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断臂破家,成就国家大义
要离,伍子胥的另外一个朋友,一位击剑能手,同时也是位辩论高手。
在一次酒宴上,要离因为看不惯著名勇士椒丘欣的骄狂之气而出言不逊,大大嘲笑了他一把。椒丘欣对答不出,愤然离去,夜里带剑前往要离家中,打算把他杀掉。
要离早已料到,命妻子大开门窗,自己静坐等待。
椒丘欣进屋后,拔剑指向要离:“你有三该死,知道吗?”要离答:“不知。”椒丘欣说:“你当众羞辱我,一该死;夜不关门,二该死;明知要死却不逃避,三该死。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要离道:“你说得不对!我没有三该死,而你却有三不肖,你知道吗?”椒丘欣道:“不知。”要离说:“我当众辱你,你却不敢应答,此一不肖;入门不咳嗽,登堂无声音,有突袭暗杀之心,此二不肖;用剑逼着我的头颅,才敢对我说这些大话,此三不肖。你有这三不肖却还来指责我,不觉得太卑鄙了吗?”椒丘欣当即收剑入鞘:“我勇猛,人们都不敢和我对视,你却几次把我说得无言以对,看来你才是天下的壮士啊!”
吴王僚被专诸刺死之后,他的儿子庆忌逃出了吴国。庆忌有万夫莫当之勇,在吴国号称第一勇士。也的确如此,在出逃后的短短几个月,他就组织了一支强大的队伍,兵锋所向,战无不胜。阖闾为此寝食难安,于是又同伍子胥商量出了一条对策——刺杀。
伍子胥屡次将朋友当作工具,实际上是对朋友生命的轻视,不能不说这是其人的卑鄙。不过,在忠君思想当头的年代,要离为显忠诚而牺牲性命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但要离长得瘦小枯干,阖闾见后大失所望。于是,要离就主动说:“大王所患庆忌,我能够把他杀了。我诈罪出逃,希望大王砍掉我的右手,杀掉我的妻子儿女,庆忌必然会信任我。”
阖闾不肯答应。要离又说:“为国亡家,为主残身,我心甘情愿。”于是,要离自断右手,诈罪出逃。
这些苦肉计确实奏效。要离投奔到庆忌那里,庆忌也听到了传闻,便对要离深信不疑,视为心腹,委派他训练士兵,同谋举事。几个月后,庆忌率兵渡江伐吴,要离就执矛站在他的身后。长江之上,忽然一阵强风,战船被风刮得摇晃不定之时,要离的短矛出鞘了。短矛透入庆忌的心窝,穿其后背而出。
庆忌对要离没有防备之心,此刻他才醒悟要离断臂的真正目的,他抓住要离的头发连续三次将其浸入江中,然后笑着说:“天下居然有像你这样的勇士,竟然能用这种苦肉计来刺杀我!”庆忌身边的侍卫冲上来要把要离大卸八块,庆忌摆手说:“要离也是天下少有的勇士,我要死了,怎么可以在一天之内连续死掉两个勇士呢!还是放他回国,成全他的忠诚!”庆忌用手抽出刺穿自己身体的短矛,血流如注而死。(www.daowen.com)
庆忌在最后关头的达观令人震憾,同时也足以让人扼腕叹息。与此相对,要离的行为不免让人觉得卑劣。当初他指责勇士椒丘欣“三不肖”时说“入门不咳嗽,登堂无声音”,说得冠冕堂皇,使得耿直木讷的椒丘欣哑口无言,可是当他自己暗杀庆忌之时,他的“入门咳嗽”和“登堂声音”又在哪里呢?
庆忌已死,阖闾立刻招要离回国,接受封赏。可是要离觉得没脸再见天下之士,渡至江陵之时,不肯再前行,他说:“我杀庆忌,不为封赏,不为做官,而是为了吴国的安宁。而且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来事君,这是不仁的行为;为了新君主而杀害以前君主的儿子,这是不义的行为。我没脸苟活于世了”。于是便投水自尽,被从者救起后又伏剑自杀了。
要离为了刺杀庆忌,首先是自己遭受断臂之苦,其后妻子被杀,他忍受了丧妻之痛,最后终于刺杀了庆忌,也算是杀身成仁了。其行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历史上最强的苦肉计了。
名家点评
正面评价
吕不韦:要离可谓不为赏动矣。故临大利而不易其义,可谓廉矣。廉故不以贵富而忘其辱。
陆游:生拟入山随李广,死当穿冢近要离。一樽强醉南楼月,感慨长吟恐过悲。
负面评价
李白:要离杀庆忌,壮夫所素轻。妻子亦何辜,焚之买虚声。岂如东海归,事立独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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