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族新格局
虽然北宋政权结束了五代十国割据战乱的局面,但当时依然存在着辽、西夏、金、西州回鹘、于阗、喀喇汗王朝、吐蕃、大理等多个地方政权。辽史专家陈述曾称之为中国的后南北朝时期。笔者认为这是一个中肯评价。这一时段中国北方呈现出一派群英争雄的局面,分布有回鹘、吐蕃、党项、鞑靼、契丹等民族,并建立了唃厮啰、西夏、沙州回鹘、甘州回鹘、辽等政权,民族关系纷繁复杂。
在隋唐统一政权之下,中原王朝能够长期抵御来自漠北和西南诸族的寇掠,保持一个较为安定和平的环境。这一时期诸蕃与内地汉族之间的民族矛盾趋于缓和。正是在这一背景之下,各民族与中原以及各民族之间经济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然而在安史之乱以后,吐蕃占领了河西地区,从此打破了中原与西北诸族之间的固有平衡。从唐末五代开始,各方力量便在河陇地区进行较量,先是吐蕃政权,继而有沙州归义军,然后是河西回鹘政权在河陇政治舞台上昙花一现地相继亮相,使西北民族关系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局面。我们应当看到:唐末五代是北方民族格局由一种平衡走向另一种平衡的过渡。在这期间,有三个突出事件值得关注:一是回鹘汗国败亡后,回鹘势力在河陇地区的渗透;二是党项势力在河套的出现;三是契丹、女真在东北的迅速崛起。
在西北地区,吐蕃政权迅速瓦解后,其主要势力便退缩在祁连山以南的青海东南部一带。河陇地区实则成为吐蕃、党项以及回鹘三支力量进行较量的政治棋盘。由于吐蕃、回鹘、党项均是以游牧或半农半牧的经济为主,劳动产品比较单一,相互之间没有明显的经济互补性,因此都要力争中原政权以获得单一经济的一些补充和利益。三方力量在中原政权面前均是以竞争者的面孔出现,导致他们与中原政权之间的关系是互动的,一方与中原关系的变化会引起另两方的连锁反应。北宋熙河开边后,党项与吐蕃曾一度结为同盟军来对付北宋。北宋也不惜财力企图攻取河湟以达断西夏右臂的目的,但北宋的势力总不能在河湟稳固下来,直到灭亡前夕,才基本控制了河湟地区。辽、金政权盘旋于河陇的外围,其势力也难以深入河陇地区。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吐蕃、回鹘、党项三方共同瓜分了西北地区控制权,在政治、经济上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业已形成了稳固的结构圈。(www.daowen.com)
在东北地区,契丹、女真相继建立政权,完成了局部的统一,并成为当时中国政治舞台上的重要主导力量。与西北地区不同的是,辽、金政权相继而立,故两宋时期东北地区的民族割据并不十分明显,这就促进了东北开发的步伐。总体上讲,两宋时期北方地区呈现出多元对立的民族格局,也就是说并非只有一个北方强敌威胁着中原王朝,如汉之匈奴、唐之突厥等(单一对立),而是遇到了若干个对手,主要是西北的吐蕃、党项,东北的契丹和女真。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著名汉学家谢和耐从经济角度将中国民族分为四个系统:以游牧为特征的北方系统、经营山地牧业或农业的青藏高原系统、经营原始农业的华南系统、以农业或商业著称的西域系统。(还应将东北划分为一个系统)他将藏族人、羌族或唐古特人、嘉戎人、彝族人、纳西族人或摩梭族人划归为青藏系列,并称之为“山人”。[1]
笔者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到位的分析。从历史的角度看,南方系统民族的变迁不如北方系统民族那么强烈和明显,原因之一恐怕是特定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南方民族主要以农业为主,诚如谢和耐所划分的那样;而北方民族则为畜牧或者半农半牧的经济形态。众所周知,农业经济的特点之一便是它的稳定性,这就使南方民族的流动性较北方弱,生产的继承性较为明显,从而不会有较大的社会变革。两宋时期,南方主要分布有大理国及其统治下的诸多民族、南僚诸部以及土家、苗、白、瑶、畲、黎等民族的先民,其基本的民族分布格局以及地缘政治形态与前朝并无明显的变化,但是社会经济水平还是有了一定水平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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