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高郎桥纪事:战后中国国营棉纺织重镇的兴起与终结

高郎桥纪事:战后中国国营棉纺织重镇的兴起与终结

时间:2023-12-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战后雄风1945年8月29日,国民政府经济部公布“收复区敌国资产处理办法”依据该规定,敌国在中国的公私事业资产及一切权益一律接收,由中国政府管理和经营。上海是战后中国国营棉纺织生产重镇。战后,高郎桥地区的3家纱厂开始了紧张的恢复重建工程。当高郎桥纱厂区展示战后新雄姿时,它周边的棉纺织配套厂家包括棉纺织、印染、纺机、针织、毛巾厂等。

高郎桥纪事:战后中国国营棉纺织重镇的兴起与终结

战后雄风

1945年8月29日,国民政府经济部公布“收复区敌国资产处理办法”依据该规定,敌国在中国的公私事业资产及一切权益一律接收,由中国政府管理和经营。1945年9~10月,经济部下属机构陆续接收在沪日资棉纺织厂20家,部分恢复生产。12月4日,中国纺织建设公司(简称中纺公司)在重庆宣告成立,聘任束云章为总经理,29日,中纺公司在上海江西路138号挂牌办公。1946年1月16日,原由经济部接收的20家在沪日资棉纺织厂悉数转由中纺公司接管或接办。因上海第二十棉纺织厂于1946年5月发还原业主,故中纺公司在沪实际接收棉纺织厂19家,(189)形成战后国有纺织厂大公司的强势。在沪纱厂重新洗牌的序幕在此背景下拉开。

上海是战后中国国营棉纺织生产重镇。战后2年,中纺公司迅速成为全国棉纺织业的超级巨头,计有180万纱锭,生产设备约占有全国棉纺织业的40%,在原料、产品市场也居控制地位。(190)期间中纺公司的棉纺织机器设备分布在上海、青岛天津及东北,其中半壁江山在上海。(191)

中纺一厂接收一周年(1946年)(上海纺织博物馆提供)

1947年申新系统企业与中纺公司相比,前者的纱锭相当于后者的38.0%,布机相当于11.5%。(192)申新系统的实际管理组织形式也形成三分天下:荣鸿元管辖申新一、六、七、九厂;荣德生掌握申新二、三、五厂;李国伟管理申新四厂等。高郎桥地区的申新五厂、申新六厂分属荣德生、荣鸿元系统各自管理。战后荣家企业的接收被交给荣尔仁负责,并以经济部名义发表了一批接收人员(顾鼎吉等)。由于在沪荣氏系统股东们反对荣尔仁的办法。顾鼎吉遂改为交由各厂原负责人自行接收。(www.daowen.com)

1948年1月,由荣德生父子控制的申新二厂、申新三厂、申新五厂和茂新公司、合丰企业公司、天元事业公司(后又加开源机器公司)在沪组成总管理处,实行统一管理,由荣德生任总经理,荣尔仁为副总经理。下设生产、业务、财务、贸易四个部,由他的三个弟弟和妹夫唐熊源分任部经理。其中荣毅仁任生产经理。这表明,荣德生直系亲属掌握的企业在形式上已完全统一起来了,(193)荣毅仁的经营管理也转向家族企业的生产领域(面粉厂、棉纺织厂)。

战后,高郎桥地区的3家纱厂开始了紧张的恢复重建工程。申新五厂经“修补整理,迄胜利后始局部复工,至卅五年(1946年)年底开齐。同时向美国HMB公司订购二万余锭,卅六年(1947年)春末已到达装竣,大部开工。俟零件到后,即可全部开工,连旧有纱锭整理后,全部可达六万纱锭(现有纱锭56216枚,线锭5047枚)。厂房、宿舍亦在兴工修建中,将来并拟建设织布厂,二、五厂各设织机五百台”。期间,申新二厂、五厂两厂“应用新式科学管理,对技术改进及劳工福利特别注意”(194),申新六厂总经理荣鸿元兼业务经理,荣鸿三任财务经理,荣鄂生任厂务经理。厂里设备革新,精纺机改装O.M.B.大牵伸装置,每台由288锭接长为400锭;车间一律改用封闭式单独马达,气象一新。此时厂内有纺机67648锭,线锭2572枚,织机557台,又添置丰田自动织机201台,当年安装开工。生产的棉纱、棉布均用“囍”字商标,厂区陆续建成办公大楼、新织布间、职员宿舍、锅炉房、机动部工场、水泥码头、电机房等。(195)由于申新五厂增设针织部,有最新针织机10台,成为上海第一家以进口原料生产粘胶化纤纱的纱厂。1946年申新纺织公司以85万美元买下芜湖裕中纱厂,交申新六厂接办后,仅运回6000纱锭。1947年申新六厂以1680件20支棉纱价购进毗邻的国光印染厂,(196)旋即开工,改名申新纺织印染第六厂,“囍”为该厂印花布商标,与棉纱、棉布同。(197)战后的申新六厂,论规模与申新九厂相当,机器更新,仅次于申新八厂,也是申新系统附设印染设备的第一家。

上海印染厂在战时被日方强行收购,1946年初,章荣初向敌伪产业处理局申请发还,当时潘序伦主张准予发还。事后章荣初收回上海纺织印染厂,改称荣丰第二纺织印染厂,并以荣丰公司名义向立信会计学校捐赠一幢校舍“纺织楼”的建筑费,计法币2875万元(时法币2000元:1美元,折合14375美元)。(198)1946年荣丰厂添设第二厂,计有纱锭31200枚,布机1040台,漂染印花整理厂一个,生产能力为日夜可整理布8000匹。计划3年后的发展目标为纱锭7万枚,布机1700台。“他们要使她成为一个最完美的工厂,再加一个完美的管理”。(199)当高郎桥纱厂区展示战后新雄姿时,它周边的棉纺织配套厂家包括棉纺织、印染、纺机、针织、毛巾厂(200)等。

战后国内外市场的扩大,使棉纺织品的需求大增,因棉纱、棉布供不应求,顿时就刺激市价连续攀升。期间在沪申新系统各厂的经历是狂喜与惊恐,无奈、苦涩的纠结。1946年申新系统的全年棉纱产量不到战前的2/3,棉布产量仅及战前的1/6,但企业的盈利却空前惊人。在沪申新各厂的账面盈利合计161亿余元,按当时黄金的全年平均市价,约合黄金8万余两。当时棉纺厂均以盈利套购外汇、黄金,申新一厂、二厂、五厂、六厂、七厂的平均利润率高达82.7%。(201)此外,在通货贬值趋势已定,金融外汇管理政策波动期,纱、布自然也是投机市场的抢手货,大量抛售期货栈单成为纱厂攫取暴利的重要招数。1946年申新一厂、二厂、五厂每月抛售的棉纱栈单由数百件节节攀升至数千件,如申新二厂、五厂每月平均生产的棉纱约2700余件,9月份抛售的棉纱栈单约2000件。(202)对于纱厂经营重商轻工的弊病,汪孚礼曾有分析“我国之办厂者,每视从工务中所得之利益既苦而微,不惜以一厂之资本,专注意于营业方面,甚至逸出常轨而经营投机事业者亦有之”。“以此风气而办厂,欲求工务之进步其可得乎。工务既无进步之可言,倘营业有失败之时,则其厂非宣告出售、即须出租或改组矣”。(203)1946年,既是棉纺织资本家眼里久违的“黄金时代”,又是昙花一现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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