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诸:一诺千金,鱼肠宝剑成名
公元前515年的一天,吴王僚被刺,刺客专诸和他的鱼肠宝剑随之名扬天下。街头巷尾,人们都在唏嘘: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国君,一个是社会底层的布衣,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专诸脸谱
楚国人伍子胥是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操纵者。当时伍子胥的父亲和兄长都被楚王杀害,他流落到吴国,想通过游说吴王伐楚复仇。但是,聪明的伍子胥很快就发现,吴国当时的大环境根本不适合他报仇。吴公子光作为吴国政坛的实力派人物,正在计划着夺取王位呢!伍子胥认识到必须先帮助公子光夺得政权,才能实施自己的复仇大计。于是,他将好朋友专诸举荐给公子光。
用刺杀的办法夺取政权在春秋战国屡见不鲜,尽管不太光明,但比起后世的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来,至少仁慈得多了。
公子光设宴招待了专诸。专诸对公子光说:“要我帮你杀了吴王僚并非不可能,我毫不畏惧,而且我有这个能力办到。但是我的母亲年岁已高,孩子也还幼弱……”专诸对自己在公子光心目中的地位非常清楚:我不过是一个棋子,一柄弑君之剑;无论刺杀成功与否,刺客的结局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亡。作为伍子胥的好朋友,他并不在乎奉献自己的生命,但他牵挂着自己的家人,担心自己死后他们将无所依靠。这种情感的流露为专诸的刺客形象平添了浓厚的人情味。
公子光心知此人不可多得,伍子胥说过,专诸作为刺客的首要条件不是勇猛,而是讲信义。不怕死的人应该不难找,但他们未必适合做刺客。刺客不是亡命徒,不是给予了一定的利益就可以托付大事的人。行刺毕竟是一场政治赌博,刺客负载的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性命,更是一群人的生命。能保证他直到拔出剑的那一刻都不会动摇退缩的,只能是那高贵的人品与深厚的情谊。因此,唯有重义轻利的人才能担此大任。
为了使专诸下定决心,公子光便对他说:“您的身家性命,就是我的身家性命!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侍奉您的母亲像侍奉自己的母亲一样。”
有了这话,专诸便再无后顾之忧。在那个时代,他内心的想法也许是最好的阐释:我只是一个村夫,而高高在上的王侯,对我却态度恭谨,给予我优厚的待遇,对我的家人也照顾周到;即使你不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知己,对于知己,还有什么事不能为你去做呢?
于是,刺杀计划很快展开。吴王僚九年,楚平王辞世。吴王僚乘人之危,派弟弟盖余、属庸率领大军围攻楚国都城,不料却被楚军断了后路。公子光和伍子胥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外无救兵,内无忠臣,吴王僚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公子光决定宴请吴王僚到家里来品尝鲜鱼。
吴王僚虽然有所疑虑,但仍按捺不住美味鲤鱼的诱惑。为防公子光施展阴谋诡计,他不惜采用人海战术——从王宫一直到公子光的宅第,密密麻麻布满了亲信与卫兵,自己还穿上几层厚的甲衣,就这样,吴王僚安心地前来赴宴了。
酒喝到痛快之时,公子光借口足痛,退席而出。该专诸上场了。(www.daowen.com)
一诺千金,掷地有声。美玉是很诱人,城池也不易得,生命更是宝贵,但在信义面前,一切不再重要。
专诸端着美味的鲤鱼前来进献,经过卫士的仔细搜身,他跪倒在吴王僚的面前,呈上绝味佳鱼。垂涎欲滴的吴王僚正准备动筷子,专诸突然伸手从鲤鱼的肚子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剑,狠狠地刺向了吴王僚。
说时迟,那时快,利剑穿透了吴王僚贴身的铠甲刺入了他的胸膛,周围的卫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才将专诸乱刀砍死。
一死以酬知己!
吴王僚死后,公子光带着他的卫队涌了过来,很快控制了局势,不久他坐上了王位,史称吴王阖闾。阖闾也履行了他的君子承诺,授予专诸的儿子封地,并任命为客卿。
专诸为了别人的事业而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何等的气概!当年伍子胥就是看上他的气概非凡才主动与之结交。话说专诸年轻时无所畏惧,无人能敌,一日在街头正与人打架,忽听得妻子一声召唤,便立马罢手不打了,乖乖回家。别人笑他怕老婆,他则说了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伍子胥就是从这句话中看出了专诸的气概,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英雄气概背后的儿女情长。
刺客,死士,刀光剑影,鲜血淋漓,在这最残忍的一幕背后,专诸还留给我们一个温情的背影。
名家点评
正面评价
唐雎(战国时期著名策士):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
司马迁: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曹沫盟柯,返鲁侵地。专诸进炙,定吴篡位。彰弟哭市,报主涂厕。刎颈申冤,操袖行事。暴秦夺魄,懦夫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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