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国家主义,在西方曾风靡一时,时下又在卷土重来。所不同的是,此次它乔装成了分离主义。在《联合法案》(The Act of Union)实行了300年后,苏格兰人寻找着类似于他的近亲凯尔特人在科林斯统治时期成功地独立出来的方法。很多英国人在看到他们独立后,可能会很高兴。
在巴斯克、加泰罗尼亚、弗兰德斯,仍存在着分离主义。塞浦路斯为土耳其人和希腊人所分割。新纳粹主义分子希望能够从罗马、那不勒斯、西西里岛脱离出来。科西嘉岛人一直试图从法国独立出来。波黑塞族共和国很有可能与波斯尼亚决裂,加入“塞族兄弟”。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人不太可能继续生活在一个阿尔巴尼亚的伊斯兰国家。这一切又是什么原因呢?
希望和荣耀的日子的结束,让生活在伊丽莎白二世时期的子民觉得如果他们是苏格兰人,威尔士人,英格兰人,或爱尔兰人,而不是大不列颠人,他们会更加的自豪。随着欧盟逐渐演变成一个没有人爱的“超级国家”,欧洲国家的主权逐渐转交给欧盟布鲁塞尔,人们把他们对祖国的爱和忠诚转移到了他们的家乡。欧盟金融危机,这另一因素也正在给欧洲的分离加速,人们总觉得他们被那些好吃懒做的邻居给剥削了。2009年10月在小镇阿伦尼斯的一次公投中,96%的人赞同加泰罗尼亚独立。镇长说“这太不像话了”。除开西班牙,其他国家在“吸我们的血……现在,问题不在于语言和文化……由于经济原因所导致的一场独立运动,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2010年7月,100万加泰罗尼亚人聚集在巴塞罗那的街道,要求得到更广泛的区域自治权。他们还否定了新出台的禁止繁荣地区独立成为国家的法令。
欧洲的债务危机给翁贝托·博西(Umberto Bossi)领导的北方联盟这一分裂组织注入了生机。翁贝托·博西的北方联盟成立的初衷是旨在扩大自主权,然后才要求意大利北方联盟的独立。意大利北方联盟以皮埃蒙特为根据地,其势力范围包括伦巴第、威尼托和特伦蒂诺—上阿迪杰大区(原蒂罗尔州的南部地区)。
博西先生的主要主张是:意大利北方联盟的居民生活在波河附近,包括城市米兰、都灵、威尼斯,他们属凯尔特部落后裔。博西先生经常提醒那些追随他的人:凯尔特人是一个勤劳的民族,他们不像连生产都要依靠奴隶的罗马人。他的支持者经常佩戴着凯尔特风格的剑和角盔出现在集会中。
欧洲各国人民之所以疏远于他们的政府,是因为他们的种族意识被潮水般涌入的欧洲移民给激发了,他们只能求助于民粹主义政党了。2010年,《金融时报》警告:“激进的反移民政党获得了广泛的支持。”并提醒政治家:“忽视极右势力的增大是很危险的,这不仅仅是发表些演讲就可以解决的。”
在上周的选举中,北方联盟获得了13%的选票,这令许多外国人感到惊讶,这也是能够说明右翼势力增大的最新证据。在法国,极右的“国民阵线”在最近的一次区域选举中,获得的选票超过了20%。英国国家党可能会在下个月的大选中大显身手。反移民这一主题,在荷兰六月的选举中也将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由于受到了“种族认同感”的威胁,反移民党的权力日益增大。2008年自由党和奥地利未来联盟赢得29%的选票,就这样,奥地利的民族主义者取得了胜利。在2010年的施蒂利亚选举中,自由党选票倍增并取得了胜利。两星期后,其领导人海因茨—克里斯蒂安·斯特拉赫(Heinz-Christian Strache)在维也纳市政选举中获得26%的选票。这是自约尔格·海德尔死后,自由党的影响力首次翻了近一番。斯特拉赫被认为是未来的奥地利总理有力人选。那么,他又是谁呢?他的主张又是什么呢?
斯特拉赫领导的自由党是反欧盟和反外来人的党派。在2008年选举活动中,资深党员们抱怨道:“由于不断增多的移民,以前奥地利人吃维也纳炸牛排和香肠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现在他们吃的都是烤羊肉串,沙拉三明治和蒸粗燕麦之类的叫不出名的乱七八糟的食物。”在一次集会中,斯特拉赫先生承诺:“他将建立一个独立的政府部门,以驱逐有害外来人为唯一任务。”
2009年,勒庞所领导的“国民阵线”,在马赛郊区赢得半数以上的票数。瑞士人民党副主席克里斯托福·布劳赫背后操纵了公民投票,修改了宪法,禁止妇女再穿蒙住全身的长袍。58%的瑞士人投票支持了布劳赫。在这一经济实力为欧洲前五的国度,超过一半的选民认为:“法律应该规定妇女不能穿长袍。”在匈牙利,中间偏右派的青民党(Fidesz Party)于2010年推翻了执政的社会主义党派。《金融时报》说:“‘右翼极端主义分子’——尤比克党历来与民族主义一样,都令人厌恶,并还曾指责过犹太人和吉普赛人给匈牙利人带来了灾难。这样的一个党派,竟能拉到17%的选票,首次进入议会,这令很多人都感到惊讶。”
在一期《华盛顿邮报》中,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查尔斯·库普钱(Charles Kupchan)写的一篇关于“气数已尽的欧盟”的文章中指出:
欧盟其他国家的右翼平民主义高涨,这多半是反移民的结果。民族主义锋芒毕露,它的目标不仅仅是针对少数民族,还包括与政治独立息息相关的自主权。令外国人产生恐惧感的匈牙利尤比克党,就在2006年的国会选举中获得了47个席位。
在库普钱的这篇文章发表三个星期之后,反移民的瑞典民主党获得了6%的议会选举选票,以20个席位首次进入议会,随即还邀请了挪威和丹麦的民间右翼政党加入。2011年4月,正统芬兰党派人士,民族主义者,欧洲怀疑论者,反移民人士,获得了19%的选票,在国会200个议员席位中他们的代表从5名提高至39名,这让整个欧洲都很震惊。
英国国家党(BNP)人士尼克·格里芬试图通过提供奖励措施,吸引非白色人种的移民回国,以“夺回大不列颠”。他曾参加了英国国家广播公司深夜的一档“质询时间”节目。正如《纽约时报》记者约翰·伯恩斯写道:“这档节目通常吸引的是‘奉行中庸之道的听众’”。由于有很多人示威游行,指责英国国家广播公司给他这个做客机会,让关注他的人达到了820万,这一数量可与关注世界杯足球赛的人数匹敌。
审查机构由于恐惧而变得形同虚设。欧盟机构不再像以前那样迁就民族国家主义党派。法兰德斯集团(Vlaams Blok)是佛兰德斯在2004年最受欢迎的一个党派,但遭到了法律的制裁,因为他们把外来人描述成了“佛兰德斯工人的吸血鬼”。法兰德斯集团解散了,但法兰德斯利益党(Vlaams Belang)成立了。
格里芬因把伊斯兰教称为“邪恶的信仰”、激起了种族仇恨而受到起诉。奥地利自由党的苏珊娜·温特也同样因“诋毁教义,煽动民族情绪”而被判入狱3个月和罚款24000欧元。当她看到“先知”有9个老婆的时候,她认为穆罕默德有恋童癖,并告诫欧洲人,说他们正面临着一场“如海啸一般的穆斯林移民潮”。(www.daowen.com)
欧洲议会会员、荷兰极右翼的自由党党魁基尔特·威尔德斯(Geert Wilders),这一日益崛起的荷兰政坛人物,因在一次演讲中把伊斯兰教比喻成了纳粹主义而受到了控告。2010年6月,他所在的自由党成了荷兰第三大党,摆脱了在议会中日益萎靡的基督教民主党的控制。怀尔德斯说:“荷兰人选择的是安全、稳定而不是犯罪、移民和伊斯兰教。”费兹·穆罕默德,澳大利亚一德高望重的穆斯林教士,称怀尔德斯是“恶魔”,并要求将他斩首。
同年6月,法国队在世界杯上一场球赛都没有赢,于是一场围绕着种族问题的争论开始了。有人认为:“在这球队中有很多黑人和白人,他们都是移民的后代,他们缺少爱国主义精神,没有共同的价值观,没有国家荣誉感。”法国总统萨科齐把法国队在赛场内和赛场外的表现称之为“悲剧”。总统这一观点还得到了法国教育部长吕克·沙泰勒的支持,他指责了塞内加尔出生的法国队队长。他说:“作为法国队队长,他竟然没有唱法国国歌《马赛曲》,这让我很气愤。当穿着法国球队队员的衣服时,他应该感到自豪。”
1998年,法国赢得的那一场世界杯倍受人们赞扬,因为当时的法国队队员来自不同的人种,包括黑种人、白种人和阿拉伯人。它被看成了多元化下的新法国的象征。但在2010年的法国队中,20个队员中的13个队员都是有色人种,他们被法国队队长和国会议员称之为“垃圾”、“小屁孩”、“没有头脑的一群傻子”、“小混混”等。出生于阿尔及利亚的“郊区部长”指责萨科齐过分地强调“国家身份”,并且还告诫他“把法国队问题种族化会给勒庞的‘国民阵线’提供上升的机会。”
2010年夏,在法国东南部城市格勒诺布尔,数名北非青年挑起暴乱。法国总统萨科齐对此发表声明,该声明称:“在过去的50年里,法国没能成功地管理好移民,没能将他们有机地团结起来,这次动乱就说明了这一点。”萨科齐提议将“开除攻击警察的北非青年法国国籍”以法律形式规定下来。批评家们认为萨科齐是在讨好种族主义者和仇外者,以便获得勒庞的“国民阵线”的支持。对于萨科齐这一轮“新强硬路线”,前社会党籍总理米歇尔·罗卡尔(Michel Rocard)说:“自纳粹以来,这种事还是头一回见。”他认为:法国总统萨科齐是铁了心的要把18000名罗马吉普赛人赶出法国,而不管他们是不是“欧盟人”、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权利在法国逗留。
当欧盟司法专员维维安把萨科齐总统对吉普赛人的驱逐比作德国人对犹太人的驱逐时,萨科齐猛然地回应道:“他把我们的国家目前正在从事的事业看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本身就是对法国人的一种伤害和羞辱。”萨科齐还发誓要打破这种不合法的阵营,把罗马吉普赛人赶出法国。
然而,到了2011年春,在一场2012年总统大选的民意调查中,萨科齐的支持率总是落后于马林·勒庞(Marine Le Pen)。马林·勒庞在1月的时候,从他父亲那里接管了“国民阵线”。
在意大利,共有80万罗马尼亚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2007年以来新到意大利的,而且其中有很多人是被法国驱逐出来的吉普赛人。《华盛顿邮报》评论道:“米兰驱逐吉普赛人就像驱逐一群贼一样。他们通过给他们的家里人发送‘驱逐令’,威胁他们赶快回去。”“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让米兰不再有吉普赛人的营地,”米兰副市长里卡多·德·卡拉托说:“他们是黑皮肤的人,而不是你我这般的欧洲人……他们还将妇女和孩子送去卖淫。”
同样,在2010年夏天,德国在驱逐异族人问题上也没少花心思。在《德国放弃了它自己》(Germany Does Away with Itself)一书中,萨拉辛(Thilo Sarrazin)写道:“由于土耳其人和库尔德人的出生率比德国人的要高,但他们的智力却比德国人和犹太人要低,于是德国逐渐变得‘傻’了。其中‘遗传因素’起决定作用。”他的书在7周内畅销达到30万册。到2011年年初,该书总销量达到120万册。民意调查显示:31%的德国人都同意德国人正在“变傻”这一说法。62%的人认为萨拉辛对德国人的评论有道理。而默克尔却指责了他,并试图开除他的社会民主党党籍,但50%的德国人并不同意这样做。
早些年,萨拉辛的书还不能出版,而现在却登上了《纽约时报》。一篇题为《战后的睡龙,现在即将苏醒》的文中写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德国人正在舒展筋骨,试图恢复往日的“王者风范”。由于从德国联邦银行理事会退出了的萨拉辛在他那本畅销书中表述了穆斯林移民正在拖垮德国的社会福利,以及穆斯林的繁殖速度比德国人要快等观点,于是有人担心沙文主义会复苏。
在“萨拉辛门”风波后的一个月,默克尔告诉波茨坦的基督教民主联盟(CDU)的年轻成员们,她说:“德国曾经试图建立一个多元文化社会,在这一社会里,土耳其人、阿拉伯人和德国人可以肩并肩地生活。如今这一愿望彻底破灭了。”在一次调查中,30%的德国人认为:现在德国在外国人的统治之下。同样,也有30%的人认为:很多外国人是因为德国较好的社会福利而来到的。就在默克尔否定多元文化主义的表态数月之后,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也宣布“国家多文化”失败。此后,萨科齐也随声应和。
2011年元旦过后,希腊内阁部长——同时也是基督徒——帕普齐斯称:鉴于在2010年,有10万多人从希腊—土耳其边境进入希腊,希腊将在边境建设一条长128英里的隔离墙。希腊已经变成了亚洲和非洲移民进入欧盟的首要“入门口”。帕普齐斯说:“希腊共和国已经加大对非法入境希腊的限制……希腊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了。”
在几个国家内,民族国家主义通过族群分割的形式表现出来。1831年,列强创造出了比利时,它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即将要分裂的国家。其中,讲荷兰语的佛兰德斯部分会因语言和文化缘故并到荷兰,剩下的一部分是讲法语的瓦隆尼亚。
佛兰德斯是一个保守的资本主义富裕的地区。瓦隆尼亚是一个贫穷的社会主义中央集权的地区。60%的佛兰德斯人创造出了比利时占70%的国民生产总值和80%的对外出口创汇。而瓦隆尼亚的失业人数比佛兰德斯的要高出3倍左右,当佛兰德斯人看到自己交的税(最高税率达到50%)都用去维持瓦隆尼亚人的生活的时候,他们觉得难以接受。佛兰德斯人很不情愿让政府引进讲法语的北非人,不愿意让瓦隆人来操纵国会。尽管在佛兰德斯人眼里,他们在国会中还是占主要地位的。但根据一次民意调查,还是有43%的佛兰德斯人希望独立。
对这个西欧最后一个拥有两个民族和讲两种语言的国家,《纽约时报》报道:“处处都充满着仇恨的气息,救救瑞士吧。”穆勒写道:“比利时已处于瓦解的边缘。”俾斯麦的论述是对的,毕竟:“无论谁说‘欧洲’都是错的:它只是一个地理措辞。”
“旧欧洲”(Old Europe)很有可能会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解体。那些衰老的国家和那个濒临死亡的大陆也来不及顾及人们,只能任他们各求各的生路罢。但是对于亚洲和非洲的国家来说,他们的分裂的方式却不太可能是“和平演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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