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殊途同归:文艺评论中的诗歌翻译

殊途同归:文艺评论中的诗歌翻译

时间:2023-12-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也谈诗的翻译在我最初对诗歌萌生兴趣的高中年代,我读过一本又一本的外国翻译过来的诗集。由于翻译过来的诗,跟原诗相比,多少得丧失一些原味,也有很多人不喜欢看被翻译过来的诗,因为诗歌往往是翻译中丧失的那部分,成了文字的“尸”。我看过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的诗的两种中译本:一本意思清楚,句子流畅;另一本句子支离破碎,意思晦涩。

殊途同归:文艺评论中的诗歌翻译

也谈诗的翻译

在我最初对诗歌萌生兴趣的高中年代,我读过一本又一本的外国翻译过来的诗集。当时正是诗歌全面繁荣的年代,一种又一种的诗歌主张,一个又一个的诗歌门派此起彼伏,让人眼花缭乱。直到大学选择了英语专业,又读了一本又一本的英汉对照的诗歌读物,我才比别人更真切地体会到诗歌在翻译过程中丧失了多少令人惋惜的东西。那些东西,例如意境、感觉等,在不同语言的搬运过程中都不见了,这种丧失归结到一个词,也就是诗意的丧失,它也是我衡量现代汉语诗歌的唯一标准。因此,一个了不起的译诗者,其实跟一个了不起的诗人一样难得,译诗的难和写诗的难,是同一回事。

翻译的目的就是不同语言不同民族之间的了解和文化交流,因为我们不可能懂得所有的外语,又不能不了解不同语言最精华和诗意的所在,所以我们必须去翻译诗,这本身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知难而上,这就是诗歌翻译。由于翻译过来的诗,跟原诗相比,多少得丧失一些原味,也有很多人不喜欢看被翻译过来的诗,因为诗歌往往是翻译中丧失的那部分,成了文字的“尸”。正如美国诗人Robert Lee Frost的一句话:“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诗就是翻译中丢失的东西”)。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诗是不可以翻译到另外一种文字的,换句话说,如果一段文字可以被准确地翻译成另外一种文字那就不是诗了,毕竟翻译过来的诗往往让人家看不出好在哪里。因此,如果说诗歌是可以翻译的,说的就是诗歌里面的意境,也许可以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中寻找一种对等性。真正的译诗,就是努力用一套语言系统来再现另一套语言系统的诗之“美境”,即“诗境”。我们应该相信,不管人们的语言方式,文化背景,思维习惯有多么大的差异,人们对于自身和外部世界的认识还是相似的,是共通的,这才使得翻译成为可能。

其实郁达夫早就在一篇散文中告诉我们了,当他一口气译出来之后,忽又觉得无聊起来,便自嘲自骂的说:“这算是什么东西呀,岂不同教会里的赞美歌一样的乏味么?……英国诗是英国诗,中国诗是中国诗,又何必译来对去呢?”如此说来,诗歌翻译就是硬着头皮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自己在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翻译诗歌,心里往往是把它当成一种挑战,找寻那种实现了诗意的对等和转换的快乐和满足。如果随便翻译当然很简单,但诗歌翻译确实是需要神来之笔的,其实平时我们读到一些平庸的译诗,往往就是另一种体裁的东西,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文字尸体”,个中滋味,我想只能由读者自己去体会。学外语做翻译的往往知道,有个关于翻译的检验标准,就是把已经从母语翻译成目标语的东西再反译成母语,结果一比往往就会大相径庭,甚至不知所云,诗歌尤为如此,有时候根本就不是同一码事。作为学习英语专业出身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表达诗意方面,英语不如象形文字的汉语那样简洁、雅致、丰富且有魅力,英文能表达的相对简单而且直白,而中国古诗词,虽然只有寥寥的几个字却能表现出无限的意境,这种意境不是简单的翻译就能转到并融入另一种语言的。

不过应该承认,好的翻译还是有的,在翻译的过程中,好的译者懂得尽量让诗歌不失掉原来的韵味和情绪,保持其特有的诗意。译者都是带着自身的语言悟性,诗学观念,甚至他的个人审美倾向与文化积淀等去翻译诗,他的个人风格难免会不自觉地被带到译诗中去,这无可厚非。在形式、韵律与内容相互冲突的情况下,为了表现原诗的神韵,灵活应变另觅新的形式也是非常必要的。不这样的话,即使将音韵照顾到了,也会使诗歌读起来生硬呆板,不但不能忠实于原诗,反而会丧失了诗歌的那种灵动性。但译者不应该不加节制地发挥,毕竟,翻译的写作是中介意义上的写作,而不是原创意义上的写作。

就译诗而言,其目的在于:为了译出诗。只要能译出诗,直译和意译都似乎应该兼顾,互相交错、互相包含。“字对字”的干巴巴的呆板的直接翻译(literal translation),对译诗来说,肯定是要不得的。而那种自由翻译(free translation)动不动就任意发挥,把原作无节制地扩大行数,用“五字七字”来套进的翻译,也肯定是糟蹋了原诗。我个人倾向于诗歌大致框架的对等,该扣紧翻译就紧紧扣住只要不是逐字逐句,该大胆放开就得大胆放开只要不是天马行空。第一遍翻译时注重直译多一些,后期的润饰可以在多次揣摩后加入翻译者对原诗的解读,可以意译多一点。我看过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的诗的两种中译本:一本意思清楚,句子流畅;另一本句子支离破碎,意思晦涩。应该说,阿波利奈尔的原诗在法国人读起来绝不至于有支离破碎和费解之感,前一种翻译版本应该比较可信,然而,后一种译文给我的感觉更像诗的语感,虽然这种语感只是中译文的语感,与原文的语感无关。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读多了拙劣的译诗,而误以为现代诗就该是那个样子,太多地受那种因为语词的置换和语法的突破所带来的诗意的影响。

有一天,我在翻译一首诗歌的时候一筹莫展,突然意识到,不管是从写作者的角度还是从欣赏者的角度看,诗在最本质上其实是只能属于母语的。有时候翻译不了并不是那种文字的无法转换,而是在于各自不同语言所散发出来的不一样的魅力和诗意,大大地加深了优秀的翻译作品的难度。在这里,我想引用Barry Fitzpatrick(巴瑞·菲茨帕特里克)的一首小诗来作个类比,表达自己对诗歌翻译的某些心得和看法,因为对那种可遇不可求的“诗意”在两种语言中的对等的寻求,也是那些不同的“灵魂的朝圣者”所共同追求的“你”:(www.daowen.com)

I have searched a thousand years (我已经寻找了一千年)

And I have cried a thousand tears(也已经哭过了一千遍)

I found everything I need(我的一切都具备)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常常想到顾城之死,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应该就是语境的缺失,作为一个天分很高的诗人,顾城首先是一个汉字的诗人,一旦离开了这样的语境或上下文(context),离开了母语生长的土地,离开了母语读者的视线,那也就等同于诗的自我弃绝。毕竟,在一个无人的异乡小岛写诗、画画、养鸭的日子,可以带来遁世独行的精神优异感,却无法弥补那种无人喝彩的精神交流的匮乏,这可能不是一个汉字诗人所愿意承受的。而当无法“大隐于市”的顾城最终走入绝境,举起斧头劈向妻子的时候,再怎么喜欢他的诗歌的人恐怕都会有点不寒而栗从而对他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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