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张洁的小说创作

一、作家介绍

张洁是新时期非常重要的女作家之一，1937年生，辽宁人，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1980年调入北京电影制片厂任编辑。张洁是一位真诚、聪慧，并充满傲气的女权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她的创作是一种富于开拓意味的新探索，以女性视角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五彩缤纷、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同时也为我们描绘了一个深邃真切、颇具人性深度的女性自我世界，从而使创作所呈现出的社会、历史广度和人性深度都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二、张洁小说创作风格的流变

1.以《从森林来的孩子》《有一个青年》《爱，是不能忘记的》为代表

张洁早期创作表现出来的倾向，与当时席卷文坛的“伤痕文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当大多数作家更多地在反省过去的时候，张洁则更多地在展望未来；当大多数作家更多地在清算历史的丑恶时，她则更多地在讴歌理想的美好；当大多数作家更多地在进行社会批判时，她则更多地在进行新人的描绘。她把创作的注意力放在美好心灵的刻画上。她也写伤痕，但只是把“伤痕”作为作品不可缺少的历史背景，并没有在其中展示那些鲜血淋淋的残景，她前期作品中的主人公，无论处于怎样恶劣危险的环境，都是一个在人格上独立、自信、不断走向完美境界的人物。这种独特的艺术追求，加上她那对普通人心理的细腻感觉，那种隽秀清丽的抒情文笔，使张洁的作品充满新鲜迷人的魅力，呈现出明快开朗的艺术风格和浓重的理想主义色彩。所以我们说前期的张洁是一个浓重的理想主义者。

2.《方舟》《祖母绿》《沉重的翅膀》为代表

《方舟》是一篇愤世嫉俗的作品，它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和压抑感冲进文坛，小说描写了三个在生活上受到挫折的知识女性，以及她们在事业中的艰辛与无奈，以此来探讨妇女彻底解放的问题。作家站在女性的立场上揭示了由性别等级制带给女性的种种烦恼和困扰，为女性的不平等遭遇鸣不平，从而对传统文化作深刻地检讨和批判。

如果说，《方舟》通过写女人的苦、女人的难为女人鸣不平的话，那么《祖母绿》则以饱满热情，礼赞了炼狱后的女人的纯净与高贵。写于1984年的《祖母绿》一改《方舟》满腹牢骚的格式，以浪漫抒情的笔触塑造了一位坚韧、具有博大精深的母性力量的女性形象。女主人公曾令儿大学时代爱上了有风流外表，内心平庸的左葳，她为了爱，顶替左葳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为了爱，主动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女人的一生；为了爱，忍辱负重的独自抚养孩子，最后还是为了爱，慷慨大度的与左葳再度合作。作者以“无穷思爱”赋予了这位女性坚强、大气的风度气质。

张洁把这个现实告诉大家有双重意义，实际上它既是在歌颂这样一种博爱的母性，又让人们看到这种母性对女性自身压抑的残酷性。当人们被这个故事所感动，当人们赞美女性如何像一架爱的机器，用无私的爱去弥补这个破碎的世界的时候，似乎也可以感受到蕴含在文化布置之下，女性爱之本性被逆向强化的悲哀。

张洁第二阶段的小说由前一段的对理想和理想人格的正面讴歌，转为对现实和理想之间剧烈冲突的无情揭示，她的笔下既没有了温婉、诚挚的古典诗般的情绪的流动，也没有了从女性心灵升腾出来的对人生和爱情童话般的憧憬。她以一种严刻而冷峻老练的态度，描写处于男性宇宙格局中现代女性的不幸。充满了对人生的愤懑与幽怨。笔触冷峭严谨，作品中充满了批判现实主义的力量。

3.以《他有什么病》《红蘑菇》《只有一个太阳》《无字》为代表

从《他有什么病》开始，张洁好像突然开始变了。在这次大幅度的转型中，她不仅彻底反叛了自己文学少年时代的那种诗情和纯情，也反叛了自己在文学成年时代的那种成熟与严谨。

张洁小说第三阶段的创作特点：她不再局限于比较狭窄的女性生活范畴，而是将目光伸向广阔的世界，以审视的态度打量千百年来令女性仰视的对象，从而更加鲜明的擎起女性独立人格的现代旗帜。

三、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解读

小说以第一人称“我”，一个30岁的大姑娘——珊珊来讲述母亲——钟雨的故事。

小说一开始就以简洁的笔触，开门见山地把一个问题推到了读者面前：维系婚姻关系的到底什么？是商品的等价原则，还是道义和法律，抑或是爱情？

1.小说的积极意义

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这篇高扬着女性主体意识的爱情篇章，它的出现比小说本身更有意义。这篇从政治文化模式中走出具有女性自我意识的爱情篇章，催发了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推动着女作家用独特的女性话语谱写自己的爱情文学。

2.小说思想的局限性

无爱的婚姻，限制了人在情感上的自由，它否定了人的社会本质；而柏拉图式的爱情，则否定了人的自然本质，属于禁欲主义的范畴。用它来批判无爱的婚姻无异于殊途同归，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仍然不能给人带来全身心的解放。

3.艺术手法的创新

第一，独特的叙述方式。虽然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但从中心情节看它却是一篇客观小说，而不是主观小说。主角是母亲，视角属于女儿，这就带上了一种露骨的文化挑战性。(www.daowen.com)

第二，小说对于叙述视角的特殊选择，使小说对事件展示成为一种间接的展示，从而使得情节的串联上带有几分推理的色彩。

第三，语言抒情优美。

“哪怕千百年过去了，只要有一朵白云追逐着另一朵白云；一棵青草依偎着另一棵青草；一层浪花拍打着另一层浪花；一阵清风紧跟着另一阵清风，相信我，那一定是他们的。”

“她还喜欢站在窗前，瞅着窗外那条柏油马路上出神，又一次，她显出那样奇特神情，以致我以为柏油小路上走来了我们最熟悉、最欢迎的客人，我连忙凑到窗前，在深秋的夜晚，只有冷风卷着枯黄的落叶，飘过那空空荡荡的小路。”

例题讲解

一、简答题

1.张洁80年代小说风格是什么？

答：张洁的小说由前一段的对理想和理想人格的正面讴歌，转为对现实和理想之间剧烈冲突的无情揭示，她的笔下没有了温婉、诚挚的古典诗般的情绪的流动，也没有了从女性心灵升腾出来的对人生和爱情童话般的憧憬。她以一种冷峻老练的态度，描写处于男性宇宙格局中现代女性的不幸，充满了对人生的愤懑与幽怨。笔触冷峭严谨，作品中充满了批判现实主义的力量。

2.张洁近期的代表作有哪些？

答：以《他有什么病》《红蘑菇》《只有一个太阳》《无字》为代表。

二、论述题

1.分析《祖母绿》在张洁创作中的意义和价值。

要点为：

如果说，《方舟》通过写女人的苦、女人的难为女人鸣不平的话，那么《祖母绿》，则以饱满热情，礼赞了炼狱后的女人的纯净与高贵，以浪漫抒情的笔触塑造了一位坚韧、具有博大精深的母性力量的女性形象。女主人公曾令儿大学时代爱上了有风流外表，内心平庸的左葳，她为了爱，顶替左葳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为了爱，主动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女人的一生；为了爱，忍辱负重的独自抚养孩子，最后还是为了爱，慷慨大度的与左葳再度合作。作者以“无穷思爱”赋予了这位女性坚强、大气的风度气质。

通过《祖母绿》，张洁既是在歌颂这样一种博爱的母性，又让人们看到这种母性对女性自身压抑的残酷性。

2.如何看待《爱，是不能忘记的》的艺术创新？

要点为：

第一，独特的叙述方式。

虽然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但从中心情节看它却是一篇客观小说，而不是主观小说。主角是母亲，视角属于女儿，这就带上了一种露骨的文化挑战性。

第二，小说对于叙述视角的特殊选择，使小说对事件展示成为一种间接的展示，从而使得情节的串联上带有几分推理的色彩。

第三，语言抒情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