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非创始成员被通过加入俱乐部以后马上就积极参加了它的活动,奇克·莫雷利却计划为全体非创始成员举行一次入会仪式。多克的情况造成了特殊的困难。他对我说,“比尔,你说这样做是不是很蠢?他们干嘛非要做这种荒唐事?”在举行入会仪式的那天晚上,他与一个姑娘有约会,不过他在7点半的时候来到了街坊文教馆,告诉奇克他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如果小伙子们着急,可以去接他。奇克说,假如他向多克让步,是会挨骂的。
入会仪式是在多克缺席的情况下进行的。奇克试图让我们接受他关于举行大学生联谊会入会仪式的想法,却又不能一心一意地这样做。所以,仪式结束后,他显得闷闷不乐。
在接下去的那次会上,成员们让多克先离开房间,他们好讨论应该如何处罚他。最后,以一票之差通过了一项罚款一元的动议。卢·达纳罗和弗雷德·麦基竭力想表决反对罚款,但是奇克裁定,由于在举行入会仪式时他们还不是俱乐部的成员,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表决。
起初,多克什么也没说就接受了这一决定,可是当他后来听说会上不许卢和弗雷德参加表决时,他对奇克说,这只不过是他俩之间的私人纠纷,奇克这种强行处罚的做法休想得逞。奇克说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对俱乐部最有利。
在下一次会上,多克重新提出处罚的问题。讨论情况表明,没有一个人仍然赞成罚款。有人提出取消处罚,这项提议直到奇克打破了表决中势均力敌的局面后才被否决。后来他建议今后找个时间再举行一次更严格的入会仪式。这一次是无记名投票。奇克对多克解释说,处罚之所以有必要是为了提高俱乐部的声望。奇克感到满意,多克也是如此。以后再也没有举行过另一次入会仪式。
在入会仪式问题得到解决后不久,奇克遇到了对其领导地位的最严重的挑战,就连他最好的朋友也无法恭维他处事圆滑了。其实他并不赞成圆滑。有一次,他对我说,这样做和孩子们打交道不成问题,但是当他和成年人在一起时,他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就直说出来,并期待他们能以一种建设性批评的精神来对待他的话。在第一个季度快结束时,他好几次对俱乐部成员们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俱乐部,并责怪他们懒惰和缺乏热情。在会议上由他规定俱乐部的章程。有一次,他为了要结束一场争论,竟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主任,我说了算。”
虽然多克和他那些非大学生的小伙子们从来不把奇克的领导地位放在眼里,但如果奇克能得到大学生们的一致支持,他的地位是可以很保险的,而他却以种种方式逐渐失去了这一支持。
在与另一个俱乐部进行的一场保龄球赛中,奇克打得相当漂亮,而乔·杰努西却打得一塌糊涂。奇克说今后赛球时得找个人把乔换下来。多克表示反对。他对我说,他认为乔和奇克的球艺不相上下,况且,奇克没有权力决定应该让谁打球。由于奇克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所以也没有公开决裂。不过这件事使乔感到很不愉快。
在《恐怖之夜》上演后的几次会上,奇克问托尼·卡迪奥是否把他没上交的票款还给了俱乐部。托尼说他正要向剧委会主席乔·杰努西提交一份报告。奇克说,“我那份报告早就交上去了,你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干嘛不能明说?”他的话把到会的人都气坏了。托尼气愤地表示抗议,然后用一种法官的口吻又加上一句,“我认为主任太爱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了。这样下去,俱乐部非垮台不可。
“哎,算了算了,”奇克说。乔·杰努西也责备奇克。
起初,汤姆·斯卡拉是奇克的忠实支持者,但是他们的友谊逐渐冷淡下来了。汤姆学的是英文专业,很喜欢使用一些冷僻、古体的词。在写备忘录时,开头是采用一种朴素的、公文式的风格,但随即把笔锋一转,写这些会议如何“发生不测”或“涉及焦点”。这位秘书打算使他对1937年暑假前最后一次会议的描述成为他的佳作:
意大利人社区俱乐部于午后8时30分整会集诺顿街街坊文教馆,举行入夏前最后一次正式诗歌吟唱盛会。此际,太阳已逾子午线达8个小时了。(www.daowen.com)
在此之前,有一次奇克对我说:
如果有人用一大串深奥的词句,这帮人就觉得他是天才。我可以对你说出俱乐部里的5个人的名字,他们之所以把汤姆·斯卡拉当作天才,只不过因为他用了一些他们以前从来没听到过的词。他们为了我们的俱乐部而鼓励他,其实是宠坏了他。……比尔,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可不主张这样做。我认为这不是艺术。我觉得这很让人讨厌。……真正的艺术是朴素的。我读过荷马的《奥德赛》的原著——在圣帕特里克学院——我要告诉你的是,那里面并没有很多高深的词句。一切都是以一种十分简明的方式讲出来的,当然,深刻而感人,但用词朴素。……
奇克毫不犹豫地在会上表示了这一意见。汤姆喜欢与会员们逗乐儿,但与此同时他也为自己的作品而洋洋得意。当奇克试图劝阻他这样做时,他顽固地坚持,而且自然而然地被拉到那些非大学生的成员们一边,因为他们最欣赏他的作品。
奇克曾在处理杰里·默鲁佐加入俱乐部的问题上得罪过杰里、利奥·马尔托和吉姆·菲利普。杰里曾被邀请作为俱乐部的创始成员,但因为生病没来出席创建会议而未能实现。奇克建议对杰里加入俱乐部可以免费,不过他不能作为创始成员,所以应该参加一次入会仪式。杰里在好几次会上强烈要求做一名创始成员,并得到利奥和吉姆的大力支持。虽然大多数人在表决时都反对,杰里和他的朋友们仍继续提出抗议。
当奇克宣布撤销杰里在司法委员会里的职务时,引起了一次与杰里的公开冲突。杰里要求他作出解释。奇克说,“你听我说,我根本用不着回答你。可是既然你非要求我解释,我就告诉你吧!”他指责杰里在会上捣乱,在举行入会仪式时大喊大叫“闭你那××!”从而破坏了仪式的严肃性。汤姆·斯卡拉反对在会上重复这种语言。杰里非常生气,要求给他一个机会为自己辩护。他以一种几乎失控的声音,坚持说他的行为与其他许多成员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同。当奇克想和他争论时,杰里喊道,“我提议弹劾主任。”汤姆·斯卡拉附议。这时,奇克平静下来了。他要求讨论。托尼·卡迪奥说,章程中没有关于弹劾的条款,他建议加进一条。奇克说必须认真地提出指控。吉姆说,他反对俱乐部主任在会议上进行人身攻击,反对他对待成员们的态度。多克让吉姆收回他的提议,以便可以通过一项关于弹劾的修正案。吉姆不肯,他说只要多数人表示坚决赞成,就足可以把一名职员撤职。汤姆·斯卡拉说他对这条提议的附议是开个玩笑,现在他希望撤销这条提议。多克提议如果成员中有四分之三的人表决通过,就应该能撤任何职员的职。保罗·戴马夏表示反对,他说这意味着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提议弹劾。他建议将这些指控提交司法委员会,再由司法委员会将它们提交俱乐部。多克赞成这一修正。托尼·卡迪奥反对,他说任何成员都应该能在任何时候提出这样的动议。由多克提出,经保罗修正的这项提议被通过了。
要弹劾奇克·莫雷利的想法并不是一种新的想法。托尼·卡迪奥虽然事先并没打算在那次会议上有什么行动,私下里却已经在刺探几名会员的想法。假如多克想让他的非大学生成员们赞成弹劾,那项提议大概一下子就被通过了,可是他却采取了相反的立场。他对我说,尽管他不喜欢奇克·莫雷利,他却不愿意使奇克蒙受这样的羞辱。
托尼·卡迪奥曾有过把奇克撵下台的机会,但他却放过了这次机会。一有人提出弹劾的动议,托尼就应该采取有力的行动来使这一动议获得通过。可是,当危机出现时,他却满脑子条条框框。假如他认定一切都应该合乎法定的条例,他满可以代之以另一项动议,即要求主任辞职。在这个问题上,奇克将无法反对一项不利于他的表决。但托尼提议通过繁琐的程序来修正章程,这时他酿成了自己的失败。多克和保罗拟出修正案以后,奇克的地位再度巩固。在召开下一次会议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主张弹劾的人们曾试图动员别人支持他们,但由于没有多克和那些非大学生的小伙子们的支持,他们远远没能凑够必要的四分之三的票数。
有一段时期,奇克学乖了。他不再把规则丢到一旁,而是说,“毕竟还是应该由你们大家说了算。你们自己决定你们想做的事。……”然而,不久他就又恢复了那副咄咄逼人的老样子。
从6月起,俱乐部暂停在夏季几个月里的活动,到9月再重新召集活动。由于在第一个季度结束时人们在会上争吵不休,许多成员都不知道俱乐部能否还有第二个季度。
多克对我谈起在夏天快要过去时发生的一件事:
我们玩划拳的游戏[用手指头玩的一种游戏],三个人为一方,在我们这一方,我是殿后的,与奇克对阵。这种游戏以12分为满分,我上场的时候,比分是11比3,我们失利。我一连得了9分,为我们赢得了胜利。奇克非常恼火。他用各种话来骂我。但我只是付之一笑,我认为这只是开个大玩笑。……过了一会儿,我走过来,坐在诺顿街一幢房子的门口。这时奇克走过来,打了我一记耳光。我告诉他,“你再敢这么干,我就揍你。”于是他又打了我一下。……第一次他打我,我没有太在意,但是第二次,我火了。我一直追得他过了马路。他靠着墙站下了。我一拳正打在他的肩膀上。假如他是在街上,也许我会给他下巴一拳,可是当时他是靠墙站着,我想我要是打在他的下巴上,也许会把他的后脑勺打开花。……此后好长一段时间,他的肩膀下面都有一块又青又紫的印子。他有两天没能去上班,因为他的胳膊动弹不了了。我很担心。我想也许我把他打残废了。我为自己发脾气感到抱歉,但他确实是把我惹急了。……从那以后,他有三个星期没和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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