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明代山人陈继儒及其文学研究

明代山人陈继儒及其文学研究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陈继儒陈继儒,字仲醇,号眉公,明代华亭人。文学家、书画家,著名山人。这等话,在明朝山人中,相信也只有陈继儒能说出、敢说出。陈继儒与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王锡爵及其子王衡交往颇称密迩。万历十三年,两人一道参加了顺天乡试,均告败北。

明代山人陈继儒及其文学研究

——陈继儒

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号眉公,明代华亭(今上海松江)人。文学家、书画家,著名山人。

说起陈继儒,很自然让人想起清代文学家蒋士铨编写的剧本《临川梦》来。该剧第二出《隐奸》,剧中人陈继儒登场念诗:“妆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终南捷径无心走,处士虚声尽力夸。獭祭诗书充著作,蝇营钟鼎润烟霞。翩然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衙。”一番夫子自道,自我画像,陈继儒给人的印象便是故作清高、矫揉造作、附庸风雅、攀附权贵。

然而,在有关陈继儒的传记文献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记载。《明史·隐逸·陈继儒》说,陈继儒“幼颖异,能文章,同郡徐阶特器重之。长为诸生,与董其昌齐名。太仓王锡爵招与子衡读书支硎山,王世贞亦雅重继儒,三吴名下士争欲得为师友。继儒通明高迈,年甫二十九,取儒衣冠焚弃之,隐居昆山之阳……工诗善文,短翰小词,皆极风致。兼能绘事,又博文强识,经史诸子,术技稗官,与二氏家言,靡不校核”。钱谦益的《列朝诗集小传》里,更具体地描述了陈继儒在晚明社会的影响:“继儒……与董玄宰、王辰玉齐名。……娄东四王公雅重仲醇,两家子弟如云,争与仲醇为友,惟恐不得当也。玄宰久居词馆,书画妙天下,推仲醇不去口。……眉公之名,倾动寰宇。远而夷酋土司,咸丐其词章;近而酒楼茶馆,悉悬其画像;甚至穷乡小邑,鬻粔籹市盐豉者,胥被以眉公之名,无得免焉。”在这里,陈继儒又俨然一代宗师,竟然就是晚明社会文化界的一面旗帜。

蒋士铨的剧本是文学创作,其中的陈继儒形象,也只能是文学形象的塑造,终竟不能信为史实。我们对于陈继儒其人的认识,还是要以有关的史实为依据,来做出恰切的判断与勾描。

先说陈继儒的为人,讲三个事例。

第一个例子,辞去青襟。万历六年(1578),陈继儒虚岁二十一,考取了秀才。四年后,第一次参加举人考试,铩羽而归。万历十二年,通过科考录遗,次年第二次参加乡试,再战败北。对于封建时代的应试举子来说,二十八岁正是黄金年龄,前途仍然一片光明,但是,对于经过了两次乡试失败的陈继儒,却似乎已经看穿,并痛下决心,决定要与那被当时社会读书人所孜孜以求的科举功名诀别。万历十四年,陈继儒做出了一个堪称重大的人生抉择,他在上《告衣巾呈》中郑重宣布:“例请衣襟,以安愚分事:窃惟住世出世,喧寂各别;禄养志养,潜见则同。老亲年望七旬,能甘晚节;而某齿将三十,已厌尘氛。生序如流,功名何物?揣摩一世,真如对镜之空花。收拾半生,肯作出山之小草。乃禀命于父母,敢告于师尊,长笑鸡群,永抛蜗角,读书谈道,愿附古人。复命归根,请从今日。形骸既在,天地犹宽。偕我良朋,言迈初服。所虑雄心壮志,或有未堕之时,故于广众大庭,预绝进取之路。伏乞申转。”科举时代,皓首穷经,以毕生精力去追逐功名富贵的读书人,所在皆是,而陈继儒仅仅因两次乡试失败,仅仅为一次科考录遗,还不到而立之年,便毅然弃去青襟,决绝功名,去做一个社会的另类,这不常见的行为,非同一般的举措,是需要特别的决心与非常的勇气的。

第二个例子,谢绝征辟。《明史·隐逸》载:“黄道周疏称志尚高雅、博学多通不如继儒,其推重如此。侍郎沈演及御史给事中诸朝贵先后论荐,谓继儒道高齿茂,宜如聘吴与弼故事,屡奉诏征用,皆以疾辞。”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也说:“直指使者行部,荐举无虚牍,天子亦闻其名,屡奉诏征用。”因为声名远播,在当时社会具有广泛的影响,名臣黄道周上疏举荐陈继儒,称与之相比自己有“七不如”;其他还有不少当朝权贵,也纷纷上书荐贤,推举陈继儒,朝廷也几次下诏,要征陈继儒进京。这对于“学优则仕”的封建士大夫来说,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陈继儒正可以借此一步登天,飞黄腾达,施展抱负,光宗耀祖。但是,对于这一殊荣,陈继儒“以疾辞”,一次次都委婉地谢绝了。如果说辞去青襟是怕屡战屡败,那么,辞去这到手的功名,却显然非高人所不能做到。

第三个例子,解民于水火。在陈继儒的尺牍里,有多篇是专谈江南大水,而恳请当道救荒的,如《上荆石王相公》、《上徐中丞乞救荒》、《与尤郡丞》、《答韩使君》、《与韩鹏南使君》、《上聂使君》、《复陶太守救荒》、《与友》等。陈继儒向当道官员陈述灾情,真实地反映百姓的疾苦,无保留地进呈自己关于救灾的见解,分明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古道热肠,颇有几分侠义情怀的陈眉公形象。如《上徐中丞乞救荒》中,谈到水灾的实际情状、百姓的望眼欲穿,以及京中士大夫的殷切期望,由此三端,督促中丞徐某赶紧上疏朝廷,请求救荒。而地方上疏,朝廷能否见到,又肯否救荒,更为关键。陈继儒于是再致信当朝宰相王锡爵。其《上荆石王相公》中,强调水灾严重,百姓生路全无,饥寒交迫,势必铤而走险,危及朝廷的统治,以及王锡爵大权在握,桑梓之情,可谓说之以理,动之以情,有理有节,身为当朝宰相的王锡爵同样不会无动于衷。而陈继儒解民倒悬、救民水火的真切,斑斑可见。从陈继儒对于救荒一事由地方到朝廷的具体运作,也很可以看出他的手腕与经济之才,这显然不是一个只能读书的迂夫子。而从他关于救荒理由的陈述,还可以看出他不一般的识见,其胸中策略,也大有过人之处。

次说陈继儒的攀附权贵与打秋风。陈继儒在《檐曝偶谈》里说过这样的话:“士人当使王公闻名多而识面少,宁使王公讶其不来,毋使王公厌其不去。”(1)这话固然不免有些矫情造作,但也恰恰显示了大文人陈继儒的傲气。这等话,在明朝山人中,相信也只有陈继儒能说出、敢说出。

还是来看一下陈继儒交往王公权要的具体事例。陈继儒与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锡爵及其子王衡交往颇称密迩。王衡在《祭徐长孺》里就说道:“衡生平多忤寡和,年二十而交兄,又一年交仲醇,始知天下有朋友。”性情孤僻的王衡,将自己与徐长孺、陈继儒的交情看得如此之重,他们的关系自然不同一般。陈继儒与王衡一道读书,原本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但两人却都爱好古文诗词。支硎山读书期间,一日出门三次,室外所见,则相约用天如和尚半诗半偈之体,比试着创作诗歌。万历十三年,两人一道参加了顺天乡试,均告败北。归来后,结伴游武林,寄寓僧舍,“山月空明,虎嗥户外,两人唱险韵,递为长歌。歌成而酒寒者罚。往往斗句如风雨狎至,鹘兔交驰。落笔掣去,不复便能记忆。以后如此类者甚众”(2)。王锡爵乃仕途中人,当然看重科举的成败,但他对儿子与陈继儒诗歌唱和、研讨古文这些背离科考方向的行为,却从没有过任何过分的诃责,而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万历十四年,王锡爵升为宰辅,九月,王衡奉祖母进京。进京后的王衡仍思念陈继儒,信中说不久将归,当与陈继儒仿晋人许逊、杨羲故事,一同归隐。至冬天,王锡爵也亲自来信,邀约陈继儒赴京就馆,再伴王衡读书。陈继儒在《上王相公》的回信里,婉言谢绝了王锡爵的邀请。陈继儒的拒绝,自有他的道理,信里说得明白,自己已经弃去青襟,而友人则正准备着科举,既然选择的道路有别,去则无益于友人;此外,他深知王衡的才学,清楚自己去也无非伴读,并无太多的实际事情可做,吃白饭的事情,自己也不愿去做,而宁愿在家乡设馆教授生徒,挣他心安理得的束脩。陈继儒最终没有北上京城,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与王衡之间的交情。万历十七年,陈继儒的父亲七十大寿的时候,王衡亲自写了篇《寿陈廉石先生序》;二十三年,王衡再为陈继儒编辑的《香案牍》作跋。万历二十九年,王衡归养还乡,陈继儒为之接风,笑谈当年王衡有过的许诺:“吾子信非食言者!”万历二十七年正月二十九日,王衡病故,陈继儒为之铨次校雌全集,并恳切地作了一篇声泪俱下的序文。而与王锡爵,陈继儒则先后写下了《寿荆石王公七十序》(代陆平翁作)、《祭荆石王相公文》。祭文也写得血肉丰满,情深意切,刻画王锡爵栩栩如生,形神毕肖。应该说,这篇祭文在陈继儒的同类文章中,是比较出彩的一篇。

陈继儒与后七子领袖王世贞及其家族其他成员的交往,恐怕主要是因王锡爵父子而起。在《王缑山集序》里陈继儒交代:“往余与辰玉并砚席时,弇州公与文肃公皆居南城靖庐。两家子弟更相社。文成,奏两公。两公又转委之曰:且以视两学使者。盖麟州(世懋)先生归自秦,和石(鼎爵)先生归自洛,一时四王震海内。”因了王锡爵请其来家里作儿子王衡的伴读,陈继儒得以认识了锡爵的弟弟鼎爵,以及与王锡爵“皆居南城靖庐”的王世贞,还有其弟世懋,子王士骐等人。万历十三年,王世贞曾邀请陈继儒到他的弇园参加过一次酒宴,陈继儒在《重阳缥缈楼》里有具体记载:“往乙酉闰九月,招余饮弇园缥缈楼。酒间,座客有以东坡推先生者,先生曰:‘吾尝叙《东坡外纪》,谓公之文虽不能为我用,而诗为我用。’意尝不肯下之。余时微醉矣,笑曰:‘先生有不及东坡者一事。’先生曰:‘何事?’余曰:‘东坡生平不喜作墓志铭,而先生所撰志不下四五百篇,较似输老苏一着。’先生大笑。”面对一代文坛盟主,敢于开这样的玩笑,一方面是酒后胆壮,另方面也毕竟要有点底气,这就是陈继儒。在日后所作的《弇州读书后序》、《祭王元美大司寇》中,陈继儒对王世贞又显得恭敬有加。祭文里论王世贞之文章说:“我明攘夷,顿还二曜。独于文章,残氛未扫。奈何崛起,全力芟夷。譬之胜广,斩木揭旗。以待龙隼,非公其谁?”言外之义,明朝之文章始于王世贞。马屁拍得够大了,却是在王世贞去世以后,也是在陈继儒脑子清醒之时。这或许是给世人看,让他们知道自己与文坛盟主不一般的交谊?还是收了稿酬,不好驳王家子孙的面子?具体不得而知。在王世贞去世后九年许,万历二十七年,世贞的长子王士骐也曾延聘陈继儒到他家中,教授儿子读书。直到三十二年,陈继儒尚馆于王家。

陈继儒与南京礼部尚书董其昌的关系最为莫逆。在谈到自己与董其昌的交往缘起以及彼此深挚的交情时,陈继儒说:“予与玄宰并游膠庠中,若宫商相生,水月相赴。大儿玄宰,小儿仲醇,世之人靡不左袒两生,为齐晋兄弟之国。”(3)在为董其昌所撰祭文中,他也谈起:“兄长不佞儒四岁,少而执手,长而随肩,函盖相合,磁石相连,八十馀岁,毫无间言,山林钟鼎,并峙人间。昔也吾兄未登贤能之籍,儒已脱屣于青山白云之巅,兄不我迂,我不兄膻。”(4)两人以府学生员同学而相识,友情的建立,则出自情趣的投合,都在书画上造诣精深,彼此间英雄相惜。不同的人生道路选择,并不妨碍他们互相的理解,也不影响他们相互间的尊重,所以才能够山林、钟鼎并峙,一隐一仕,终生为友,从未反目。陈继儒与董其昌不仅在书画上齐名当时,而且理论主张投合,中国书画史上著名的松江一派,正由他们携手开创。陈继儒在有关的书画题跋中,多次谈到自己与董其昌在书画上共同的追求。《题董宗伯玄宰画云林笔意》里说:“子久叔明、梅道人及云林皆从董北苑笔,而三子犹有门庭,间杂纵横家意。惟云林虚和萧淡,酷类其人。余列倪画于三子首座,玄宰甚心开此论。”又《题玄宰画扇》说:“云山、高尚书、方道士皆不及老米。老米一书法写之,故苍老高古耳。余与玄宰谈及此,未尝不作点头石也。”书画上的彼此知音,无疑加深了两人间的感情,成了维系两人交情的一条极其重要的纽带。

从以上陈继儒与王锡爵、王世贞、董其昌诸大老的交往看,其有别于当时一般的山人,是毋庸置疑的。其出人“宰相衙”固然是实,而不降志以求,不扭曲人格,同样也是事实。

陈继儒并不像当时一般的山人那样四处干谒秋风。从他的书信里可以看到,更多的时候,是官员们因为有事向他请教,或者出自对他的关心,或者要请他作文,于是有了钱财礼物的赐赠。馈赠的目的,或是仰慕眉公的文名,希望结交;或是希望以眉公为媒介,结识当朝大老;或是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敬重斯文,沽名钓誉。总之,是陈继儒不求自来,人家送货上门的。(www.daowen.com)

最后说陈继儒的过人才艺。

陈继儒的才华是多方面的,诗词文章,书法绘画,书画鉴别,美食茶艺养生休闲,园林艺术,似乎没有他不懂的学问。一个真正的多面手、通家,如果处在一个尊重知识的社会里,凭着他所拥有的任何一门学问,都足以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

陈继儒的著述,今存《陈眉公先生全集》六十卷、《晚香堂小品》二十四卷、《白石樵真稿》二十四卷、《眉公杂著》四十八卷、《清明曲》八卷、《古今诗话》八卷等;所编辑图书,有《宝颜堂秘笈》四百五十七卷、《古文品外录》三十四卷、《国朝名公诗选》十二卷、《乐府先存》三卷、《秦汉文脍》五卷、《古逸民传》二十二卷、《古论大观》四十卷等,洋洋大观,繁富丰硕,令人叹为观止。

在陈继儒的“多能”中,书法绘画及其鉴赏,大概要算是他的“最能”,即最拿手的看家本领。陈继儒的书法,以行书最为知名,论者云其风格在苏轼米芾之间,有米芾意气飞扬的神韵,与苏轼沉着敦朴的笔意。所谓潇散秀雅、气韵清远,是对他书法艺术风格的集中评价。绘画方面,陈继儒与好友董其昌齐名,以仿古为宗,继承了元人四家的传统,注重笔墨趣味,追求率真平淡的文人画风格,为华亭派领军人物。他长于山水及水墨竹梅,率意自秀,点染精妙,很得时人的珍爱。在书画鉴定方面,陈继儒更称得上一时的大家,真正的权威。这在有着文物收藏传统的中国社会,大概也算是一个来钱的门路了。关于书画鉴定,陈继儒颇写了些文字,仅就他的《白石樵真稿》而言,卷十六“题画”,卷十七“跋帖”,就收录有近百篇的书画题跋,其精赏妙识,也时见于中,直到今天还常被人们引用,其价值可想而知。

这里再说一下陈继儒的经营头脑。从晚明江南繁荣的出版业中,他看到了蕴藏其中的商业信息,于是,编畅销书成了他另一个赚钱的门路。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中记载,陈继儒曾经延招吴越间“穷儒老宿隐约饥寒者,使之寻章摘句,族分部居,刺取其琐言僻事,荟蕞成书,流传远迩。款启寡闻者,争购为枕中之秘。于是眉公之名,倾动寰宇”。陈继儒的图书事业做得十分红火,有声有色。品种多,销路畅,收入自然也就不菲。后来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里,对畅销书作家陈继儒和他的作品颇有不屑:“道学侈谈卓老,务讲禅宗;山人竞述眉公,矫言幽尚。”(5)显然持否定态度,但是从这里,我们也正可以看出陈继儒对于晚明小品崛起的开山之功。

“有野趣而不知乐者,樵牧是也;有果蓏而不及尝者,菜佣牙贩是也;有花木而不能享者,达官贵人是也”(6)。或为生计劳苦,或为功名利禄奔竞,既不能超脱现实的功利,便很难享受到生活的乐趣、欣赏到大自然的美妙、感受到人生的惬意适怀。在世人纷纷忙于追逐功名显达、富贵荣华的同时,陈继儒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追求散淡闲适,他要真正地去享受生活的快乐和生命的意义。“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7),在封建官本位的社会里,陈继儒拒绝了功名,选择做一个闲人,一个不同寻常的闲人,这选择,这过程,都足以说明了他绝非等闲寻常之辈。在销蚀自我、排斥个性的中国封建社会,张扬自我的陈继儒便显得非常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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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曹臣《舌华录》卷一转引。

(2) 明·陈继儒《王太史辰玉集叙》。

(3) 明·陈继儒《董玄宰制义序》。

(4) 明·陈继儒《祭董宗伯文》。

(5) 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三十二《续说郛》。

(6) 明·陈继儒《花史跋》。

(7) 明·陈继儒《檐曝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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