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的生理过程
我们对做梦的分子基础有部分的了解。当神经细胞内特定的化学传导物质,例如胺类分子,去甲肾上腺素(norepinephrine)和5-羟色胺(serotonin),浓度下降时,大脑就开始想睡觉。同时,另一种传导物质乙酰胆碱(acetylcholine)数量则会增加。这两种神经传导物质会同时冲击对它们特别敏感的神经细胞,并且相互处于平衡状态。胺类分子使大脑醒来,促发它控制感觉系统和随意肌;乙酰胆碱则将这些器官关闭。当乙酰胆碱的浓度上升时,大脑有意识的活动量就下降,身体其他的功能也会下降,除了循环、呼吸、消化作用,还有值得特别注意的眼球运动。在睡眠中,身体的随意肌会瘫痪下来,温度调节的功能也相对降低(所以身体冷的时候睡着会有危险)。
正常的夜间睡眠周期,刚开始时深而无梦,然后每隔一段时间睡眠就变浅,浅睡眠的总时数大约占整个睡眠的百分之二十五。在浅睡眠时期,人容易醒,而且眼球会在眼眶里飘忽不定地转动,这种情形称为快速眼动(rapid eye movement,REM)。这时,有意识的大脑受到骚扰,开始做梦,但是继续与外界刺激保持隔离。做梦是因为乙酰胆碱神经细胞狂乱地活化而引发我们所谓的PGO波。乙酰胆碱会在神经细胞相接处的细胞膜,引发电效应;电效应会由脑干顶端球茎状的神经中心脑桥(pons,PGO的P),向上传递到大脑主体中心的下方,再由此进入丘脑(thalamus,或称视丘)的膝状体(geniculate body,PGO的G),亦即视觉神经路径的主要开关所在。随后,PGO波继续前进,通向大脑后端的枕叶皮质区(occipital cortex,PGO的O),也就是整合视觉信息的部位。
大脑清醒时,脑桥也是控制动作的主要中心,所以当它经由PGO系统传递信息时,便同时错误地报告给皮质,身体正在移动;然而,身体其实是不动的,它实际上是瘫痪的。于是,具有视觉作用的大脑接着就开始产生幻觉。当大脑接收到脑桥送来的PGO波时,会从记忆库中抽出储存的图像和故事,并加以组合。做梦不受外在世界资讯的限制,又缺乏真正时空中的架构和连续性,所以大脑快速产生的图像常常是变幻不定的,而且是关于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我们会在空中飞翔,在深海里游泳,在遥远的外星球上行走,或者和死了很久的父母谈话。进进出出的,有人、野兽和无名的幽灵。其中有一些还反映出我们由PGO波中引发的情绪,一个梦接一个梦,我们的心情由平静变为恐惧、生气、淫乱、感伤、幽默、冲动,但是大多时候只是焦虑。做梦的大脑组合事物的能力似乎是无止境的。而且,无论我们见到什么,都会深信不疑,至少在睡眠中是如此。对于我们在不自觉中猛然陷入的极其荒谬的事件,我们也很少质疑。有人曾经如此定义“疯狂”:无法在错误的选项中做抉择。我们在梦中是疯狂的,像狂人般在漫长无尽的梦境里遨游。(www.daowen.com)
外界强烈的刺激可能突破睡眠中的感官障碍。这些刺激如果没弄醒我们,就会成为梦中的故事情节。比如,约1.6公里外发生闪电,雷声传入了我们的卧房。我们可能产生无数种反应,比如,我们可能梦到银行抢劫,一支枪开火,我们被击中。不,是另一个人被击中倒地,不,又错了——我们知道受到枪击的是我们自己,只是被别人的身体取代了。很奇怪,我们感觉不到疼痛。接着,情景又改变了,我们正穿过一条长廊,迷失了,焦急地想要回家。枪声又一次响起,这回我们醒了过来,紧张僵硬地躺在真实世界中,聆听真正的雷声从外面逐渐接近的风暴中传来。
在梦中,我们很少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比如疼痛、晕眩、口渴或饥饿;少数人会发生呼吸暂停(apnea)——在睡眠中暂时停止呼吸。这种现象可能以窒息或淹死的图像出现在梦中。梦里也没有味觉或嗅觉,因为在昏睡的大脑中,这些感官的通道在乙酰胆碱的冲击下都关闭了。除非我们能在做梦后不久就醒来,要不然不会记得任何细节。百分之九十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梦会被完全遗忘;少数人甚至错以为自己根本不做梦。这种令人震惊的健忘症,显然是因为胺类神经传导物质的低浓度造成的;因为短期记忆转变成长期记忆时,需要这些分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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