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革命文艺发展的方向
经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同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这是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基本经验。我国革命文艺作为整个革命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通过民族化、大众化的反复实践,开创了一条愈来愈宽广的道路。20世纪20年代末,关于革命文学的争论;30年代,左翼文艺家关于文艺大众化的讨论;抗战初期,解放区和国统区同时展开的关于民族形式的探讨,都程度不同地涉及到文艺的民族化问题,提出了许多有益的见解。但是只有到了40年代,革命新文艺已经积累了相当的实践经验,抗日战争又迫切地要求民族化的革命文艺成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1]在这种新的历史条件下,才终于产生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个系统、完备的无产阶级文艺纲领,深刻地总结、精辟地阐明了文艺民族化、大众化的基本理论。新文艺运动的历史表明,文艺民族化首先不是个理论问题,而是个实践问题,离开作家的创作实际和人民群众的欣赏习惯,所谓民族化只能是一句空话。民族化和大众化虽然有所区别,但它们的精神实质是相同或相通的,毛泽东同志经常把二者并提。因为只有充分民族化了的文艺才会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接受,才能冲破国家和民族的界限,成为世界人民共同的财富;同理,真正大众化的作品又必定是具有民族风格的,能够真实地传达民族精神,表现本民族人民的心理状态。毛泽东同志一直强调民族化、大众化对繁荣发展新文艺的重要意义,鼓励作家要有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珍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文化传统,继承从孔夫子到孙中山两千年中所遗留下来的“许多珍贵品”。针对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里养成的奴化心理,特别是封建买办文人的“西崽相”,他严肃地批评“全盘西化”、“盲目搬套”、生吞活剥地贩卖“舶来品”的错误倾向,指出这种“最没有出息的最害人的文学教条主义和艺术教条主义”是“五四”以来新文艺发展的一大祸害。某些人贱视民族文艺传统,宣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种贾桂式的奴隶主义使他们挺不起腰杆。殊不知“中国的好东西”在外国人眼中却自有它“独树一帜”“标新立异”的价值,“现在世界的注意力正在逐渐转向东方。”[2](www.daowen.com)
民族化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它需要作家、艺术家付出长期艰巨的劳动,否则很容易弃真素而得皮毛,留空壳而失灵魂,走向创作的歧路。20世纪20年代讨论“民众文学”、“方言文学”时,多数意见偏重于“提高”民众的鉴赏水平,却几乎没有人提到如何去“适应”本民族大多数人的要求。30年代,一些左翼作家也往往把“大众化”理解为“化大众”,表现出作家高踞于人民群众之上的贵族资产阶级思想影响。此后,许多人又把民族化、大众化误认为是说几句市井俚语,或者是穿起胸前背后写着“勇”字的褂子,甚至把缠头裹足当成“国粹”向人家炫耀,这些都是对民族化、大众化的严重曲解。“现在许多人在提倡民族化、科学化、大众化了,这很好。但是‘化’者,彻头彻尾彻里彻外之谓也,有些人则连‘少许’还没有实行,却在那里提倡‘化’呢!所以我劝这些同志先办‘少许’,再去办‘化’,不然,仍旧脱离不了教条主义和党八股”。[3]这就是说,民族化、大众化是一切民族文艺发展的唯一正确的方向,而要真正实现它,却必须下一番真功夫、苦功夫。把根须深深地扎进民族生活的沃壤,长期地同本民族的人民大众相结合,观察、体验、研究、分析民族的生活方式和斗争形式,熟谙民族的心理状态和思想感情;同时还要不断加深民族文化的素养,恰当地吸收外国、外民族文艺中的有益滋养,这样才能一步步地走上民族化的坦途,创造出“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4]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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