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彭德怀:从中南海搬到挂甲屯,乌石之夜金石永远记住

彭德怀:从中南海搬到挂甲屯,乌石之夜金石永远记住

时间:2023-12-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彭德怀喜出望外。经历了34年的风雨,彭德怀这是第二次在这里住宿。尽管保密,乌石的群众早就在盼望着彭德怀了。11月3日近午时分,彭德怀车到彭家围子,消息不胫而走。彭德怀满面笑容和大家一一打招呼,从中午到傍晚就来了100多人。这次彭德怀还乡,跟随他的秘书金石向中央报告说,他的言行是很谨慎的,态度也很谦虚。就在这天夜里,彭德怀难过得睡不着觉。20年后,金石回忆

彭德怀:从中南海搬到挂甲屯,乌石之夜金石永远记住

罢官之后,彭德怀曾给毛泽东主席写了一封信,具体谈了他今后的打算:准备读点马列主义的书,作些社会调查,自食其力地参加一些生产劳动。

毛泽东只同意了前两点,对后一点却表示反对,认为他年纪大了,不宜再参加生产劳动了。也就在这一年,彭德怀举家搬离了中南海永福堂的住宅,落户到北京西郊挂甲屯吴家花园。

挂甲屯是个富于美妙传说的村庄名,传说《杨家将》中的杨六郎在北征辽国时,曾在这里解甲休息过。这个地方从此也改称挂甲屯。不知是历史的无情嘲讽,还是天意的巧妙安排,这位在漫长而艰难的中华民族解放史上出生入死、屡建奇功、叱咤风云的人物,被撤销国防部长之后,如今也在此挂甲归田了。

至于这座吴家花园,传说是300年前吴三桂的住宅。如今虽有亭台楼阁,却大都破损不堪;虽名曰:“花园”,却早已荒芜凋落,杂草丛生了。

面对此情此景,抚今忆昔,无不给人一种沧桑兴废之感。

几天后,彭真和杨尚昆来到吴家花园具体安排彭德怀学习的事情。彭真不无遗憾地谈到了庐山会议,说:“庐山会议对你斗争过分了一些。”这是彭德怀第一次听到党中央有人对他这样说,他不禁心浪如潮击!

随着国家的经济形势一步步好转,彭德怀的心情也随之好转。但吴家花园的围墙使他难以忍受。党校教员来询问他的学习情况,他伸着脖子,大声说:“我现在一点用处没有了!我现在成了造粪机,我不能老待着!我还得工作!我不能脱离实际只读书本!”声音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1961年9月19日,他提笔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要求到农村做调查研究,请求中央允许他“先去湖南故乡搞三个月,了解农村情况;冬天,回北京住一段时间;明年春天再去太行一带”。

10月5日,杨尚昆从电话中传来毛泽东的指示:“彭德怀到哪里去都可以,半年也行。”

彭德怀喜出望外。当天晚饭后,即驱车到中南海万字廊杨尚昆家中,送去一份调查提纲,并请杨给他派一个秘书帮助整理材料。

1961年10月30日,彭德怀和临时秘书金石、警卫参谋景希珍、司机赵凤池、卫生员吕少俊一行5人从北京出发去长沙

11月3日上午,彭德怀乘车直驶乌石大队为民生产队彭家围子。

这座白灰土墙,青瓦屋顶,有8间住屋,1间堂屋,厨房、天井、牛栏、猪圈俱全的庄稼宅院,是1958年盖成的。彭德怀真正的故居,是几间破旧的茅屋,已经拆掉,新房就盖在旧房址上。经历了34年的风雨,彭德怀这是第二次在这里住宿。第一次是在1958年12月,他第一次还乡调查之时。

尽管保密,乌石的群众早就在盼望着彭德怀了。有的猜,这次他怕是下放回家生产了;有的又传说,是到湖南来当省长;有的说,彭德怀已复职了。众说纷纭。

11月3日近午时分,彭德怀车到彭家围子,消息不胫而走。一会儿,堂屋里、地坪上就站满了人,男女老幼,叫彭元帅的、叫彭部长的、叫伯伯的、叫舅舅的、叫阿公的。彭德怀满面笑容和大家一一打招呼,从中午到傍晚就来了100多人。(www.daowen.com)

此后,彭家围子每天从一清早就有人来访,直到晚上。先是近处的、本公社的,然后附近公社的也来了;紧接着,方圆百里内、邻近各县的人络绎前来,远到长沙也有人闻讯而至。离彭家围子20多里地的石潭镇上住满了人。

从11月3日下午至15日,彭德怀除在大队内活动两天外,其余时间都只能留在家中接待来访的群众。据金石当时的统计,来访者累计约2 000人次。

许多人长途跋涉,饿着肚子;有的人久坐交谈,舍不得走;有的人冒雨而来,脚下泥泞,身上透湿。地方上没有料到罢了官的彭德怀具有这样大的吸引力,连忙派人四处劝阻,让还在途中的来访者回去。

近2000人次的来访,除亲戚、故旧、邻里、本社社员、基层干部,还有县区的干部、工人、学生、教师。有的人见面问:“你老人家平反了么?”“你回来住多久呵?”“你还走不走呀?”人们都知道彭德怀1958年12月回家过后,为老百姓说了话,所以“犯了错误”,对他表示真诚的感谢和同情。

最动情的,是1958年曾经无所顾忌地向他反映了“大跃进”中许多问题的那些儿时伙伴。胡四老倌走到里屋,眼泪汪汪,拽着彭德怀的青布棉袄说:“都怪我们前年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把你给连累了,对不住你咯!”彭德怀安慰这位当年最要好的伙伴胡月恒说:“你们讲真话冇得错!只要群众生活好,我犯错误不要紧。”

彭家围子堂屋里天天坐满了人,彭德怀一张口说话,大家就静静地、聚精会神地听。有时,彭德怀打趣地说:“我是个犯错误的人,你们不怕我放毒吗?”憨厚的人们报以信任的笑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反映减产的,有反映“五风”问题的。彭德怀说:“是呵,那时‘五风’刮得太大,谁能顶得住呢?”

这次彭德怀还乡,跟随他的秘书金石向中央报告说,他的言行是很谨慎的,态度也很谦虚。可彭大将军面对着这样的故乡人民,仍然憋不住要讲讲心里话,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想出来顶一下,都冇顶住哩!”

有些干部因顶“五风”挨了斗;有的社员在刮“五风”时又挨了某些干部的打骂;有些社员被拆了房,砸了锅,至今无房安身,无锅煮饭,都来彭家围子诉说。从1958年到1960年各生产队粮食产量、口粮分配的实情,也都一五一十地给彭德怀说了。你言我语,倾心交谈,累得彭德怀嘴唇干裂,声音嘶哑。遇上生活特别困难的,他忍不住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5元、10元或20元、30元塞在对方手里。

10月8日,碧泉公社新开大队红星生产队四个妇女来见彭德怀,说她们生产队原定基本口粮是300斤,现因减产只给148斤,从8月10日至今已吃去75斤,下余要到明年3月份才给发。她们愁苦着脸说:“彭元帅,你看看么,这会饿死人的!”

彭德怀让金石马上去查访,那里确有10%—20%的人家已经接不上顿了。

夜深,来人散尽,屋里只剩下彭德怀和几个工作人员。彭德怀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几天来,他一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现在终于忍耐不住了,咆哮起来:“北京净听这样好,那样好,有人就是当官做老爷,不下来听听!”“现在有人吃不上饭啦!我们对得住群众吗?”“有人还是报喜不报忧,我回去要报告中央,我不怕!”

就在这天夜里,彭德怀难过得睡不着觉。他没想到,他为之奋斗了大半生,在革命成功后群众仍然过着这种可怜的生活。而自己为人民“鼓咙呼”的权力已被剥夺了,除了同情还能做什么呢?

20年后,金石回忆起这个乌石之夜说,这是他随彭德怀回乡调查中,“唯一一次看到彭老总大发脾气”。“一次好大的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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