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3月28日)

【编者按】

1997年3月，在八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代表们在肯定法院工作成绩的同时，对法院工作也提出了不少批评和建议。会后，任建新召开最高人民法院党组扩大会议，通报了代表们对法院工作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并对在法院系统进行执法大检查，整顿工作作风，提高办案效率，狠抓严肃执法等工作做了全面部署。

今天会议的内容、主题是我和党组的同志、院领导共同商量的，这个讲话也可以说是我们党组民主生活会的一个序幕，主要就法院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检查一下我们工作中的缺点，来改进我们的工作。从法院自身问题看，主要有几个方面:一是执法不严，裁判不公。这个问题值得我们重视。咱们门口写的是严肃执法，但现在确实有些地方执法不严，裁判不公，办案受到地方和部门保护主义的影响，特别严重的是，我们一些法院自己也在搞地方保护主义。二是队伍素质不高。我在人大报告中也讲了素质不高的问题。从全面看，这样讲也合乎事实。素质确实不高，就连我自己也总感觉现在新时期一个最高法院的院长、副院长、审判委员会成员、最高法院的法官都应该有相当的水平，而我们确实还有差距。为什么这样说呢?比如说现在办经济纠纷案，什么期货、证券案件，国家法律也不健全，我们经验又不多，所以说这个不高，一是我们本身的原因，另外是新的时期、新的情况和新的问题不断增多，我们还不能完全适应形势的发展变化。当然，这里我要特别指出，我们队伍中有少数人违法乱纪，影响极坏，这一点同志们要特别注意。三是办案效率低，办事拖拉。有些案件几年办结不了，给当事人造成很大损失。有的代表给我写信，信写得很客气，说建新同志、任院长，我是对最高法院寄予很大希望，对于你院长也寄予了很大希望，但有一个案子，提了三年了，每次开会都提，每次提了以后任院长反应都很快，很虚心，马上派人给我作介绍，介绍这个案子办得如何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如何抓紧办，可到今年是第三年了，还是没有结果。他说，尊敬的任院长，请你考虑一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有的庭，案件压得不止三年，恐怕时间更长。就拿经济纠纷案件来说，你想，有的案子标的几千万，我们给拖上几年，这个损失有多大?不讲盈利，就讲利息这一项，给人家造成多大损失!

我把存在的主要问题归纳了这么三条，代表们对法院工作提出的意见，也都比较集中反映在这几个问题上。因此，严肃执法，提高司法水平就成为完成今年工作任务的中心环节。今天我特别来主持召开这个会，请庭级以上的干部都来参加，从我个人做自我批评开始，咱们大家共同来纠正这方面的问题。前几天，国家机关党工委问我们，说你们党组的民主生活会还没有开啊!我说，我们确实拖了，我们想准备一下，开得能有点内容，解决点问题。老实说，我也想等人大会开了后，看看代表们还有什么意见。今天的会，实际上也是一个党组民主生活会，就是我们党组同志将初步研究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向同志们来讲一下，我们大家来解决这些问题。同时也是个动员会，下个月党组要开民主生活会，同志们有什么意见，我们欢迎都提出来，提给我们党组，在会上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来改进我们的工作。因此今天我们开的既是工作会也是民主生活会。下面，我就今天会议的主题，即严肃执法问题，讲几点意见。

一、采取有力措施，狠抓严肃执法

我们把问题提出了，还不行，还要解决。我们要采取有力的措施，狠抓严肃执法。

坚持严肃执法，保证司法公正，仅靠一般的强调、号召、动员不行，关键是要抓落实。今年，我们要下定决心采取一些有力措施，认真地解决好执法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第一，认真抓好执法大检查工作。同志们都看了我在人大会上的报告了，我在报告中提出今年要搞一次执法大检查。关于法院系统如何开展执法大检查，我在高级法院院长会议和这次人大会议的报告中都已作了部署、安排。现在就是要狠抓落实。怎样落实?这次执法大检查由我直接来抓，昌礼^[2]、铭山^[3]、法合^[4]同志具体组织。机关成立执法大检查领导小组办公室，刘法合同志担任办公室主任。因为执法检查和反腐倡廉是联系在一起的。现在我们就请办公厅根据这一原则尽快提出工作方案，组织各单位做好大检查的各项准备工作。从二季度起，即四月份起，分别由党组的同志带队，邀请部分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参加，组成几个检查组，到一些地方进行检查。这次咱们公开检查。我们审判是公开审判，现在我们来公开检查。重点是检查什么呢?重点是查处执法中搞地方和部门保护主义、裁判不公、徇情枉法等方面的问题。泛泛检查不行，要抓住重点。检查工作要在当地党委的领导和上级法院的监督下扎扎实实地进行，绝对不要搞形式主义，绝对不能光听汇报，到各地转一转，表面上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走个过场，绝对不能这样。这次我们一定要动真格的，要深入下去，直接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各方面就是包括法院的、其他有关方面的，党的、政府的、人大的各方面意见，包括群众的意见，亲自查办一些案件，对发现的问题，要坚决予以纠正，严肃处理。问题严重、影响恶劣的，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该给予党纪政纪处理的，要给予党纪政纪处理，该撤职的就撤职，触犯刑律的该法办的法办。

我们要通过执法大检查，认真分析当前全国法院的执法情况，发现问题，找出原因，看看哪些属于法院自身的问题，研究对策，提出措施，限期解决;哪些是涉及地方或其他部门的问题，我们及时同有关的地方和部门协商，力争尽快解决。有些需要报告地方党委的，要报告地方党委;需要我们上级法院干预、监督的，上级法院要依法进行监督;对一些重大问题，要写出专题报告，提出我们的意见，上报中央。三个层次，我们能解决的，我们解决;需要向有关方面反映的，向有关方面反映解决;严重的、重大的问题，我们回来向中央写出报告，求得中央的支持，真正做到在党领导下依照法律进行独立审判。

第二，进一步加强队伍建设。坚持严肃执法，归根到底必须有一支清正廉清、秉公执法的队伍。这几年来，我们在抓队伍建设方面是做了一些工作，但问题仍没有得到很好解决，就是解决得还不好，力度还不够，以致出现我们法院队伍中的少数人贪赃枉法，办关系案、办友情案、办金钱案。这些情况在一些地方时有发生，严重地败坏人民法院的声誉，对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法制建设影响也很坏。党中央提出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法院队伍不能严肃执法，依法治国从何谈起?在这次人大会议上，代表们对我们政法队伍的廉洁问题议论很多，反映强烈。抓好法院的队伍建设，提高法官素质，已成为刻不容缓急需解决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最高法院党组要认真负起这个责任，纪检监察部门要充分发挥职能作用，加大查处违法违纪案件的力度，尤其是要抓一些大案要案。这些案件无论是发生在最高法院的，还是发生在地方法院的，我们只要知道了，就要狠抓，查个水落石出，查无结果不行。对于那些徇情枉法、贪赃卖法者，要依法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有些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的典型案件，我们依照党纪国法严肃处理后，还要通报全国。一个是内部通报，有些我们要主动送新闻单位曝光。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态度一定要坚决，措施一定要有力，处理一定要果断。三个一定要，一定要坚决、一定要有力、一定要果断。现在最高法院，包括我们的纪检监察部门，监督不够有力，对发现的一些问题不敢查、不愿查、也不会查。最高法院首先检查的就是我们最高法院党组、纪检组，从党组来说，作为党组书记，我首先进行自我批评。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坚决予以纠正。只有严格要求、严格管理，才能带出一支过硬的队伍。

要进一步严肃纪律。过去我们最高法院规定的“八个不准”，那还是郑老当院长时候定的，规定很好。但现在看来，一方面执行的还不够严格、认真;另一方面随着情况的变化，“八个不准”已经不能完全适应当前队伍的状况，我们必须针对目前存在的一些新的问题，加以修改和补充，充实“八个不准”。比如，案件开庭审理前，审判人员一律不得私下会见案件当事人和律师，要具体点。一律不得在按规定收取诉讼费用后再收取当事人的其他费用。我提出这条，也考虑到这个问题还有些不同看法。有的同志提出，一些地方还是很困难，诉讼费不够，特别是一些偏僻地区，经济案件少，能不能先不这样规定。我说那不行，咱们今天说清楚，如果没有钱办案，你向当地党委和政府，向上级法院提出要钱。这次人大会议结束以后，人大财经委员会的主任碰见我说，建新同志，你法院收取诉讼费后再收取当事人的其他费用，这条千万做不得，没有钱，可以向党中央和人大，向国务院提出来，向地方党委和政府提出来，该拨款的拨款。这条我们还是应该严格要求。钱不够，要向中央和地方说明没钱办案，要么是给钱，要么是案子暂时不办，向人大会议报告也说清楚我们有多少案件在这里没有钱办，那就得经得起考验了，你这个法院所有的钱是不是花得都正当。再一条，我们法官一律不能为当事人介绍律师，要找律师你自己找。有些老朋友到我家里，向我咨询案件，我说案件咨询我不管，请你原谅，因为我是法官，不能做这个事情，我给你出了主意，那时你说这个主意是最高法院院长任建新同志提出来的，地方法院的同志怎么办?这只是举个例子。同志们看看还有什么内容需要补充的，把我们八个不准搞成“十个不准”也可以，一个是充实，一个具体化。对调离法院的人员和法院的离退休人员以及法院工作人员的亲属如何代理诉讼的问题，我们也要根据现有条件，作些必要规定。当然这个问题更复杂。作出规定我们可以报人大，可以报中央政法委员会讨论，如有必要可以报告中央。我的老伴跟我说，我都成了你们信访接待站了。我们俩商量的结果是，寄来的信件，转来的材料，一律转机关处理，你也别跟我说。我对我的弟弟、妹妹、孩子们说，案子你们别插手，不要管法院的事。只要我还当法院的院长，你们就不要做律师。天下的路很宽，你为什么当律师呢?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准同与案件有关的当事人和律师搞在一起，吃请受礼、办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有人向我反映说咱们最高法院的同志、法官在一些高级饭店、高级餐馆接受人家的宴请，一块吃饭，我说你告诉我是谁，他却不说了。难就难在这里。很多老同志跟我反映说你们法院问题严重，政法、公安、检察院问题严重，我说那你写出名字、谁、什么事，我说我来查，包括我家乡来人跟我谈这些事，可是你让他写名字，他又不说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问题还是有的，我希望同志们不要去吃那一点。同志们可以去查，我没有接受过一个当事人请吃饭。请我吃饭的不管是老干部，不管谁，我说谢谢，一是工作忙，第二身体也不好，你要愿意跟我聊聊天，我可以在家里请你。同志们可以查，我在哪个饭店和当事人吃了饭了，查出来，我愿意接受党纪政纪处理。所以对这方面问题，要作出规定，必须严格执行，我们最高法院要带头做到，凡是违反者，要坚决严肃处理。

当然同志们工资不高，这一点中央也是知道的。现在是过渡时期，分配不公是长期没有解决的问题，特别是法官的待遇应该高一些，世界各国也都如此。这些中央总书记、国务院总理、人大委员长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怎么解决，何时解决，法官法也制定了，但现在怎么落实还需要一个过程。我相信有一天我们的国家对这方面的问题是会解决的，也可能我们这一代赶不上了，你们年轻人还是会赶上的。咱们也不说大话，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实实在在。法官的荣誉和地位，在世界各国都是相当高的。我们要珍惜这个荣誉。

第三，针对法院执法和队伍建设中的问题，准备召开一次会议，就严肃执法、纪检监察、队伍建设等方面进行专门研究和部署。去年法合同志就提出来要开一次纪检工作会。现在看来今年和执法大检查结合起来开一次一揽子会很有必要。狠抓严肃执法，是我们今天开会的核心问题，是搞好我们法院工作、各项审判工作的中心环节。

二、认真学习、贯彻、执法刑法和刑事诉讼法

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已于今年1月1日正式实施，这次八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又对刑法作了修改补充，将于今年10月1日正式实施。“两法”的修改，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建设发展到一个新的水平，为严厉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提供了更加完备的法律武器。正确地贯彻执行这两部法律，是严肃执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们人民法院当前的一项重要任务。

要组织全国法院认真学好刑法。新修改的刑法从过去的192条增加到452条，比过去多了260条，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学习的任务相当重。刑法修改时，我也参加了，最后定稿前，王汉斌^[5]同志把我拉上，整整搞了四天。通过修改，对我来说也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我们的学习任务相当繁重，我们要采取多种形式，多渠道、多层次地搞好培训工作，使广大的审判人员尽快地熟悉和掌握修改后的刑法的立法精神以及法律条文，为10月1日正式实施新的刑法做好准备。(www.daowen.com)

在这里要重点强调一下，我们要继续坚持严打斗争，坚决贯彻依法从重从快和从严惩处的方针;对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要坚决贯彻依法从重从快的方针，对严重经济犯罪案件，要贯彻依法从严惩处的方针。凡是已经起诉到法院的案件，在新的刑法没有实施以前，我们都在依照现行的法律判处，不要等，更不要拖。10月1日以前，就是按现行刑法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当然，9月份以后才收到的案件，时间来不及的，那可以放到10月1日以后了，但凡是审限以内该办的案件，坚决办，防止发生打击不力的问题。

我们要加强调查研究，及时了解和掌握刑事审判工作的新情况，结合审判工作，会同高检院、公安部、中政委、中纪委和法工委等有关部门，尽快研究制订贯彻刑法的司法解释。

为了更好地贯彻执行修改后的刑法和刑事诉讼法，进一步做好刑事审判工作，今年我们还要开一次刑事审判工作会议，就刑事审判工作中的指导思想、基本方针和工作任务等一些重大问题进行研究部署，保证“两法”的正确贯彻执行，把刑事审判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阶段。

三、改进工作作风，提高办案效率

去年，在全院同志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办案效率有所提高，最高法院机关全年办理了各类案件4000多件，同过去相比有了进步，这一点首先应当肯定。对同志们的辛勤劳动，我代表党组对同志们表示感谢，但总的来看，我们办案效率还不高，作风还不深入，对工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看不准、吃不透，抓得不狠，处理不及时、不果断。

我要特别强调一下，对死刑案件，一要准确，一要及时。准确就是要做到“两个基本”。中央领导同志曾提醒我，法院办案既要依法，又不能教条。请同志们好好琢磨，严格依法意味着什么，不教条意味着什么，同志们可以讨论讨论。至于你说该杀，他说可以判死缓，他就错了?你就对了?我看很难说，同志们表态要慎重，各地情况也不一样，只要办得符合两个“基本”的原则，我们要尊重地方的意见。最高法院最最重要的是要把好死刑关，任何地方都绝对不能错杀、冤杀一个人。这是第一。第二，最高法院办的重大案件，如果意见不一致，我们最高法院要同有关部门相互协调，听取公安、检察、中政委、法工委等有关部门意见，走走群众路线，这并不影响法院独立审判，最后决定权仍然在我们这里。经济、民事案件也是这样，特别是有些经济纠纷案件相当复杂，现在有些经济案件同志们确实拿不准，有的我也拿不准，要多听听有关方面的意见。比如破产案件，相当复杂，地方、部门保护主义相当严重，我们不走群众路线，有时确实拿不准。

对办案拖拉的问题，我们要高度重视，下决心认真解决。各庭要对现有的案件进行一次清理，凡是一年以上尚未审结的案件，都要拉出清单，作出计划，报告党组，今年必须全部审结。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报告党组，报告院领导研究解决;个别案件确实审结不了，向党组、院领导写出报告。另外，对过去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提出的案件，也要清理一下，尽快结案。特别是这次人大和政协会上代表和委员们提出的案件，更要抓紧审结，有所交待。

我们要进一步整顿机关秩序，严肃工作纪律，改进审判作风，提高办事效率。各单位的负责同志都要以身作则，严格要求，加强管理，组织好力量，责任落实到人。该加班的要加班，尽管加班费很少，还是要订个制度，给点加班费，或搞点晚餐，这一点要尽量解决。我是全天候的，有时上班来的晚一点，但走的也晚，可以说工作起来是没有晚上没有白天的。咱们的工作就是这个特点。法院工作确实忙，晚上加班，白天加班，特别是下级法院星期天休息也不多，审判委员会一个接一个，也是全天候工作，同志们确实是辛苦，因为辛苦而得病的，甚至年龄不大就死亡的，也占相当比例。在这里我要向同志们说一下，公安工作比我们更紧张。比如，北京公安干警很少有休假，经常白天晚上连轴转。据了解，全国公安系统近几年每年牺牲的人数都不少，受轻重伤的更多。说句公道话，他们的工作更辛苦，而且危险性也相对比我们大。我们法院也大多是劳累得病的。但是，我们该加的班还要加，这也是工作的需要。同志们确实很辛苦，今天我也提个要求，后勤保障要跟上，确保各项任务按时、高质量地完成。今年底，我们全院要进行一次评比，对完成任务好的，要给予表扬和奖励;对不好的，要进行批评;对不负责、不称职的，要坚决处理。不能好坏不分，不能吃大锅饭。队伍管理也要搞些改革，要以改革的精神来进行队伍的管理。

同志们，我们面临的形势是严峻的，任务是艰巨的，希望全体同志以对党、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踏踏实实地做好各项审判工作，切切实实地加强队伍建设，努力完成审判任务，为不断提高司法水平，积极推进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的进程，保障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促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协调发展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注释】

[1]这是任建新在最高人民法院党组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2]高昌礼，时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党组副书记。

[3]祝铭山，时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党组副书记。

[4]刘法合，时任中纪委驻最高人民法院纪检组组长。

[5]王汉斌，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