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未来的图景:汉语与印度语冲击语言星系图的中心

未来的图景:汉语与印度语冲击语言星系图的中心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目前母语使用人口最多的是汉语与印度语,这两个语言未来都有机会往语言星系图的中心迈进。汉语目前的人口虽遥遥领先,但如果中国持续实行节育政策,50年后印度的人口将超越中国。目前名列前茅的欧洲语言,除了英语之外,其余要保住现有的地位都不太容易,主要原因来自过低的出生率。德国与意大利目前虽有较大的人口基数,但依其出生率来计算,未来50年人口将下跌一成。

未来的图景:汉语与印度语冲击语言星系图的中心

一、古老语言的崛起

预测全球语言强弱的变化,一如预测人类的未来一样充满变数。从过去来看,语言的发展与传播向来走的是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惊悚路线,不要说中国的皇帝预测不到“夷人”有一天会战胜自己,就是英国的君王也料不到英语今天的地位;然而有爬高也会有跌落,许多曾经强及一时的语言,如今早已不在外语学习的名单之中。

正如尼古拉斯·奥斯特勒所言,每个语言都有自己的味道和颜色,语言的性格不同、机遇不同,也因此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他说:

“有些语言(如梵语或阿拉姆语)不断发展壮大,使用者的人数遍布大片的土地,却最终削弱到无足轻重的地步;有些语言(如高加索和巴布亚岛的语言)在外人不易进入的避难所里稳定而迅速地传播;有些语言使它们的用户遵从于不同的地区传统(比如在南北美洲,非洲及大洋洲的许多地区);有些语言(如埃及语和汉语)在一块土地上发展,在长达千万年之久的时间里一直保有它的使用者和传统,并且坚决抵抗所有的侵略者;有些语言(如希腊语和拉丁语)因为军事侵略而得以广泛传播,却最终被新的侵略者征服。”[22]

未来,英语的地位虽然会受到英语国家政治经济力量,以及其他语言竞争的影响;但目前看来英语至少有双重保障:第一是精英效应,精英群体持续使用英语为交际语言,可对其他群体产生扩散作用,使得学习人数持续增加,而人数的增加又会引发更大规模的从众效应,毕竟外语学习通常是锦上添花,很难雪中送炭去学习少数人使用的语言。第二是语言惰性,学习一门语言很不容易,一旦基本掌握之后,未来就会朝这门语言的方向而去,要另立门户学习一个尚未接触过的语言,需要很大的决心。

虽然如此,在全球语言的版图上,还是有不少的语言有机会跟英语一较高下,它们紧随在英语之后,或许有一天能与英语并驾齐驱成为全球通用语,而在更远的未来,某个语言超越英语成为新的“超超中心”语言,也不无可能。这些新兴的力量来自最古老的几个语言。目前母语使用人口最多的是汉语与印度语,这两个语言未来都有机会往语言星系图的中心迈进。

汉语,长久以来一直是中国这片广大土地上使用的语言,不仅历史悠久而且文化深厚,尽管历经各个朝代的纷乱与外族的入侵,汉语依旧毅力不摇,目前仍是全球作为母语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虽然如此,汉语也不是高枕无忧的。汉语目前的人口虽遥遥领先,但如果中国持续实行节育政策,50年后印度的人口将超越中国。学者预测依靠庞大人口增长为优势的语言,将从汉语易主为印度语。

另一个强劲的对手是阿拉伯语,使用阿拉伯语的国家出生率都很高,接下来50年其人口增长可能超过一倍,但其方言众多,如果要与汉语印度语竞争,还必须将方言统一起来,目前除了精英使用的古典阿拉伯语(约1亿人)之外,使用阿拉伯语相关的地区,还没有普遍使用的标准语出现。除上述语言之外,还有不少语言有机会异军突起,如果有重大事件发生,例如:人为的融合与合并或非人为的天灾变化,语言的星系图随时可能出现震荡。

二、欧洲语言的衰退

相对于语言增长的变化莫测,语言的衰退迹象明显得多。目前名列前茅的欧洲语言,除了英语之外,其余要保住现有的地位都不太容易,主要原因来自过低的出生率。

德国与意大利目前虽有较大的人口基数,但依其出生率来计算,未来50年人口将下跌一成。俄语原本是东欧通用语,但现在领地不断缩小,人口较多的地区已经独立出来了,他们的语言不再是俄语,而是回到原本的土耳其语,或是跟着潮流学习英语。欧洲语言中地位较为巩固的语言,靠的是过去殖民地较为旺盛的繁衍力,这些语言包括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法语。除了法语之外,其余两种语言在殖民地上的语言用户的数量,已经超出了本国人数:墨西哥使用西班牙语的人,几乎是西班牙的3倍,巴西使用葡萄牙语的人数是葡萄牙的17倍。

以上的预测都是以最基本的语言群体人数作为参照,但正如前面所言,语言群体的经济与文化力也会影响到语言的命运。简而言之,语言的新宠焦点还会不断变化,而各个语言集团的推广有竞争也会有合作。“从短期来看,这些集团的个人成员会设法保护自己的资源,抓住自己的机遇;此间,可能会与他人并肩行动,也可能会与他人为敌。”(Swaan,2008)“没有一种语言的传播过程是万无一失的。即使是21世纪影响力最大的语言,也会受到古老语言的传承,或者是过去的500年甚至50年间涌现出的新语言的影响。移民,人口增长,教育与交流的技术更新——所有这一切都会改变世界各种语言之间的相互平衡。与此同时,随着财富中心地的兴起,世界各国必然随之发生改变……”[23]

历史证明,语言权力的变迁,谁也说不准,有太多的变量不可预测,一如David Graddol(1997)强调语言使用的不可预测性,他甚至推论“英语这个世界潮流将会失去动力”。Tom MacArthur(1998)则提出目前所向披靡的英语正经历剧烈的变化过程,最后会走向分裂的语言家族。可见,一个语言的未来都难以预测,更何况全球语言权力的变迁,确实有太多的问号尚未出现标准答案:英语作为最强势语言的日子还有多长?新兴的语言力量将如何改变全球语言格局?全球局势的变化如何?天灾与人祸(目前的天灾多半与人祸有关)将如何改变世界?这些不可测的因素符合中国人说的“风水轮流转”,这为语言的竞争带来的,应该是更有趣的博弈

回望过去,多少叱咤一时的语言如今已暗淡无光,又有一些古老的语言从强盛一时到逐渐被遗忘,但今天又有渐渐崛起之势。一个语言的命运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所有使用这个语言的群体的共同命运。预测语言强弱变化的因素,一如寻找一个人命运改变的原因一样错综复杂。展望未来,语言权力的变迁依旧难测,“比起帝王、国家、经济这些因素,语言群体才是世界历史的真正掌控者……随着语言群体根据新的现实情况作出反应,语言可能发生分裂或者融合。”[24]

确实,语言的命运掌握在语言群体的每一个人手里,1亿人使用的语言,她的未来就是这1亿人及其子孙的未来,而对于只有10个人使用的语言来说,语言的未来其实是掌握在全世界人们的手里,因为语言保存工作是全人类的责任。此外,语言是不是人与人之间永远的沟通方式?语言会不会有完全被取代的一天?电影里的外星人以肢体接触进行思想复制,似乎是便捷又省力的沟通方式,但是相信多数人会认为这是不现实的,而且很可能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与人性不符,因为人们集体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图景实在令人难以想象,特别是对一些健谈的民族来说。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但显然已经超出本研究的范畴

回到展望语言未来的主题,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人类拥有不止一种语言,语言竞争就是无可避免的现象。过去的语言竞争像是一种没有规则的野生状态,从最早依照自然律此消彼长,到后来受到谋略与野心操控,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不惜对当地语言及文化进行破坏甚至消灭以换取胜利。[25]如今,语言竞争已出现国际规则。在信息透明的地球村里,发动侵略的人终有一天要被赶出村子(或是跟村子同归于尽)。今天语言竞争的国际规则是和平,竞争不是你死我活,而应该是一场带来乐趣的竞赛。

汉语在几千年之后终于碰上了难得的机遇,真所谓千载难逢,汉语能否成为强势语言,其实从历史的巨轮来看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否抓住这个机遇,将汉语的外语学习人数尽可能地铺垫开来,这显然是一个扎根的工作。

【注释】

[1][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8.

[2][法]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论语言的起源[M].洪涛,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14.

[3][德]J.G.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 von Herder).论语言的起源[M].姚小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iv.

[4][德]J.G.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 von Herder).论语言的起源[M].姚小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19,16,18.(www.daowen.com)

[5][法]西尔维·博西埃.语言简史[M].王树华,译.天津:教育出版社,2006.

[6]李葆嘉.混成与推移——中国语言的文化历史阐释[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8:24 25.

[7]李葆嘉.混成与推移——中国语言的文化历史阐释[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8:25.

[8][德]J.G.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 von Herder).论语言的起源[M].姚小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73.

[9][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8.

[10][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8.

[11][荷]斯旺(Abram de Swaan).世界上的语言:全球语言系统[M].乔修峰,译.广州:花城出版社,2008:8.

[12][荷]斯旺(Abram de Swaan).世界上的语言:全球语言系统[M].乔修峰,译.广州:花城出版社,2008:9.

[13][德]汉斯·约阿西姆·施杜里希.世界语言简史[M].官青,等译.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9.

[14]宁继鸣等.汉语国际推广的公共产品属性分析[J].东岳论丛,2009(5).

[15][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6][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7][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8][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9]摘录自《语言地理》,陕西师范大学网站.

[20]肯尼思卡兹纳.世界的语言[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0.

[21][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482 483(作者指出所引用数字并无法准确计算出所有外语学习人口).

[22][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7.

[23][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8.

[24][英]奥斯特勒(Nicholas Ostler).语言帝国[M].章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前言.

[25]宁继鸣等.汉语国际推广的公共产品属性分析[J].东岳论丛,2009(5)(原文为“早期的语言推广是伴随着殖民侵略展开的,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不惜对当地语言和文化进行破坏甚至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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