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言多必有失,祸从口出,一些人天生口水多,喜欢对人对事指指点点,这是官场的一大忌。
曾国藩就深谙此道,他入仕之后,更体会到了仕途险恶,性情也变得更加谨慎。相比之下,李鸿章则更为圆通,他曾经批评说老师胆子太小,但是随着深入到权力运作的核心,他的胆子也变得“小”了起来。
曾国藩可以说是在湘军中最谨慎的将领。做起事来经常缩手缩脚,不敢冒风险,不敢用奇兵。为此,他和左宗棠甚至是胡林翼都发生过激烈的争论。左宗棠由此认为他不是一个统领全局的帅才,很不服气。甚至李鸿章也对老师有些看法,他曾经批评说,老师太过懦缓。对这一点,曾国藩并不否认。同治二年(1863年)九月,曾国藩在给李鸿章的信中说:“国藩败挫多年,慎极生葸,常恐一处失利,全局瓦解,心所谓危,不敢不告也。”
看来,曾国藩之所以这样谨慎,也是经历太多失败的缘故。曾国藩一生打过许多败仗,其中有四次是关系到全局的大败仗。第一次是湘军初次出兵,遭遇靖港之败,全军溃散,曾国藩险些自尽;第二次为湖口之败,为石达开所困,水师失利,他的座船也成为太平军的战利品,又险些投水自杀;第三次为三河镇李续宾全军覆没,曾国华身死,湘军百战精锐丧失殆尽;第四次为祁门之围,为李秀成数十万人所困,侥幸逃生。此外,其他小败仗不胜枚举。因兵败而亡的湘军大将,从塔齐布罗泽南、刘腾鸿三兄弟,到李续宾、张运兰,前后有数十员。经历了这些败仗,曾国藩自然谨慎起来了。
军事上的谨慎固然重要,但对曾国藩来说,太平军不可怕,打败仗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官场风云。在他官卑权微时,尚未悟出其中奥妙随着他官大权重,在官场混迹越久,陷入越深时,越感到可怕。在同治帝继位以后,慈禧当政,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更令曾国藩生畏,所以就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1861年,也就是咸丰十一年,慈禧太后勾结恭亲王发动了宫廷政变,囚禁了肃顺、端华等顾命八大臣。不久,端华等被处死。曾国藩闻讯大惊,在日记中写道:“骇悉赞襄政务怡亲王等俱已正法,不知是何日事,又不知犯何罪戾,罹此大戮也!”可见曾国藩当时的心情是多么惊恐。
肃顺可谓当时清廷中较为开明的大臣,就是他鼎力推荐曾国藩,营救左宗棠的,他幕中的王闿运、郭嵩焘,都与湘军有极密切的关系。因此肃顺一党被灭,曾国藩一则为慈禧的狠辣震慑住,另外也预感到事情不妙。此际,胡林翼、左宗棠等心腹建议他自立,以免受到别人的牵制(www.daowen.com)
但是,慈禧老谋深算,她很清楚,如果对曾国藩不好,必定会激起事变,这时清廷内忧外患,无法顶住太平军、湘军的双重打击,亡国是迟早的事。为笼络曾国藩,她下令优奖,加授曾国藩为两江总督,并统领四省军政,全权指挥平定太平天国大计,并加授协办大学士。厚戴之下,曾国藩知道慈禧还是明白人,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心安。但他由此也知此人不易对付。当接到任命封赏谕旨时,不喜反忧。他在日记中写道:“余近浪得虚名,亦不知其所以然,便获美誉。古之得虚名而值时限者,往往不克保其终。见此,不胜大惧。将具奏折,辞谢大权,不敢节制四省。”
针对怎么上奏,他与幕僚们计议多日。其中李鸿章的意见起了重要作用。他认为,如果将节制四省权力和协办大学士职衔都辞掉,沽名钓誉的痕迹太重,因此只要奏请撤销总领四省军政的权力就可以了。曾国藩按照他的建议上奏,朝廷不允,曾国藩也只好遵命。
曾国藩有了这次交锋,就大致摸清了慈禧太后的底牌,于是不久他便再次上奏朝廷,称颂慈禧“英断”,为“自古帝王所仅见”,认为此后定然“朝廷清明”、“人心思治,自是中兴气象”,向这位老佛爷表示忠心。但他也深深地感到了权力斗争的彻骨寒意。
同治三年(1864年)十月,曾国藩曾致信部下周辑瑞说:“宦途原如大海,由京曹而莅外任,则如从内港而放外洋,乍见风涛奇险,目眩神骇,回顾无涯,觉独泛孤舟之可危,思舣近岛屿以求安,而不知三神山亦自无有定所。唯冀稳慎捩舵,以忠信涉波,或有如履平地,终登彼岸之一日,幸无过于焦灼也。”
总而言之,对于仕途之人来说,仕途风波在所难免,曾国藩也不例外。攻下天京后,太平天国灭亡,又到了兔死狗烹的时候了。此时有几位御吏开始制造舆论,攻击曾国荃纵兵抢掳,谎报战功,甚至牵涉到曾国藩。一时朝野鼎沸。曾国藩知道,这是慈禧的手腕。为保全自己,他不得不以退为进,劝曾国荃归隐,裁撤湘军,这才使形势稳定下来。而曾国藩的实力则在这场风波中保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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