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梦境与蛇:功能和好处解析

梦境与蛇:功能和好处解析

时间:2023-11-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梦境与蛇梦的功能是什么?但是,神经生物学和实验心理学上的发现并不包括梦境。正如我以上所做的解释,现在生物学家已经大致了解梦是如何产生的;他们苦思出做梦时发生在细胞与分子层次的主要事件,而比较不确定的是,做梦能为人类心灵和身体带来什么好处。概括地说,在梦境研究中,我们对做梦的一般近因知道得很多,但对它的最终原因少有了解;但是对于梦中的巨蛇图像,我们的了解刚好相反。

梦境与蛇:功能和好处解析

梦境与蛇

梦的功能是什么?生物学家通过对动物和人类的详细研究,暂时得到的结论:大脑在睡眠中,会将清醒时学习到的资讯加以分类巩固。更进一步的证据显示,其中至少有一部分过程,尤其是经由反复练习而增进的认知技巧,会只局限在REM睡眠时期,也就是做梦时。乙酰胆碱本身的流程,也许是整个过程中极重要的部分。做梦能激发强烈的内在活动和情绪反应,这项事实促使部分研究人员提议,REM睡眠具有更深奥的达尔文式功能。当我们做梦时,情绪会变得更深刻,求生和性活动方面的基本反应也会有所改进。

但是,神经生物学和实验心理学上的发现并不包括梦境。这些幻想难道只是暂时的疯狂,只是大脑在巩固所学时,产生的一些容易被遗忘的副作用的总和?或者,我们能够采用新弗洛伊德学派(neo-Freudian)的态度,探求组成梦境的象征符号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既然梦境并不完全散漫无序,真理必定位于这两种假设之间。尽管梦的组合方式是非理性的,其中由细节所构成的资讯片断,却和PGO波所引起的情绪相符合。大脑很可能在遗传上天生倾向于形成某类图像和事件,这些资讯片断也许和弗洛伊德的本能冲动有些微相关,或者和荣格[1]心理分析中提到的原型(archetype)有一些连带关系。神经生物学也许可以使这两方面的理论变得更具体、更可验证。[2]

遗传倾向与进化一起导出了我在阿玛林果绘画中挑出的第二个元素:巨蛇。我们对这些夜间活动的生物的了解和对一般梦的本质的了解,在形式上刚好相反。正如我以上所做的解释,现在生物学家已经大致了解梦是如何产生的;他们苦思出做梦时发生在细胞与分子层次的主要事件,而比较不确定的是,做梦能为人类心灵和身体带来什么好处。至于普通出现的巨蛇,我们的了解情况则刚好相反。生物学家对巨蛇图像的功能,已经有一个相当理想的运作假设,但是除了做梦时的一般机制之外,他们对图像在分子和细胞层次上的基础却一无所知。严密的运作机制之所以仍然保有神秘感,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关于巨蛇图像的特殊记忆是如何在细胞层次中组合,以及如何受到情绪的支配的。

我们对梦中巨蛇图像的了解,可以用生物学上的两种主要分析方法来说明:第一种方法会显露出近因(proximate cause),也就是现象的本质,以及产生这个现象的生理过程。这种近因上的解释,回答了生物现象“如何”作用,这往往发生在细胞或分子层次上。第二种分析方法则探讨现象“为什么”作用,这是它们的最终原因(ultimate cause),也就是生物体因为进化过程创造出的这些机制而享有的利益。生物学家的目标是同时寻找近因和最终原因。概括地说,在梦境研究中,我们对做梦的一般近因知道得很多,但对它的最终原因少有了解;但是对于梦中的巨蛇图像,我们的了解刚好相反。

现在我要提出一份报告,说明蛇和人类之所以相关的最终原因。这份报告由许多动物和人类行为的研究文献拼凑起来,其中最主要的贡献来自美国的人类学家兼艺术史家孟德克(Balaji Mundkur)。旧大陆[3]灵长类,也就是人类所属的种系,对蛇有一种深刻而原始的畏惧。长尾黑颚猴(vervet)和其他长尾猴(guenon),比如在非洲的树上随处可见的长尾巴的猴子,碰到特定的蛇类时,会咂咂嘴发出特殊的紧急吼叫声。这些猴子显然具有优秀爬行类动物学家的本能,因为它们这种天生的反应,只针对有毒的眼镜蛇(cobra)、树眼镜蛇(mamba,俗称曼巴)和鼓腹毒蛇(puff adder,亦称宽蛇),而不会针对无害的蛇类。其他猴子会跑到吼叫者的身边,一齐观望入侵者,直到入侵者离开周遭环境为止。它们也天生会对老鹰产生紧急吼叫,使得整群猴子由树上争先恐后地匆忙逃下树,以避免危险。他们同时具有天生对豹吼叫的能力,导致猴群冲上树,躲到豹无法触及的树冠上。(www.daowen.com)

一般认为,普通的黑猩猩和500万年前的人类前身具有共同的祖先。它们看到蛇类时,往往会有不寻常的焦虑反应,即使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蛇。它们会倒退到安全的距离,用眼光紧紧追踪入侵者的行动,并且以“哇!”的警告声通知同伴。这种反应在青春期会逐渐增强。

人类对蛇类也具有一种天生的厌恶感,而且和黑猩猩一样,这种感觉会在青春期逐渐增强。但是,人类的反应并不是无法改变的本能,而是一种心理学家称之为“有备学习”(prepared learning)的发展倾向。小孩很容易学会对蛇的畏惧,这远比不对蛇产生反应或感到亲近来得容易。在5岁以前,他们并不会有特别的不安。之后,他们就变得愈来愈谨慎小心。然后,如果有一两次不好的经历,比如一条蛇蠕动穿过附近的草地,或是一个吓人的故事,他们就会对蛇产生永久而深刻的畏惧。人类这种畏惧蛇的倾向,根深蒂固。其他常见的对黑暗、对陌生人或对巨大噪音的恐惧,在7岁之后就开始逐渐消失;但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类对蛇类的躲避倾向反而会加强。当然,这个倾向也可能朝反方向发展,变成学会如何毫无畏惧地对待蛇,甚至以某种特殊的形式来喜爱蛇。我还是小男孩儿时便是如此,而且曾经慎重考虑过要成为一名专业的爬行类动物学家。然而,我对蛇的适应,是一种强迫而且自觉的过程。人类对蛇的特殊敏感度,也同样容易放大成恐蛇症(ophidiophobia),这是一种极端的病理现象:当蛇靠近时,会引发恐惧,出冷汗,甚至出现反胃恶心的反应。

[1]荣格(Carl Gustav Jung,1875—1961),瑞士心理学家,苏黎世学派(Zurich School)盟主。——译注

[2]目前我们对做梦生物学的了解来自J. Allan Hobson,The Chemistry of Conscious States: How the Brain Changes It’s Mind(Boston: Little, Brown, 1994)[繁体中译本为《梦与疯狂》,朱芳琳译(天下文化)];以及同作者的Sleep(New York: Scientific American Library, 1995)[繁体中译本为《睡眠》,蔡玲玲、侯建元合译(远哲基金会)]。目前我们对做梦的结构和生理学的许多研究,技术上的细节都总结在“Dream consciousness: a neurocognitive approach,” Consciousness and Cognition, 3:1-128 (1994)。最近对睡眠适应功能的研究,则出现在Avi Karni et al.,“Dependence on REM sleep of overnight improvement of a perceptual skill,” Science, 256: 679-682 (1994)。

[3]旧大陆(Old World),指东半球,包括欧、亚、非、澳各洲,尤其是指欧洲。——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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