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基因到文化
遗传学家给知识分子和决策者的赠言是:先选出你想要推扬的社会,然后再准备与它所具有的遗传率共存;绝对不要反过来,只为了改变遗传率而提倡某些社会政策。如果想要得到最佳的结果,栽培个人,而不是团体。
自然科学已经建立起一套因果相连的解说网络,由量子物理一直延伸到大脑科学和进化生物学。这个具有未知边际的因果网络中存在着间隙,而有些部分就像蜘蛛丝那样精致脆弱。科学的最终目标,是找到具有预测能力的综合法,但此综合法目前仍然处于早期发展的阶段,在生物学尤其如此。但我认为我们所知道的,已经足以让我们相信,所有自然科学间存在一个合理普遍的融通原理;这应该是个公平的说法。
这个解说网络现在触及了文化的边缘,已经抵达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交界地带。对大多数的学者而言,这两个一般称为“科学文化”和“文学文化”的领域,仍然具有它们持久不变的外貌。从阿波罗式的明确规律到酒神狄俄尼索斯式的创造精神、从散文到诗篇、从大脑的左半皮层到右半皮层,这些领域之间的界限可以轻易地来回跨越;但没人知道该如何把一个领域内所使用的语言转译成另一个领域可用的语言。我们该不该尝试?我确信应该,而且是为了最好的理由:我们的目标既重要又有可能达成。接着让我们重新评估这个边界地带。(www.daowen.com)
尽管上述观点曾经引起纷争,而且这些纷争必将继续产生,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区分这两种文化是误解和冲突的长久源泉。斯诺在1959年发表的巨作《两种文化和科学革命》(The Two Cultures and the Scientific Revolution),其中提到:“这种文化上的两极化,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种损失;无论是就我们人民的身份,还是就我们的社会而言。它同时也造成实用、学识和创造力上的缺失。”
这种两极化所导致的问题之一,是促使先天派与后天派之间的争论不断重复出现,并附带激发了关于男女性别、性取向、种族和人性本身极其枯燥乏味的争端。在今天看来,引起这些问题纷争的基本原因很明显,和当初斯诺在基督学院(Christ College)的讲台上反复沉思时所提出的理由一样:社会精英分子所接受的教育过于专业化。大众知识分子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大众传播专业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接受过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训练的。他们认为人性这个问题属于他们的知识领域,很难想象自然科学与社会行为或政策之间有什么关联。
自然科学家的专业被切割成狭窄的领域,又和人际关系极少关联,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确对探讨相同的主题欠缺准备。一位生化学家对法律理论和中国贸易又能有多少了解?“不论是自然科学家、社会科学家,还是人文学家,所有的学者都是由具有创造力的共同心灵所激发。”但是仅仅重申这个古老的口诀是不够的。学者的确都是具有创造力的同类,但缺乏共同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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