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革命:审美解放理论与路径

革命:审美解放理论与路径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马尔库塞认为继承黑格尔哲学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论,而实证主义与纳粹主义之间存在血缘关系。马尔库塞深受马克思关于劳动的理论学说,认为人的本质就是自由自觉的劳动。在法兰克福学派的诸多学人中,马尔库塞被认为是研究所成员中唯一没有放弃他的早期革命观点的人。法兰克福学派涉及社会、政治多方面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马尔库塞的理论和实践广为人知的,在国内尤为如此。

革命:审美解放理论与路径

马尔库塞的理论始终怀抱对具体的人的生存境况的关注和理想的精神,对艺术美学的执着热情使他的理论直至今天仍不会被忽视。这种精神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当年追随于海德格尔门下所从事的“具体哲学”研究。20世纪,资产阶级社会日益暴露其内部缺陷和社会危机,当经院哲学回避人类实存问题,对盛行的“危机”“没落”等问题避而不谈时,海德格尔发表了关注“具体哲学”的《存在与时间》。当时这本书强烈地吸引了马尔库塞,使其追随于海德格尔门下。对具体的现实的关注,是马尔库塞追随海德格尔的出发点,也是后又投向马克思主义的理由。

马尔库塞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回应,无论产生了怎样的理论变化,但始终围绕一个核心问题,正是这个问题构成了马尔库塞理论的连续性和整体性。这个问题便是:马尔库塞一直在努力寻找和发现一种途径,能够实现人的创造性潜能,超越、颠覆和取消资本主义社会中对人的压抑,实现人的自由和解放。文化革命或者艺术,在马尔库塞看来具有新的含义,涉及物质需求领域之外的所有领域,文化革命的目的旨在对整个传统文化进行总体的变革。虽然马尔库塞用以表述这些问题时的术语、核心概念发生过变化,但问题本身的总体范围却从未改变。

1.否定性:社会批判理论的基石

在《理性与革命》一书中,马尔库塞的核心之意是,驳斥在英国和美国流行的一种观点,当时流行的观点认为黑格尔哲学对日耳曼的赞美和颂扬是纳粹主义思想的主要思想根源之一。马尔库塞认为继承黑格尔哲学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论,而实证主义与纳粹主义之间存在血缘关系。马尔库塞指出,从哲学向国家和社会领域的过渡已经成为黑格尔体系的一个内在本质部分。而否定性,即对现实持批判态度是黑格尔哲学区别于实证哲学的基本精神。

马尔库塞试图将否定性精神贯彻到马克思的思想中去,并通过寻找和确证马克思理论中的黑格尔思想根源,来提出一种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下,西方马克思主义各流派都在积极寻找疗治发达工业社会弊病的良方。把当代哲学中的某个哲学思想与早期的马克思思想相融合是当时较为常见的一种尝试路径。马尔库塞寻找的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为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奠定理论基础。

马尔库塞认为,在黑格尔的体系中,所有的范畴终止于存在着的秩序中,在马克思的理论中,所有的范畴则是触及这些存在着的秩序的否定,就所有的概念都是对现存秩序总体的一个谴责而言,马克思的理论是一个批判的理论。马尔库塞指出马克思将黑格尔哲学中理性的规则进行吸收,并视作资产阶级原则的充分表述,发现了自由和平等的自由主义观念的革命含义,把市民社会的历史描述成为在这个社会秩序中不可调和的矛盾对立的历史。

马尔库塞强调突出理性是黑格尔哲学的基础,理性决定历史的发展,决定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试图将理性作为实现革命的内在驱动力。马尔库塞认同理性能够构筑现实,改造现实,能够否定现存社会中不合理性的现实和推翻非理性及反人道的压迫者和统治者。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因为法西斯主义的专制独裁,人的本质发生了扭曲和异化。理性必然驱动人去变革不符合理性要求的现实,以实现现实与理性的一致,实现自由。理性与革命的关系便如是建构起来。理性实现否定,否定性是批判和革命的基石。

工人阶级被马尔库塞认为是推翻资本主义社会的否定力量。马尔库塞深受马克思关于劳动的理论学说,认为人的本质就是自由自觉的劳动。通过劳动是否已成为人的本质的实现,来判断劳动的异化和人的本质的异化。因而革命的实现,在工人阶级的身上。由于工人阶级被资本主义社会奴役和压迫,工人必然由理性的内在驱动来奋起革命,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必须要注意的是,马尔库塞前期对无产阶级的态度,到了后期却发生了转变。后期马尔库塞认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也被发达工业社会削弱,不再具备反抗现实的主动性。新的技术工作强行“削弱了工人阶级的否定地位”[1],工人阶级似乎不再与已确立的社会相矛盾。这种转变与马尔库塞后期社会批判的方向改变密切相关。

马尔库塞在后期认为形式就是否定。形式对现实中的否定性,体现在它对无序、狂乱、苦难的把握。即使形式本身表现着无序、狂乱、苦难的内容,它也是对这些东西的一种把握,在这种把握上实现超越和批判。魏格豪斯认为马尔库塞吸收了青年马克思的思想,认为现时代正是由非人的资本主义生存形式构成的,只有通过总体革命才能使它符合人的本质。而形式对资本主义生存进行否定,便是马尔库塞所坚持的总体革命的必经之路。

2.心理学范畴:与弗洛伊德主义的遇合

为什么运用心理学范畴?要回答这一问题,必须回到马尔库塞是如何看待心理学这一元问题上。马尔库塞认为心理范畴已变成政治范畴,个人的失调和救治已与社会失调和疗治密不可分,原先自主、独立的精神过程已被个体在国家社会中的功能即其公共生存同化了。在法兰克福学派的诸多学人中,马尔库塞被认为是研究所成员中唯一没有放弃他的早期革命观点的人。马尔库塞沿着社会批判的方向,与弗洛伊德思想相遇合。马尔库塞在该书中试图用弗洛伊德理论来补充马克思的思想,也在序言中表示了对研究所所长霍克海默和所内其他合作者的感谢。但是马尔库塞与法兰克福学派真正走向决裂的时机,《爱欲与文明》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法兰克福学派涉及社会、政治多方面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马尔库塞的理论和实践广为人知的,在国内尤为如此。随马尔库塞在60年代被称为“新左派之父”的年代,法兰克福学派也一度站在了风口浪尖。但其实马尔库塞本人及其理论与学派其他成员并非十分紧密,甚至在有些理论观点和立场上彼此相对。

从当时书信记录可以了解到,《爱欲与文明》的出版并非一帆风顺。该书源自马尔库塞1950—1951年在华盛顿精神病学校所做的系列演讲。此后,马尔库塞写信给霍克海默商量将文稿成书。霍克海默十分鼓励和期待,并在给阿多诺的信中表示:“我觉得赫伯特的著作相当不错。尽管我们对心理学方法没有太大兴趣,但我们应该完全接受这本书当中的许多精彩论述。除了在学刊上发表一系列的摘要之外,再出版一个完整的译本,肯定就可以作为最重要的著作列入计划中的‘德译作品系列’。”[2]而之后的发展却并不尽如马尔库塞之意,德文版的出版遭到反对。虽然资金紧张是重要原因,但阿多诺与马尔库塞观点的争议才是更主要的因素。阿多诺在1955年8月写给霍克海默的信中写道:“我强烈建议,我们对此书绝对不要做任何事情。”[3]一年后,《爱欲与文明》德文版出版计划彻底化为泡影[4]

马尔库塞曾回忆说,他之所以把弗洛伊德主义引入马克思主义,在于马克思主义本身不仅忽视个人的解放,而且忽视心理学,而这已经不能阐释垄断资本主义状况下革命意识的危机。而这种心理学,马尔库塞其实指的是外在的社会意识形态何以影响内在的人的心理层面。马尔库塞想在霍克海默、阿多诺的基础上走得更深更远,从弗洛伊德的角度探讨所谓工具理性现代人的心理作用。马尔库塞试图在这心理层面上找到反抗发达资本主义的力量。所以从《爱欲与文明》到《单向度的人》,马尔库塞找到了一种十分具有煽动性的理论路径,这也是他的理论在60年代被学生运动奉为经典的原因。40年代的美国社会生活对马尔库塞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个发达工业社会的体验影响了其理论的触觉。马尔库塞发表于1948年的一篇文章《萨特存在主义》可以被认为是其融合弗洛伊德思想的中途站。不同于霍克海默、阿多诺的局限(当时霍和阿仍然坚持德语写作,马从1941年的《理性与革命》开始便用英语写作),马尔库塞深感于工业社会状况,并在弗洛伊德那里找到了进入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分析的路口——资本主义的统治对人本能的压抑。

马尔库塞在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之间达成的某种一致性,填补了他自己所认为的马克思对心理研究的缺失,将劳动理论、力比多理论,凝聚成马尔库塞别具一格的爱欲理论。首先马尔库塞解答了人的心理在社会何以会感到压抑的问题,阐释了社会劳动、技术异化以及人的欲望之间的互动关系,这些内容也成为其后马尔库塞社会批判理论的重要基础。在马尔库塞这里,心理学是政治概念。个体成为社会统治的对象,成为社会的内驱力;个体心理被控制,受到统治的压抑,都是从政治学角度进行界定。个体的解放,是政治问题,因此论述这样一种解放的前提,必然是关于社会变化的理论。工业社会愈发达,人们与统治制度的和解愈高。因为统治者的统治方式越来越变为技术的、生产的甚至有益的方式,淡化了矛盾和冲突。从前压抑的摆脱是有阶级性的,而现在随着社会技术进步发展,压抑的偶然性摆脱成为某种补偿,反之成为巩固统治的补充。而统治者始终戒备着随时可能产生的反抗性力量。马尔库塞所界定的“非压抑性生存方式”,解放一直受到禁忌和压抑的本能需要,使其获得满足,便是一种可能性。

在我们比较过马尔库塞1961年的序言和1966年的序言后可以发现,他本人对于社会理论是逐渐明确并走向激进的。较之于1961年,1966年的序言表现了他更接近于现实,试图通过审美达到人的解放的理想也更为凸显。落后国家地区、少数民族聚居地族群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形态也进入了他的视野。阿多诺和霍克海默与之则非常不同,甚至反对马尔库塞的部分立场。对现实的关注,并积极通过批判理论寻求对现实的变革,甚至参与到社会革命之中,60年代的马尔库塞获得了巨大的关注,也使法兰克福学派声名远播。细察马尔库塞与霍克海默、阿多诺的理论分野,将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概念相结合应该是他们意见不一的主要根源。

3.艺术与革命:反思新左派运动

有学者将马尔库塞毕生的美学思想概括为寻求人的现实解放的广义政治学。不难看出马尔库塞对政治的亲和。1969年马尔库塞的《论解放》出版,1972年《反革命与造反》出版,1978年《审美之维》出版。查尔斯·雷茨曾在《艺术、异化和文学科:与马尔库塞批判的粘合》中将马尔库塞的理论划分为三个阶段。美国学者D·凯尔纳曾说,“《反革命与造反》的出版……使马尔库塞的所谓‘发达工业社会’的‘革命新力量’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反革命与造反》是马尔库塞对60年代学生运动的总结,在该书中,马尔库塞细致地考察和反思了这次运动失败的内外因素,并且在对学生运动总结的基础上,生发出独特的艺术革命论。

马尔库塞认为,60年代学生运动的终结可以归结为以下几个原因:一是,这场运动没有群众基础。本应是革命主体力量的工人阶级被发达工业社会的技术和商品控制,削弱了革命的意志而未能被调动起来。二是,缺乏资金的支持。学生运动由于缺乏资金,协调组织机构较为薄弱,未能为学生运动提供很充分的支持。另一方面,机构为了筹集足够的资金来支持运动,却也不得不在一些活动上采取放弃和妥协。第三则是媒体被操控,马尔库塞认为没有拥有足够的大众传播媒体的渠道,而无法扩大影响和取得联合,造成了学生运动群体被孤立的局面。四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曲解性运用和把马克思主义偶像化,导致理论指导不够完善,僵化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导致了理论与实践的背离。马尔库塞认为一种没有跟上资本主义实践的理论,很难指导这场意在废除资本主义的运动实践。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单向度社会对反对派的强力压制,资产阶级凭借军事和经济力量消除其统治范围内部和外部不断尖锐的冲突。因为以上种种原因,60年代美国学生运动因此走向终结[5]。于是,马尔库塞在《反革命与造反》一书中写道,“西方世界达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为了保卫资本主义制度,已经把内部的反革命和外部的反革命组织起来镇压国内外革命的预防阶段,因此当前的美国和西方世界并不存在新的必须打退的革命,而且也没有新的革命会发生[6]

然而马尔库塞深入到了革命的本质层面,论述了一种更具体更充分的艺术革命理论。革命是艺术的本质。马尔库塞认为艺术能够并且将会从当时占支配地位的革命中吸取灵感和它自身的形式,发挥革命的力量。艺术与革命的联接点,存在于审美之维,存在于艺术本身。马尔库塞是如何看待审美形式的?他认为存在两个客观性层次:一是审美转化揭示出人类条件是与超越所有特定条件的人类整个历史相关的。第二,审美形式反映了人类理智、感性和想象的某些永恒的性质,而这些性质在传统的哲学式美学那里被解释为美的理念。马尔库塞认为那种拒斥审美形式的活生生的艺术,并不能够摧毁资产阶级文化,其实质上落入了同资本主义调和,而并非在质的层面反资本主义。审美形式排斥所有的融合,作品的唯一性质便是与事物的现存状态决裂。要想摧毁资产阶级文化,必须在审美形式层面。(www.daowen.com)

审美形式也会成为被诘难的、压抑的东西,肯定性的文化也是在审美形式层面形成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存秩序的维护。艺术依赖于一场斗争,欲图废除把蒙昧主义作为艺术自身潜在阶段,以及自身发展的潜在形式而创生出来的社会制度。面对艺术这场斗争,也就是艺术革命的结果,马尔库塞认为能够遇见到一个艺术和现实共处的世界,艺术在该世界中保持其超越性。这样的世界在他看来是更美好的,审美形式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

马尔库塞的艺术革命论思想植根于艺术现实的土壤,详实地分析和探讨了19世纪以来的艺术作品。马尔库塞认为这些作品怀有彻底的反资产阶级的态度,虽然这种高级的文化控诉和拒斥资产阶级的物质文化,让自己挣脱出商品世界,但是这种对立并不是直接的,是依然忠实于艺术本身的结构,表现出与现实的距离。不否认它在形式中包含着否定的东西,使现存现实发生形式和实质的变化,但依然是归属于普遍秩序。但艺术作品将特殊、个体的内容,转移到它所属的普遍社会秩序之中后进一步转化才使得艺术开启了另一维度,也就是革命的可能性维度。文化革命的目标远远超越了资产阶级文化的范围,它针对的是审美形式本身,即针对的是艺术本身,针对作为文学的文学。

4.基于马克思主义批判维度的审美之维

对于整个法兰克福学派来说,马克思主义学说在不同的成员那里有不同的理论意义。马尔库塞通过自有的认识,从马克思那里找到了丰富的哲学养分,他认为马克思本人提供了最好的哲学基础。而对于其他成员,“马克思主义学说之所以具有吸引力,仅仅是因为它看上去允诺了对似乎无法解决的那些理论难题的解决办法,或者说它看上去是对异化了的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社会惟一彻底的批判”[7]

马尔库塞与马克思思想的关联从早期便开始了。马尔库塞在海德格尔门下,转投入马克思主义,并在这一领域发表了具有代表性的成果。比如《历史唯物论的基础》、《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还有晚期的美学总结性著作《审美之维》的副标题便是对正统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批判性考察。可以确切地说,马克思的理论尤其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人的本质、异化思想、劳动论、唯物史观都对马尔库塞一生的理论著述影响深远。

《审美之维》一书的构想,是希望在批判性审查传统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基础上,寻求在艺术审美之维如何实现人的自由和解放,通向“乌托邦”。马尔库塞认为艺术和审美的批判是达到变革现实的关键,而正统马克思主义则忽略艺术审美这一维度。马尔库塞针对正统马克思主义美学中的以下观点进行了批驳:①在艺术与物质基础之间,在艺术与生产关系总体之间有一种定形的联系。因此随着生产关系的变化,作为上层建筑的艺术本身也应当发生变革。②在艺术作品与社会阶级之间,也有一种定形的联系。只有上升阶级的艺术才是唯一真诚的、真实的、进步的艺术。它表达着这个阶级的意识。③政治和审美,革命的内容和艺术的性质,趋于一致。④作家的责任就是去揭示和表现上升阶级的利益和需求。⑤没落的阶级或它的代表,只能创造出腐朽的艺术。⑥现实主义被看作是最适应于表现社会关系的艺术形式,因而是正确的艺术形式。正统马克思主义一方面忽视人的作用,一方面忽视了艺术的批判和否定作用,它低估作为认识的自我的理性主体,低估内在性、情感和想象的价值。马尔库塞对艺术的阶级性持保留态度。

人的观念变革是艺术革命的先导,马尔库塞以人的意识的可能性为基础。借助审美形式,艺术具有与日常生活针锋相对的疏离和异质的语言,对现实保有批判距离。较之于在《爱欲与文明》《论解放》时期的观点,在《审美之维》中,马尔库塞将艺术的功能和实践进一步深化强化,之前他认为艺术并不能直接作用于实存世界,而在此认为,艺术的进步不局限于超越本性,也不局限于能够提供实际的满足经验,艺术能够提供实际的满足。艺术代表着所有革命的终极目标:个体的自由和幸福。

《审美之维》作为马尔库塞最后一部著作,是对其美学理论的毕生总结。有学者认为《审美之维》的诞生实质上是他总结左派激进运动衰落的实践,冷静地回到艺术本身的领域,重新在理论上对人的解放的强调。笔者并不认为这是他在遭受运动失败后的回退,《审美之维》与此前的《反革命与造反》是一脉相承的,是马尔库塞对于他的艺术革命论的进一步阐发。但是对于艺术的革命力量,马尔库塞从强烈的激进态度,逐渐转向为一种包容、开放的立场。平静从容与马尔库塞在60年代时革命的迫切形成一定的反差。

现存现实中人们被操纵着重建自身的压抑,逃避与现实的决裂,都迫切地召唤着革命理论。马尔库塞认为历史的前景对于革命的可能性依然是敞开的,同物化的斗争,在变革世界的斗争中,始终会凝聚成一股力量。终将会掀起一场从未有过的革命,虽然在目前和以往历史性革命中一直被压抑着。

注释

[1]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刘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第27页。

[2] Horkeheimer to Adorno,1 Septemper 1954.

[3] Adorno to Horkeheimer,Frankfurt am Main,30 August 1955.

[4] 罗尔夫·魏格豪斯:《法兰克福学派:历史、理论及政治影响》,孟登迎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651页。

[5] 参见郑春生:《马尔库塞与六十年代美国学生运动》,上海三联书店,2008年。

[6] Marcuse,Herbert,Conter-Revolution and Revolt,pp.1-2.

[7] 罗尔夫·魏格豪斯:《法兰克福学派:历史、理论及政治影响》,孟登迎、赵文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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