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弗洛伊德心理治疗案例之幼年性引诱与后果

弗洛伊德心理治疗案例之幼年性引诱与后果

时间:2024-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很容易理解,关于病人童年时代可能受到的引诱我最初的怀疑是指向那个英国女家庭教师的,因为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出现,恰好是在男孩性格转变的那段时间。把猜想挑明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些梦境浮出水面,我们完全无法对这些梦作出解释,但是看得出来它们都是围绕着同一个内容的。她说娜嘉随时都在做这动作,对每个人都做,比如说园丁,她会让他倒立过来,然后抓住他的性器。

弗洛伊德心理治疗案例之幼年性引诱与后果

很容易理解,关于病人童年时代可能受到的引诱我最初的怀疑是指向那个英国女家庭教师的,因为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出现,恰好是在男孩性格转变的那段时间。在他的表层记忆中,留有两处与她有关的内容。这两段记忆本身都是难以理解的。其一,当她某次走在孩子们前面的时候,曾对身后的他们说过这样的话:“看我的小尾巴!”另一件事发生在他们一同出游的时候,她的帽子被风吹走了,这给姐弟俩带来了极大的满足。记忆中的这两件事都在暗中指向阉割情结,并让我们可以揣测到她带给小男孩的某种威胁,后者之所以会发展出后来的反常行为习惯,她的那种威胁要负极大的责任。把这种猜想告诉分析对象是不会带来任何危险的:如果猜想错误,它们也决不会对分析产生负面影响;要知道,如果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种做法能让我们更加接近真相,那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向病人开口的。把猜想挑明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些梦境浮出水面,我们完全无法对这些梦作出解释,但是看得出来它们都是围绕着同一个内容的。这些梦的主题——就我们可以识别的部分而言——乃是男孩对姐姐或者那个女家庭教师的攻击行为,在梦里这些行为遭到了强烈的谴责,也受到了惩戒。他似乎是曾经尝试过“……在洗澡后……暴露姐姐的裸体……扯掉一层层的衣服……或者是她的纱巾……”诸如此类的东西。尽管这些梦表现出不同的形式,但它们在实际上是有同样的内容。一旦我们形成了上述的观点,那我们也就必须承认,我们不可能依靠对梦的具体内容进行解析而把握到确实的内容。这些记忆中的梦境明显带有偶然随意的特征,我们该怎样对之作出理解其实已是非常清楚的事情了:这些梦其实都只是对童年生活的幻想,是做梦者曾经从中得到过快慰的幻想。它们很可能是出现在青春期里的,而现在又以如此难以辨识的面目重现。

有一天,病人突然回想起某些事情,这就让上述那些梦境的含义暴露了出来。病人突然找回的这部分记忆告诉我们,他姐姐曾引诱过他,她让他做某些带有性意味的动作,“那时候的他还十分年幼,还是当他们住在第一座庄园里的时候”。首先被他回想起来的是发生在厕所里的事。当时,两个孩子时常一道上厕所,而他姐姐则向他发出了这样的请求:“我们都把屁股露出来好吗?”然后她就依言行动起来。之后我们又获知了这次性引诱的更加关键的部分,有关时间地点的细节也都一清二楚。时值春季,正是父亲不在家里的时候。孩子们同在一间屋里玩耍,而母亲则在隔壁工作。他的姐姐碰到了他的阴茎,拿它玩耍,还一直说些关于娜嘉的无法理解的话,好像是某种解释。她说娜嘉随时都在做这动作(触碰他人阴茎),对每个人都做,比如说园丁,她会让他倒立过来,然后抓住他的性器。

这就使对之前提过那些幻想的理解成为可能。那些幻想都在试图抹消对某件事情的记忆,那件事,是在后来冒犯了病人的男性尊严的。为实现这一目标,他的幻想采用了这样的手法:用愿望替代现实。在这些幻想中,他并没有在姐姐面前陷入被动,反而还表现得十分主动,想要看姐姐没穿衣服的样子;在被拒绝并受到惩罚之后,又按照一直被家人重复提到的方式发怒。在他的幻想故事里,那个女家庭教师也被卷了进来,这亦是顺理成章的,因为他的母亲和祖母都把男孩的性格转变归罪于她,而幻想中的他也多次大发雷霆。由此看出,他的幻想非常类似于神话传说的产生;在那些传说里,强大而高贵的国家总是想方设法要将它那弱小而卑微的前身掩盖起来。

现实中的女家庭教师只可能带来非常微弱的诱惑,至于病人的暴躁脾气,更是与她关系甚小。发生在姐弟间的那一幕出现在春天,同一年的盛夏,那个英国女家庭教师才来到这个家庭,并在孩子们面前取代了父母的位置。而男孩对这个女家庭教师的敌意其实是另有原因的。这位女家庭教师中伤了孩子们的保姆,说她是一个巫婆——这就步了病人姐姐的后尘,因为正是她首次向他讲述了那些有关保姆的可怕的事。我们将会看到,在那次引诱之后病人的心里已经生出了对姐姐的反感,而这个女家庭教师则为他提供了表达这种反感的机会。

可以确定的是,他姐姐曾经引诱过他这件事绝非幻想。几年后,等他已变得成熟许多的时候,他又获知了另一件事情;从这件事里,那次引诱的真实性得到了确证。那是在围绕着姐姐进行的一场谈话中,他的一个大他十来岁的表兄曾告诉他,他清楚地记得她是多么的早熟而且放荡。在她还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她就曾坐在这位表兄的大腿上,松开他的裤子,将他的阴茎一把抓住。

在这里我要暂时中断对病人童年故事的叙述,来讲讲他的姐姐,包括她的发展轨迹、她后来的命运,以及她对病人的影响。她长病人两岁,而且在各方面都领先于他。像大多数孩子一样顽皮吵闹,她的智力出众,具有精确而清晰的理解力。她偏爱自然科学,同时又写下了一些被父亲评价很高的诗歌。她在智力上远远凌驾于她早年那一大批追求者之上,于是她就时常拿他们取笑。可她却在二十出头时性情大变,变得阴郁乖僻,不断抱怨自己不够漂亮,还退出了所有的社交活动。然后,她在一位年长的夫人的陪同下出外旅行了一趟。那位夫人本是他们全家的朋友,可在这次旅途结束之后,她却用一些难以置信的故事向家人控诉了那位旅伴对她的虐待。尽管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却还是一直密切注视着那个照她的说法是深深折磨过她的女人。不久以后,她再次出游。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她服毒自尽了。由她的精神状态看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很可能就是早发性痴呆的发作。她的经历再一次证明,有某种相当强烈的心理疾病倾向潜伏在这个家族的血统中。她绝不是唯一的例子。他父亲的一个兄弟也曾经历过多年的古怪生活,当他死去,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曾深受强迫性心理症的折磨。在他们家的远亲中,有不少人都曾经或者正在因相对轻微的神经紊乱而苦恼。

从童年时代起,我们的病人就把自己的姐姐——让我们暂时把那次引诱放到一边——视为在父母面前的一个难缠的敌手,她会争着博取父母的赞美,还会用叫人难以忍受的方式炫耀自己的优越感。尤其让他嫉妒的,就是父亲对她的精神创造力以及智力水平表示出的赞赏,而病人本人则因那次强迫性心理症的影响而在智力上相对发育迟缓。他不仅没能得到同等的赞赏,还不得不接受较次的待遇。在他十三岁之后,和姐姐的关系开始好转。因为有相近的智力水平,又同样地站在父母的对立面,于是两人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后来有一次,青春期的性骚动让他鼓起勇气对姐姐做出了某些身体上的亲昵动作。她当即坚决而巧妙地回绝了他,于是病人立刻把追求的目光转向了一个年轻的农家女孩,那是他们家里的一个女仆,有和他姐姐同样的名字。这次经历对他产生了深远影响,直接决定了他对异性情人的选择标准,此后被他爱上的每个姑娘都有共同的特征:她们都是女仆,在受教育水平和智力水平上都极大地落后于他。在这种现象中,我们看到了强迫性冲动的最明显的征象。不可否认的是,如果说他的所有这些情人都是曾经拒绝过他的姐姐的替身,那么我们也就可以得出结论,他的对象选择标准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这样一种心理倾向的影响的:他要贬低自己的姐姐,要抹消掉她的智力优越性曾经对他造成的压迫。

在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看来,包括个体性观念在内的一切都是受这样两种动力支配的:权力意志和自我实现的本能。我一点也不想否认这种来自权力和特权的动力的有效性,但我也无法认同把这两者视为占据至高支配地位的动力的看法。如果不是从头到尾地经历了对这位病人的全部分析过程,而是单从我对这位病人的观察出发,那么我很可能早已修改了自己的观点,转向了阿德勒理论的方向。在这次分析最后阶段里,我们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找到了一些全新的材料,证明了下面的观点:权力意志对病人的对象选择的影响仅仅局限在推波助澜和使之合理化的层面,而真正的、更为深层的决定因素却并没有背离我之前的理论。(4)

据我们的病人说,当他获知姐姐的死讯时,他几乎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丁点悲痛。虽然他强迫自己装出哀痛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因成为家族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而暗自欣喜。当这事发生的时候,他已经被新近的疾病折磨数年了。必须承认,在他自陈了这种想法之后,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对已经作出的关于本案例的诊断结论产生了怀疑。不错,由最亲近的家庭成员的死亡所带来的痛苦的确很可能受到压制,不得表达,因为他一直对她心怀嫉妒,近期又在潜意识中受到对她的乱伦爱的搅扰,这样的假设是很有道理的;但那种没能喷薄而出的痛苦情感并不会凭空消失,我们还需要把这种情感的某种替代物找出来。最终,我在另一种强烈的情感中找到了这缺失的一环。那种情感一直让病人本人无法理解。在他的姐姐去世几个月之后,他自己也踏上了前往她去世地点的旅途。在那里他找到了当时被他视为偶像的一个大诗人的墓,并在墓前洒下了热泪。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困惑,因为他很清楚,那位大诗人的去世已经是至少两代之前的事了。直到后来当他回想起,父亲过去曾多次拿他姐姐的诗和这位大诗人的作品相比,这才让他明白了那种悲哀背后的真相。在他的叙述中也曾出现一点错误,是很有意思的;这错误也为我们提供了又一条有用线索,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他对那位诗人的敬意的真实含义。我也成功地把他本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这一点上。他曾多次对我说起,他姐姐向自己开了一枪,然后立即自我纠正——因为她其实是服毒自尽的;而那位诗人倒是在一次决斗中饮弹身亡。

现在,该继续讲述关于弟弟的故事了。首先我必须描述一下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据推测,当他姐姐开始引诱他的时候,病人还只有三岁零三个月。如前所述,那时正值春季,在那同一年的秋天,他的父母发现了这个男孩的性格剧变。于是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猜想,发生在这段时间里的性觉醒和他的性格转变,是存有某种联系的。(www.daowen.com)

面对姐姐的引诱,这个男孩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回应?答案是,他拒绝了她。但是在实际上,他拒绝的乃是那个人,而非那件事。把姐姐作为性对象,这在他是不能接受的;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已经因争夺父母之爱而确定了下来。他回避她,而她的主动行为也很快停止。他其实希望有另一个更讨他喜欢的人来做姐姐做过的事,而她说过的话则把他的选择引向了娜嘉;事实上,她的行为本也就是在向娜嘉学样。此后他就开始当着娜嘉的面玩弄自己的阴茎,这种行为应当被理解为一种引诱的企图;在其他儿童身上,如果有这种不加掩饰的手淫行为出现,也当作如是观。娜嘉的反应很让他失望,她严肃地告诉他那种行为是很不体面的。她还告诉他,那样做的孩子都会在那个部位留下“伤口”。

不论是从意图还是从效果上看,这句话都构成了一种威胁。我们可以在病人身上的好几个方面追踪到这句话的影响。此后他对娜嘉的依恋变得不那么强烈了,而且很可能因此而生她的气。等到后来,他的坏脾气发作之后,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娜嘉的确惹恼了他。然而从他的性格特征看来,他必然会在新事物刚出现的时候顽固地对之加以拒绝,不论他将因此而放弃什么样的性立场。当那个女家庭教师正不可一世地侮辱娜嘉、将她赶出房间、还试图摧毁她的威信的时候,他实际上是夸大了自己对弱势方的爱,而对进攻一方的女家庭教师表现出过分的拒斥和轻蔑。然而,他其实已经秘密地开始了对另一个性对象的寻找。他姐姐对他的性引诱已经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被动的性需求:他希望自己的性器官被人触碰。随着叙述的进行读者将会知道,病人究竟是希望从谁那里获得这种满足,而他的选择究竟又是怎样做出的。

现在我们知道,病人的性要求始于对生殖器刺激的初次体验,在那之后不久,他就遭遇了阉割的问题。以上这些都是和我们期待中的东西完全相符合的。在那段时间里,他找到了观察两个女孩小便的机会,观察对象就是他姐姐及她的一个朋友。病人非常聪明,单从这次观察经验出发,他就把握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在这之后,他还是表现得和其他所有有过同样观察经验的男孩一样。他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自己看见的,恰恰证实了娜嘉为威胁他而提到过的那种伤口的存在。不过他没有接受这种观点,而是将这现象解释为女孩们的“前面的屁股”。然而这一结论也并未为一直萦绕他脑际的阉割疑问画上句号。在他所听到的每件事里,他都能找到新的阉割暗示。有一次在给孩子们分发麦芽糖棒的时候,那个喜欢讲耸人听闻的幻想故事的女家庭教师告诉他们说,这些糖棒乃是切作一段段的蛇。这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有一次他们在外出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条蛇,他父亲用自己的手杖把它切成了几段。他还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出自《狐狸雷纳德的故事》):在冬天里,狼想要抓水里的鱼,于是它就用自己的尾巴作饵,结果却让尾巴冻结在冰里,断了。他还学会了按是否被阉割来记忆各匹马的名字。就这样,他脑子里其实已经是充斥着有关阉割的念头了,但却并不相信它,也并没被吓倒。在这一时期里还有一些与性有关的问题出现,都是由他所着迷的童话引起的。在“小红帽”和“七个小孩”这两则童话里,都有小孩被从狼的肚子里拉出来。那么,那只狼是女性吗?或者说,男性也可以在体内怀着孩子?那时候的他还没有为这样的问题找到答案。顺带说一下,在进行这些思考的时候,他还没有产生对狼的恐惧。

在父母外出期间,病人的性格转变自发地出现,并且远远地呼应着来自他姐姐的引诱。该怎样对这次转变作出理解?病人自己的一段话将有助于我们扫清这条认识道路。他说,在娜嘉拒绝并威吓过他之后不久,他就终止了手淫。他的性器已经开始造成骚动,但是从性器官区域获得的性体验却屈服于外界的禁制,这种作用又让他退回到性发展阶段的前性器模式。对手淫的克制带来的结果就是,男孩的性活动转而带上了肛门—施虐的特点。他变得暴躁易怒,还以折磨动物和人为乐,在这种活动中,他获得满足。他最主要的折磨对象,就是他的亲爱的娜嘉。他知道怎样让她难过,并总是让她痛哭流涕。这就是他的报复,对从她那里得到的拒绝的报复;同时这种行为也是在寻求性欲的满足,其形式是由他当时所处的那个压抑阶段所决定的。他开始残忍地对待小动物。他会抓住苍蝇,把它们的翅膀扯掉,还很喜欢踩甲虫。在他的幻想中,他也很喜欢虐待大型动物,例如说马。这些都带有主动的施虐行为的意味。在论及他的其他问题时,我们还会了解到许多出现在这个时期的、与他的肛欲有关的事情。

出现在病人的记忆中的另一类幻想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就在那同一段时间里,他也曾幻想自己被惩罚、殴打,尤其是打在他的阴茎上。要想知道这些殴打行为的隐匿的施行方究竟是谁,只消看看其他那些以某个继承人被禁闭在狭小房间里并受到殴打为内容的幻想故事即可。病人本人无疑就是故事里的继承人,在他的幻想中,他的施虐倾向反过来指向了自己,也就是说,转而成为受虐倾向。性器官本身也受到惩罚,这个细节又让我们得出这一结论:在他的性格剧变过程中,对自己手淫行为的愧疚感已经开始发生作用了。

通过分析,我们明确地发现,这些被动的渴望和那些带有施虐意味的行为出现在同一时期,或者是稍微滞后一点(5)。这与病人身上表现出的某种独特、强烈而且持久的矛盾情感是相一致的。在这段时间里,病人体内一共有好几对相互冲突的本能在平行地发展,而他的那种矛盾情感则首次在这种局面里表现出来。病人这一时期的行为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被一直保留下来。这也解释了他的心理构成中的一大特点:在这个病人身上,性心理发展的不同阶段之间并没有实现完全的覆盖,而是把不同阶段的观念都保存下来,这就让他不断地陷入游移不定的状态,并因而无法建立稳定的性格。

这个男孩的受虐倾向又把我们引向了另一个结论。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对那结论有任何涉及,因为只有在对病情的下一个阶段进行了分析之后,才可能让这个结论有所依凭。前文中我已经提到过这样一个事实:在被娜嘉拒绝之后,他就丢下了她,转而把性的渴望投向了另一个对象。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当时他正出门在外。他之所以会作出这个选择,无疑是许多偶然因素作用的结果,比如说他对那条被肢解的蛇的记忆,也就是这些因素之一。但是无论如何,他其实是回到了最原初的选择上来,而之所以说这是他最原初的选择,是因为那种对父亲的依恋乃是和小男孩的自恋倾向相一致的;经由仿同作用,自恋变成了对父亲的依恋。我们早已知道,父亲是他眼中的楷模,每当被问到以后想当什么人,他都会回答说:“像父亲那样的绅士。”现在,在这个表现出被动的肛门爱和施虐倾向的阶段里,他在行为上的仿同对象成为了他的性欲对象。在我们看来,正是姐姐的那次引诱把他推入了一个被动的角色,让他产生了一种被动的性需求。在那次经历的持续影响下,他经历了一个由姐姐到娜嘉再到父亲的过程,从对一个女人的被动需求发展到对一个男人的同样的被动需求。他也成功地将这整个过程同较早前的一个自然的心理发展阶段关联起来。在那个自恋阶段中,父亲是他选择的对象,而仿同作用也在这种对象选择模式中发挥着影响。这种对象选择模式非常符合他当时的那种被动倾向的性发展阶段——我们已经知道,病人的态度由主动变为被动正是那次引诱的结果,也是其标志。另一方面来说,若是在那个表现出施虐倾向的阶段里把父亲做为选择对象,这也就意味着要对明显强大的父亲形象持主动态度,那无疑是不切实可行的。由此我们得以理解等到父亲在夏末或者初秋返回家里之后,他的坏脾气和激烈行为也派上了别的用场。它们曾对娜嘉起到了主动的施虐作用,而在这时候,面对父亲,它们的意图却是很有受虐意味的。通过炫耀这些顽劣的行为,他试图驱使父亲惩罚他、打他;他想借这种途径从父亲那里获得受虐性满足。他的尖声惊叫也无非是一种引诱的手法。另外,接受惩罚还可以让他的愧疚感得到满足,这也是和受虐倾向背后的动机相一致的。他自己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当他正在演示这种恶劣行为的时候,父亲走了进来,于是他的尖叫立即提高了音量。然而父亲却并没有打他,而是试图用一个小把戏来安抚他:他把床上的垫子高高抛起,然后又把它们接住。

这是一种典型现象。在儿童的此类无法理解的淘气行为背后,大多是隐藏着上述含义的;许多为人父母、为人师表的人们都会在后来的某个时候豁然开朗,我就曾多次见到过这种情况。儿童的这种过分顽劣的行为其实是一种忏悔,他们希望借此得到惩罚。在惩罚中,他们能让自己的愧疚得到缓和,同时让自己的受虐性需求得到满足。

关于上述情况,病人记忆中的另一个细节为我们的进一步理解指明了方向。这个细节以极其清晰的面貌进入病人的意识,他本人后来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说,在一个偶然事件发生之后,焦虑的症状才加入到性格转变期的其他症状中来。在那之前,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焦虑的存在;而这件事情甫一发生,他即发觉自己陷入了焦虑。可以确定,病人性格转变发生的时间,绝对是在他四岁生日之前。由于有了这条线索,我们就可以对病人童年中特别为我们所关注的那个时期作出时间上的划分,共分为两个阶段:其一为从他三岁零三个月时候开始到他四岁时候为止的这段时期,也就是以他姐姐的那次引诱开始的顽劣反常阶段;其二则是一个长得多的后续时期,在这个时期的主要表现,就是心理症。处在分界线上的这个事件不是某种创伤,而是一个梦;由这个梦开始,病人陷入了焦虑的困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