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节
或许可以认为,证明仁爱或较温柔的感情是有价值的、它们不论出现在哪里都博得人类的赞许和善意,是一件多余的事情。这样一些语词如“友善的”、“性情善良的”、“人道的”、“仁慈的”、“感激的”、“友爱的”、“慷慨的”、“慈善的”,或与它们意义相同的那些词,在所有语言中都是众所周知的,普遍地表达着人类本性所能达到的最高价值。当这些可亲的品质伴随出身、权力和卓越的能力而展现于人类良好的政府或有用的教育中时,它们就似乎将那些拥有它们的人提升到几乎超越于人类本性之上的地位,使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近乎神圣。杰出的能力、大无畏的勇气、丰硕的成就,这些只能使一位英雄或政治家遭受公众的忌妒和恶意;而这些荣耀一旦加上人道和慈善的因素,当这些事例显示出宽和,温柔,或友谊时,忌妒则就自行沉默或附和于一般的赞许和欢呼之声。
当伯里克利[2]这位雅典伟大的政治家和将军弥留之际,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们以为他已经失去知觉,便开始历数他的伟大的品质和成功、他的征服和胜利、他的执政的非凡长久以及他那矗立在共和国敌人国土之上的九座胜利纪念碑,以尽情表达他们对这位行将辞世的恩主的哀痛。“你们忘记了,”这位垂死的英雄听完这一切之后喊到:“你们忘记了我最杰出的荣耀,尽在数说些主要决定于命运的寻常功绩。你们没有提到,从没有一个公民由于我而穿丧服。”[3]
对于天资和能力比较普通的人,这些社会性的德性如果可能就变成更必不可少的需要;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卓越的东西可以弥补这些社会性的德性的缺乏,或保护他们的人格免遭我们最严酷的憎恨和轻蔑。西塞罗说,远大的抱负、高昂的勇气,在较不完善的性格中容易蜕变为一种暴烈的凶残。在这些性格中,较社会性的和较温和的德性就该尤其受到重视。这些德性总是善良的和可亲的[4]。(www.daowen.com)
尤维纳利斯[5]发现人类广博的能力的主要好处是,它使我们的仁爱亦更广博,并给予我们以比低等被造物所享有的更多的扩展我们仁慈影响的机会[6]。其实必须承认,惟有通过行善,一个人才能真正享受做杰出者的好处。他的高位自行地只使他更加暴露于危险和风暴面前。他的惟一特权是给那些安于他的荫庇和保护的下属提供庇护。
但是我忘记了,推崇慷慨和仁爱,或用真实的色彩描绘各种社会性的德性的全部真正魅力,并不是我目前的任务。固然,这些社会性的德性足以吸引每一个初次领略它们的人的心,而且要它们不再像经常地成为严肃谈话或推理的对象那样经常地成为俏皮颂扬的对象也是非常困难。然而,我们这里的对象是道德的思辨部分而非其实践部分,只要注意(我相信这将很容易得到承认)这一点就是足够的:没有什么品质比慈善和人道,友谊和感激,自然感情和公共精神,或凡发端于对他人的温柔同情和对我们人类种族的慷慨关怀的东西,更有资格获得人类的一般的善意和赞许。这些品质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潜移默化于每一个注目者中,并在他们自身唤起它们所施加于周围所有人的同样那些愉悦的和亲切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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