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国普遍对电影实行审查和分级制度,审查与分级是电影管制的核心范畴。传统的审查来源于对书报的检查制度,电影审查延续了这一管制模式。电影分级是在审查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对电影内容进行价值判断,将影片划分一定的等级。澳大利亚在传统的电影审查时期就采用了一定的分级手段,在审查的基础上将电影划分为适合儿童或适合成人观看。在经过一段历史时期之后,澳大利亚建立了正式的电影分级制度。但“拒绝分级”的存在使得一些影片在事实上被禁止了,分级制度因此仍然具有特殊的审查性质。这些方面跟欧美一些国家的电影制度有所不同。
(一)审查的概念[5]
经典意义上的审查是审查员的行为,也就是,一名官员对书籍、戏剧、新闻报道、电影、广播节目(以及最新的互联网)进行检查,从而抑制、查禁那些在道德上、政治上或其他方面普遍令人反感或遭到反对的内容[6]。这种审查主要指的是对表达内容进行限制,即政府对出版、印刷、广播、演出等进行事先控制,以限制某些形式或内容。
审查最早来源于对书报的检查制度,对报纸实行事前约束的制度在英美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各国政府采取各种审查控制的方法来限制报纸的内容。其中“事前约束”是政府对言论和新闻出版物进行限制的重要行政手段。所谓“事前约束”,就是在发表讲话、出版报纸以前必须经由政府批准,任何言论、书籍、报刊在未经政府事先批准和颁发执照的情况下,都不得发表或发行。
电影审查制度延续了对印刷媒体的管制模式。电影审查主要是在电影制作或放映之前,政府或行业组织通过对电影创作者提出内容上的要求,以使电影达到某种标准。这事实上是政府对言论和表达自由的事先限制。政府的严格审查会促使电影从业者进行“自我审查”。投资者一般对经济利益非常敏感,而一旦电影被政府禁止,就意味着重大的经济损失。因此,业主常常为了盈利而进行“自我审查”,受雇于老板的创作者则往往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艺术创作个性来向电影审查妥协。
澳大利亚电影审查实行的也是事先限制。在联邦层面上,澳大利亚海关通过海关条例,禁止引进违反海关进口条例的影片,由联邦审查委员会对影片进行禁止或对影片内容进行删减。各州、地区政府则对影片在州、地区内的放映进行管制。此外,州、地区所制作的作品也属于地方政府的管辖范围。新南威尔士、维多利亚等各州通过关于淫秽的法律对电影进行审查。
(二)分级的概念
极为重要的是,在澳大利亚,电影分级有现代和传统意义上的两种分级形态:现代意义上的分级中包含了某种审查因素,其中的审查已经不是经典意义上的“事先制约”,其突出表现是“拒绝分级”和“所有影片必须分级”,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一类型的审查是现代意义上的审查;传统意义上的分级从属于经典意义上的审查,审查者可以对影片进行禁止或对影片内容进行删减。
在澳大利亚,现代意义上的电影分级是在电影审查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定意义上这种分级制是电影审查制的延续和变形[7]。在这种分级制下,电影管制不再对某部影片的发行放映进行控制,不再对电影内容做出价值判断,不再要求删减电影内容。而是将影片划分为不同的等级,观众可以根据这些信息选择观看影片。(www.daowen.com)
在传统的电影审查时期,对电影进行分级的形式就已经出现。但是这一时期的分级是从属于审查的,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分级。早在20世纪20年代,澳大利亚就规定影片在审查之后要赋予某个等级,如“适合普遍放映”、“不建议儿童观看”等。通过分级的形式以达到保护儿童的目的。这样的分级形式也日渐细化,在1971年,R级进入澳大利亚首都地区的分级法案中。可以说,这是建立澳大利亚现代意义上的分级制度的第一步。
现代意义上的分级最早源于美国。在美国现代史上,20世纪60年代是特殊的10年,社会急剧变迁,原有的价值观、婚姻观、家庭观发生着深刻的变化,电影审查作为一种具有极高权力的电影制作法令,受到了来自电影创作者的蔑视。1968年11月1日电影分级制在美国获得批准[8]。它是美国电影行业为了避免政府对电影内容进行管制所做出的举措。美国电影协会宣称分级制的目的是为父母选择子女观看影片提供意见。
在澳大利亚,全联邦统一的电影分级制度始于1996年。它与传统的审查制度和审查时期的分级形式具有本质的不同。传统的审查制度是在电影放映之前,对影片的内容进行删减或重新编辑,或者是直接禁止影片。审查时期的分级形式也是在对影片进行改动之后进行的,在本质上仍然是审查。而1996年实行的电影分级制度,则是将电影归入适当的类别,而不再做出删减的要求。分级员根据联邦分级法案的规定,将影片划分为某一等级。分类的等级包括建议性和强制性两种,强制性的分类是法律规定必须实行的,建议性的则不然,它只是给观众提供一个参考意见。
(三)分级中的审查
电影分级的实行是社会发展的结果,也是电影从业人员的要求,分级制在世界各国广泛实行。但是各国分级制度的制定和实行都不尽相同。各国都是从国情出发,制定出适合本国的分级制度。美国的电影分级制度是电影行业的行业自律,所遵循的是行业规章;英国是由独立的非政府组织进行分级的;而澳大利亚电影分级制是由政府下设的职能部门实行的,在联邦统一立法下由分级委员会做出分级决定,由各州、地区制定法律强制执行,电影必须经过分级委员会的分级才能放映。
在美国、加拿大等国,电影作为表达自由的范畴,受到宪法的保护。但在澳大利亚没有权利法案,成文宪法中也没有明确地对言论自由的保护。虽然言论自由根据普通法的判例得到保障,但由于没有成文宪法的保护,电影作为表达自由没有受到强有力的保障。
因此,澳大利亚电影分级制中存在一个特殊性,那就是分级制度中的审查性质。虽然联邦和地方的法律中,审查一词被分级所取代,但是分级顶端“RC”级的含义即为拒绝分级,也就是该影片将被禁止。这又间接地与传统意义上的审查类似。可以说,实际上分级委员会在行使分级权力的同时也实行了一定的审查权力。这也是澳大利亚电影分级制一直受到质疑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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