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阅读三本书,分别是:《直面文坛》,收录了2001年到2006年《人民日报》的优秀文艺短评;《笔杆子一晚近文人的另类观察》,讲述了31位晚清名流、民国学者和当代雅士的风流人生;《中国高层文胆》,记述了9位为国家高层草拟撰写各种文书,为中南海建言献策的新时代“文胆”。巧合得很,三本书都与舞文弄墨有关,呈现了文字的不同载体,分别是文艺创作、学术研究、公文起草。
大凡与文字有关的,无外乎这三个载体,有人把它们概括为意向世界。在这个意向世界里,文艺创作是形象化具体化的思维,学术研究是抽象化理论化的思维,而公文起草则兼具二者的特点,强调准确性和生动性。文艺创作是从“无”到“有”,学术研究是由“表”及“里”,公文起草则是“领导意图”、“上级精神”和“实际需要”的综合体现。
文艺创作突显的是个性,没有个人独特风格的文艺作品,绝对不是精品力作。首先应该给文艺创作一个恰当的社会功能定位。一个开化文明的民族生活不能没有文学,文学给人愉悦,令人陶醉,它能触摸人的内心最柔软的一角,它是个体与群体交流的中介,它使人向往“生活在别处”并鼓起生存发展的信念和想象的羽翼。没有文学,人只是物质的人、快餐的人、实用主义的人,这种人最终会成为精神缺憾的人,失落了生命的灵气,沦落为纯粹的生存物体。
其次要强调一个方向的问题。文艺创作走向市场、贴近大众决不是简单地迎合。在多样化中有主旋律,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历史观、价值观、文艺观。文学的许多问题归根结底是文学家的道德、良知和责任感及世界观的问题。精品背后的精神,是一种精心选材、深入开掘的精神,一种反复磨砺、精雕细刻的精神,一种不断探索、不断创新的精神。那些不讲社会公德、不屑行业规范、不顾职业道德的自私行为决不是艺术个性,而是对个性的扭曲和践踏。文学作为体现历史自觉的精神力量,承担着书写社会良心的责任。引导阅读潮流、创造健康时尚,是每一位文学事业参与者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三是应该强调创新。创作既不能重复别人,也不能重复自己,任何形式的重复都是没有出息的行为。创新贵在“创”。创就是不断寻找、开发和展现生活中的真善美和艺术真善美的无比丰富的潜质和底蕴,且有所发现、有所创造的过程。流行可以炒作,时尚可以炒作,然而惟有经典是制造不出来的,也是歪曲不了的。在思想文化领域,一部优秀作品就是一个不朽的品牌,其标志就是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和制作精致的有机统一。(www.daowen.com)
学术研究固守的是谨严,充满个人主观色彩的学术论著,肯定不是上乘之作。刘文典教学生写文章,仅授以“观世音菩萨”五字。“观”即多多观察生活,“世”即需要明白世故人情,“音”即讲究音韵,“菩萨”则是要有救苦救难、关爱众生的菩萨心肠。潘光旦认为,中国教育没能跳出三个范围:一是平民教育或义务教育,目的只在普及、识字、教大众会看简单的宣传文字;二是职业教育或技能教育,只教人学些吃饭本领;三是所谓人才教育,只不过是培养一些专家或文官。三者都和做人之道“离得很远”。傅斯年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臣妾并论,官僚的作风就是姨太太的作风。官僚的人生观:对其主人,揣摩逢迎,献媚希宠;对其同侪,排挤倾轧,争风吃醋;对其下属,作威作福,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学术大家的人品、文品都应该成为当代学人的楷模。
公文起草强调的是规范,任何一句话都得有出处,有依据,充斥模糊语言的文稿,势必不能得到领导的首肯。公文写作有个五步法:一是把握领导意图,因为任何公文都是领导意图的直接体现,不同的是领导的层级不同而已。如果不能把握领导意图,再好的文笔也枉然。二是领会上级精神,因为任何公文都是上级精神的地方化、具体化,有些精神可以灵活把握,有些精神则必须一以贯之。三是搜集相关资料,因为任何公文都不能照抄照转,都要有新的材料填充进来,体现出本地区、本部门、本行业的特色。四是设计写作提纲。工作是干出来的,但文章是写出来的,如果没有写作的高超技巧,再好的工作成绩也反映不出来,所以“秀才”的工作很重要。五是推敲润色文字。文章是用心写出来的,任何粗心大意都不会形成严谨生动的文字。要写好一篇公文,没有“十年磨一剑”的功夫也是不能的。
(2009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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