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马当海战

——武汉会战之海战篇

战争档案

时　　间：1938年6月-7月

参 战 方：国民政府军；日军

战　　场：江西地区

主要将帅：刘永钦；波田支队

战争回放

马当位于长江中游，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性地位，直接关系武汉的安危，武汉会战期间的马当海战在世界海战史上也属罕见。

武汉会战准备阶段，本着“防守布置，力求精密”的要求，海军舰艇在马当要塞前后，布下水雷600余枚，东流方面也布下100余枚；湖口方面布下近1000枚。该段长江，成了水雷密布，险象万千，航道梗塞的封锁线。

此外，还在九江以下水域布设一些水雷，趁敌舰船陡遇障碍而忙乱之际，撞上水雷予以击沉。最上面一层的布设与底层类似，只是多了些更坚硬的石头。据统计，为构建马当江上阻塞防线，中方共沉船30多艘、布雷超过800枚。此外，据当时的战斗文件显示，中国海军“除将官州、东流及马当之夹水道敷设水雷外，由马当至湖口一带并筑有堡垒，配以炮队、陆战队防守；同时宁字、胜字各炮艇在封锁线附近轮流梭巡。”

如此精心的准备收到了巨大的成效。战斗开始后，疯狂的日军全力进攻马当要塞，但牢固的江上封锁线始终无法突破，日军一直被阻遏与长江中游以下。恼羞成怒的日军指挥部见进展迟缓，遂调整了作战部署，改以高强度的航空兵对付中国海军。

6月21日，日军排队马当炮台一游水域的水雷。第3舰队集中数十艘军舰，停在炮台附近，向炮台发动猛烈炮击。有2艘军舰冲到炮台下，抵近射击，企图摧毁炮台。中国炮台官兵立即集中火力进行反攻，其中1艘驱逐舰被击中，慌乱中转舵逃跑时又触上1颗水雷，炸得腰部开洞，死伤一些人。这一下使日军惶恐，知道炮台前的水雷封锁线并没有完全排除，吃水深的大舰航行很危险，因此指挥官下令，驱逐舰以上的军舰停止进攻。日本指挥官连夜如开会议，对进攻马当炮台的时间不能再拖，但中大型军舰又怕水雷，于是最后决定采用最小型的汽艇，越过雷区向炮台进攻。

22日清晨，江面晨雾漂缭，日本舰队利用晨雾作掩护，突然向自舰炮要塞炮台开火，顿时天摇地动。接着，在硝烟中冲出10余艘汽艇，在军舰火炮掩护下，向中国炮台冲击。马当主炮台阵地上，海军炮队官兵早已发现日军的意图，在队长刘永钦的指挥下，所有舰炮从碉堡中推出，作好了射击准备。刘永钦手握观测镜，盯着江面测好的警戒线，一发现汽艇靠近警戒线，他一声令下，8门舰炮一齐开火，炮弹立时在江面筑起一条弹墙，其他附属陆军野战炮也一齐朝海军炮队指示的目标射击。海军炮队使用种母子弹，母弹在江面炸开后，子弹数十颗飞出再炸，形成强大的杀伤力，两次齐射就敲掉敌汽艇一半，日军死亡惨重。其余汽艇一看大势不好，狼狈逃跑。第一次水面进攻被粉碎。(www.daowen.com)

23日，日军波田支队，在海空军掩护下向马当要塞发起猛攻。要塞官兵与敌短兵相接，互不相让，展开了炮台外围的肉搏战。日本兵握着三八步枪和刺刀冲上阵地前沿，中国兵手舞大刀跳出战壕奋力拼杀。有的冲进鬼子群，拉响手榴弹，有的抱着鬼子一块滚下山崖，中国军队用血肉筑起防线，硬是顶住鬼子冲击。驻守香口的第3总队1大队数百名官兵，全部战死在阵地上。鬼子在中国军队拼杀下，始终攻不破防线，只好丢下400多具尸体败下阵来。

24日，中国海军“威宁”号炮艇，奉命在马当要塞前执行补充布雷。刚刚完成任务要返回上游时，日机9架，突然顺江飞来，咬住“威宁”号不放，3架一个轮次，轮番俯冲轰炸。江水掀起数丈之高，满江浓娴滚滚，不辨南北。两岸的高炮也配合“威宁”号对敌机进行猛烈射击。

26日，日军陆、海、空一齐出动，对马当要塞进行了立体战。坚守长山的江防部队，在敌机轮番轰炸下，损失惨重。敌人趁机派步兵蜂拥冲上中国守军阵地。中国军队又握着大刀跟敌人肉搏。阵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满山坡，从江岸到山坡阵地5里开阔地上，一片黄红色，全是双方肉搏战死的陆军。

中国守军虽然给了敌人重大杀伤，但因伤亡过大，得不到援军支援，逐渐失去抵抗力，当日中午日军再度发起攻击，终于突破阵地。长山阵地失守，对海军炮队的主炮台构成了威胁。敌人利用长山炮台从后侧轰炸马当主炮台，敌步兵在炮火掩护下从背后向马当炮台逼近。

刘永钦的火炮打得正得意时，忽然发现敌舰队在后撤。这时侦察员向他报告，在炮台底下不远处发现日本汉奸便衣队，在5里远地方有大批步兵正在架炮。刘永钦一听，感到情况不妙，肯定长山失守了。炮台被敌人包脚。这些主炮都在坚固工事里，面对扛面，不能转动朝背后发炮。敌舰队后撤，这主炮成了聋子的耳朵，变成摆设了。果然，猛烈的炮火从后山转来，情况异常危险。当天下午，膏药旗在炮台上晃动，马当炮台失守了。

7月1日，“成宁”号炮艇继续执行补充布雷，完成任务后经九江驶向田家镇，航至火焰山附近时，突然7架敌机追了上来，朝“成宁”号又是扫射，又是投弹。“成宁”号英勇地展开与敌机血战。他们一边开足马力向上游奔驶，一边沉着应战，用舰炮和高射机枪向敌机还击。

2日，“长宁”号炮艇在武穴布雷时，突然遭到7架敌机的围攻。艇上官兵没有躲避，冒险将一颗颗水雷布完。布雷完成后，“长宁”号也被炸弹炸沉，全艇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3日，“崇宁”号炮艇奉命在田家镇布雷，连日来数次遭敌机轰炸。官兵们一边用艇上高射机枪与敌机对抗，一边躲避轰炸扫射。艇上人员屡有伤上，却几次都脱离虎口。这天中午，敌机5架，又紧紧咬住正在布雷的“崇宁”号，连续投下燃烧弹，炮艇在一片火海中不俑不挠地左冲右突。然而，艇体不幸中了炸弹，遭受重创，操纵失灵，在熊熊烈火中沉没于江底，为中华民族的尊严，为保卫马当炮台而壮烈殉国。

马当之战，中国海军取得了显著战果，为武汉会战的胜利大了关键的一仗，正如当时的评论，“马当的阻塞，一直把敌人军舰压迫在芜湖方面，达半年之久，其间不知道给我们争取了多少有利时间，来从事保卫大武汉的军事配备。”

武汉会战中，中国海军进行水雷战，效果是不错的，日本在长江触雷而沉的大小军舰达62艘。主要作战思想是以巧妙布设的水雷封锁航道迟滞或打乱敌舰行动，而以密集而猛烈的舰炮火力突袭敌人，给其摧毁性打击。这种战法典型的运用主要体现在马当至武汉间江段的保卫战中。

马当之战之后，日军推进的速度大大放慢，但同时也付出了代价，计7、8两月间，此项布雷小轮，牺牲于敌机暴力之下者，已达10余艘之多。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海军迅速调整作战方法，改以水雷为迟滞主要兵器。在日军重新发起新的进攻后，为遏制日军舰只通过鄱阳湖侵入江西并直指南昌，会战指挥部命令中国海军派出多艘炮艇和炮轮组成鄱阳湖水上防御力量，并在关隘之处布设了大量水雷，时称“线路既密，数量尤多”，给日军推进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一时间，我布雷舰艇成为日军飞机主要搜寻和攻击的目标，必欲灭之而后快。

历史影响

马当是长江最重要的要塞之一，马当失守也直接影响到了武汉的存亡，但是通过这次战役使得年轻的中国海军，开始逐渐掌握海上作战的战术要领。为以后抗战后期一系列大规模集团化海战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同时也打击了日本海军的气焰，消耗了日本海军的力量，加速了抗战相持阶段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