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
“一切赞颂,全归安拉!他以端正的经典降示他的仆人,而未在其中制造任何偏邪,以便他警告世人,安拉要降下严厉的惩罚;并预告行善的信士们,他们得受优美的报酬,而永居其中。”(《古兰经》18:1—3)
“这部《古兰经》必引导人于至正之道,并预告行善的信士,他们将要享受最大的报酬。”(《古兰经》17:9)
“信道的人们啊!你们应当敬畏安拉,应当说正话,他就改善你们的行为,就赦宥你们的罪过。服从安拉及其使者的人,确已获得伟大的成功。”(《古兰经》33:70—71)
据哈利斯·艾奥宛尔传述:“我经过一座清真寺,突然听到有一些人在那里畅所欲言地深谈阔论,于是我去阿里大贤那里说:‘信士们的领袖啊!难道你未曾听到有一些人曾经在清真寺里深谈畅叙吗?’阿里说:‘他们已经那样做了吗?’我说:‘是啊!’阿里说:‘我确实听过安拉的使者曾说了这样的警句:‘各种灾难将如漆黑之夜,接踵而来。’于是我问:‘安拉的使者啊!脱离灾难的出路是什么?’穆圣说:‘坚持圣洁的、崇高的安拉的经典《古兰经》吧!安拉的经典里既有前人的史实,又有后人的信息;《古兰经》能判断你们之间的是非曲直,鉴别真伪,它绝不是虚言妄语;抛弃安拉的经典的暴君,安拉必将其殄灭;舍安拉的经典而另求指导者,安拉必使其迷误;安拉的经典是一根坚固的准绳,是一道灿烂的真光,是英明的教诲,是康庄的大道;它不会被各种私心杂念所歪曲,也不会被数以万计的语言所扰乱,更不会被聚讼纷纭的见解所混淆;学者们与安拉的经典在一块就不会有饱足之感;敬畏者们对安拉的经典不会发腻,而且百读不厌;经典的种种奇迹,永不终止。精灵倾听经文后,赞不绝口地说到:‘我们确已听到奇妙的《古兰经》,他能引导人于正道,我们信仰它,我们绝不以任何物配我们的主’(72:1—2);学习到经典的知识者,将占优势;用经典表白者,诚实可信;依经典断案者,公正严明;遵循经典者,将获酬报;召人于经典者,已步入正道。’阿里最后说:‘艾奥宛尔啊!记住这段圣训吧!由你做主去照办。’”
六月的一天,笔者接到我省文山县茂克清真寺阿语学校的赛校长打来电话,询问笔者对沙特近年新出版马坚先生汉译《古兰经》(阿汉对照、紫红色封面)有何看法,笔者以为他是欲以这种阿汉对照的经典作教材给学生讲授,所以建议赛老师,对学阿语的高年级学生讲解《古兰经》时,教师应当参考著名的阿语《古兰经》注为宜,不能片面依据汉语本。因为《古兰经》是安拉以阿拉伯文所启示的经典,从紧密的句子结构,雄辩的修辞,优雅动听的音韵,深远的意义方面来说,任何一种外语译文都难以将《古兰经》原文所蕴含的真理与奥义表达于万一;任何一位翻译《古兰经》的学者不论其知识怎样渊博,文体如何典雅,其译文充其量只限于表意一面,甚至有的译文不准确,正如马坚先生在他的译本自序中所说的那样:“注释者或翻译者对《古兰经》认识不够,或有意地曲解,或辞不达义,使人不解,甚至误解,那就贻误后学了。”目前国内用汉语翻译且出版过的《古兰经》已经有十四种之多,每种的译者也不敢自称自己的译文最正确,最理想;其中还有个别译本存在严重错误。所以,即使是不谙阿语的教胞欲从汉译本的《古兰经》方面求知获益的话,也应当选择其中权威的,可信赖的译本为主,再以其他的译本为辅,以便比较参考,择善而从。可是不久几天,赛老师又打来一次电话,叙述他们那里已将前面提到的马坚先生汉语《古兰经》,按沙特圣城麦地那新版《中文译解古兰经》(阿汉对照)用电脑排版印刷,并分别赠送给省内一些清真寺,可是有个别地方的教长、教胞对他们采用经苏继元改过的马坚先生汉译《古兰经》持否定态度,并给他们茂克清真寺发来信函,希望“贵地教长、校长、管事、学者阿訇、哈吉及全体穆斯林们认真地研究对待”。但是,当地所印的这种阿汉对照版本《古兰经》已经印刷好,并分赠到省内部分清真寺;据收读到此版本经典的一些师生和教胞反映都认为良好。但是,也有个别地方的阿訇,对该版本经典中选用的汉译文有贬斥之论,所以赛老师一再来电申述情况,征求笔者之意见,揆度其意思是希望笔者对苏继元“校对”过的马坚先生的汉译《古兰经》在读者之间既然存在褒贬之品评,作个持平之说。笔者在给赛老师的回答中,仍然重申和强调第一次向他提出的刍议。可是不久,茂克清真寺管委会负责人金平静和金绍勇两位阿訇突然亲临舍间,携来该寺已出版的上述阿汉对照的《古兰经》一部(分30卷装订)和精装第30卷及《亥听》各一本惠赠笔者,其深情厚意和见重之诚,令人受宠若惊。当时映入眼帘的珍贵礼物,确实精美,信手一翻,全经每卷原文,行行整洁,字字清晰,音符明朗。装帧比较考究,版式与云南省伊协影印的《古兰经》30卷本一样,象征阿中合壁之意。但是,经文从首章到最后一章,都是以奥斯曼版本之体式为蓝本,对其中每一个字母、每一个单词和每一个音符,以及经文的节数,都原原本本、一丝不苟地通过电脑再现于书面。为了便于老年人和视力欠佳者学习和诵读,全经每页版面,只打印五行经文,以便放大字形。这是赛国喜老师与马利思阿訇利用教学之余的暇时经过兢兢业业地近一年的辛劳才取得的成果,堪称我省首次用电脑打印整部《古兰经》(阿汉对照)的庄严创举,令人敬佩和赞赏这些热爱圣教,执着敬业的教师们,在这神圣的文教工作中所付出的勤奋,求安拉回赐他们。(阿敏)
据光临舍间的两位金阿訇陈述,初版印了700部,都已免费分别送给省内一些清真寺,现在正在加印700部,其目的都是以传播安拉的至高言词,弘扬真理,普及伊斯兰学术文化为宗旨。那里的清真寺穆斯林还办有一份《茂克穆专》的校刊,也是以“弘扬伊斯兰文化,振兴伊斯兰教育”为宗旨,已出版四期,从所惠赠的各期来看,图文并茂,从形式到内容可谓是我省民间伊斯兰学校中数一数二,别具一格的教刊。笔者认为茂克清真寺管委会成员们,作为当地教胞的带头人和学校主办人,不负教胞的重托与厚望,善于利用安拉赏赐的福利与恩惠,适时地将传播《古兰经》和重视教育放在最优先的地位来实施,其真挚之意念及其善行实在值得敬仰,体现了以下经训之教导:“安拉的言词确是最高尚的。”(《古兰经》9:40)“这部《古兰经》被启示给我,以便我用它来警告你们和它所达到的民族。”(《古兰经》6:19)所以穆圣说:“你们应当为安拉传达《古兰经》吧!安拉的经典中任何一节经文传达到谁,那么,安拉的命令也就下达到谁。”(阿布杜·朗匝古所传圣训)穆圣在著名的辞朝演说中,还向当时与其一道参加辞朝的四万圣门弟子们强调传达安拉经典之重要而说道:“……安拉啊!我已经传达了……。让在场的人,向不在场的人去传达吧!……即使是一节经文,你们也应当替我传达啊!”(《穆斯林圣训实录》)另有一段圣训是赞扬那些普及《古兰经》的穆斯林:“你们中最优秀的人,是学习了《古兰经》并把它加以传授者。”(《布哈里圣训实录》)论及知识之重要时,穆圣说:“知识是伊斯兰的生命,信仰的支柱。”(艾卜·谢赫所传圣训)悦耳动听、震聋发愦的每章“苏勒”铭刻诵习者心中,代代相传;白纸黑字打印的每节“阿月特”时时跃然于读者眼前,传遍四方,广济万众。所以,茂克清真寺管委会成员们和所属阿校教师们的这种超时空的善举义行必将流芳百世,求祈安拉对参与这神圣文教事业的主办人、劳心劳力者以及在经济和道义上的赞助者们赐予善报!(阿敏)
但是两位金阿訇仍然固求笔者为这部电脑打印的《古兰经》写一篇文章,意思是他们选用经苏继元篡改过的马坚先生的汉译文附在每页经文下方,在读者之间存在争议与微词,对此作个评论。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是个令笔者为难的要求,因为经典已经印就而面世,成了定局,愚想与其补救于已然,何不如防患于未然?在花了许多精力物力之后,再来评论其得失有何意义?反而还会挫伤参与此工作的众多穆斯林教胞的一片良苦用心。刚好那两天,甘肃天水市杨振业阿訇给笔者寄来了林松教授的最新杰作——《古兰经在中国》,作者在书中对国内已经出版的各种《古兰经》汉译版本,以及与《古兰经》相关的作品、论文,无论是出自官方或民间印刷的都作了客观、公允地评价,言辞恳切,扬抑入微。林教授对《古兰经》的翻译和研究也有丰硕成果,是当今中外著名的伊斯兰学者。对茂克此次出版的阿汉《古兰经》的评论,林松教授最为恰当。笔者的建议两位金阿訇表示同意,于是笔者立即给北京的林府通了电话,当时林教授不在家,是其夫人接话,只向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到晚上才向林教授作了较详之介绍与要求;林教授欣然接受笔者和茂克方面的要求,乐意命笔为此部《古兰经》写文。但是需要看到实物以后,才言必有中,切中事理。所以笔者希望金阿訇回去尽快将部分打印好的经文抽样通过电子邮件传给林教授,这样,笔者认为既有专家承担重托,就免得自己强作班门弄斧之愚行。所以如释重负。可是,事隔几周之后,茂克方面又先后三次来电话,先是说林教授承诺撰写之文章尚未寄来,要求笔者代为催促,后来是说林文已收到,只是简短之序,仍希望笔者落墨写一篇,附于经后。对方如此三番五次地向笔者提出要求,寄予厚望,其盛情再难推委,惟因年迈,身体欠佳,而且案前待办之文稿,堆积日久,需宽限交稿时间,征得对方同意后,才有胆力执笔,略抒管见。
现在,在全世界穆斯林中所通用的《古兰经》阿拉伯文原本,是经穆圣的第三位继承人奥斯曼指派栽德·萨比德等七位精通《古兰经》的圣门弟子,在首位继承人艾卜·伯克尔已经收集就绪的经本基础上,对其中章节的编排,词音的读法、断句的划分等方面,作出规范与统一的最后定本,称为标准的“穆斯哈夫”,或“奥斯曼定本”。迄今已经历1357年之悠长岁月,世代相传,其中每一个音符,一字一词,始终保持原貌;千古以来,地不论东南西北,人不分男女老少,也不论他(她)们生来就操什么语言的穆斯林,在诵读这部阿拉伯语《古兰经》原文的时候,也都是按《古兰经》诵读学(欧勒目·特智威德)所规范的原则,一脉相承,没有分歧。这证明安拉所昭示的:“我确已降示教诲,我确是教诲的保护者。”(《古兰经》15:9)“那教诲确是坚固的经典。虚伪不能从它的前后进攻它,它是从至睿的,可颂的主降示的。”(《古兰经》41:41—42)以及前面所援引的圣训预言那样。证明《古兰经》从它的面貌到内容是永恒不变的,是一种盖世无双的奇迹。
我们中国穆斯林的前辈和先贤、学者们在维护和传承安拉的这部经典中,曾经历过千辛万苦的历程,付出过巨大牺牲,才有幸将它传遍到全国各地的清真寺,普及于代代虔诚的穆斯林中。成年累月,被成千上万的男女念经礼拜人、教师学生们,时时朗朗诵读、学习、研究。但是由于伊斯兰在这汉民大国中,难免受历史、地理、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不利因素之影响,一直匮乏于拥有自己的经典印刷设备,和专门教授诵经的“哈菲兹”师资,所以《古兰经》在中国的传播,除了极少数学者获得国外输入的,机器印刷的版本以外,大多数情况下,是西北和西南的一些在清真寺学习的学生,借用教师的国外版本为据,以简陋的方法作人工互相传抄,在辗转抄写的过程中,难免在音、符、词、形方面有谬误、失真、遗漏之处。这也是一个很艰苦、较漫长的难能可贵的历程;而且这种人工抄写经籍的范围,因学习之需要,从抄写《古兰经》扩大到抄写阿拉伯语的著作,《古兰经》注和教义、教法及阿拉伯字法、词法、修辞等浩瀚的卷帙,在所有经堂学校中形成一种势在必行之风尚,也是表明师生在教与学方面具备坚忍奋进的品德。从前,凡是从清真寺成学的阿訇,或者是著名的伊斯兰学者家里都有他们亲手抄写的大部头的各科经卷,陈列在经堂,堆满香桌;笔者家里也有大量经卷手抄本,那是经高祖父、祖父、父亲三代学者们遗留下来的手笔遗产。尽管如此,笔者在当“海里凡”念经时,也喜欢模仿先辈们和大班的学长们抄写“亥听”、“杂学”和阿语词法一类的短篇教材。总之,中国穆斯林在学习《古兰经》、圣训、教义、教法和阿语、波斯语的过程中,因为缺乏现成的课本,学生全凭亲手誊抄、缮写。故此,一本经籍经过辗转传抄,往往由一而十,由十到百,这样一代一代地依样传承抄写,直到1950年前后,大约经历近千年的抄经历史。这也就为书写阿语创造了艺术修养,从而造就了众多具有高水平的写经家和阿语书法学者,而且具有各自的艺术风格,书法隽茂、字体秀丽,进而形成中国穆斯林学者一种独特的书法气派,名传海外。以《古兰经》抄本而言,最富盛名和具有影响力的,当首推我省木刻版《宝命真经》,这是清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由当时著名经学大师努伦丁·马联元主持,命其擅于阿语书法的高足田家培书写,再经联元经师及其次子马安义二人审定,共印刷1000部。全经分30卷装,不仅流传省内外,还惠及缅甸、泰国侨胞。但是尽管如此,仍远远不能满足广大教胞和师生们之需要,于是各地精于书法的阿訇们,依此木刻版本,相继取法前人,抄写转录,这种情况,沿袭近半个世纪,以致许多穆斯林家中都有木刻版本的《古兰经》复制本,这在传播安拉的言词,维护圣教文化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是与此同时,在辗转抄录中也存在一些笔误,主要是字的音符标位不规范和少量字母、词汇写错。然而更为不幸的是,在四人帮横行之间,伊斯兰的一切经书遭到空前之浩劫,难逃被撕被烧之暴行,遍及全国城乡清真寺和穆斯林学者之家,幸免于难之经书及人家不多。直到国家宗教政策重新恢复后,穆斯林为了学习和功修之需要,才有少数阿訇凭借一些残存的经典及记忆彼此转抄简短的《古兰经》篇章,而完整的《古兰经》抄本实属罕有。直到云南省伊斯兰教协会成立之后,为了解决教胞宗教生活和师生对学习《古兰经》的迫切需求,于1985年拟将影印木刻版《古兰经》作为一项重要任务,须得尽快完成。但是,当时在昆明市区各清真寺及私人家里要找到一部完整无缺的木刻版《古兰经》谈何容易?城区四大清真寺经箱里仅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残篇破卷;几经了解,省内州县个别清真寺和穆斯林家中,还有珍藏的完好者,但都不愿借给省伊协作影印之蓝本。无奈之下,笔者只好以亲戚和私交之身份亲赴通海去试探,有幸向小回村纳金详堂兄(求主慈悯之)借到一部,在古城村清真寺借到一部。两部经典完完整整,都是光绪年间的原版,皮壳精装,只是年久诵念,其中不少字体之墨迹显得暗淡,有碍于影印质量。于是由当时包括读者在内的省伊协、经学院的领导班子,每人各承担六、七卷,对借来的这两部经典中的墨迹淡化的字、词和不明的音符精心细致地用毛笔加黑,同时对原版中少数脱落或多余的字词作了补充与删除,改正部分笔误之处。然后,经云南印刷厂对每页照相放大后,除了个别承担描黑的人极不负责,又未按时完成所分配的卷数,以致草率交卷,其中第一卷尤为明显地在一些词的笔画上,画得粗细不匀称,弯曲难看,于是又派当时经学院学生马勇、合俊聪、马永明、马东棋等人去该厂在底片上修改、加工,工艺复杂,难度很大。第一次影印1000部,面世后,纳家营有几位阿訇,认为此次影印的这批《古兰经》,虽然装帧较木刻版本精美,字迹清晰,解决了教胞之急需,但是木刻版本中较多长音,与奥斯曼定本对照而短少,是一缺憾,他们顺章节列了一个清单,希望省伊协再版时能够予以补充,为尊重对方的意见,伊协只将清单印发给第一版的购经者和清真寺作参考。到后来,省伊协换届后。再版影印此部经典时,不知是指派什么人,未将勘误的长音在底片上按应标的位置作恰如其分地添加,反而画蛇添足,于是印出的经文音符形成阴错阳差,谬误颇多,最后又未经内行之校对审定,致使念诵者难于读准经文。阿訇教胞们反映强烈,认为与第一版相比很逊色,这些版本,后来又被西北一些民间经书商盗版,反复翻印,以讹传讹,不但使原版木刻版《古兰经》在较多的地方变相失真,也给初学经典的人在诵念上带来困难。本来每位教胞在诵读《古兰经》时,不管诵读的经文或多或少,也不管是在拜内或者在拜外诵读,都应该力求诵读准确,以保证自己的拜功和相关的善功蒙受安拉之嘉纳,不至于因其中诵经有误而受到损害,甚至无效。欲达此目的,必须在学习或使用《古兰经》时,一定以标准的奥斯曼定本(原文)为依据。这种情况,已往只有阿语学校的师生和少数教长、阿訇方面有所重视。至于只会读音,不懂经义,而且习惯于读中国传统的书写体经文的更多男女教胞,对于国外印刷,字体细小的奥斯曼定版原文,还是很不适应。而沙特出版的阿汉对照的《古兰经》,每年都免费赠给中国去朝觐的哈吉,或者通过其他渠道而进入国内的经典数量在逐年增加,各地清真寺、阿校,甚至穆斯林私家都随处可见,这在促进群众逐渐养成使用规范的《古兰经》版原文方面有积极作用,尤其在青年阿訇和中阿学校学生中已蔚然成风,全国各地频频举办的《古兰经》诵读比赛,参赛者和评判者,无一不是以奥斯曼定本所确定的长短音符,经文之法定停顿等要求来体现参赛者之诵读水平,以及评判其优劣。
茂克清真寺管委会及其阿校,奉献给各地教胞的这部《古兰经》,不论是经文行距之宽度,字体之粗大,笔画之清晰,以及装订之恰当,都适宜于老少诵习者之需要,而且有助于他们在诵读时,逐渐符合“特智威德”(《古兰经》抑扬顿挫之语调)之规则,此举功不可没。
在此期间,纳家营清真寺现任教长纳寿慈阿訇给笔者打来电话告知,他们也在计划利用目前有利条件,乘风破浪,在传播安拉的经典方面作出较理想的贡献。这种善心雅意,符合安拉之昭示:“各人都有自己所对的方向。故你们当争先为善。”(《古兰经》2:148)“你们当争先趋赴从你们的主发出的赦宥,和那与天地同宽的、已为敬畏者预备好的乐园。”(《古兰经》3:133)“你们当争先为善。”(《古兰经》5:48)凡有能力的地方,为主道奋斗,自强不息;举办善事,不图名利,相互竞争,多多益善,值得提倡和赞扬。
但是,对于茂克出版的《古兰经》,他们认为原文清秀,排版正规,装帧讲究,唯经文字体不十分适合一些习惯于如木刻版《古兰经》那种传统书法的老年男女诵经者;特别是对选用被苏继元篡改过的译文持否定态度者,认为不该让谬种流传,贻害教胞。故此,他们不拟用电脑打印经文,而是由当地一位擅于书写阿语的中年人,按奥斯曼定本原文楷写以后印刷。至于汉语译文,以马坚先生所译的原版,经笔者勘误过为准。这种既要以奥斯曼定本为蓝本,又要体现中国穆斯林传统的书法特色,以求两全其美的模式,不仅是一种构思,在现实中确有这种《古兰经》的书写本或印刷本流行于民间,实际上是俗话说的土洋结合的产物,所谓“土”,就是阿语字体如木刻版式的,加上经堂语的译文或马译文于其中;所谓“洋”者,仅仅在每节经文的划分及其编号方面,以及诵读经文中一些该停与否的符号,符合奥斯曼定本而已。这实际不是奥斯曼定本的真面目。因为奥斯曼定本中,即使是每个音符的标位非常规范,比如叠音符(特使的杜),我们中国相当多的阿语经书中,所标的位置比较随便,没有标在应加的字母的上前方,以致使受过正规教育的阿拉伯学生读起来,甚感别扭,而且奥斯曼定本中有许多词的书写形式和结构,有其固有的特殊写法,有的与词法学的规则反常,我们不妨举出其中一些实例,与中国穆斯林学者们(包括木刻版《古兰经》)的传统书写方法,作一下比较,以引起朝夕在恭读《古兰经》和欲以奥斯曼定本为蓝本抄写经典的教胞注意,二者截然不同。下面所列各词,前者为奥斯曼定本中的法定书体,后者(括号中的)为中国学者们的习惯书写字体:()见18章48节和75章3节,共两个;()见11章14节和28章50节;()见72章16节;()见2章20节、25节、87节、100节;3章37节,4章56节,5章64节、70节,7章38节,11章38节,17章97节,22章22节,32章20节,67章8节,71章7节。只有4章91节中有一个是与木刻版相同。()见3章153节,22章5节,33章50节,57章23节,但是16章70节,33章37节,59章7节,共计4个与木刻版中的一样。()见2章115节,4章78节,16章76节,33章61节;另有2章148节,3章112节,7章37节,19章31节,26章92节,40章73节,57章4节,58章7节,共8个与木刻版本相同。此外,阿拉伯语三母简式动词的阳性复数第三人称,其词形公式是即词尾附加一个“”语言学家称之为“”分割字母。例如见3章156节,17章45节,25章9节。但是,作为接物动词,其词尾如有一个代词作宾语相连时,那么,动词词尾原来那个便应省去,比如:见43章58节。再如:这个词形在《古兰经》中,共计出现43次,其中麦加章中有32次,如6章45节。麦地那章中有11次,如:2章59节。但是在奥斯曼定本中有以下几个三母简式动词的阳性复数第三人称词形却反常规,即词尾即使不与任何代词相连,一律没有这个分隔字母,例如:见3章184节,7章116节,12章16节、18节,24章11节、13节,25章4节,27章84节,59章共9个,分布在麦加章中有五个;麦地那章中有4个。类似这种词形的还有:分布在2章61节、90节、226节和3章112节;至于只在25章21节里是如此,而在7章77节和116节,51章44节里则是以之词形出现,这也如34章5节中的和22章51节中的一样。同一个动词,和同一个意思,却有两种书面形式。以上所列举的这些动词,在中国传统的经典中,都无一例外地全是以、、、单一形式书写,这似乎是为严守词法规则,那么,分别在42章34节里的和在2章237节、4章99节里的以及在5章15节、42章25节、30节里的不是与词法常规却有例外吗?再如:(夜)这个名词,如果加上冠词,那么,按词法常规应该是也就是木刻版及中国人所严守的书写词形,可是在奥斯曼版定本中,从第2章163节到93章2节,带冠词的“夜”字,共计74个,其中麦加章里有51个,麦地那章里有23个,全部都是以之形式出现。类似这种反常规写法的名词还有不少,这里不再一一列举;也不宜作离题的词法与语法之考释。
总之,在奥斯曼《古兰经》定本中有一些字和词的形式,与传统的书写形式相反,绝非出于印刷方面的讹舛,或是由于那时的书写者独出心载地随意加减字母,而成了天经地义,代代必须拘守的绳墨。这全然不是,而是在奥斯曼大贤亲自督导下,经最杰出的记录《古兰经》原始启示和最精通阿拉伯语书法艺术的栽德·本·萨比特、阿布杜拉·本·祖伯尔、赛阿德·本·阿绥和阿布杜·拉罕曼·本·哈利斯等四位著名圣门直传弟子共同记录,统一成型的定本,再经历代的经学家、语言学家、书法学家们在字形之规范、音符的标位等诸多方面作了进一步规范之后,从而形成如今这个独一无二的标准本,使《古兰经》的奇迹不仅寓于其深远的义理之中,也表现在字面的形式和读音的统一方面,不论在逊尼派或在什叶派中,经历千秋万代的沧桑巨变,《古兰经》从形式到内容,直到如今,都维护其原貌,丝毫没有差异,也从未遭受更改。所以希望国内喜欢以手工抄录《古兰经》的穆斯林教胞,既然拟以奥斯曼定本为蓝本,那么,经中的一字一词,及其每个音符的位置都应在自己的笔端上,一丝不苟地力求逼真,切忌习焉不察,出现纰漏,使有一定规范的字体,音符标位等形成以往那种不土不洋的畸形,以致使自己所信赖之蓝本原貌失真,又影响自己苦心写经之初衷与善意在读者心目中不能达到预期之目的与效果。
笔者最近偕家属一道回通海去省亲,在纳家营侄媳马丽娟的经书柜里去寻找可读的经书时,见到柜中陈列着一部30卷本精装的《古兰经》,每卷背部标注着“大回村阿文学校印”的字样,其开本与云南省伊协影印的《古兰经》相同。笔者信手取出第六卷准备拜读,翻开经本一看,呈现眼前的是每页五行的经文,是由手工书写,再经科技处理后,由印刷厂成批印刷。其书法之峻拔,笔力之刚劲,笔画之秀美、匀称,令人赏心悦目。至于经文的体式,以及节数之划分和停顿之标志、符号,基本是依照奥斯曼《古兰经》定本书写;每个音符的位置都写得恰如其分,而且其中有一些词尾,或词中按《古兰经》诵读学规则,都在法其范本一一写出。如果与阳性单数代词(他)连接而读词尾的音符是开口符时,那么,代词后附加一个小“”;如果该词尾的音符是齐齿符时,那么,代词后要加一个小“”,如:《古兰经》75:16—19。因它们的读音应当与其之前的字母之读音连同一道充分地读出。但以往的一切手工书写的《古兰经》,包括云南著名的木刻版《古兰经》,都没有按法定的奥斯曼《古兰经》标准书体将附加的字母写上,而大回村阿校印出的这部手写《古兰经》都已经一一地在整部经文中写上,并特别用红颜色将它们书写、其他一些应加强其长度的音符和部分特殊的字母,也同样用红颜色书写,以提示诵读者注意,应遵循《古兰经》诵读学所规范的要求诵读。这是在运笔时需要十分精心细致、认真运笔,精雕细刻。所以这部由手工书写而印制的《古兰经》,不论从《古兰经》诵读学规则方面,或从书法的艺术上而论,以笔者管见所及,也许是我省目前流传于民间中较为理想的一部手工书写的《古兰经》,它的字体既便于视力欠佳的穆斯林老人诵读,又适宜于按《古兰经》诵读学规则学习的学生作范本。当然,其中凡词尾带有“赫目宰”()的动词,本来是“”或“”为座位的“赫目宰”,应该写成“,,,”可是,或许受中国传统书写习惯的影响,在上述这部《古兰经》里,这类动词却写成,,等。对于精通阿语语法和熟悉《古兰经》文的人来说,不会读错,但对初学《古兰经》的人,难免就要读错。这是美中不足之处,所以想知道谁是此部经文之书写者,意欲提点愚见,能否以后弥补,以期与奥斯曼《古兰经》定本书写接近逼真。当笔者诵读到卷末时,在后插页上印有书写者之名:李发恩,而校对是马秉能和马自良,后者原是在纳家营伊斯兰文化学院首届男生班学习过的学生,笔者曾给他讲过课,都是青年阿訇;后来又从该部《古兰经》第一卷扉页读到由该村马鸿恩哈智写的序文,从中了解到该校出版这部《古兰经》的原委,和经文书法是渊源流长的祖传风格。马鸿恩哈智也是彼此熟悉的穆斯林兄弟,所以以电话与他联系,笔者认为他们印刷出版这部手抄本《古兰经》,为穆斯林学习、诵读安拉的皇言,提供了便利,并借此普及伊斯兰文化,弘扬正教真理表示敬意与钦佩,同时也将笔者之愚见坦诚地与他作了表述,马哈智表示理解,并告知笔者,书写人已是年越古稀的老阿訇,这样高龄,还能写出如此工整、苍劲的经文,真是难能可贵。求安拉回赐书写和出版《古兰经》的教胞!(阿敏)(www.daowen.com)
最后,回到有关茂克清真寺出版这部电脑打印的《古兰经》,附有经苏继元篡改过的马坚先生汉译《古兰经》,在部分地区的教胞中有反感一事,再陈述个人之管见。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真正的《古兰经》者,是指安拉以阿拉伯语降示给穆圣的安拉的言辞。比如安拉昭示:“我确已把它降示成阿拉伯文的《古兰经》,以便你们了解。”(《古兰经》12:2)以“阿拉伯文的”这个形容词来修饰、限定《古兰经》的句子,在《古兰经》里,还有20章113节、39章28节、41章3节、42章7节、43章3节,这可说是对《古兰经》名称的基本界定,至于《古兰经》的内容,那是博大精深,无所不包;人们的理智不可想象和企及的;文词之典雅,音韵之优美,人间的任何杰作都无可比拟,所以,要把《古兰经》的原文译成任何一种外文,不管译者的知识怎样渊博,翻译技巧如何高超,译文怎样流利,总不能把《古兰经》的真相如实译出。故此,我们平时常说的汉译《古兰经》或英译《古兰经》等,实际上不算是真正的《古兰经》,只是对《古兰经》原文表义或大意用汉语英语等作简介而已。被译成阿拉伯文以外的其他语文的《古兰经》大意,既然不是《古兰经》,所以不能用来代替《古兰经》的原文——阿拉伯语在礼拜中诵读。而且在礼拜中,即使是用《古兰经》原文诵读,但诵读中有发音不正确,或停顿有误,也会造成拜功受到损坏乃至无效。20世纪初期,在埃及艾资哈尔大学校刊上展开了一场《古兰经》能否译成其他外语的大辩论,这是因为西方的一些非穆斯林学者(东方学家)早已将《古兰经》先后译成英文、法文、德文等,还作了注释。这些被译注的《古兰经》,大都是为帝国主义、殖民主义侵略阿拉伯,掠夺资源,为政治、军事、经济目的而服务的。有的是出于敌视伊斯兰,有意歪曲《古兰经》,所以他们译注《古兰经》的动机和目的都是出于恶意,故此,译文与注释都不正确。为了抵制和批驳这些非穆斯林译注的西欧文本的《古兰经》,一些穆斯林学者们认为有必要由自己将《古兰经》译成西欧文字,一则取代那些赝品,二则让西方人借此正确认识《古兰经》和伊斯兰。但是,另有一些学者持慎重态度,认为任何一种外国语言文字都不能表达《古兰经》之内涵,所以,不主张将《古兰经》译成非阿拉伯语以外的任何一种语言文字。双方辩论激烈,旷日持久。但是,东方学者所译注的《古兰经》,已经给伊斯兰在西方人中造成不良的恶劣影响,与此同时,穆斯林学者当中已经有部分学者陆续将《古兰经》以英文、法文作了通译。面对这种不可回避的现实,如果穆斯林学者内部之间再在可译或不可译这问题方面争执不休,再墨守成规,故步自封,必将影响伊斯兰的发展,而且事实上,“这部《古兰经》不是别的,它是对全世界的教诲。”(《古兰经》68:52)这是安拉差圣降经的目的,是要慈惠和教诲所有的人,不是专门针对穆斯林。即使是以物配主者,也要让“他听到安拉的语言”(《古兰经》9:6)经过辩论,大家取得共识,认为将《古兰经》翻译成外文是有必要,让不谙阿拉伯语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全面了解《古兰经》的大意,是势在必行的一项紧迫任务。但翻译《古兰经》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能确保不致误译。据专家们的统计,到现在为止,《古兰经》在世界上已被译成其他语言的种数已超过百种以上,这是任何一种宗教的经典难以望其项背的。这验证经训所预言的:“他(安拉)曾以正道和真教的使命委托他的使者,以便他使真教胜过于一切宗教,即使以物配主者不愿意。”(《古兰经》9:32;61:9)“大地上不论城乡,只要有一个住宅和一顶帐篷存在,伊斯兰的真言,必将进入其中。伊斯兰将使高贵者愈加强大,使下贱者愈是卑贱。安拉或者让高贵者成为真言的拥有者,或让卑贱者屈服于真言。”(艾罕默德教长所传圣训)
至于用中文(汉语文)翻译《古兰经》,在中国伊斯兰历史上,尽管有许多如刘智、马注等是中阿兼通满腹经纶的伊斯兰著名学者,他们各人用中文著述的伊斯兰书籍,涉及的内容丰富多彩、洋洋大观,可是就没有谁把《古兰经》通译成中文,也许慑于译经是一件十分严肃的问题,故此,他们只是在引经举证时,把《古兰经》中所需要的片段作了节译或意译,直到清末我省马复初先贤才着手将《古兰经》通译成中文,可当时云南穆斯林正处在清朝民族压迫、兵荒马乱的时期,清廉的老者又被迫卷入政治旋涡,最终不幸罹难,故此,未能实现其通译《古兰经》的宏愿。据史载仅完成二十卷,而且幸免于难,保留至今的只有五卷本的《宝命真经直解》,已是百年前的珍藏经籍。
第一部完成通译成中文本《古兰经》的译者还是中国的一位汉族学者,名叫铁铮,他并不懂阿拉伯语,也未奉伊斯兰教,他是根据日本人扳本健一的日文《古兰经》和英国人罗德威尔的英文《古兰经》为蓝本作译述的。译本题名为《古兰经》,于1927年(民国十六年),由北平中华印书局出版发行。事隔三年以后,又有一位汉族学者姬觉弥作主译,通译出一部《汉译古兰经》,于1931年出版。教外人先于穆斯林将《古兰经》两次通译成中文,不管其动机与目的如何,但至少可以抛砖引玉,必然激奋了穆斯林学者们之反思,纷纷投袂而起,急起直追,首先是王静斋大阿訇于1932年献出了他的《古兰经译解》甲种本;1941年又献出《古兰经译解》乙种本;到1946年献出的是《古兰经译解》丙种本。王老终生以译经为己任,实际他把《古兰经》通译汉语不止三次;在继他而来的是刘锦标先生的《可兰汉译附传》于1943年出版。这是中国穆斯林学者第二部通译的汉语《古兰经》。三年之后,古汉语造诣精深的杨仲明大阿訇译出《古兰经大义》。从此以后,通译《古兰经》为汉语的中国穆斯林学者,接踵而来,他们的译本较前的译本都流传更广。如时子周译的《古兰经国语译解》、马坚先生的《古兰经》、林松教授的《古兰经韵译》、仝道章先生的《古兰经中阿文对照详译本》、马振武阿訇的经堂语《古兰经》译本等相继出版。直到目前,汉译《古兰经》的版本,已有16种,据笔者所知,还有两位穆斯林老学者和两位穆斯林青年阿訇已经通译成的汉译《古兰经》尚未出版。这些译本,有文言文的、有白话文的、有经堂语的、还有韵文的、都各有特色,适合雅俗者所需,大都受到教胞之肯定与欢迎。但《古兰经》的原文与涵义相比,任何一位译者都未敢自诩自己的译本绝对正确,完美无缺的标准译本。其中马坚先生所译的,比较忠实、明白流利,发行量最大,不但在国内几乎遍及穆斯林家庭,教外研究伊斯兰的专家学者和民族宗教干部,也都往往以他的译本为指导,而且还传遍海外。沙特法赫德国王《古兰经》印刷局于伊历1407年和1422年先后两次出版马坚的阿汉对照译本数万册,免费赠送给那些去朝觐的中国穆斯林。近年来叙利亚方面,也有一家《古兰经》印刷厂,将马坚的译本排在每页的侧边。可见马坚的这部汉译《古兰经》,影响非常深远。但是译者在多年前还很谦逊地作了比喻说过:“《古兰经》譬如一个绝代佳人,译者譬如一个拙劣的漫画者。”因此,“希望读者千万不要据此拙劣的译本而评定《古兰经》在文学上的价值”。至于在原文、教义、教法等宗教学上,“翻译《古兰经》,而欲其貌似,已是很困难的事,欲其神似更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他的通译本未正式出版之前,他就去世,未得经他以一贯认真、慎重、严禁、细密的治学态度审定样稿,故此,在译本中出现部分脱漏和讹误,那是不足为奇。笔者在教历1420年(公元1989年)所写的“为马坚先生汉译《古兰经》存在之部分问题辨证”拙文中曾列举了83处需要修正之刍议,并附录了勘误表。然后经人寄给沙特法赫德国王《古兰经》印刷局,所以该局于伊历1422年(公元2002年)第二次重新出版的马坚汉译本时,基本上都依笔者列举应修正之处作了补正。但是,笔者在那以后,每天在拜后诵读时,又陆续发现另外一些译法值得考虑或应修正,例如6章59节“在安拉那里,有幽玄的宝藏”“”一词虽有“”(宝藏)之意思,但它通常是指储藏在地下的珍宝、财富和矿产。这与经文的意旨,不太切近。如果译成“钥匙”或“锁钥”,一则,与该词的表意和经文的涵义相吻合,再则,多数经注的解释和别的译者都是按字面表义翻译成“钥匙”。再如17章82节里的“”一词被译成“不信道者”。可是马坚先生在其他章节的经文里的这个词,一律是译成“不义的人”,这显然是误译或排版有错。虽然“”(不义的人),也概括着“”(不信道的人)“”(多神教徒)等,为求统一应改为“不义的人”。再如37章158节里的“”(被拘禁)和38章86节里的“”(造谣的)的译法,也值得商榷。至于还有漏译的地方,如11章55节里“”和25章39节里的“”都未译出。尤其是24章58节的最后一句:“他足以彻知他的罪过。”在第一次出版中,在“罪过”前漏了“”(众仆们的)一词,同章64节末,也漏了一个“”(站立),事关重大。此外,在59章14节里的“”本来是“得救”或“脱险”“得脱离”的意思,但版本上印的是“得渡”。诸如此类的讹脱或误译等,在后来国内外经修订、校正而重新出版的这部马译《古兰经》中,有的已改过,有的还在继续存在。可见直到目前,不论是沙特或是中国,还没有听闻有什么学术机构,组织专人对马坚先生这部脍炙人口,影响深远的汉译《古兰经》存在的部分问题作一次研讨会,或认真地、全面地审阅。本年斋月前,中国伊协顾问马云福同学回滇探亲莅昆时,不忘故交而亲临舍间造访,交谈中涉及马坚先生所译的这部《古兰经》存在的问题,以及被人擅自篡改需要还其真面目时,中国伊协曾与马先生之遗孀马存珍夫人洽商过,希望她能将马先生的译本原稿交给中国伊协负责重新出版,据说马夫人已乐意交出。伊协正向相关部门申报批示。如能将马坚先生对整部《古兰经》的注释同时付印出版,那是一件很大的善举,并将近一步赢得更多读者之欢迎与喜爱。
再说,沙特法赫德国王《古兰经》印制厂于伊历1422年(公元2002年)第二次印刷出版的马坚中文译本《古兰经》,虽然已基本根据笔者的堪误表表作了修改、补缺。但是经苏继元“校对”之后,竟把马坚先生译文中并无谬误的部分名词或句子擅自作了更改。比如全经中的“”(安拉)这个词,一律被改换成“安拉”;“”(眼睛)一词,马坚先生有时译为“监视”,有时译为“监护”或“眷顾”。比如:“你应当在我的监视下,依我的启示而造船。”(《古兰经》11:37)“以便你在我的监护下受抚育。”(《古兰经》20:39)“在我的眷顾下漂流。”(《古兰经》54:14)而苏继元改为:“你应当在我的亲眼关注下,依我的启示而造船。”“以便在我亲眼关注下受抚育。”“在我的亲眼关注下漂流。”再如“”(手)一词,马坚先生有时省略,而以“拥有”或“掌握”这样含蓄、隐喻的词汇代之。比如:“福利只有你掌握。”(《古兰经》3:26)“恩泽确是由安拉掌握。”“多福哉!拥有主权者。”(《古兰经》67:1)但是,有时出于与前面的经文相对应,有必要将“”(手)一词直译出来,比如:“犹太教徒说:‘安拉的手是被拘束的。’但愿他们的手被拘束,但愿他们因为自己所说的恶言而被弃绝!其实,他的两手是展开的;他要怎样费用,就怎样费用。”(《古兰经》5:64)此外,有时无法意译,非按字面的表意直译不可,比如:“他们没有切实地认识安拉。复活日,大地将在他的掌握中,诸天将卷在他的右手中。赞颂安拉,超绝万物,他超乎他们所用去配他的。”(《古兰经》39:67)“主说:‘易卜劣斯啊!你怎么不肯对我亲手造的人叩头呢?你自大呢?或是你本是高尚的呢?’”(《古兰经》38:75)“安拉的手是在他们的手上的。”(《古兰经》48:10)可见,马坚先生将“”(手),有时作了意译,多数还是作了直译,这并不损害信仰。苏继元则全部改为直译。此外“”面孔一词,马坚先生未作直译,而是以意译来表达。比如:“除他的本体外,万物都要毁灭。”(《古兰经》28:88)“惟有你的主的本体,具有尊严与大德,将永恒的存在。”(《古兰经》55:27)“我们只为爱戴安拉而赈济平民。”(《古兰经》76:9)“但他施济只是为了求他至尊主的喜悦。”(《古兰经》92:20)三节译文中的“本体”“为爱戴安拉”“喜悦”都是“”(面孔)的意译,而苏继元则改成:“惟有你的具有尊严与大德的主的尊容,将永恒存在。”“但他施舍只是为了求至高主的尊容。”除92章22节未改以外,另外两节,不仅将“本体”两个词都改为“尊容”,而且整个句子的原来结构也作了改变,最后一句还改成犯有说不通的语病。
由于以上所列举的三个词,在教义学、认主学上被认为与安拉的本体与属性有关,所以一般阿訇对苏继元将三个词改成直译难以容忍,认为这是将超绝万物的安拉赋予人物化、形象化;而《古兰经》学知识和汉语造诣精湛的学者对苏继元其人之非议与责难,却不在于几个词的直译与意译这一方面,而是认为他既受托作为校对者,应当忠于马坚先生的基本原译,所谓“校对”,应该是按马坚先生原稿核对已经付印出来的样张,审查是否二者一致,看样张中有无错误,或有脱落的地方,然后加以改正和补足,不是对原稿作“修改”。何况,经他修改的一些词,如上面所列举的几个。原来的译法,并无谬误,为什么非要改成直译?是否不如此,则不足以表明自己戴有“谢赫”这桂冠和负有“校对者”这一身份?而真正应改正的,却未改正。如果自己热衷于主张直译《古兰经》为最好,那不妨另辟途径,自己译注出一部来,供人们鉴赏。经注家们所著述的许多《古兰经学》作品中,在论及到这个问题时,也有部分学者认为应该严格按《古兰经》原文字面表义讲述和确信,不应作任何人为的解释。笔者在《为马坚先生汉译〈古兰经〉存在之部分问题辨证》的拙文中,曾扼要地简介这种观点,读者可以思考,所以茂克清真寺电脑打印出版的《古兰经》,附有经苏继元篡改过部分词义的马坚中文译解《古兰经》,只不过是白璧微瑕,读者不要为此因噎废食,否定这部中阿对照的《古兰经》的价值,因为其中《古兰经》原文始终是安拉的真言,而且是奥斯曼定本的书法体系;译文只是向不谙练阿语者了解经文大意作一种参考,何况任何理想中的译文,无论在文辞或读音上是不能与《古兰经》的原貌比拟的,更用不着为几个词汇出现直译感到大惊小怪。马坚的译文中,也有直译时,见前文所说到的5章64节和48章10节。其他几个地方,即使不作直译,而以“监视”或“眷顾”来表示“”(眼睛);以“掌握”或“握有”来表示“”(手),如果按中国汉字的结构来说,“监视”或“眷顾”,这是要通过眼睛这视觉器官来实现。“掌握”或“握有”也需要手来运筹操作指挥。如果一定要在既可直译的地方死抠字眼,所谓咬文嚼字钻牛角尖的话,那么,像“”被译成“天课”,尤其是“”被译成“天房”,“”被译成(天经),则更与伊斯兰的认主独一信仰大相矛盾。因为“天”者,在中国儒家学说和道教信仰中,就是苍天、上天、老天爷的意思,泛指神、或仙、以及玉皇大帝它们所住的地方,能对人的命运有主宰的权力。但“天课”“天房”“天经”的说法相沿成习,似乎约定俗成,很少有人注意这是教外人对“天”的崇拜,穆斯林是不能把“”译成“天”的。这样以讹传讹,陈陈相因,于是习非成是,听惯不怪。可见,我们中有的人在涉及到安拉的本体属性时非常小心谨慎,这是对的。但是,前面所述那些直译的词语,却很受反感和忌讳,然而在许多情况下,自己也难以避讳,比如当你诵读到上述那些经文时,你虽然不用中文讲出它们的内容来,可是,它们阿语的原来词意始终是存在,即使用注释来解经义,也不能因此否定经典的明文,那是安拉的语言。在《古兰经》里,安拉描述自己的经文是屡见不鲜的。笔者在那篇《辨证》拙文里曾援引和论证许多实例,读者可以查阅。总之,《古兰经》中,凡是有关安拉的“”(本体),“”(属性)的经文以及“”(隐微的经文),如前面所说的“手”“眼”“脸”以及“升上宝座”“在天上”等事关信仰的大问题,既是经典的明文,我们绝不能怀疑,更不可否认。但是,要怎样正确地去理解它们的意思,我们中国一般穆斯林,不能凭自己有限的理智和肤浅的知识作依据去认识,应该博览权威的伊斯兰教义学家、经注学家们著名经籍,以便从中获得指导,或者遵循安拉的昭示:“你们如果不知道,你们应当询问精通记念者。(即《古兰经》)”(《古兰经》21:7)据此,笔者将谢赫阿布杜·拉罕曼·本·哈桑对这方面的问题给我们提出的见解,摘译如下,以供教胞们不论是在诵读《古兰经》原文时,或是在阅读任何一部中文译注《古兰经》时参考和思考。
“以哲里麦·本·萨弗瓦(译者注,此人系实体论者们的头目,他们与宿命论者一样,断言人是没有自由选择善恶的,并否定安拉的一切属性。他与哈力斯·本·苏勒伊者在瑚拉珊一同对翁米亚王朝发动叛乱时,于伊历128年/公元746年被镇压),他们武断《古兰经》中安拉的一切名号和属性,并不表明它们是与安拉的本体相持久的品质。穆尔太齐赖派和艾施阿里等学派中也有部分人附合他们的这种臆说,所以圣训学派中众多学者都判断他们已经叛教。因为实体论者和附合他们主张的人们,都否认安拉在《古兰经》中描述有关自己完美的属性的明文和穆圣讲到的安拉种种属性的圣训,实体论者将自己的不信建立在从他们自身方面确定来源的根基上。他们说:‘《古兰经》中所叙述的那些属性,是属于实体、物体、肉体等一类的物质特性。如果将这样一些特性确定给安拉,那么,安拉必然就是实体。’这就是他们理性思维迷误之根源。他们对安拉的一切属性的理解,只是从被造的万物所具有的物质特性方面去理解,所以他们这种败坏的观念和见解,一开始就将安拉与他所创造的人物相比。于是他们对安拉的那些最完美的属性加以亵渎,而用一些不完美的,或用固体的,或虚无的东西比拟安拉。首先是比拟,其次是不信,最后是以残缺与虚无归于安拉。他们抛弃经训之明文所表明的许多有关安拉自我描述和穆圣复述的证据,以确定与安拉之尊严和伟大相适应的种种属性。这些经训是伊斯兰民族的先贤师表们所确信不疑的。凡安拉为自己证实并经穆圣传述的,先贤师表们都同样作了肯定。安拉的一切属性千真万确而不可比拟,超绝万物而不流于虚无。讲论安拉的属性是涉及安拉本体的一种分支学科,应当取法前贤,步武他们的后尘;切忌信口开河,妄断是非,如同实体论者和宿命论者那样,无视经训之证据,仅凭自己的理性和私见为主导,于是偏离正信自相矛盾。
“前贤的师表们在他们自己的著名作品中,为了驳斥实体论者和穆尔太齐赖派以及艾施阿里派中部分附合他们否定安拉属性的人,引证了圣门弟子和再传弟子们许多论据。如哈菲祖·宰海比在他的《论崇高》中援引了不少的正确的历史线索。比如论及到“安拉升上宝座”这节经文时,哈菲祖·宰海比援引圣妻温姆·赛莉麦传述的一段话。她说:“升高是人所不知的;怎样升高是人的理智无可领会的;承认升高是一种正信;否认升高是叛逆。”(伊本·曼祖尔,拉里卡伊等所辑圣训)
“苏福扬·本·阿伊奈传述,有人问圣门弟子勒比尔·本·艾比·阿布杜·拉罕曼那同样的问题。勒比尔也如圣妻一样回答问者。并说道:‘安拉负责差圣降经;穆圣负责传达经典;我们负责确信圣人和经典。’”
马立克学派法学家伊本·汪海白传述:“有一天我们在马立克教长处,来了一个男人向教长问道:‘阿布杜拉之父亲啊!《古兰经》中写着有关大仁之主升上宝座的经文,那是怎么样升上的呢?’马立克教长沉思片刻,恐惧得流出了一身大汗。然后说道:‘大仁之主升上宝座,是安拉自述的,但他没有说怎么样升上。怎样啦!如何啦!不应过问。你是一个异端份子,你们把他驱逐出去!’”(伯伊赫格所辑圣训)沙菲尔学派法学家、圣训学者伯伊赫格通过正确的传述线索由法学家伊本·汪海白传述:“《古兰经》中‘升高’这个词,其词义是人们的知识无能知晓的;如何升上,也是人们的理智无法领会的;信仰升高是信士们的义务;询问其究竟是异端。”沙菲尔教长说:“安拉具有许多名号和许多属性,任何人要拒绝那些名号和属性是不能容忍的。在有人向他确立证据之后他还要反对,那么,他已叛教了。至于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而否认者,则因愚昧无知而受到宽恕。我们要肯定安拉的那些属性,否定比拟,正如安拉所昭示的‘任何物都不能似象他。他确是全聪的,确是全明的。’”(《古兰经》42:11,《布哈里圣训注》)以上见谢赫阿布杜·拉罕曼·本·哈桑所著《认主独一论注》418—419、513页。
由此看来,凡是《古兰经》中,涉及与安拉相联系的诸如“手”“眼”“脸”“在天上”“在地下”“升上宝座”“与……同在”等措词,都是安拉说的经典明文,它们的字面意义如果采用意译,则可避免一般教胞之误解,但意译不等于那些措词的字面意义不存在。至于如果有人作了直译,那也不必大惊小怪,因为译者也许是遵循罕伯里学者之主张,该派一向认为《古兰经》是不能注解的。所以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要防止一旦听闻到这种直译时,心理上立刻就有一种潜意识产生,于是将安拉自述的属性与人的属性同样相比,这就是实体论者的主张和信仰。求安拉护佑我们,并默助我们加深对《古兰经》学的学习和认识,从而坚定和升华认主独一信仰(阿敏)。“赞颂安拉,超绝万物,他是超乎他们的叙述的。”(《古兰经》6:100)
伊历1428年11月24日
公元2007年12月4日
[说明]本文于2007年7月中旬动手撰写,不久因急于写一篇“回应挑战”的论文,耗费时间较长,直到斋月后才完成。开斋后又因精力、体力欠佳,迁延许久才来续写此文,故此,从开始执笔到结束,几乎是半年之时日才交稿,这是81岁病残年者的艰难历程。
奉大仁大慈的安拉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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