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菜中毒称为日晒疮、湿热毒等,即西医所称植物日光性皮炎。
灰菜即藜、藜菜,又称莱(《诗经》)、灰鑋、金锁天(《雷公炮炙论》)、灰藜、小落藜(《救荒本草》)、灰涤莱(《本草纲目》)、鹤顶草、胭脂莱(《土宿本草》)、灰灰菜(《四川中药志》)等。
藜本蔬菜之一,称粗劣的饭菜为藜藿。汉·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曰:“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张守节正义说:“藜,似藿而表赤。藿,豆叶。”曹植《文选·七启》曰:“予甘藜藿,夫暇此食也。”刘良注:“藜藿,贱菜。”《齐民要术·卷十·藜》说:“《诗》云:‘北山有菜。’《义疏》云:‘莱,藜也,茎叶皆似$,王刍。’今兖州人蒸以为茹,谓之‘莱蒸’。”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曰:“嫩时亦可食,故昔人谓藜藿与膏粱不同。”《幼学故事琼林·饮食》曰:“羹藜含糗,难语太牢之滋。”
过去农村除了食用的粮(高粱、粟米、玉米、大豆等)、菜(白菜、土豆、萝卜、南瓜、豆角等)外,常吃一些野菜。特别是在欠收的灾情年间,粮食不能满足温饱情况时,找些野菜来,加进碗里,“参粗吃饱”。所以,灰菜等是劳动人民的食品。在我的记忆中,东北常见或常吃的野菜有线菜、车轱辘(车前)菜、马齿苋、蒲公英、苦荬菜、灰菜、河芹、河白菜、荠菜、柳蒿芽……可以凉拌、蘸醋、熬汤、炒吃等。记得新中国成立前及20世纪60年代,饥饿是人们遇到的普遍问题,找些粮菜的代用品更是必须的。但有些野菜吃时不得法或处理不当,而出现中毒的现象时有发生。我的外祖母就因吃灰菜中过毒。
《北京地区食用野生植物和有毒野生植物图谱》说:“灰菜属于经过严格处理才可以食用的野生植物”“有一种大叶灰菜(又称狗头灰菜)与红叶灰菜皆不可食”。
农村食用灰菜时一般是将其嫩叶采摘后在日光下晒干(越干越好),再用开水煮,后用生水泡数日,其间经常换水,以去其毒,然后挤干食用,可免中毒。或先煮后晒干亦可。若不经此处理,即可发生中毒。
灰菜又是一种药用植物,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将其列入菜部,谓其:“苦平微毒,主杀虫,煎汤洗虫疮,漱齿匿,捣烂,涂诸虫伤,去癜风。”《全国中草药汇编》说,其味“甘平,有小毒。清热利湿,止痒透疹。治风热感冒、痢疾、腹泻、龋齿痛;外用皮肤瘙痒、麻疹不透”。
【病因病机】 人食灰菜中毒,多因食灰菜后暴露于阳光下工作和游戏而发病,急性皮炎都发生在暴露部位,而其他处皮肤、黏膜无变化。西医称其为植物日光性皮炎。
临床中毒症状:接触阳光部分皮肤高度浮肿、流水、灼热、瘙痒,两手露出部位呈紫红色,皮下有出血,头肿大如斗,二目缝合,胸脘憋闷,呼吸不畅,唇肿胀外翻,口张不大,甚则皮肤溃烂坏死,大便干燥,小便短赤,苔薄白或黄,脉弦滑。
《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痛痒疮,皆属于心”。本证皮肤浮肿、流水为湿邪为患,瘙痒则为大热之毒作祟,故为湿热极盛之湿毒侵袭而成。所发之部位为受日光照射之部分,所受之湿热毒邪,一经日光照射,使之更甚,新邪旧患合击,更助其蒸腾之势,遂致急速发病。(www.daowen.com)
《全国中草药汇编》说:“全植物含齐墩果酸、L-亮氨酸及B-谷甾醇,花含阿魏酸及香荚酸,叶含草酸盐”“其70%醇浸出物有使呼吸先促进,后抑制,有降压作用;对动物心脏常现抑制作用;收缩末梢血管;使平滑肌运动亢进;使骨骼肌运动神经干与末梢呈麻痹;剂量大时引起数种动物呼吸麻痹而致死”。
【辨证用药】 本病为湿热邪毒为患,本着“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原则,当清热利湿,解毒凉血。方用雷公消毒饮加味。
处方: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当归、木通、甘草、车前子、重楼、连翘、白花蛇舌草。水煎服。
外以2%硼酸溶液湿敷。
20世纪60年代,在吉林家乡有人吃灰菜而中毒,症见面部、双手突发性高度水肿,眼裂封闭,唇肿外翻,瘙痒灼痛,时有紫色出血斑,发热等。当时人们就地取材,采集数种草药,如鲜蒲公英、鲜紫花地丁、鲜车前草、鲜浮萍、鲜马齿苋、鲜荠菜等各适量,煎水服之,亦有效。
【附方】
雷公消毒饮(杨氏家传经验方) 组成: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野菊花、木通、当归。功用:清热解毒,消瘀利水。主治:痈毒疔疮,湿热结聚,无名肿毒。
北京赵炳南治验方(《赵炳南临床经验集》) 组成:金银花30克,连翘30克,浮萍15克,蒲公英25克,薏苡仁20克,车前子15克,木通15克,生甘草50克(一方加白鲜皮15克,白术15克)。血热妄行,加生地黄、牡丹皮、紫草、赤芍清热凉血。外用黄柏100克,煎水5000毫升,放冷湿敷。
北京白啸山治验方(《北京市老中医经验选编·白啸山医生临床经验》) 组成:紫浮萍10克,白鲜皮10克,忍冬藤30克,连翘30克,蒲公英30克,薏苡仁12克,车前子10克,木通10克,生甘草30克,生地黄30克,牡丹皮10克,白芍10克,赤芍10克,黄芩10克,生栀子10克。外用黄柏60克,加水600毫升,煎至400毫升,湿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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