时才被宣布不合法。摩门教一直鼓励一夫多妻制,直到19世纪晚期美国政府宣布其不合法,即使在今天也有人认为在犹他和其他一些美国西部的州中仍有数以万计的秘密一夫多妻制婚姻。只要一夫多妻制是被允许的,男人就会寻求更多的妻子和吸引她们的手段。富有和享有声望的男人有不止一个妻子,不负责任又懒惰的男人则一个妻子也没有。一般来说,已经结婚一段时间的男人会去寻找更年轻的妻子。年长的妻子仍然是他的红颜知己和伙伴,并掌管家务;而年轻的妻子则成为他的性趣所在。

在原始社会中,财富无法积累,但少数几个猛男、老道的领导者以及优秀猎人可以有2~10个妻子。随着农业的发明和大规模不平等的出现,一夫多妻制已经到了荒谬的比例。劳拉·贝茨格已经记载下来的是,一个文明接着一个文明,独裁的男人已经践行了终极的男性幻想:将数以百计的适龄女子关在深宫,严密守卫(往往是由太监来做),这样任何其他男人都不能接触到她们。类似的安排也在印度、中国、伊斯兰世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以及美洲各国不断出现。所罗门国王有1000个嫔妃。罗马皇帝将嫔妃称作奴隶,中世纪的欧洲国王称之为服务女佣。

相比之下,一妻多夫制则少之又少。当环境非常恶劣,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女人就无法幸存时,男人们偶尔会共享一个妻子,但一旦条件改善,这种安排就会自然瓦解。爱斯基摩人偶尔会有一妻多夫制婚姻,但几个丈夫之间总是相互嫉妒,甚至会彼此仇杀。如前所述,亲属关系会减少敌意。在西藏农民中,两个或更多的兄弟有时会同时娶一个女人,希望由此凝聚一个家庭以此在荒凉的土地上幸存下来。但年轻一些的弟弟总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妻子。

婚姻安排通常都是从男人的角度来描述的,不是因为女人的欲望与之无关,而是因为有权势的男人通常能够自行其是。男人的体格更大也更强壮,因为他们已被选择互相争斗,他们还可以组成有力的氏族,因为在传统社会中,儿子住得离家庭很近,而女儿则会搬走。最花心的一夫多妻者总是那些不怕报应而杀戮的暴君。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记载,史上有最多孩子——888个——的男人是一个摩洛哥的皇帝,名如其人,他的名字叫嗜血的穆莱·伊斯梅尔(Moulay Ismail The Bloodthirsty)。超级一夫多妻者不仅必须防御几百个被他夺走了妻子的男人,还必须压迫他的后宫。婚姻多少都会有一点互利互惠之处,在大多数实行一夫多妻制的社会中,男人可能会出于自己情感财务的需要而放弃多余的妻子。暴君则会监禁并恐吓他的妻子们。

但奇怪的是,在一个相对自由的社会,一夫多妻制并不一定就对女人不好。基于经济以及根本上的演化缘由,女人可能更愿意分享一个富有的丈夫而不是独占一个穷光蛋,甚至从情感的角度来说也是如此。劳拉·贝茨格概括了其中的原因:你愿意当约翰·F.肯尼迪的第三个妻子还是小丑波索的第一个妻子?多个妻子之间往往相处得还可以,她们分享彼此的专长并共担育儿责任,尽管在下一级家庭之间往往会爆发嫉妒;一夫多妻制家庭很像继父母家庭,只不过它有更多的派系和成年参与者。如果婚姻真的是一个自由市场,那么一夫多妻制社会中男人对供应有限的伴侣的更大需求和他们固有的性嫉妒会给女人们带来好处。履行法律一夫一妻制则对女人不利。经济学家斯蒂文·兰德斯伯格(Steven Landsburg)解释了这个市场原则,他的例子用的是劳动而不是金钱:

今天,我妻子和我对谁该洗碗发生了争论,在开始时我们还大致势均力敌。如果一夫多妻制是合法的话,我妻子可能就会暗示她已考虑离开我嫁到我们的邻居艾伦·辛迪他们家——而我则会不得不退让,落得个刷锅洗碗满手油污的下场。

……反垄断法律[21]卡特尔理论的一个教科书式的例子。起初是竞争性的生产商勾结在一起,与公众作对,或者更确切地说,与他们的顾客作对。他们达成协议,每家公司都将限制产量,从而保持高价格。然而高价格诱发欺骗,也就是说,每家公司都试图扩大自己公司的产量——超过协议所规定允许的产量。最终,卡特尔土崩瓦解,除非有法律规定强制实施,即使如此,违规者也甚众。

这个故事在任何经济学教科书中都会讲到,它也是浪漫爱情产业中男性生产商的故事。他们起初激烈地竞争,然后阴谋勾结在一起,对抗他们的“顾客”——他们将在婚姻中牵手的女人们。在达成这个阴谋的协议下,每个男人都会限制他的浪漫企图和行动,以增加男人们整体讨价还价的地位。但男人们地位的改善引发了欺骗,也就是说,每个男人都试图追求比协议规定数量更多的女人。卡特尔只是由于法律规定强制实施才得以幸存下来,但即使这样,违规者也大有人在。

法定的一夫一妻制在历史上是那些有一定权势和无甚权势的男人们之间达成的协议,而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达成的协议。它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盘剥浪漫产业中的顾客(女人),还不如说是为了使生产商(男人)之间的竞争的成本最小化。在一夫多妻制下,男人们争夺的是异乎寻常的达尔文式利益——许多妻子VS。孑然一身,这种竞争是非常残酷的。许多凶杀和大多数部落战争都直接或间接地事关女人。当首领们需要联盟那些没什么权势的男人们,并需要他的臣民同敌人战斗而不是彼此争斗时,他们就从法律上废除了一夫多妻制。早期的基督教吸引了穷人,部分原因是由于它对一夫一妻制的承诺令穷人也有机会讨到老婆,并在社会中有一席之地,因为平等主义和一夫一妻制的关系就像暴君独裁和一夫多妻制的关系一样,是一对孪生现象。

即使在今天,不平等已经使得另一种一夫多妻制得以迅速发展。富人养得起一个妻子和一个妾,或者在结婚20年后和妻子离婚并付给她生活费和子女抚养费,再去和另一个更年轻的女人结婚。记者罗伯特·赖特(Robert Wright)推测,轻易的离婚和再婚就像公然的一夫多妻制,会导致暴力的增加。适龄女人们被富裕的男人们所垄断,导致较低社会阶层中的妻子的供应量紧缺,这迫使最穷的年轻男人们陷入绝望的竞争之中。

所有这些尔虞我诈都只来自性别之间的一项差异:男人比女人更想要多个性伙伴。但是,男人也不是完全不必选择,女人也并不是在所有社会中都没有发言权,只是在暴君独裁的社会中才是如此。男性和女性都有各自选择私通和婚姻对象的标准。就像其他难以改变的人类口味一样,这些选择标准似乎也是适应而来的。

两性都想要配偶,男人比女人更想要私通,但这并不意味着女人不想私通。如果她们从来不想的话,男性想玩弄女性的企图就不会演化而来,因为这种企图永远不会得到回报(除非玩弄者总是可以欺骗他的征服对象,令其以为他想追求她作为妻子——但如果这样的话,一个已婚女人就应当永远不会有婚外情,或成为被调戏的对象)。男人的睾丸比例就不会演化得比大猩猩还大,因为他们精子的数量永远也不会处于被超过的危险中。对妻子的妒嫉之情也不会存在。但正如我们所见,它确实存在。人种志记录表明,在所有社会中,两性都会滥交,女人并不总是饮鸩自尽或是跳楼轻生。

远祖的女人们从私通中能得到什么,从而使这种欲望能够演化而来呢?一种回报是资源。如果男人想要性是出于性本身的目的,女人则可以让男人为此而付出代价。在原始社会中,女人会从情人那里公开索要礼物,通常是肉类。当想到我们的远祖母亲为一顿牛排大餐而献出自己时,你可能会觉得被冒犯了,但对于艰难岁月中的远古人来说,肉绝对令人痴迷,因为那时的高质量蛋白质太稀缺了。在《卖花女》(Pygmalion)中,当杜立德想把女儿伊莉萨卖给希金斯时,平克林大喊道:“你不要道德了吗,爷们儿?”杜立德回答:“我付不起啊,长官。你要是像我这么穷,你也一样的。”乍一听这似乎是卖淫,但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寻常的礼仪。这很像在我们现代社会中,如果一个比自己更有钱的情人从不带她外出用餐,也不为她花钱的话,一个女人会感觉到受侮辱,尽管双方都会否认两人有任何交换报偿的关系。在调查问卷中,女大学生报告说,奢华的生活方式和送礼物的意愿是在选择短期情人时考虑的重要因素,尽管在选择丈夫时不是这样。

像许多鸟类一样,一个女人可以寻求最优质雄性的基因,同时也兼有自己丈夫的投资,因为他们不大可能是同一个男人(特别是在一夫一妻制下,当她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什么发言权时)。女人们报告说,外表和力量对情人比对丈夫更为重要;正如我们将看到的那样,外表是基因质量的指示符。当女人们有婚外情时,她们一般会选择比丈夫地位更高的男人,而带来地位的品质几乎一定是可遗传的(尽管对高地位、高声望情人的品位还会有助于满足第一个动机——获取资源)。与更优秀的男人私通还可以让一个女人检验自己在婚姻市场中的交易能力,这样或者可以热热身,或者可以改善她在目前婚姻中进行讨价还价的地位。西蒙斯将私通中的性别差异归纳为:女人有婚外情是因为她觉得那个男人在某种程度上比她丈夫更优秀,或者是她丈夫的一个补充;而男人有婚外情则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

男人们对于随意性伙伴的要求除了两条X染色体之外还有别的吗?有时,答案似乎是:没有。人类学家布罗尼斯拉夫·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报告说,特罗布里恩岛的一些妇女因过于令人憎恶而被禁止性交。尽管如此,这些女人还是能够设法有几个子女,这被特罗布里恩岛的居民看作孤雌生殖的确凿证据。但更系统的研究显示,男人,至少是美国的大学生们,确实对短期性伙伴有偏好。他们看重外表;正如我们将看到的那样,美是生育能力和基因质量的一个符号。滥交和性经验也被视为一种资产。就像梅·韦斯特(Mae West)所解释的:“男人喜欢有过去的女人,因为他们希望历史会自动重复。”但当这些男人被问及作为长期伴侣时,这些资产就变成了负债。他们认同臭名昭著的“麦当娜-妓女”二分法,将女性分为可以像易于征服的猎物一样转手打发的轻浮女人和可以看作未来妻子的腼腆女子。这种心理往往被称作是厌女症的症状之一,但对于所有物种中给自己的后代投资的雄性来说,这却是一个最优遗传策略:和任何接受你的雌性交配,但同时确保你的配偶不和任何其他雄性交配。

女人在丈夫那儿应该寻求些什么呢?20世纪70年代的一个保险杠贴纸上这样写道:“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就像一条没有自行车的鱼。”但至少对于原始社会中的女人来说,这个论断有些言过其实。当一个远古社会中的女人怀孕、哺乳、育儿时,她和她的孩子们很容易受到饥饿、蛋白质缺乏、捕猎、强奸、绑架和谋杀的威胁。任何让她生出这些孩子的男人都应当被好好利用,协助其哺育孩子和并保护她们。从她的角度来看,这是他应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但从他的角度来看,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去竞争和追求其他的女人。男人们在给孩子投资的能力和意愿上各有不同,所以,女人应当谨慎地选择。她应当被财富和地位所打动,或者,对于那些太年轻,以至于还没有拥有这些的男人们,女人应当看重他们未来获得财富与地位的征兆,比如野心和勤奋。然而,这些都毫无用处,除非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怀孕时照顾左右,而男人们无论是否真心实意,他们都说自己会照顾左右,因为这对他们有好处。正如莎士比亚所写的:“男人的誓言是女人的叛徒。”因此,女人应当寻找稳定和真诚的迹象,而自我保护的能力倾向迟早也会派得上用场。

男人该在妻子那儿寻求些什么呢?忠诚可以确保他的父亲身份,除了忠诚外,她还应当能够尽可能地多生孩子。一如既往地,我们的品位也是被这么设计出来的;但这并不能推导出一个男人真得想要许多许多的婴儿。她应当很丰腴,这意味着她很健康,过了青春期,但还没到停经期。但是,一个女人当前的生育能力与一夜情的相关度应当比与终身婚姻的相关度更大。重要的是,男人从长期关系中所能估计出的子女的数量。尽管一个女人可以每几年生育并抚养一个孩子,但她的育儿年限是有限的,新娘越年轻,未来的家庭就越大。即使最年轻的新娘,即十几岁的少女,在某些程度上比二十出头的女人的生育能力要差些,但上述论断也是正确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于男人是烂泥的理论,看重适龄女子可能是出于婚姻和父亲身份的缘故才演化而来的,而不是基于一夜情的目的。黑猩猩父亲的职责结束于交配,对它们而言,一些满身皱纹、胸部下垂的雌性是最性感的。

这些预测只是些老式的刻板印象吗?巴斯设计了一个调查问卷,询问性伴侣们对18项品质的重要性的看法,他将问卷发放给了6大洲和5个岛屿上37个国家的10000多人——他们所处的文化有一夫一妻制也有一夫多妻制,有封建的也有自由的,有社会主义也有资本主义。所有地方的男人与女人们都最看重智力、善良和通情达理这些品质。但每个国家的男人与女人对其他品质的看重程度上都有所不同。女人比男人更看重谋生能力;差异的大小从1/3多到一倍半多不等,但差异总是存在的。几乎在所有国家,女人都比男人更看重地位、野心和勤奋。在绝大多数国家中,她们都比男人更看重可靠性和稳定性。在所有国家,男人都比女人更看重年轻和外表。一般来说,男人想要个比他小2.66岁的新娘,女人想要个比他大3.42岁的新郎。这些调查结果在许多同类研究中都有同样的结论。

人们的行为也验证了这一结论。根据个人征婚/友广告的内容,男找女找的是年轻和外表,女找男找的是财务状况安全、身高和真诚。一家月老服务机构的所有者注意到,“女人们确实仔细读了我们提供的个人资料表格,但男人们只看照片”。在已婚夫妇中,丈夫比妻子平均大2.99岁,似乎他们已经分开了彼此偏好的差异。在原始社会文化中,所有人都同意其中一些人比其他人更性感,这些人通常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和声望很高的男人。例如,雅诺马马男人说最想要的女人是moko dudei——用于水果时表示其完全成熟,用于女人时的意思是15~17岁的女性。当观看幻灯片时,西方观察者无论男女都同意雅诺马马男人的看法,认为moko dudei的女人最有吸引力。在我们的社会中,对一个男人财富的最好预示是他妻子的长相,对一个女人长相的最好预示是她丈夫的财富。像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和约翰·塔沃尔(John Tower)这样外貌丑陋的内阁总理也被叫作性感标志和追女仔。像保罗·盖迪(Paul Getty)和霍华德·马歇尔(Howard Marshall)这样年逾八旬的石油大亨娶的女人年轻得都足以做他们的重孙女了,比如模特安娜·尼科尔·史密斯(Anna Nicole Smith)。不那么英俊的摇滚明星像比利·乔(Billy Joel)、罗德·斯图尔特(Rod Steward)、莱勒·拉维特(Lyle Lovett)、里克·奥卡塞克(Rick Ocasek)、林格·斯塔尔(Ringo Starr)和比尔·怀曼(Bill Wyman)都娶了非常漂亮的女演员和超级模特。但前众议员帕特里克·施罗德(Patricia Schvoeder)说,她注意到,中年女国会议员没有像中年男国会议员一样,对异性放射出相同的动物磁性。

一个显而易见的反驳是女人更看重富有和有权势的男人,是因为男人才拥有财富和权力。在一个性别歧视的社会中,女人只好嫁给男人才能获得财富与权力。这种替代解释已经经过检验而被否定。享有高薪水、研究生学历、社会地位高的职业以及高自尊的女人比其他女人更加看重丈夫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女性主义者组织中的领导者们也是如此。穷光蛋男人并不比其他男人更看重妻子的财富或赚钱能力。在喀麦隆的贝克维里人中,女人比男人更富有、更有权力,她们仍坚持让男人挣钱。

滑稽演员弗兰·列勃维茨(Fran Lebonitz)在一次访问中曾说:“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人犯了一个荒谬的错误。和你最好的朋友结婚要更合理得多。你对你最好朋友的喜欢程度要胜过对你将要爱上的任何人。你不会因为你最好朋友的漂亮鼻子而选择其做朋友,但你对象的漂亮鼻子却可能是你们成婚的理由;你会说,“我将与你共度余生,由于你的下嘴唇’。”

这是一个谜,要想找到答案,最明显的做法就是要注意下列事实:你没有和你最好的朋友生孩子,你和你的配偶生孩子。或许我们在乎这几厘米的肉体,是因为它是一种无法直接度量的、代表深刻特质的感知标志符:要想成为你孩子的另一个父母,这个人的身体究竟装备如何。母兽或种马的健硕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特征,它没有明写在标签上,却一定能从外表上推断得出,只要运用对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这一假设即可得出结论。

我们真的具备一只审美的内眼吗?那《国家地理》杂志中的印第安人呢?他们将牙齿归档,脖子上套着一叠环,在脸颊上烫出伤疤,嘴唇上放着盘子。鲁本斯油画中的胖女人和20世纪60年代的纤细女子呢?难道这些没有说明的美的标准是随意且反复无常的吗?它们没有说明。谁说过人们在自己身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要显得更性感?那是《国家地理》杂志论断背后的隐含假设,但它显然是错误的。人们装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于很多原因:为了看起来更富有、看起来社交广泛、看起来很强悍、看起来是“圈内的”、通过忍受一次痛苦的入门仪式而获得一个精英群体的成员资格。性吸引力则不同。一个文化之外的人通常也同意这个文化内的人对“什么是美而什么不是”的评判,任何地方的人都想要好看的配偶,甚至连三个月大的婴儿也更喜欢看一张漂亮的脸。

怎样才能变得性感?无论男女都想要一个发育正常、没有传染病的配偶。不仅因为一个健康的配偶精力充沛、没有传染病,也更有生育能力,而且因为这个配偶对当地寄生虫的遗传抗阻性将会遗传给孩子们。我们没有演化出来听诊器和压舌板,但审美内眼的功能与这些仪器有一些类似之处。对称、没有畸形、干净、无瑕疵的皮肤、清澈的眼睛和完好的牙齿在所有文化中都是吸引人的。牙齿矫正师们发现,一张好看的脸的牙齿下颚相对位置是利于咀嚼的最佳对齐方式。浓密茂盛的头发也总令人愉悦,可能因为它显示的不仅是当前的健康状况,还表明了多年前的健康记录。在头发从头皮中长出来时,营养不良和疾病就会削弱头发,在发轴上留下一块脆弱的地方。长头发意味着长时间良好的身体状况。

基因良好的微妙标志符处于平均水平。当然不是指在吸引力上处于平均水平,而是指脸的每个部分的大小和形状都处于平均水平。对当地人口中某个特质的平均度量,就是对自然选择所青睐的优化设计的良好预测。如果人们对周围异性的脸进行合成,他们就能得出最适应自然选择的理想配偶的脸部特征。当地种族或族裔群体确切的脸部几何特征是不需要内设的。事实上,一张合成的脸,无论是通过将放大的负面特征叠加起来,还是通过复杂的计算机图形运算,都比现实生活中原型个体的脸要更漂亮或更英俊。(www.daowen.com)

一张平均水平的脸是一个好开端,但有些脸比处于平均水平的脸更有吸引力。当男孩子到青春期时,睾酮会令他们的下颚骨、眉骨和鼻梁更突出。女孩的脸则更匀称。三维几何模型呈现出的差异使我们可以区分出男人的头和女人的头,即使它们都是秃顶无毛的。如果一张女性脸的几何特征类似于男性的,她的长相就很普通;如果不怎么相似,她就更漂亮。女人的美丽来自短而精致、曲线柔和的颚骨,小下巴,小鼻子和小上颚,还有没有眉脊的光滑前额。漂亮女人的“高颧骨”根本就不是骨头而是软组织,高颧骨显得美是因为一张美丽的脸的其他部分(下巴、前额和鼻子)相比起来都很小。

为什么拥有男人相的女人就不那么有吸引力呢?如果一个女人的脸长得像男人,很可能是她的血液里有太多的睾酮(许多疾病的征兆);如果她血液里有太多的睾酮,她很可能不能生育。另一个解释是,漂亮监测器实际上就是女性脸的检测器,其设计是用来把女性脸从世界上所有其他物体中选择出来,并调节到使对男性脸的错误报警提示风险最小化的状态,因为男性脸是最接近于女性脸的物体。脸部越不男人化,监测器的蜂鸣声就越大。相似的工程设计还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着非女性化脸的男人更英俊:长着一个宽大有棱角的颚、大而有力的下巴,还有突出前额和眉骨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有着正常男性荷尔蒙分泌水平的成年男性。

根据自然选择冷酷无情的推算,还没生过孩子的年轻女人是最好的妻子人选,因为她们未来还要经历最长时间的生育期,也没有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跟随她们左右。年轻和从未怀过孕应当令一个女人更漂亮。十几岁的少女有着更大的眼睛,更饱满红润的嘴唇,更光滑、湿润、紧致的皮肤和更坚挺的乳房,所有这些都被识别为美丽的要素。衰老拉长并加粗了女人的面部骨骼,怀孕也会如此。所以,一张小下巴、骨骼轻盈的脸是4项生育优点的证明:女性、有适当的荷尔蒙、年轻、没有怀过孕。在年轻和美丽之间划等号常被责怪是由于美国太迷恋年轻,但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进行推理,每种文化都很迷恋年轻。要真说起来,当代美国并不是那么年轻人导向的。《花花公子》杂志模特的年龄几十年来一直在增长,而在大多数时候,20多岁的女人被认为已经过了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了。随着男人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外表并不会变化得那么快,这不是因为我们社会中的双重标准,而是因为男人的生育能力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退得那么快。

青春期时,女孩的臀部开始变宽,因为她们的骨盆在生长,也因为脂肪在臀部的堆积,卡路里的储备是为了供应身体在怀孕期的需要。育龄期的妇女腰臀比例降低到0.67~0.80之间,而绝大多数男人、小孩和绝经期后妇女的比例则在0.80~0.95之间。女人的低腰臀比例已被发现与年轻、健康、生育能力、没有怀孕以及从未怀过孕都相关。心理学家德文德拉·辛格(Devendra Singh)将不同身材体形女性的全身照片和计算机产生的图像展示给数百名年龄、性别和文化各异的人,每个人都觉得0.70或更低的腰臀比例是最吸引人的。这个比例验证了对沙漏体型、蜂腰和36-24-36理想身材的传统观点。辛格还度量了70多年来《花花公子》杂志插页女郎和选美竞赛优胜者的腰臀比例,发现她们的体重在下降,但她们的腰臀比例一直没有发生变化,甚至几万年前雕刻的旧石器时代晚期的维纳斯雕像们都有着恰当的腰臀比例。

美的几何特征曾经是年轻、健康和没有怀孕的标志,现在却不一定是了。如今的女人比起她们的祖先,生的孩子更少、更迟,较少暴露在风吹雨打与烈日暴晒中,营养更好,也较少受到疾病的侵袭。她们直到中年也可以看上去像祖先时代的十几岁少女那样。女人还有一种技术来模仿和夸大代表她们年轻、女性特征和健康的标志:眼部化妆(使眼睛更大)、唇膏、修眉(来减弱男性化眉脊的样子)、化妆(利用了第4章中阴影表现形状的原理),增加头发光泽、厚度和颜色的产品,模仿年轻乳房的胸罩和衣服,还有几百种宣称能使皮肤保持年轻的护肤品。节食和锻炼可以使腰部更细、腰臀比例更低,还可以通过紧身衣、紧身胸衣、环箍、衬布、裙撑、腰带、褶皱、锥度和宽带子的设计来造成一种错觉。女人的时尚史上从未流行过笨重的腹带。

除了科学文献外,关于女人体重的文章要比任何其他有关美的方面的文章都要多。在西方,图片中女人的体重在过去几十年越来越轻。这被当作来证明美的随意性和对女性压迫的证据,并希望女性遵守这些标准,无论它们多么不合理。苗条的模特们被普遍责怪为是十几岁少女患神经性厌食症的原因。一本书名叫《肥胖是一个女性主义问题》(Fat Is a Feminist Issue)。但体重可能是美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了。辛格发现,非常胖的女人和非常瘦的女人都被评判为缺乏吸引力(事实上她们的生育能力也较差),被认为吸引人的体重是有一个范围的,体形(腰臀比例)比大小更重要。对瘦的大肆宣传更适用于为其他女人摆姿势的女人们,而不适合于为男人扭胯摆臀的女人们。20世纪60年代的纤纤女子和凯特·莫斯(Kate Moss)是时尚模特,不是招贴画女郎;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和杰恩·曼斯菲尔德(Jayne Mansfield)是招贴画女郎,不是时尚模特。体重大多数情况是在女人为地位的竞争中才算是一个因素,这种竞争所处的时代是:富有的女人更可能比贫穷的女人苗条,这与通常的关系恰好相悖。

即便如此,今天为两性都摆姿势的女人们要比她们历史上的同行们更苗条,其原因可能不仅是地位标志的变化。我自己的推测是,今天苗条的插页女郎和超级模特们放在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发愁找对象,因为她们并不像几个世纪前所忌讳的瘦削女人。身体的各个部分并不是彼此独立地变化。高个子的男人一般有双大脚,有肥腰的人一般也会有双下巴,依此类推。营养不良的女人一般可能会有更为男性化的身体,而营养良好女人的身体则更为女性化,所以历史上的漂亮女人或许也更重一些。这两种女人的体形都不是所能察觉到的最美丽的——比如,兔子杰西卡,因为真实的身体并没有演化得像卡通人物一样性感诱惑,它们综合了吸引力、奔跑、上举、生育、哺养和在饥荒中幸存等各种需求。或许现代技术所制造的性感尤物,并不是运用卡通人物的画笔,而是利用了人工选择。在一个70亿人口的世界中,一定会有长着宽脚和小脑袋的女人、大耳朵和细脖颈的男人和你能想到的任何其他身体部分的组合。也会有几千个魔鬼身材的女人,她们组合了纤细腰身、平坦小腹、大而坚挺的乳房和曲线玲珑而大小匀称的臀部——这种视错觉将人们生育能力和尚未生育的测量仪表的指针指向了红色警示区域。当不断有人说她们可以利用自己的魔鬼身材来获得名誉和财富时,她们就甩开手头的粗活,用化妆、锻炼和富有魅力的摄影技术来进一步强化她们的天赋。啤酒商业广告中的美妙胴体也许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美丽并不像一些女性主义者所宣称的那样,是男人们的一种合谋,用以物化和压迫女人。真正种族歧视的社会用披风把女人从头到脚都遮起来。在整个历史中,对美的评判来自有权势的男人、宗教领袖,有时是年长的女人,还有医生,他们总是会说现在对美的狂热是对女性健康有害的。热衷者是女人自己,其解释是简单的经济学和政治学分析。这却不是正统的女性主义者分析——顺便说一下,后者才是对女性的极大中伤。因为根据这种理论,女人是被洗了脑的傻瓜,她们努力争取的其实并不是她们想要的东西。在开放社会中,女人们想要看起来漂亮,因为这给她们带来优势去竞争丈夫、地位和有权势人的关注。封闭社会中的男人憎恨美丽,因为这会使他们的妻子和女儿不加鉴别地吸引到其他男人,从而给了女人们一定程度的对她们自身性别所带来的利益的控制,并从男人那里拿走这种利益(对女儿而言,是从母亲那里拿走控制权)。类似的经济学分析使得男人也想要看起来漂亮,但这种市场驱力要更弱且不同,因为女人对男人外表的重视比男人对女人外表的重视要少。

尽管美的产业不是针对女人的一种合谋,它也不是无害的。我们根据所看到的人来校准我们对美的审视,这些人包括我们在大众传媒中看到的虚幻邻居。每天都要消费些魔鬼般美丽的虚拟人物,这会重新校对我们的量表,使真实的人物,包括我们自己,看起来丑陋无比。

与鸟类一样,两种生殖习惯使得人类的生活很复杂。男性/雄性对子女投资,但受孕发生在看不见的女性体中,所以男性/雄性永远不知道哪个子女是自己的。相比而言,女性/雌性可以确定,凡是出自她身体的婴儿/蛋,都携带着她的基因。一个戴绿帽子的男性/雄性从演化争斗的意义上讲,比一个独身的还要糟,因而雄鸟对此演化出一种防御机制。人类也是如此。性嫉妒广泛见于所有文化中。

两性一想到配偶不忠都会感到强烈的嫉妒,但他们的情感表现则不同。女人的嫉妒似乎置于更复杂的软件控制之下,她们可以对情况进行评估判断,来确定男人的行为是否对她们的终极利益产生威胁。男人的嫉妒则更原始,也更容易被激起。但女人的嫉妒一旦被激发,也似乎与男人的一样强烈。在大多数社会中,一些女人愿意分享一个丈夫,但在任何社会中,男人都不愿分享一个妻子。女人如果和另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就会对其丈夫的遗传利益构成威胁,因为这可能会愚弄他丈夫为竞争者的基因而辛苦劳作;而和另一个女人发生性关系的男人则并不必然威胁到他的妻子的遗传利益,因为他的不合法孩子是另一个女人的麻烦。只有当这个男人将他的投入从妻子和他们的孩子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那里时,这才构成威胁,无论这种投入转移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在遗弃的情况下)。

所以,男人与女人应当对不同的东西产生嫉妒。男人应当为想到他们的妻子或女朋友与另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而抓狂;女人应当为想到他们的丈夫把时间、资源、关注和感情给予另一个女人而愤怒。当然,没有人会乐意自己的配偶把性或爱送给其他任何人,但即使那样,原因也有所不同:男人可能会因爱而难过,因为爱可能会导致性;女人可能会因为性而伤心,因为性会导致爱。巴斯发现,男人和女人在想到性背叛和感情背叛时,都会产生同样的嫉妒,但当被问到在两种痛苦中选择其一时,大多数男人说,想到配偶的性不忠比情感不忠更令他们难过,而大多数女性的反应则刚好相反。当男人与女人想象他/她们的配偶在性和感情上都不忠诚,并被问及哪方面的背叛更令他/她们烦恼时,发现结果存在同样的差异。这说明性差异不仅仅是男人与女人对他/她们配偶行为的预期差异,即男人担心发生了性关系的女人一定也坠入了爱河,而女人担心恋爱中的男人一定也会发生性关系。巴斯接着把电极片接在被试身上,请他/她们想象两种背叛。男人在想到性背叛的情形时会出更多的汗、更频繁的皱眉和心跳加速;女人在想到情感背叛时会出更多的汗、更频繁的皱眉和心跳加速。我在第4章中引用了这个实验,来描绘心理意象的强大力量。在欧洲和亚洲几个国家的研究中都发现了类似的结果。

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通奸行为,而男人们——这个总是倾向于更暴力的性别,将他们的怒火指向私通的双方。虐待配偶和杀害配偶的最大原因是性嫉妒,几乎总是男人们的嫉妒。男人们会殴打并杀害自己的妻子或女朋友,以惩罚她们的异心或想象的不忠,从而阻止她们背叛或离开自己。女人殴打和杀害丈夫常常是被虐待多年后出于自卫。对女性主义的批评常会利用一些偶然的统计数字,大力宣称美国男人被他们的配偶殴打和杀害的次数几乎与女人被殴打和杀害的次数一样多。但这对于绝大多数社群来说都是不正确的,即使在少数社群中的情况确实如此,丈夫的嫉妒和恐吓几乎总是悲剧的原因。一个病态嫉妒的男人常常将妻子囚禁在家里,把每个来电都认为是妻子不忠的证据。当女人们威胁要离开或确实离去时,她们面临的安全风险最大。被离弃的男人会跟踪、追捕、杀害她,这几乎都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如果我不能拥有她,那么其他任何人也不能。”这种犯罪是毫无意义的,但它是一种诡异策略的不情愿后果,是一种末日武器。每一起杀害妻子或女朋友的犯罪背后一定有数千次的威胁,这表明这个男人已愤怒得发狂,且会不顾一切地实施杀戮。

许多所谓的专家谴责对女性的暴力体现在美国社会这样或那样的特征中,比如割礼、战争玩具、詹姆斯·邦德或橄榄球。但这些事物全世界都有,包括原始社会也有。在雅诺马马人中,怀疑妻子不忠的男人可能会用一把砍刀砍伤她,用一只箭射她,用烧红的木炭烫她,割掉她的耳朵,甚至杀死她。即使在南非卡拉哈里沙漠过着田园牧歌般生活的!Kung桑人中,当男人们怀疑妻子不忠时也会殴打她们。顺便提一句,所有这些观点并不是在“纵容”暴力,或是暗示“这不是男人的错”,确实有时会有人这么说。那些不当结论可以依附在任何解释上,比如通常的女性主义理论,即认为崇尚对女性暴力的传媒形象给男人们洗了脑。

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痛殴和杀死给他戴绿帽子或者涉嫌给他戴绿帽的人。回想一下,为女人而与人争斗是原始人进行暴力、凶杀和战争的首要原因。正如《圣经》的《箴言篇》中所写的:“因为嫉妒是男人的暴怒:所以在报仇时他会毫不留情。”

然而与鸟类不同,人类将他们的性嫉妒插入了一种怪异的认知机器中。人们用隐喻来思考,最常用的隐喻是将妻子比作财产。威尔逊和达利在他们的文章《错把老婆当动产的男人》(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Chattel)中,说明了男人不只想要控制他们的妻子并击退对手,他们还宣称对妻子的所有权,特别是对妻子生殖能力的所有,等同于一个所有者对无生命财产的权利一样。一个所有者可以出售、交换或处置他的所有物,可以不受干涉地修改它们,还可以对偷窃或损坏的行为要求恢复原状。这些权利得到了社会其他成员的认可,并可以通过集体报复强制实施。在所有文化中,男人配置了他们全部的所有权认知仪器来设想他们与妻子的关系,直到现在他们都一直将这种隐喻形式转化为法律规定。

在大多数社会中,婚姻是将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权从他父亲那里公然转移到她丈夫那里的行为。在我们自己的结婚典礼上,新娘的父亲仍然是将女儿“送出去”,但更常见的是父亲将女儿卖出去。在70%的社会中,两人结婚时总有人要付钱,其中90%的情况是新郎或他的家庭付给新娘的家庭,有时是以现金或付出一个女儿的形式,有时是以新郎服务的方式——新郎为新娘的父亲工作一段时间。在《圣经》中,雅各布为拉班工作了7年,以便换得娶她女儿瑞秋的权利,但拉班在婚礼上用他另一个女儿莉娅掉了包,所以雅各布只得继续工作7年,才能得到瑞秋作为他的第二个妻子。嫁妆则更常见,它并不是新娘-财富的镜像,因为嫁妆给的是新结婚的小两口,而不是给新娘的家庭。丈夫通告其他男人他所有权的风俗惯例至今仍被许多现代夫妇所保留。女人而不是男人,戴订婚戒指,改姓丈夫的姓,并且被冠以一种新的称呼——夫人(Mrs.)“……的太太”的简称。

人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财产,丈夫也已经控制了妻子的性(在丈夫之前,是父亲和兄长实现了控制)。他们曾用过女伴、面纱、假发、大披风、性别隔离、禁闭、裹脚、切除生殖器官以及许多设计巧妙的贞操带。暴君不仅控制了后宫,而且还守卫着后宫。在传统社会中,“保护一个女人”是保留她的贞操的委婉说法。梅·韦斯特注意到,“男人总说他们在保护你,但他们从不说保护你远离什么”。只有育龄妇女被用这种方式加以控制,孩子和绝经后的女人则享有更多的自由。

单词adultery(通奸)与单词adulterate(掺杂)有关,意为通过引入一种不当的物质而使一个女人不纯洁。一个性不检点的已婚女人会比同样的男人受到更严厉的惩罚,这种臭名昭著的双重标准在各种社会的法律规定和道德准则中都很常见。其理由在以下对答中得到了简洁的概括,当詹姆斯·波斯维尔(James Boswell)说:“男人不忠的罪行和他妻子的不忠罪行有很大的区别。”萨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回答道:“这种区别是茫茫无边的。男人不能给他的妻子强加一个私生子。”已婚女人和她的情夫通常都会被惩罚(一般是死刑),但这种对称是一种假象,因为是女人的已婚身份而不是男人的已婚身份使之成为罪犯,具体来说就是对她丈夫的犯罪。一直到最近,大多数国家的法律体系都将通奸罪视作财产侵害或侵权。丈夫有权对损失要求补偿:退还彩礼、离婚或暴力报复。强奸是对这个女人丈夫的侵犯,而不是对这个女人的侵犯。私奔被视为是从父亲那里绑架了他的女儿。直到最近,丈夫对妻子的强奸都不是一种犯罪,甚至都不是一个合乎逻辑的概念:丈夫享有和他的妻子发生性关系的独家占有权。

在整个英语世界,普通法在三种情况下会将谋杀认定为误杀:自我防卫、为近亲进行防卫、发现第三者和自己的妻子有染的情况下时。威尔逊和达利注意到,这是对达尔文主义适者生存的三种主要威胁。在美国的几个州,如得克萨斯,直到1974年,一个男人将他的妻子捉奸在场,遂怒杀其妻的情人,最终被判无罪。甚至在今天的许多地方,这种凶杀都不予起诉,或者杀人者会被从轻处理。目睹妻子通奸而妒火发作被视为一个“理性”男人可以被预见到的一种作为。

我本希望可以讨论性的演化心理学而无须顾及女性主义理论,但在当今的思想文化风气下,这是不可能的。达尔文主义对性的研究方法往往被诟病为是反女性主义的,而这恰恰是错误的。其实,这种指责仅仅是困惑于达尔文主义的表面,对于许多发展并检验了这一理论的女性主义者来说更是如此。女性主义的核心当然是以结束性歧视和性剥削为目标,这种道义和政治立场不可能受到任何科学理论和发现的反驳,即使是科学研究的精神也没有对女性主义的理想构成威胁。已被记录在案的性差异是关于繁殖心理学的,而没有任何经济或政治价值,而且,它们表现的是对男性的反感,而不是对女性的反感。这些差异强调的是对乱伦、剥削、骚扰、盯梢、殴打、强奸(包括约会强奸和婚内强奸)和歧视女性的法律法规的关注。如果这些研究结果表明,男人尤其容易犯某些针对女性的犯罪,其意义就在于对男性的阻止措施应当更加明确、更加严厉,而不是说这些犯罪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那么可憎。即使对传统性别劳动分工的演化解释也并不表示它是不可改变的,或者这是“自然”的,或者说应当将某些事情强加给并不想要它的个别男人或女人身上。

演化心理学挑战的不是女性主义的目标,而是现代正统学说中关于心智的部分,这种正统学说已经被女性主义思想基础所占据。一种观点认为,人们被设计来执行其所属阶层和性别的利益,而不是从他们自己的信念和欲望出发去行动。另一种观点认为,儿童的心智是由其父母所塑造的,成人的心智则是由语言和传媒形象所塑造的。第三种观点是浪漫主义学说,认为我们天生的倾向是好的,那些卑鄙的动机都来自社会。

许多反对达尔文人类性理论的观点的隐含前提都是自然的就是好的。它的推断是畅快无忌的性爱是自然的、好的,所以如果有人宣称男人比女人更想要这种性爱,那就说明男人的心理是健康的,而女人则是神经质和心态压抑的。这个结论让人难以接受,所以这种认为男人比女人更想要无拘无束的性爱的说法是不可能正确的。与此类似,性欲望是好的,所以如果男人实施强奸是为了性(而不是为了表达对女人的愤怒),那么强奸就不应当是罪恶的。强奸本身就是罪恶的,所以认为男人实施强奸是为了性的说法自然也是错误的。还有一种更普遍的说法,人们本能喜欢的就是好的,所以如果人们喜欢美,那么美就应当是一种价值符号。但美并不是一种价值符号,所以认为人们喜欢美的说法也不可能是正确的。

以上论证综合了糟糕的生物学(自然的就是好的)、糟糕的心理学(心智是由社会创造的)和糟糕的伦理学(人们喜欢的就是好的)。女性主义如果放弃这些东西,并不会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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