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西晋文风演变探析:突破正始时期,引领太康文风

西晋文风演变探析:突破正始时期,引领太康文风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活跃在泰始太康初年的第一代诗人文士,意识到“正始文学”中的社会政治批判精神不合时宜。超越正始文学,创造属于自己时代的文学,是他们的中心议题。这一代文士无论从出身上、还是从学术思想上、抑或从政治倾向上,均与正始、竹林名士有所断裂。这也为他们开启太康文风提供了必要的文学氛围。他们需要超越正始,从正始诗风中突围。

西晋文风演变探析:突破正始时期,引领太康文风

一、超越正始——太康文风的突围

晋泰始元年(265),武帝登基,西晋建国。活跃在泰始太康初年的第一代诗人文士,意识到“正始文学”中的社会政治批判精神不合时宜。超越正始文学,创造属于自己时代的文学,是他们的中心议题。这一代文士无论从出身上、还是从学术思想上、抑或从政治倾向上,均与正始、竹林名士有所断裂。这也为他们开启太康文风提供了必要的文学氛围。

生于汉末魏初的西晋第一代文士们目睹了正始名士的风流,但他们出身寒素,安身立命于儒学思想中,与正始名士的作风格格不入,他们并不能体味到正始名士内心的苦楚。正始名士中的王弼、何晏等人,他们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人物。尤其是何晏、王弼等人,本身就是权贵和世家大族子弟。何晏贵为魏武帝曹操养子兼驸马,成为当时的精神领袖,身边聚集了一批浮华士人。少主齐王曹芳即位后,曹爽专政期间,何晏“为尚书,主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2)。《世说新语·文学篇》记载:“何晏为吏部尚书,有位望,时谈客盈坐。”(3)足可想见其热闹程度。这十年间,玄学清谈之风盛行,上流社会弥漫着一种浮华而浪漫的风气。嘉平元年(249)司马懿父子发动政变,屠杀大批正始名士。阴暗、恐怖的政治气氛弥漫于朝野上下。

司马氏集团解除了政治威胁之后,将收拾天下舆论。正始之后,真正操天下舆论之牛耳的是“竹林七贤”。无论嵇康的诤友山涛出于何意,向司马昭举荐嵇康,以代己之职,实则正中了司马昭的“投石问路”之计。阮籍、嵇康、向秀等屡屡感受到来自于司马氏集团的猜忌,如司马氏的亲信钟会“数以世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知之罪。”(4)逼着阮籍表态,加罪迫害。阮籍只有痛饮酣醉来回避。阮籍也有没法回避的时候,“会帝让九锡,公卿将劝进,使籍为其辞。籍沉醉忘作,临诣府使取之,见籍方据案醉眠,使者以告,籍便书,按使写之,无所改窜。”(5)阮籍、嵇康面对强大的“无物之阵”猜忌,采取了不同的方式,阮籍“玄默自悔”,成为天下至慎之人,但内心的苦楚化为“词气甚壮”的诗文。嵇康不改其峻切之本性,仍“师心以遣论”(《文心雕龙·才略篇》),以此对抗着司马氏集团提倡的“名教”。鲁迅先生入木三分揭示出嵇康、阮籍的精神所在,“表面上毁坏礼教者,实则倒是承认礼教,太相信礼教。……不平之极,无计可施,激而变为不谈礼教,不信礼教,甚至于反对礼教。——但其实不过是态度,至于他们的本心,恐怕倒是相信礼教,当作宝贝。”(6)他们形成了“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文心雕龙·明诗篇》)的文风。无论是“嵇志”还是“阮旨”,都充满了批判精神和深沉的生命意识。(www.daowen.com)

对于寒素出身的傅玄、张华之辈来说,既不可能跻身于何晏等上流社会的浮华排场之中,炫耀其高贵的门第,展现不凡的谈姿;也不可能感受到嵇康、阮籍等精神贵族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愤与决绝。《晋书·傅玄传》:“傅玄,字休奕,北地泥阳人。祖燮,汉汉阳太守。父干,魏扶风太守。玄少孤贫,博学善属文,解钟律。”(7)傅玄父祖虽官居太守,但傅“玄少孤贫”,属寒素出身。《晋书·傅玄传》:“玄少时避难于河内,专心诵学。”(8)通过自己的勤奋好学,在魏明帝景初三年(239),“州举秀才,除郎中,与东海缪施俱以时誉选入著作,撰集魏书。”(9)也正是曹爽专政,何晏任吏部尚书,正始名士活跃的时期。傅玄对何晏、王弼等玄学名士颇无好感,在《傅子》一书中,不遗余力地批评何晏等人的浮华风气。如《三国志·魏书·傅嘏传》注引傅玄《傅子》:“是时何晏以才辩显于贵戚之间,邓飏好变通,合徒党,鬻声名于闾阎,而夏侯玄以贵臣子少有重名,为之宗主。”(10)傅玄对何晏等显贵的攻击,以致于何晏等与他水火不容。“时玄与何晏、邓飏不穆,晏等每欲害之。”(11)傅玄崇信儒学,与何晏、王弼等玄学思想基础不同。加之,对何晏等当权者的浮华作风颇多诟病,自然不会学其浮浅诗风。

傅玄与竹林人物嵇康、阮籍之间的隔膜,主要来自于生存境遇上的差异。“竹林七贤”是魏晋的天下舆论中心。司马氏要取而代魏,自然对天下的舆论多加猜忌。而傅玄没有被时代置于天下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他自然也体味不到嵇康、阮籍的内心苦楚。傅玄选择了完全不同于竹林名士的另一条人生道路。他对魏晋之际的政治判断不同于阮籍、嵇康。阮籍“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12)阮籍的浩叹绝非徒言故事,明显是对魏晋之际的政治格局和对司马氏人格的批判。嵇康“非汤武,薄周孔”,何尝不是鄙视司马氏夺取魏政权中的卑鄙行径。傅玄在情感上倾向于司马氏集团,绝非趋利附势,而是有相似的思想基础,因为司马氏是河内儒学世家。傅玄对司马氏集团的人物多有赞美,如对何曾的赞美说“以文王之道事亲者其颖昌何侯乎”,(13)正是看重儒家的孝道精神。傅玄被司马昭引为参军(14)司马昭辅政时,傅玄则被任命为温县县令。因为温县是司马氏的故里,非心腹不得任于此也。

张华出身寒素,生于魏明帝太和六年(232)。此年阮籍二十三岁,嵇康九岁。张华青少年时期在幽州范阳方城度过,较少受河南洛阳一带的玄风影响。由于出身寒素,再加之他的父亲早逝,张华孤苦无依,只得为人牧羊,这样不同的生活经历,使他身上没有世家子弟的恃才傲物、浮华放荡风气,而且张华在《轻薄篇》中批评权贵上流社会的浮华作风。张华要进入仕途,只能通过儒家的积极进取精神激励自己,自然不会像以玄学来标榜炫耀的权贵阶层一般追求浮华。张华在政治道路上得到范阳的世族卢钦和刘放的提携。卢钦因同乡之谊,将张华推荐给司马昭,张华才走上入仕之途。张华在政治上倾向于司马氏,自然不会体会到阮籍、嵇康等人的内心苦闷。傅玄、张华等人虽生活在正始时代,但其诗歌不同于正始诗风。他们需要超越正始,从正始诗风中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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