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红楼梦》多主题与无主题的重要性

《红楼梦》多主题与无主题的重要性

时间:2023-12-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贾政与宝玉的父子矛盾,可以算作《红楼梦》的主题。都本忱《〈红楼梦〉多主题论》认为多主题是《红楼梦》成熟性和超前性的标志。

《红楼梦》多主题与无主题的重要性

三、多主题与无主题

20世纪初,吴宓曾指出《红楼梦》是一部宗旨正大、内容庞杂、包罗宏富的作品,小说主题由小及大,约有四层,而每一层“可以书中之一人显示之”。“贾宝玉涉及‘个人本身之得失’的问题、林黛玉涉及‘人在社会中之成败’的问题、王熙凤涉及‘国家团体之盛衰’的问题、刘姥姥则涉及‘千古世运之升降’的问题。”[39]作者借每一个人物传达一种思想,因此主题便显得纷繁复杂,颇难理出头绪。

周书文从习惯的社会意义角度分析《红楼梦》,认为小说揭示了虽相关联却各有侧重的主题内涵。一是宝玉与黛玉和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二是写出了那个时代,“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但却都通过各种不同渠道、不同的表现方式,共同走向“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时代悲剧。三是以贾府为重点,写出了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整个封建时代,已经呈现出外表显赫、内囊衰朽的不可逆转的衰败趋势。四是借僧道、神话的虚无世界构架,寄寓超越现实的人生体味与哲理蕴涵。“这四个多义性主题的交织组合,又奇妙地构成了《红楼梦》的带总体性的模糊的总主题,使《红楼梦》成为对封建末世感到失望与伤痛,悲愤与决绝的书,也可说是一部反映着封建末世的时代精神与精神追求的书。”[40]它们互相制约、互相纠结、互相渗透,组合成一个蕴涵丰厚、众义纷呈的完整艺术世界。(www.daowen.com)

珍珠《〈红楼梦〉的多元意旨与情感[41]解构主义出发,认为作者自行建构的小说结构最终又对其进行了解构。关于贾政与宝玉的父子(“情”与“礼”)矛盾,可以算作《红楼梦》的主题。此外,贾宝玉和王熙凤也构成一组矛盾,虽然凤姐从未和宝玉发生正面冲突,但是她仍然起了对位作用,支撑、塑造、调整而又侵蚀着宝玉的世界。他们双双肩负着贾府未来的寄托,并都曾得到过一僧一道的拯救。两人经常被叙述者突出地并置在某一回或某关键场合中,构成小说中对称手法的核心。在《红楼梦》的现实世界中还有另外一个角落,暴露的是贾珍、贾瑞、贾蓉一伙的荒淫无耻。如果要把这多重关系系统化,那么贾珍的世界的荒淫无度只是宝玉的“意淫”和贾政、凤姐的“淫威”的较庸俗腐败的形式而已。这三种人物或许可以称之为“情”“礼”“法”的代表,既然他们都难免于淫滥,也就代表了一个并无绝对道德轴心的现实世界。而主要人物钗黛的对立化为情谊以及她俩最后的结局,更说明人世间一切纷争到头来都徒劳无功、毫无意义,这一组矛盾,如同其他人物关系一样都以死亡或离散、“循形”的方式消逝了。小说把苦心积虑建立起来的结构自我破坏,自行解构,体现了小说中“人生如梦”的思想。

都本忱《〈红楼梦〉多主题论》(《松辽学刊》1997年第1期)认为多主题是《红楼梦》成熟性和超前性的标志。《红楼梦》主题主要包括:封建社会的葬歌、奴隶的哀歌、爱情的悲歌、传统美德的赞歌、“色”“空”“梦”“幻”和人生况味的幻歌等五个大的方面。对《红楼梦》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有定于一尊或“一句话概括”的主题。红学研究应把重点放在对主题各个方面的深层探讨上,分析它的深刻性、全面性、崇高性、艺术性、魅力性等。陈大康表示曹雪芹所创作的艺术作品使读者如同直面复杂的生活场景,其中时间与空间有机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立体式的网络。以宝黛爱情为例,当这两人以自己的方式谈情说爱时,元春在省亲,乌进孝在缴租,贾环在设计陷害宝玉,袭人煞费苦心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努力。贾府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在同时向前推进,作者甚至没忘记提及老婆子瞪大眼睛看守着果树或林之孝的亲戚设局夜赌,而这些又绝非赘笔。“正因为面对这样完整的生活图景,所以每种主题说都能说明其中一部分而贯穿全体,因而都不能以绝对优势胜过别说而成为‘主题’。”[42]陈大康肯定了早先的各种说法,但对多年来各种观点相持不下的现象进行了叩问,它使得人们不得不回到讨论的原点去质疑讨论前提的合理性。曹雪芹的创作意图是各种思想交织而成的综合体,虽然先前关于《红楼梦》主旨的说法程度不同地阐明了其中的一部分,但谁也不能定于一尊而令别说臣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陈大康认为《红楼梦》无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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