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1月30日,《人民日报》全文转载《文汇报》上姚文元的文章。
“娘的,刚让我出来工作,就批起我来了,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彭德怀气得一拳擂在桌子上,“他娘的,批吧,我才不怕呢!我早知道我的事没完,无非再一次搞臭嘛,我等着,只要自己不腐烂就好,只要毛主席不下令撤我,我就干到底,谁也压不垮我!”
彭德怀依旧是彭德怀,他抛却个人利益,全心地投入到建设大三线的工作中。
但此时的中国毕竟不是搞建设的年代,政治风暴越刮越猛,批《海瑞罢官》,批“三家村”等,都联系到了罢官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翻案的问题,彭德怀预感到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困难了。
果然,彭德怀在大三线的工作被归纳为十条罪状上报。他不但不再有阅读中央文件的权利,而且受到围攻批判。
1966年——这个极不寻常的一年,载入史册的应该是最厚最重的一页。它所发生的事,令全世界都目瞪口呆。让人回忆起来,永远是不寒而栗的。
1965年12月21日,毛泽东在杭州与陈伯达、关锋等人谈话,提到了彭德怀:戚本禹的文章写得好,我看了三遍,缺点是没有点名。姚文元的文章也很好,点了名,震动很大,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的问题是罢官,嘉靖罢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
毛泽东讲话之后,彭德怀的处境便难以扭转了,他奉命返回成都,停职反省。
此时的北京,江青和康生正指使戚本禹策动红卫兵设法揪斗彭德怀。戚本禹亲自打电话给北京五大学生领袖之一的韩爱晶,告诉他可以去四川把彭德怀揪回北京。江青对地质学院红卫兵头头王大宾说:“你们这也能,那也能,怎么就不能把彭德怀揪出来呢?让他在大山里养精神,将来好回来造反?”
1966年12月25日清晨,住在成都市永兴巷7号的彭德怀被翻墙而入的北京红卫兵强行绑架。他的警卫员和秘书阻拦无效,只好向西南建委办公室求援,并直接向周恩来总理请示,得到如下答复:
一、由成都军区派出部队与红卫兵一道护送彭德怀同志到北京,沿途不许任何人截留,不得对他有任何侮辱性的言行,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二、不坐飞机,由成都军区联系火车来京。
三、由北京卫戍区派部队在北京火车站等候,并负责安排彭德怀同志的住宿和学习。(www.daowen.com)
就在周总理下达指示的同时,彭德怀已被从北京来的几支揪彭战斗队争来争去,一会儿被抢到成都地质学院,一会儿被转移到省地质局,直到成都军区干涉,他的安全才有保证。
12月28日,彭德怀坐上成都军区联系的一个软席车厢,在红卫兵的共同押送下到达北京,被送到北京的地质学院。经过艰苦的谈判,才交给北京卫戍区,由卫戍区和北京航空学院、地质学院派出的4名红卫兵共同看押管理。
次日,周恩来就打电话给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指示他必须做到保护彭德怀的绝对安全,要对住处保密,不许武斗,不许游街,不许搞逼供信等。
因此,彭德怀在北京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只是看看书,写交代材料。但在1967年1月上海夺权和批判二月逆流后,他的处境开始变了。
1967年元月,彭德怀根据红卫兵的要求,写了四份材料:《挖思想根》、《建军问题的错误》、《评军衔过程》、《为什么在庐山写信给毛主席》。材料送到中央文革,康生批:“彭德怀写的材料是又一次的向党进攻,材料应送毛主席、林总、总理阅。”毛泽东阅后批示:“林周阅后,退康生同志存案。”
其后,在江青、康生一伙的指使下,对彭德怀的批斗升级。
1973年春,经过十余年的磨难,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折磨,彭德怀患了直肠癌。在周恩来的指示下,才被转到解放军三○一医院。在这里,彭德怀的境遇并未得到改变,在一间阴冷潮湿的病房里,门窗紧闭着,玻璃上还糊了层纸,照不进一缕阳光。他被限制了活动,不准写字,不准听广播。除了书籍外,空旷和死一般的寂静便是他的伴侣。怪不得戎马半生、身经百战的彭德怀大发其慨:“住在这里比月婆子还难受。”
1974年夏天,他不幸又患左侧偏瘫,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半年之后,又发现癌细胞转移,已扩散到了肺部、脑部,引起身体剧烈的疼痛。即使如此,他也得不到有力的治疗,甚至连止疼针也不给打。
1974年11月29日15时35分,在人间搏斗了76个春秋的彭德怀溘然长逝。在中国的上空,一颗耀眼的将星陨落了,但他不屈的灵魂却化作了最绚丽的彩虹!
“历史是最无情的。历史会审判他们,也会对我作出正确的评价。”这是彭德怀最后的呼声和愿望。两年之后,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然而,可惜的是,他走得太匆忙了,没能等到这一天。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