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官方政策的调整

一、民主化改革的初步尝试

面对民间宗教政治运动的挑战，沙特统治者启动扩大政治对话和政治参与的改革进程，政治改革成为新世纪沙特阿拉伯政治舞台的主旋律。伴随着经济社会现代化的发展，国家经济社会事务和行政管理事务日趋复杂，由此对沙特政府官员的教育水平和技术能力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为非王族的技术官僚参与国家事务管理提供了必要的机会和途径。1999年7月，王储阿卜杜拉建立了一个高级经济委员会，任命能力较高的技术官僚指导王国的石油战略。^[90]2003年4月30日，沙特王室宣布组成由国王法赫德领导的新一届内阁，由27名大臣组成，包括力主革新的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文化新闻大臣福阿德·阿卜杜·萨拉姆·穆罕默德，以及多名年轻的技术官僚。^[91]这些技术官僚的年龄在40～50岁之间，均留学英美并获博硕士学位，他们成为推动沙特阿拉伯改革的主要力量。然而，沙特家族一直是沙特阿拉伯王国政府体制和官僚政治的核心要素，非王室成员对国家事务管理的分享，只是构成了可供沙特家族控制和利用的人力资源工具。沙特家族的统治地位保障了其成员占据沙特高等教育机会的优先权力，沙特家族核心成员对社会发展要求的适应能力相对于社会大众也必然具有一定的优越性。

新世纪，面对沙特国内日益增长的政治改革和民主平等的呼声，以及激进派伊斯兰主义运动的武力威胁，沙特政府开启了全国范围内政治对话的渠道。王储阿卜杜拉多次与知识分子以及政治反对派领袖会谈。2003年4月，王储阿卜杜拉宣布建立“国王阿卜杜勒·阿齐兹国家对话中心”，试图通过开展全国对话，传播诸如尊重他人、容忍、适度、言论自由和公共利益等道德原则，缓和沙特阿拉伯国内不同宗教派别和地区组织之间的冲突，达到与极端主义斗争并巩固国家统一的目的。该中心提出的主要目标包括:在国内外展现一种基于“适度”的真正的伊斯兰形象；解决社会的、文化的、政治的、经济的和教育的问题；加强公民社会的作用，确保公正、平等和言论自由。^[92]第一次国家对话会议于2003年6月在利雅得举行，沙特政府首次邀请30名不同宗教与政治派别的代表齐聚一堂。国家对话会议经过讨论，颁布题为“沙特阿拉伯:关于多种教义、言论自由、妇女权利和对抗极端主义的诚挚讨论”的政治文件。该文件承认沙特民族中伊斯兰教派的多样性，承认实施改革、保障公民权利以及合理分配公共财富的必要性，同时对官方瓦哈卜主义的司法原则提出批评。^[93]第二次国家对话会议于2003年12月在麦加召开。这次会议首次突破性别隔离，邀请9名妇女出席。^[94]第三次国家对话会议于2004年6月在麦地那召开。会上重新强调:妇女权利的问题是有争议的，妇女还不能跨越使她们远离完全参与公共事务的分界线。第四次国家对话会议于2004年12月在东方省的宰赫兰召开。政府召集了600名男女性年轻人来讨论公民权的观念。在会议最后的声明中再一次强调，要“促进对话、宽容、尊重和相互接受对方观点的文化”。^[95]国民对话会议上讨论了国家需要改革的主要方面，以及对将来改革步骤的建议。沙特政府还提出将要每3个月举行一次新的国民对话会议。^[96]2005年，第五次国家对话会议在利雅得召开。王储阿卜杜拉发起国家对话会议的目的是缓和沙特阿拉伯国内不同宗教信仰和地区的组织之间的冲突。国家对话会议在沙特阿拉伯历史上第一次将王国所有的宗教派别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国家的宗教政治问题，是沙特阿拉伯政治改革的突出成果。国家对话会议允许讨论大量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敏感的主题，但是国家对话会议的实际效果仍然非常有限。沙特家族对国家对话会议具有绝对的控制权，绝不允许国家对话会议挑战沙特家族和官方宗教政治权威的地位。王储阿卜杜拉支持建立国家对话中心的目的，是使国民对话会议在沙特家族的领导下获得制度化的发展。

为应对国内外关注人权问题的呼声，2004年3月，沙特政府批准建立“国家人权协会”。该组织号称具有独立于沙特政府的地位，但其所有成员都由政府任命产生，主席由一名国家协商会议的成员担任。“国家人权协会”的41名成员中包括3名女性。“国家人权协会”主要接受关于社会中所有侵害人权的投诉，同时也包括针对政府机构的投诉。在此之前，这些权力一直都主要是由纳季德欧莱玛组成的“冤情委员会”所掌握。“国家人权协会”同意配合国际人权组织的活动，以确保国际人权组织的调查结果不会对沙特政权不利。

早在20世纪初阿卜杜勒·阿齐兹占领希贾兹时，就建立了一个由选举产生的希贾兹地区协商会议，还有5个主要城镇的市级议会。50年代国王沙特统治时期，曾经举行过地方选举。费萨尔掌权以后，废弃了地方选举制度。沙特阿拉伯长期缺乏民主选举的政治实践，国家协商会议成员均由国王任命产生。2003年10月，沙特政府颁布“决定举行地方议会选举的公告”，宣布将于2004年举行部分地方议会的选举。为防止温和倾向的政治反对派倒向伊斯兰极端势力，王储阿卜杜拉允诺在2004年的地方议会选举中允许反对派参加选举。2004年，沙特政府宣布将进行部分地方议会的选举，沙特阿拉伯178个市级议会的近12000个席位中，50%将由选举产生，另外50%仍由沙特政府任命。2005年2月10日至4月21日，沙特阿拉伯举行第一次地方议会的选举。选举共分为三个回合。选举过程中选民登记率很低，大概在全体选民人数的1/4至1/3之间。已经登记的选民选举结果中通过率很高，头两轮是70%～75%，第三轮超过50%。选举中的竞争比较激烈，在第一轮中，有1800人竞争127个席位。温和的伊斯兰主义候选人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少数派聚居地区的选举结果有很明显的宗派色彩。^[97]市级议会无权处理“政治性”事务，只是处理当地事务和计划性的事务。女性不能参加选举，尽管是因为“后勤的”而非法律的原因。没有任何团体参加竞选，任何的纲领和宣言都是不允许的，政党就更是被严令禁止的。^[98]虽然这次市级选举并非一次民主化改革的突破性进展，但它毕竟表明对政治参与的鼓励和对更广泛议题的关注。2009年，沙特政府宣布将原定于当年10月举行的第二届地方议会选举推迟两年，第一届议会的任期相应延长。^[99]沙特阿拉伯地方选举的制度化构建还任重道远。

2005年，沙特阿拉伯王国宣布进行司法体制改革。沙特政府宣布即将建立一个最高法庭来接管最高司法委员会的职责，同时还将建立一个由上诉法庭、商业法庭和劳工法庭构成的网状法律系统。^[100]

二、家族政治改革与王位继承问题

沙特家族成员数量的众多是沙特家族势力强大的主要因素。据估计，阿卜杜勒·阿齐兹的直接男性后裔约有400人，沙特家族共包括3000至5000名亲王。^[101]沙特家族对保持集体利益的关注，以及通过联姻建立的部落联系，也是沙特家族势力强大的重要因素。另外，沙特家族中的每一个权力集团都和社会中的重要成分例如家族、部落集团、宗教学者、平民、技术官僚和专业人员结合成整体。许多亲王的地位还超出了国家机构的范围，在经济和社会的子系统中建立了他们的权力基础。有权势的亲王或者家族分支的“封地”可能包括一个政府部门、一个安全机构、一个社会机构或者一个文化机构等领域。^[102]沙特家族诸多支派间潜在的权力斗争阻止了任何单独的集团垄断家族和王国的权力，家族内部集团间的势力抗衡制约了王室内部力量的极化发展，从而避免了家族政治从内部瓦解。伦敦东方与非洲问题研究所的一个有名的阿拉伯世界事务观察家阿巴斯·凯利达尔曾经说道:“他们充分运用了优秀的古老的阿拉伯艺术，即我反对我的兄弟，我和我的兄弟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的堂兄弟，但是我和我的兄弟、我的堂兄弟联合起来反对整个世界。”^[103]沙特家族完全熟知在有3000多个亲王的家族中各种筹码的适当位置。沙特家族的每个部分和每个派系，在权力、影响和财富上都维持了一定的平衡。亲王之间的制衡不仅是在政府中，还在不同的社会系统中。沙特王族的各个派系可以在王室协商会议上激烈地争论，陈述他们的不同观点，但王室家族依然保持团结和一致。沙特家族不同权力集团之间竞争的底线是不能威胁到家族政治生命的原则。王室协商会议是沙特家族统治的“安全阀”，它构建了协调各个势力集团关系的平台，从而有效地促进了沙特家族的团结一致和沙特阿拉伯家族政治的发展。沙特家族内在的调节机制不仅能解决亲王之间的权力斗争，维持整个家族的团结，还有助于建立一种集体领导权。

国王费萨尔统治时期，通过国王定期与非正式的王室长老委员会商议的方式，加强了沙特家族领导成员在政治决策中的核心地位。^[104]“王室长老委员会”以非正式协商机构的形式参与王国的政治统治，并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沙特阿拉伯王国最高的统治权。沙特家族强调“集体领导权”，王室长老委员会掌握家族政治的最高权力，旨在以协商制度和公议原则维持沙特家族的团结和统一。一旦沙特家族内部产生重大分歧，王室长老委员会就将积极活动并发挥重要作用。国王哈立德领导时期，沙特家族内部出现了吉鲁维支系和苏戴尔支系的权力角逐，严重影响了沙特家族的统一和和谐。国王哈立德（1975—1982年在位）与国王阿卜杜拉（2005年继位至今）代表的吉鲁维支系具有沙特阿拉伯北方强大的沙马尔部族背景。国王法赫德（1982—2005年在位）及其六名胞弟组成的“苏戴尔七兄弟”集团是具有纳季德苏戴尔部族背景的苏戴尔支系的领导和代表。吉鲁维集团和苏戴尔集团是沙特王族中最具权势的政治派系和寡头势力，在沙特阿拉伯的政治舞台上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吉鲁维集团和苏戴尔集团分别控制国民卫队和正规军，在角逐王权的同时瓜分政府要职。^[105]费萨尔系的诸王子因其现代西方教育的背景和较高的文化水平，成为“王室技术官僚”^[106]的领导力量，他们已经参与到王国的权力体系中，成为沙特家族政治势力的新生力量。哈立德当政期间，王储兼第一副首相法赫德主持大臣会议，吉鲁维系与苏戴尔系诸亲王分享国家最高权力。为了争夺国民卫队的指挥权，进而在争夺王位继承权方面获得优势地位，两个派系的斗争出现激化的趋势。国王哈立德的长兄穆罕默德亲王领导沙特家族的长老人物从中调和，指责多次挑起争端的苏戴尔派系，沙特家族内部的权力角逐才告一段落。

1982年哈立德死后，苏戴尔系的法赫德继承王位，吉鲁维系的阿卜杜拉出任王储兼第一副首相并继续掌管国民卫队，苏戴尔系的苏勒坦出任第二副首相。国王法赫德即位以后，直接控制大臣会议，极力排斥吉鲁维系亲王。1983年，国王法赫德为首的苏戴尔系与王储阿卜杜拉为首的吉鲁维系之间的矛盾达到顶点，诸多媒体甚至传闻王储阿卜杜拉密谋发动宫廷政变。这一时期，王室长老委员会的活动日渐频繁，讨论问题也日益广泛。1984年以后，沙特家族不断强调王室成员的“集体领导权”，增加王室协商会议对政府决策的影响，扩大王室协商会议的决策权，沙特家族内部矛盾逐渐缓解。

1998年起，沙特家族内部矛盾再次加剧。国王法赫德由于健康原因，被迫将主持大臣会议和治理国家的实际权力让与王储阿布杜拉，苏戴尔系成员成为反对王储阿布杜拉的巨大威胁。1999年，王室家族委员会正式成立，它取代非正式的王室长老委员会成为王国的最高权力机构。王室家族委员会成立之初，王储阿卜杜拉任主席，亲王赛勒曼任副主席。2000年6月，王室家族委员会重组，由18名成员组成，王储阿卜杜拉担任主席，副主席由亲王苏尔坦担任，凡有王位继承权的王族分支都有代表参加。^[107]王室家族委员会具有最高的政治权威，可以随时就其认为重要的问题进行讨论研究并做出决定，然后通过国王交付大臣会议或者协商会议进行程序性的讨论，形成在王室家族委员会决定框架之内的决议，再由大臣会议监督实施。王室家族委员会的成立更进一步确立了家族协商的政治原则，并将家族政治正式化和机构化。沙特阿拉伯王国家族政治框架内的民主化改革，是国家政治现代化改革的重要内容，是沙特阿拉伯民主化改革的初步尝试。民主化改革和权力分享从作为统治者和权力垄断者的沙特家族内部开始，再自上而下逐渐延伸到沙特家族之外，延伸到社会与民众的层面，或许是沙特阿拉伯政治现代化进程的特定模式。另一个方面，沙特阿拉伯王室协商会议从非正式的王室长老委员会向正式的王室家族委员会的发展，体现了沙特阿拉伯王国家族政治强化的趋势。

王位继承权是家族政治的核心问题，沙特家族内部围绕王位继承权的斗争长期存在。沙特家族内部包含多个权力集团，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王位继承人的选择有可能出现暂时无法确定的状况。国王法赫德去世的消息是在2006年8月1日宣布的，但有许多迹象表明，实际上国王的死讯被拖延了多日后才正式公布，在此期间，沙特家族内部一直试图就继承人问题达成协议。^[108]然而，第二副首相的职位最终仍然保持空缺，说明关于继承人的问题暂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国王法赫德去世时，阿卜杜拉即位，亲王苏尔坦成为王储。按照年资排序，亲王纳耶夫排在亲王苏尔坦之后，有权要求获得第二副首相的职位。时任利雅得省长的亲王萨勒曼，按照年资和能力标准，也有资格成为第二副首相职位的候选人。但是由于纳耶夫被认为是情绪多变的，而萨勒曼又有心脏疾病的弱点，因此第二副首相的职位暂时空缺。2006年10月，国王阿卜杜拉建立“高级亲王委员会”，其职责是在现任王储苏尔坦继任国王之后，帮助选举下一任王储。^[109]这一机构可以限制沙特家族内部关于继承权的争论，缓解需要在几个具有潜在争议的候选人中做出决定的压力。直到2009年3月30日，亲王纳耶夫才被确立为第二副首相。^[110]沙特家族通过王室家族委员会和高级亲王委员会，在家族内部实现了政治参与和权力分享，家族政治率先进入民主化实践的阶段。王室协商机构构建了协调各势力集团关系的平台，成为沙特家族统治的“安全阀”。沙特家族诸多权力集团间潜在的权力斗争阻止了任何单独的集团垄断家族和王国的权力，家族内部集团间的势力抗衡制约了王室内部力量的极化发展，从而避免了家族政治从内部瓦解，维持了王位继承权力交接的渐进与和平。

世纪之交，沙特阿拉伯王国的君主政治已经呈现出老人政治的面貌。在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儿子辈中，长老级人物大都年事已高，国王阿卜杜拉、王储苏尔坦都已经是80岁以上的老人。君主政治呈现出重要的特征，即以国王的名义进行统治，实则是王储掌握国家领导人的实际权力。70年代末80年代初，由于国王哈立德身体欠佳，王储法赫德实际上掌握着国家的统治权，掌握着政治决策权和制定政策的权力。1995年国王法赫德健康状况恶化以后，沙特阿拉伯王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国王法赫德的名义进行统治，但国王不再是唯一的最高决策者，亲王阿卜杜拉以王储的身份在近十年中大权在握。直到2006年夏季国王法赫德去世，王储阿卜杜拉即位，国王的名义和君主的权力才相对统一。

时至今日，沙特阿拉伯王国建立者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儿子们已经逐渐老去，未来沙特王位的继承人将不可避免地从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孙辈中产生。阿卜杜勒·阿齐兹孙辈中的杰出人物现在年龄大都在50岁左右，并且具有相当丰富的行政管理经历和更加正式而丰富的教育经历。跨越辈分的继承人选择将打破50年代以来确立的兄终弟及继承原则，而父死子继的原则又明显受到沙特家族政治的制约，沙特家族的王位继承制度在不远的将来必定面临一定的考验。

【注释】

[1]Kechichian，Joseph.（2001）.Succession in Saudi Arabia.pp.199‐201.New York:Palgrave.

[2]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87.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49.London:C.Hurst＆Co.Ltd.

[4]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p.86‐87.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5]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p.90‐91.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6]Dekmejian，Richard.The Liberal Impulse in 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Sum‐mer，2003，p.413.

[7]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p.52‐53.London:C.Hurst＆Co.Ltd.

[8]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204.London:C.Hurst＆Co.Ltd.

[9]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Autumn，2005，Washington，p.59.

[10]Senior Saudi Sheikh:Hizbullah‐party of Satan.Associated Press，08.05.06，http://www.ynetnews.com/articles/0,7340,L-3286696,00.html.

[11]Fandy，Mamoun.（1999）.Saudi Arabia and the Politics of Dissent.p.48.London:Macmillan Press.

[12]Teitelbaum，Joshua.（2000）.Holier than Thou:Saudi Arabia's Islamic Opposition.p.31.Washington Institute for Near East Policy.

[13]Abir，Mordechai.（1993）.Saudi Arabia:Government，Society，and the Gulf Crisis.p.186，188.London；New York:Routledge.

[14]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39.London:C.Hurst＆Co.Ltd.

[15]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44.London:C.Hurst＆Co.Ltd.

[16]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p.353‐354.

[17]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p.347‐348.

[18]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350.

[19]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p.355‐356.

[20]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 rom a New Generation.p.66.Cambridge，U 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1]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357.

[22]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358.

[23]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p.355‐356.

[24]Peterson，J.E.（2002）Saudi Arabia and the Illusion of Security.p.59.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5]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87.Cambridge，U 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6]Lacroix，Stéphane.Between Islamists and Liberals:Saudi Arabia's New Islamo‐Liberal Reformists.Middle East Journal，Vol.58，Summer2004，p.363.

[27]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p.88‐89.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8]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p.52‐53.London:C.Hurst＆Co.Ltd.

[29]Niblock，Tim.（2006）.Saudi Arabia:Power，legitimacy and survival.p.103.New York:Poutledge.

[30]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p.88‐89.Cambridge，U 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1]Teitelbaum，Joshua.（2000）.Holier than Thou:Saudi Arabia's Islamic Opposition.p.79.Washington Institute for Near East Poli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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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Burke，Jason.（2003）.Al‐Qaeda:Casting a Shadow of Terror.p.151.London:I.B.Tau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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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Champion，Daryl.（2003）.The Paradoxical Kingdom:Saudi Arabia and the Momentum of Reform.p.243.London:Hurst＆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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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Champion，Daryl.（2003）.The Paradoxical Kingdom:Saudi Arabia and the Momentum of Re form.p.239.London:Hurst＆Co.

[67]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13.Cambridge，U 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68]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280.London:C.Hurst＆Co.Ltd.

[69]Clerics among Latest Arrests in Suicide Bombing.Los Angeles Times，29 May，2003.

[70]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280.London:C.Hurst＆Co.Ltd.

[71]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283.London:C.Hurst＆Co.Ltd.

[72]Aarts，Paul.（2005）.Saudi Arabia in the Balance.pp.285‐286.London:C.Hurst＆Co.Ltd.

[73]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135.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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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135.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79]Al‐Rasheed，Madawi.（2007）.Contesting the Saudi State:Islamic Voices from a New Generation.p.115.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80]卢怀谦:《沙特挫败恐怖袭击》，《人民日报》，2006年2月26日，第3版。

[81]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Autumn，2006，Washington，p.771.

[82]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Spring，2006，Washington，p.331.

[83]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Saudi Arabia，June，2007，London，p.1.

[84]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Winter，2007，Washington，p.137.

[85]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Washington，Summer 2008，p.509.

[86]Chronology:Saudi Arabia.The Middle East Journal，Summer，2009，Washington，p.487.

[87]Saudi Arabia:Gunman attacks bus carrying foreigners，Riyadh，A FP 26.05.2009，http://www.newssafety.org/index.php？view＝article＆catid＝527% 3Amiddle‐east‐northern africa‐security＆id＝13620% 3Asaudi‐arabia‐gunman‐attacks‐bus‐carrying‐‐foreigners＆op tion＝com＿content＆Itemid＝10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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