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学的马瑞芳教授是聊斋学家,出了八九本研究《聊斋志异》方面的专著。没想到,这位66岁的老太太也是红学专家,谈起《红楼梦》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真是令人不忍释卷。在一个漫长的无聊的长假里,能有幸阅读《马瑞芳趣谈〈红楼梦〉》这样有品味的书,也算没有虚度光阴。
《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小说。人们对它是百读不厌、百说不厌。人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研究《红楼梦》,就像鲁迅先生说的,经学家看到《易》道学家看到淫,流言家看到宫闱秘事。而马瑞芳教授看到的,是一部有趣的小说。所以她要趣话《红楼梦》。
马教授发现,红学研究有个现象叫“研红无类”,研究《红楼梦》没学科界限,没准入标准,只要喜欢,谁都可以研究。“研红无类”也可以把“研究”的“研”换成“言语”的“言”,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来说红楼。参加红学会跟参加其他学术研讨会不一样,像参加万国博览会,有些大红学家,根本就不是文学院的,他们的本行五花八门。第一届国际红学会发起人周策纵教授是美国政治学博士;台湾《红楼梦》版本名家刘广定教授是美国化学博士;大陆《红楼梦》版本名家杜春耕教授是得过国家发明奖的化学家。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红学界可以听到很多天方夜谭。
比如曹雪芹是18世纪中国的“007”,刺杀了雍正皇帝。不要大惊小怪,类似的话一百年前就有,一百年后还会有。在红学界又可以不经意间听到特别有价值的观点。(www.daowen.com)
历史学家唐德刚说,胡适之不做国民党的官,跑到美国没架子了,经常跟晚辈吹牛。胡适说,《红楼梦》不是好小说,没有“泼拉斯”,没有主题。唐德刚问,没有主题你为什么还研究《红楼梦》?胡适说,好玩啊。胡适是新红学鼻祖,“好玩”两个字,在他所有红学观点里,最重要、最精辟、最到位。《红楼梦》为什么好玩?因为有趣。《红楼梦》充满了情趣、谐趣,还有一般小说没有的雅趣。
《红楼梦》是小说,又不仅仅是小说,它是部盖世奇书,它吸纳了中国古代文学各种形式,诗、词、歌、赋,调动了中华文化方方面面,如建筑、园林、绘画、美食等,用来写人物、讲故事,最终《红楼梦》还是最好的小说,虚构的小说,怎么看怎么有趣的小说。
代表欧洲文化的发展高峰的人物是莎士比亚。莎士比亚三十多部戏剧,创造四百多个人物,曹雪芹一部没写完的小说,也创造四百多个人物。有几十个人物鲜活得好像可以从纸上走下来。而对我们一般的读者而言,经常地翻阅《红楼梦》,总是能品出不同的人生况味来。有些人生况味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述的。
(2008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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