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论直接令我们自己愉快的品质
不论谁与严肃稳重、性情抑郁的人们一起度过一个傍晚,看到一个性情幽默、生气活泼的伙伴的到来一下子就使谈话活跃起来,人人变得精神焕发、语言生动、举止轻快,这样一个人将容易承认,欢喜(cheerfulness[1])携带着巨大的价值,自然地赢得人们的好感。实际上,再没有一种品质是更容易将其自身传达给周围所有人的,因为在愉快的谈话和惬意的消遣中,再没有一种品质具有更大的展示其自身的倾向。它的光芒照耀遍整个交际圈,愠怒已极和苦闷不堪的人也常常为之所融化。虽然贺拉斯说,抑郁的人讨厌欢乐的人,对此我却难以苟同,因为我总是观察到,哪里有适度的和合乎礼仪的乐趣,哪里严肃稳重的人们就完全是更感高兴的,因为它驱散了那平常压抑他们的阴郁,给予他们一种不同平常的享受。
从欢喜在传达其自身和博得赞许这两方面的这种影响力,我们可以知觉到还有另一系列的心理品质,它们毋需对社会或对它们的拥有者自身的任何效用或任何更大利益趋向,就给予旁观者以一种满足,并赢得他们的友谊和尊重。对于那个拥有它们的人,它们的直接的感觉是愉快的。而他人,则通过感染或自然的同情而进入这同一种愉快的心境,领略这种情感;由于我们禁不住热爱凡是使人快乐的一切,因而对于那个传达出如此巨大满足的人我们就油然生起一种好感。与倘若我们面对一个性情抑郁、沮丧、愠怒和焦虑的人相比,他就是一个更激发我们活力的奇观,他的在场使我们获得更多的宁静的愉悦和享受,我们的想像力只要进入他的感情和气质就受到更愉快的感染。因此,伴随后者的就是好感和赞许;对待前者的则是厌恶和反感[2]。
很少有人会忌妒恺撒[3]所描绘的卡西乌斯[4]的性格:
他从不喜欢娱乐,
正如你安东尼;他从不听音乐;
他偶尔露出微笑,笑容却又那般
仿佛在嘲笑自己,嘲弄自己那
可以驱动来讥笑一切的心灵。
这样的人不但如恺撒所补充道的通常是危险的,而且即使他们内心有些许欢乐,他们也决不能变得令他人愉快,或有助于社交性的娱乐。在一切礼仪之邦和时代,对享乐的喜好,如果有节制和正派相伴随,甚至在那些最伟大人物身上也被尊崇为一种相当重要的价值,而在那些等级低下、身份卑微的人身上就变得更加不可缺少。一位法国作家对他自己心灵在这方面的状况作过一个令人愉快的描绘,他说:“我爱不严厉的德性,我爱不娇纵的快乐,我爱不惧其终结的人生。”[5]
对于心灵的伟大或性格的高贵的任何卓越的事例,对于对情感的升华、对奴役的轻蔑,对于起源于德性自觉的那种高贵的骄傲和气概,谁不受到震撼呢?朗吉努斯[6]说,崇高经常不外是恢弘大度的回声或影像;这种品质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显现出来,纵然他一言不发,它也激起我们的赞美和钦敬。这在《奥德赛》中埃阿斯[7]的著名的沉默里可以观察到,埃阿斯的沉默表达了任何语言都不能传达的更高贵的轻蔑和更决然的愤慨。[8]
帕曼尼奥[9]说:“如果我是亚历山大[10],我将接受大流士[11]的这些提议。”亚历山大回答:“如果我是帕曼尼奥,我也如此。”朗吉努斯说,根据一条类似的原则,这个说法是值得钦敬的。[12]
当士兵拒绝跟从亚历山大远征印第斯[13]时,这位英雄对他们说:“去吧!去告诉你们的同胞,你们离开了正在完成征服世界的亚历山大。”对于这段话孔代亲王[14]钦敬不已,他说:“亚历山大被部卒所抛弃,身处尚未完全臣服的蛮邦,自己内心却有着这样一种帝王的尊严感和权利感,以致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拒绝服从他。不论在欧洲或在亚洲,不论在希腊人中或在波斯人中,一切对他都没有什么两样:不论哪里他找到人,他就想像他将找到臣民。”
悲剧中美狄亚[15]的知心人建议她谨慎和屈服,并在列举这位不幸女英雄的所有危难之后问她,她以什么来支持她面对为数众多的死敌。“我自己,”她回答:“我是说就我自己,我自己足矣。”布瓦洛[16]正当地将这段话推崇为真正的崇高的一个事例[17]。
当伏西翁,谦逊而又高贵的伏西翁[18]被带往行刑时,他转身对一个正在哀叹自己命运乖蹇的难友说:“你同伏西翁一道死,这难道不是你莫大的荣耀吗?”[19]
在塔西佗笔下,维提里乌斯[20]从帝位上摔下来,在因可怜的贪生而苟延其耻辱时,被交给了冷酷无情的暴民,受拽拖、遭殴打、被踹踢,在他们以刀尖抵颏的情形下,被迫抬起头来,任自己受尽侮辱。何等凄惨的出丑!何等下贱的蒙辱!然而甚至在这里,面对这幅惨景,这位历史学家却说,他发现了一颗并未完全堕落的心灵的某些征象。对一个侮辱他的护民官,他回答说:“我仍然是你的皇帝!”[21]
我们从不原谅一个人的性格绝对地缺乏气概和尊严,亦即他在社会中和在日常生活交往中对归于其自我的某种东西的一种适当的感觉。这种恶行构成我们恰当地称谓的卑贱,例如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可忍受最低贱的奴役,巴结那些凌辱他的人,和亲近那些不值得交往的低贱之辈而降低自己。一定程度的慷慨的骄傲或自重是如此不可缺少,以致心灵中没有它就使人感到不快,其情形正如同脸上没有鼻子,眼睛,或任何最关键的部分,或身体没有任何最关键的肢体一样[22]。
勇敢对公共和对那个拥有它的人的效用,是它的价值的明显的基础;但是对于任何一个充分看重勇敢的价值的人,这个品质似乎还有另外一种特别的光辉,这种光辉完全来自它自身,来自与它自身不可分离的那种高贵的升华。它在画家和诗人笔下的形象,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庄严和无畏的自信,这种庄严和无畏的自信吸引目光、博得感情、并通过同情而将一种类似的庄严之情传播给每一位旁观者。
当德摩斯替尼[23]为他自己的执政辩解,为他曾用以激励雅典人的那种对自由的坚贞的热爱辩护时,这位演说家是在以何等绚丽的色彩描绘腓力啊!他说:“我注视腓力,这个你们曾与之不屈不挠斗争过的人,他在对帝国和版图的追求中饱受了一切伤创,他的眼睛划破了、脖子扭伤了、臂膀和大腿刺穿了,不论命运想要攫取他身体的哪个部分,他都心甘情愿地予以舍弃,假如凭借剩下的,他可以光荣而声名显赫地活着。有人会说,他出生在佩拉[24]这个从前卑微低贱的地方,就应当受到如此高度的野心和如此强烈的名望欲的激励;而你们雅典人,则如何如何。”这些赞美激起我们最强烈的钦敬,但是我们看到,这位演说家所描绘的景象并没有将我们提高到这位英雄本人之上,也决没有注重他的英勇在将来的有益后果。
罗马人好战的禀性在连绵不断战争的烈焰的催化下,把他们对勇敢的敬重提升到如此高度,以致在他们的语言中,勇敢由于其对一切其他道德品质的优越性和卓越性而被称为德性。依塔西佗之见[25],“苏维威人[26]怀着一种值得称道的意图而装扮他们的头发;不是为了爱和被爱,他们装饰自己只是为了敌人,为着看上去更加恐怖。”这位历史学家所说的这种情感在其他民族和其他时代可能听起来很古怪。
按照希罗多德的说法[27],西徐亚人[28]把敌人剥剐之后将他们的皮肤像皮革一样穿戴、作为手巾一样使用,他们中谁的这种手巾最多,谁就最受敬重。在这个民族,也像在许多其他民族一样,对战争的英勇的过分崇尚毁灭了人道的情感,这一肯定更有用和更魅人的德性。
其实可以观察到,在迄今尚未充分经验到仁爱、正义以及其他各种社会性的德性所带来的好处的一切未开化的民族中,勇敢是最卓越的优秀品质,最为诗人们所讴歌、最受父母和导师们所推崇、最被全体公众所钦敬。在这个方面,荷马的道德准则与其卓越的模仿者费奈隆[29]的道德准则完全不同,它们十分适合于那样一个时代,在那里正如修昔底得所谈到的那样[30]一个英雄可以问另一个英雄他是否是强盗却并不至于冒犯他。这也正是晚近爱尔兰许多野蛮地区所盛行的那套道德准则,如果我们可以信赖斯宾塞[31]对那个王国的状况所作的富有见地的说明的话[32]。
与勇敢同属一类德性的是那种超越于痛苦、悲伤、焦虑以及命运的各种打击之上,不受干扰的哲学的宁静。哲学家们说,哲人自觉到自己的德性,使自己超然于人生的一切偶然之上,稳居于智慧的圣殿之中,俯视那些忙忙追逐于荣誉、财富、名望以及各种无谓享受的下界凡夫俗子们。毫无疑问,这些自负的主张,当扩展到极致时,就是过于恢弘壮丽而不适合于人类本性的。然而,它们带有一种抓住旁观者、并激起他们钦敬的庄严。我们在实践中愈能贴近这种崇高的宁静和淡泊(因为我们必须将它与愚蠢的麻木区别开来),我们在自己内心就将获得愈可靠的享受,我们就将发现心灵比世界愈伟大。其实,这种哲学的宁静只能看作恢弘大度的一个分支。
谁不钦敬苏格拉底,不钦敬他身处赤贫和家庭烦恼中却始终如一地保持平静和满足,不钦敬他在拒绝朋友和门徒的一切帮助、乃至避免依赖于任何恩惠时表现出的对财富的断然轻蔑和对维护自由的慷慨关怀?爱比克泰德[33]一无所有,竟至于没有一扇门来遮挡其陋室或者说茅屋,故而不久便丢失了他的铁灯,那惟一值得拿走的家什。而他决意让以后的一切盗贼失望,代之以一盏陶灯,这盏灯他从此以后一直太平地保有着。
在古代人中,哲学的英雄也像战争的英雄和爱国的英雄一样,具有一种情感上的庄严和力量,我们现代人褊狭的心灵为之感到惊讶,将之当作过度的和超自然的而轻率地予以抛弃。我认为,他们反过来也将有同等理由把人道、仁慈、秩序、安定以及我们现代政府管理中所达到的各种其他社会性的德性,看作不切实际的和不可思议的,如果他们那个时代能够有人对这些社会性的德性作出清楚描绘的话。这是大自然,或者毋宁说教育,在将各种卓越的品质和德性分配给不同时代时所作出的补偿。
仁爱的来自其效用和促进人类利益的趋向的价值已经得到了解释,而且毫无疑问,这份价值是对仁爱表示如此普遍的敬重的相当大一部分源泉。但是人们也将承认,仁爱情感的温柔和体贴,它的迷人的亲切、温情的表达、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那在爱和友谊的热烈依恋方面发挥着作用的相互信赖和尊重的全部流露,我是说,人们将承认,这些感受在令他们自己愉快的同时,必然被传达给旁观者,将他们融化在这同一种温情和体贴中。当我们领略这类热烈的情感时,我们自然就热泪盈眶,胸膛起伏、心潮澎湃,而我们本性结构中的每一条人道温柔的原则就发动起来,给予我们最纯净、最满足的享受。
诗人们在对天堂乐土进行描绘时,虽然认为那些神圣的居民无需相互帮助就可以存在,却仍将他们描绘为经常保持着爱和友谊的交往,借助这些柔和优雅的激情的令人愉快的意象来抚慰我们的鉴赏力。根据一条相同的原则,关于田园牧歌式的阿卡迪亚[34]的温柔宁静的观念是令人愉快的,这在前面已有说明[35]。
谁愿意生活在无尽无休的争吵、辱骂和相互攻讦之中呢?这些情绪的粗暴和尖刻干扰我们,使我们感到不快;我们由于感染和同情而遭受痛苦,我们也不能继续作漠然中立的旁观者,即使我们可以确信这种愤怒的激情决不会带来任何有害的后果。
作为仁爱的价值并非全部导源于其有用性的一个确定的证据,我们可以观察到,有一种亲切的谴责方式,即当一个人超出他的社会职责,去关心他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他人时,我们就说他是“太善良的”。依照类似的方式,我们也说一个人是“太有气概的”,“太无畏的”,“太漠视命运的”;这些责备其实在根本上比许多颂扬还包含更多的敬重。由于我们已经习惯于按照性格的有用的或有害的趋向来评判它们的价值或过失,因此当我们发现一种情感达到伤害的程度时,我们就禁不住使用这个谴责的言辞;但是同时也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形,这种情感的高贵的升华或迷人的温柔是那样动人心弦,以至于反而增强我们对那个人的友谊和关怀[36]。
在联盟内战期间[37],法兰西亨利四世[38]的恋爱和恋情经常损害他的利益和事业;但是至少所有那些能对这种温柔的激情发生同情或共鸣的多情的年轻人都将承认,正是这个弱点(他们将更乐意于使用弱点这个词)尤使这位英雄令人喜爱,并使他们对他的好运感兴趣。
查理十二世[39]的过度英勇和坚定不屈毁灭了他的社稷,侵扰了他的众邻;但是它们在外观上却有着那样的庄严和伟大,以至于激起我们的钦敬;而且它们如果不是有时表现出过于明显的疯狂和迷乱的征象,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能获得我们的称赞。
雅典人自称最先发明了农业和创制了法律,而且总是极端夸耀由此而给整个人类带来的利益。他们也自夸(而且有理由)他们的战争业绩,尤其是对大流士[40]和泽尔士[41]统治期间入侵希腊的那些难以计数的波斯战舰和军队的战争。在这些和平的荣誉和战争的荣誉之间,尽管就效用而论无法进行比较,然而我们发现,为这座名城[42]写下精美颂词的演说学家们都主要以展示其战争成就而获得成功。吕西阿斯[43]、修昔底得、柏拉图、伊索克拉底,他们全都有着同样的偏重,这种偏重尽管受到平静的理性和反思的谴责,然而在人类心灵看来却是那样自然。
可以观察到,诗的巨大的魅力在于崇高的激情如恢弘大度、勇敢、藐视命运等的生动的形象,或温柔的感情如爱和友谊等的生动的形象中,这些生动的形象温暖人心,向人心传播类似的情感和情绪。尽管可以看到,所有种类的激情,甚至诸如悲伤和愤怒这些最令人不快的激情,当被诗激发出来时,都传达出一种根据自然机制不容易得到解释的满足,然而,那些更崇高或更温柔的感情却有一种特殊的影响力,并由于一个以上的原因或原则而使人快乐。更不用说,惟有它们才激发我们对诗中人物的命运的兴趣,或传达对这些人物的性格的任何敬重和好感了。
难道或许可以怀疑,诗人的这种打动激情的才能本身,情感的这种哀婉和崇高,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价值,而且当它被它的极端稀罕所增值时,可以将拥有它的那个人提升至他所生活的时代的一切人物之上吗?奥古斯都[44]的明智、灵巧、稳重和仁政,在其高贵的出身和威严的皇冠的全部庄严华彩的装饰下,使得他与维吉尔在名望上成为不平等的竞争者,后者除了诗歌天才的神性的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充当与之相抗衡的砝码。
对这些神性的美的那种感受性,或者说一种精致的趣味,其本身在任何人物身上都是一种美;因为它传达出一切享受中最纯净、最持久和最无害的享受。
以上事例说明,有一些种类的价值之所以受到珍视,是因为它们直接传达给那个拥有它们的人以快乐。效用的观点或将来有益后果的观点并没有进入这种赞许的情感中;然而这种赞许的情感却与由公共的或私人的效用的观点所产生的另一种赞许的情感属于一个相似的类型。我们可以观察到,这两种情感都产生于同一种社会性的同情,亦即对人类的幸福或苦难的同胞感(fellowfeeling);我们目前这个理论的所有部分中的这种类比,都可以正当地视之为对这种社会性的同情的一种确证。
【注释】
[1]“Cheerfulness”一词在汉语中很难找到十分贴切的表达。它的主要含义是“振奋”、“快乐”、“高兴”和“喜悦”;在这里,我暂且试译作“欢喜”。——译者注
[2]不存在这样的人,他在任何特定的场合都不受任何令人不快的激情如恐惧、愤怒、沮丧、悲痛、抑郁、焦虑等所影响。但是这些激情,就它们是自然的和普遍的而论,并没有在人与人之间造成任何差异,因而也决不能是谴责的对象。只有当人的气质对任何这类令人不快的激情发生一种偏好时,它们才有损性格形象,并因为产生不快而传达给旁观者以责难的情感。
[3]恺撒,Caesar,公元前100~前44年,古罗马执政官、统帅,独裁者和作家。其著作有《高卢战记》和《内战记》等。——译者注
[4]卡西乌斯,Cassius,?~公元前42年,古罗马贵族、高官,公元前44年刺杀独裁者恺撒的密谋集团的首领之一,曾被人称颂为爱国者。——译者注(www.daowen.com)
[5]“J’aime la vertu,sans rudesse;
J’aime le plaisir,sans molesse;
J’aime la vie,et n’en crains point la fin.”
——圣埃弗雷蒙。
[6]朗吉努斯,Longinus,213~273年,古罗马修辞学家和新柏拉图主义哲学家,有《论崇高》等作品流传于世。——译者注
[7]埃阿斯,Ajax,希腊传说中萨拉米斯王忒拉蒙之子,通称大埃阿斯。他在与奥德修斯争夺英雄阿喀琉斯的胄甲中,因奥德修斯行贿而失败,愤然自杀。后来奥德修斯游冥界时遭遇其阴魂,被其以沉默相对待。——译者注
[8]Cap.9.[《论崇高》,第九章。]
[9]帕曼尼奥,Parmenio,约公元前400~前330年,马其顿将军,公认为腓力二世及其子亚历山大大帝麾下最优秀的将领。——译者注
[10]亚历山大,Alexander,公元前356~前323年,马其顿国王。公元前334~前330年领导击退大流士三世的波斯军队,并率大军征服波斯全境。——译者注
[11]大流士,Darius,公元前?~前330年,古波斯帝国末代国王。——译者注
[12]Cap.9.[《论崇高》,第九章。]
[13]Indies,似乎即印度。——译者注
[14]孔代亲王,Prince of Condé,1621~1686年,法国将领。——译者注
[15]美狄亚,Medea,希腊神话中神通广大的女巫,科尔喀斯公主。自古希腊欧里庇得斯以来不断有人以她为悲剧的主题。据说,她爱上了伊阿宋,帮他杀死了她自己的兄弟,抢走了她自己父亲的金羊毛,后遭伊阿宋所遗弃后,又亲手杀死了她自己和伊阿宋所生的两个儿子,以惩罚丈夫的薄情。她通常被当作特立独行、敢作敢为、情感炽烈的女性之典型。——译者注
[16]布瓦洛,Boileau,1636~1711年,法国新古典主义美学家和文艺批评家。——译者注
[17]Réflexion 10 sur Longin.[关于朗吉努斯的反思之十。]
[18]伏西翁,Phocion,约公元前402~前318年,古雅典统帅,柏拉图的弟子之一。——译者注
[19]Plutarch in Phoc.[普鲁塔克:《伏西翁传》。]
[20]维提里乌斯,Vitellius,?~69年,古罗马朱里亚·克劳狄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即位不到一年就被推翻。——译者注
[21]Tacit.Hist.lib.iii.[塔西佗:《历史》,卷III。]作者在着笔叙述时说,Laniata veste,foedum spectaculum ducebatur,multis increpantibus,nullo inlacrimante:deformitas exitus miscricordiam abstulerat.[撕破的衣衫,拽拖的惨状,众人的诅咒,没有人对此感到悲伤落泪;他最后一幕的丑恶表现已使人们无法对他产生怜悯之情。]为了完全进入这种思维方法起见,我们必须考虑古代的准则,即一个人不应当在其生命已经变得不名誉时还延续它;但是,由于他总是具有处置它的权利,于是放弃它就变成一项义务。
[22]德性的缺乏经常可能就是一种恶行,而且是那种最高的恶行,正如在忘恩负义和卑贱的事例中那样。当我们期望一种美时,失望就引起不快的感觉,并产生一种实在的丑。同样,性格的卑劣在另一种观点下就是可恶的和可鄙的。如果一个人在他自己身上感觉不到什么价值,我们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更高的敬重。如果这同一个人对高于他的人卑躬屈膝、对低于他的人傲慢无礼(正如经常发生的那样),那么其行为举止的这种对立就不是矫正前一种恶行,而是通过增添一种更可憎的恶行而极大地加重它。参见第八章。
[23]De Corona.[《论桂冠》。]
[24]佩拉,Pella,马其顿的一个城市,公元前五世纪末开始为马其顿国首都。——译者注
[25]De moribus Germ.[《论日耳曼人的风俗》(参见塔西佗:《阿古利可拉传日耳曼尼亚志》,马雍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74页)。]
[26]苏维威人(Suevi),又称苏维比人(Suebi),古日耳曼人一支,大致生活在莱茵河以东地区,并延伸至易北河及波罗的海沿岸附近。——译者注
[27]Lib.iv.[希罗多德:《历史》,卷IV。]
[28]西徐亚人(Scythians),古代生活在黑海北部及东北部和咸海东部的民族,曾建立西徐亚王国。——译者注
[29]费奈隆,Fénélon,1651~1715年,法国作家、教育家、大主教。——译者注
[30]Lib.i.[修昔底得:《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卷I(参见汉译本,谢德风译,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4页)。]
[31]斯宾塞,Edmund Spenser,1552~1599年,英国诗人,1580年以后一直在爱尔兰担任公职。——译者注
[32]他说,在他们那些绅士们的公子当中,一种通常的做法是,一俟他们能使用武器,他们就招募三四个散兵游勇,同他们一道到乡间到处游荡,只带食物,最终他们会陷入某种困境,经过付出努力才摆脱出来;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他们从此就算是有价值的、勇敢的人。
[33]爱比克泰德,Epictetus,50~138年,古罗马人,晚期斯多亚派哲学家。——译者注
[34]阿卡迪亚,Arcadia,古希腊的一个高原地区,那里的居民以生活淳朴和幸福而著称于世。——译者注
[35]第五章,第二节。
[36]欢喜几乎不可能因为其过度而招致谴责,如果它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的漫无节制的欢笑的话,这种无缘无故的漫无节制的欢笑是愚蠢的可靠的征象和特征,并因此而是令人讨厌的。
[37]即16世纪法国宗教战争。——译者注
[38]法兰西亨利四世,Harry the IVth of France,波旁王朝第一位国王,1589~1610年在位,以其军事和政治才能而使法国摆脱长期的宗教战争得以复兴。Harry是他的昵称。——译者注
[39]查理十二世,Charles the XIIth,1682~1714年,瑞典国王。1700年发动北方战争,对抗沙俄、波兰和丹麦等国,并战胜丹麦和波兰;1714年进攻挪威,在战斗中阵亡。——译者注
[40]大流士,Darius,即大流士一世,约公元前558~前486年,古波斯帝国国王。在位期间极力向外扩张,东侵印度河流域,西征西徐亚等地,并发动对希腊的战争。——译者注
[41]泽尔士,Xerxes,约公元前519~前465年,大流士一世之子,古波斯帝国国王。公元前480年在波希战争中率舰队远征希腊,次年大败而归。——译者注
[42]即雅典。——译者注
[43]吕西阿斯,Lysias,约公元前445~前380年,希腊职业演说家。——译者注
[44]奥古斯都,Augustus,公元前63年~公元14年,原名屋大维,恺撒的侄外孙和养子,罗马帝国第一位皇帝。——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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