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雄（浙江图书馆 浙江杭州 310007）

毛旭（温岭图书馆 浙江温岭 317500）

摘要 公共图书馆的借借还还，与图书馆学五定律关系密切。文章围绕读者免费外借品种、册次、借期、续借、预约、超期罚款和费用等借借还还中的具体事项，对中美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规则进行了对照比较,认为我国公共图书馆存在的最突出的问题是允许读者外借的资料数量过少，提议将通行的2—4册，大幅度提升至20册。

关键词 图书馆学五定律 公共图书馆 外借规则 比较研究

*本文系浙江省社会科学联合会研究课题《复合图书馆的属性及服务功能研究》学术成果之一。

在变革中的传统图书馆与建设中的数字图书馆相济互补、共存共荣的复合型图书馆发展阶段，图书馆职责的彻底履行和功能的充分释放，是一个学术探讨意义和实际应用价值并重的研究命题。

1.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规则比较研究的意义

借借还还当属公共图书馆自诞生以来最基本最传统的业务,似乎性质平凡而内容烦琐，其实，事关图书馆的办馆理念、开放程度、服务品位、管理水准和整体形象。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规则的制订和修改，应当纳入图书馆改革机制，纳入提升质量的议事日程和学术研究的视野。

印度图书馆学家希亚利•拉马穆塔•阮冈纳赞（Shiyali Ramamrita Ranganathan,1892.8.9—1972.9.27）早在1931年即提出图书馆学五定律（five laws of library science）:“书是为了用的;每个读者有其书;每本书有其读者;节省读者的时间；图书馆是一个生长着的有机体。”（1.Books are for use.2.Every reader his or her book .3.Every book its reader .4.Save the time of the reader .5.Alibrary is a growing organism.）希亚利•拉马穆塔•阮冈纳赞网页上如此评介先生创立的五定律此等定律貌似简单，其实不然，它们表述了图书馆职业理应如何的一个水晶般明澈透亮的远见卓识，时至今日，这些定律依旧适合于数字时代，一切图书馆、书商、图书馆软件公司均对他的贡献心存感激之情……他的图书馆学五定律万古长青。”我们从希亚利•拉马穆塔•阮冈纳赞传记中获悉，先生不仅睿智过人，而且勤奋异常，毕生奉献给图书馆学研究和图书馆事业，常年每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13小时,用学术成果、实践业绩乃至生命诠释、演绎了自己的理念。图书馆学五定律的精髓与现代图书馆事业之父（Father of Modern Librarianship）梅尔维尔•路易斯•杜威（Melville Louis Kossuth Dewey,1851.12.10—1931.12.26）倡导的“以最好的图书，花最少的代价，供最多的读者使用”（the best reading for the greatest number at the least cost）的图书馆办馆宗旨一脉相承，且更为周全精到。一望而知，书刊资料的借借还还恰恰与“五定律”丝丝相扣，与“三最”息息相关，属于公共图书馆读者服务的“内核”。

我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长足发展和空前繁盛有目共睹，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我们必须正视光环下的阴影。现行图书资料外借规则中就存在不合理的、值得探讨、亟待矫正的因素。最近从《杂文选刊》上读到学者陈四益先生《图书馆记忆》一文，忠言逆耳,颇有感触，不妨多摘录几段，以飨图书馆界同人。陈先生从使用者角度，对我国公共图书馆现状提出了辛辣的批评大概受了藏书楼式管理的影响，中国有了公共图书馆之后，在管理方法上也大体是主藏，“馆藏，若干”，“善本，若干，是荣耀的资本。至于借阅，手续之繁复，条件之苛刻，几乎是一贯的。更有甚者，把公共的资源当成了单位牟利的手段。”又以亲身经历为参照，对美国公共图书馆的诸多方便表达了赞许那年去旧金山，因为逗留时间稍长，办了一张市图书馆的阅览证。办证极简单，拿着护照，到借阅处一登记，那里输入电脑，随即就递过了借阅证。这证可以在旧金山的十几个社区图书馆通用，每次可以借阅一二十本书，借阅时间也很宽裕，从容看完，无人催索。（注:其实，陈先生有所不知，美国诸图书馆均有借期规定，超期亦要罚款的，拙文下面有调查数据为证。）图书完全开架，任你自选。还书更为方便，每家图书馆门外都有一个大方桶，略似邮筒而体积更大，投口也大。不论在哪家借的书，还的时候只要投入你最为方便的一个还书桶即可。无需再办什么手续。图书馆每天有车收罗还书，分送各馆。残疾人和年老行动不便的老人，需要借阅盲文或音像资料，打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门来。还的时候只需丢在邮筒里，自会有邮递员送回。文章结尾，陈先生赋诗一首，诗曰资源共享说来易，权柄为民做去难。莫把全心全意语，寻常化作口头禅。”

情形究竟怎样？任何结论应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而非之前,让我们先来调查一番。

2.中美公共图书馆外借规则之比较

2.1书刊资料免费外借品种

我国公共图书馆免费外借品种一般为中文图书、外文图书、中文过刊、光盘。美国公共图书馆品种更为丰富，涵盖了图书、杂志、盒式磁带、音乐唱片、光盘、录像带、DVD、教育和娱乐电影等。

2.2外借总册数限制

中美图书馆各馆不尽相同。我国:浙江图书馆，持有普通借阅证的读者每次最多可借3册中文图书，持有参考借阅证的读者每次最多可借3册中外文图书（最多2册外文图书），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的重点读者每次最多可借10册中文图书或中外文图书（最多5册外文图书），持有参考借阅证的研究型读者（中科院、工程院院士和学术带头人）每次最多可借20册中外文图书;南京图书馆，B个人证可借开架一室、二室中文图书各2册和外文书、外文过刊、中文过刊各1册，C个人证借开架一室、二室中文图书各2册和中文过刊1册，D个人证可借外文书、外文过刊各1册，E个人证可借中文书、中文过刊共2册;深圳图书馆，具有中文图书外借功能的通用读者证每证可借中文图书2册（文学书限借1册）,具有外文图书外借功能的通用读者证每证可借外文图书1册;浙江省内的杭州图书馆，图书、过刊、光盘总借数为3册;宁波图书馆，每次最多可借2册;金华严济慈图书馆，借数为3册;温岭图书馆，成人每证限借4册，少儿证每证限借2册，专题服务和跟踪服务的读者不受借阅册次限制，也不受借阅品种的限制。

美国:洛杉矶公共图书馆，总数30册（件）;纽约公共图书馆,总数30册（件），录像带限定10盒;纽约伊萨卡汤普金斯县公共图书馆，总数25册（件），限借光盘2张、盒式磁带2盒，杂志10册,家庭、放映电影2部，教育电影5部;肯顿县公共图书馆，图书、盒式磁带、光盘、新小说、考试指南、杂志50册（件），只读光盘、录像带、DVD7盒，资料书3套;亚利桑那皮奥里亚公共图书馆，最高外借25册，限借同一主题（具有相同前六位数索书号）3册非小说类图书，相同传主的传记3册，馆际互借图书3册，不论级别的假日图书5册（适用于假日临近之日），不论级别的录像带、听力磁带和光盘5种，新图书馆读者第一次可借5册;北不伦瑞克公共图书馆，每位读者可借任何数量的小说或杂志，限借专一主题内的2册非小说（成人和青少年）、3种盒式磁带、3张音乐光盘、2盒录像带，借录像带的读者必须在18岁以上，出示适当证明;波特基特公共图书馆，可不限数量地免费外借书刊、音像资料，借放映电影则每种需缴纳1美金。

2.3书刊资料外借期限

我国:浙江图书馆，持有普通借阅证和参考借阅证的读者借期30天，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的重点读者借期90天，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并要求邮递借书的外地读者借期90天，持有参考借阅证的研究型读者（中科院、工程院院士和学术带头人）借期180天；南京图书馆，五类个人借书证读者借期均为30天;深圳图书馆，外借图书每次借期21天;杭州图书馆，图书、过刊借期30天，普通成人读者证的光盘借期5天，少年儿童读者证的光盘借期14天;宁波图书馆、绍兴图书馆，借期同为15天;金华严济慈图书馆，借书期限文艺类书籍15天，其他书籍30天;温岭图书馆，研究型读者、少儿读者无借阅期限的限制，普通读者的图书借阅借期14天。

美国:洛杉矶公共图书馆，成人及儿童图书、杂志、听觉图书为21天，成人或儿童盒式音乐磁带、光盘、盒式录像带、DVD—文献为7天，盒式录像带、DVD—娱乐消遣为2天;纽约公共图书馆，除录像带、电影胶片为7天外，其他项目外借21天;纽约伊萨卡汤普金斯县公共图书馆，除电影7天外，其余21天;肯顿县公共图书馆，图书、盒式磁带、光盘28天，新小说、考试指南、杂志、只读光盘14天，录像带、DVD7天，资料书56天;艾伯特•威斯纳公共图书馆，为适应社区娱乐和参考需要提供信息，图书馆收藏有各种载体的资料，除新书借期为2周，娱乐录像带和DVD借期为7天，其他所有资料包括图书、DVD、磁带书、光盘书、唱片，含非小说教育像带均为28天;亚利桑那皮奥里亚公共图书馆，图书、杂志、盒式磁带、唱片21天，录像带7天;北不伦瑞克公共图书馆，畅销书和录像带7天，所有其他资料14天;波特基特公共图书馆，除电影或DVD消遣型2天，教育型7天，所有图书含音像资料为21天。

2.4书刊资料外借续借期限和办理手续

我国:浙江图书馆，持有普通借阅证和参考借阅证的读者可续借1次，续借期15天，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的重点读者可续借1次，续借期30天，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并要求邮递借书的外地读者可续借1次，续借期30天，持有参考借阅证的研究型读者（中科院、工程院院士和学术带头人）可续借1次，续借期60天，均需在借书期止前5天开始办理续借手续，可到馆或通过网络办理,在浙江图书馆主页图书续借栏中，输入姓名、条码和密码即可;深圳图书馆，图书到期前可续借一次，借期从续借日算起，仍为21天，可使用24小时服务电话办理续借手续;杭州图书馆，借期内可通过网络、语音电话及到馆方式进行续借，续借只限一次，为期15天;宁波图书馆，可续借一次，为15天（小说、报告文学除外）;金华严济慈图书馆，文艺类书籍不续借，其他书籍允许续借一次，借期为15天;温岭图书馆，在出借图书的封面内侧贴有提示条，上面盖着还书时间的提示戳，借书到期后可以再续借2周，可来馆续借,也可以电话续借，每个读者手中都有一张读者联系卡，上面有图书馆各流通部门的电话号码，在图书逾期2周后，会发信进行催书。

美国:洛杉矶公共图书馆，借出的任何资料可以归还于总馆或其67个分馆的任何一家，还书可亲自上门或通过特设的图书投放箱（bookdrop），续借可通过网络在线式、上门或每天24小时电话服务方式，每种资料最多可续借3次，录像与参考资料或已被预约者不可续借；纽约公共图书馆，某些品种如胶片和录像收藏不可续借，其他在没有读者预约前提下允许续借两次;肯顿县公共图书馆，大多数借期为28天和14天，可续借两次，每次14天;亚利桑那皮奥里亚公共图书馆，允许续借大多数资料，可外加一个借期，已被预定、属于馆际互借者除外；波特基特公共图书馆，图书可还至系统任何一家公共图书馆，视听资料必须还到原图书馆，在图书馆内还书，不要放置在流通台面，而将所有资料放进工作台左端的投书箱，大部分图书馆资料可以通过电话续借两次，如果图书馆有复本在馆，可以再加两次，然而一旦有另一位读者预约，或者该品种不可续借，则不予同意。

2.5预约

我国公共图书馆大都开展预约业务，但通过计算机管理系统自动办理的不多，且册数甚少，比如浙江图书馆持有普通借阅证和参考借阅证的读者每次最多可预约1册中文图书，持有普通或参考借阅证的重点读者每次最多可预约3册中文图书，持有参考借阅证的研究型读者每次最多可预约5册。

美国公共图书馆读者一般可从网络上或在图书馆网站的馆藏目录上，通过点击确认，完成预约，预约册数大抵与可外借数量相当，例如洛杉矶公共图书馆每位读者记录上可预约的最高数目是30册。

2.6超期罚款与损坏、遗失赔偿及手续费

我国:浙江图书馆，外借文献超期（包括到期未办理续借手续）者，在超期第1—10天内，每件文献每天罚款0.10元，第11一20天内，每件文献每天罚款0.20元，从第21天起，每件文献每天0.30元，在超期后一年内未交罚款者，则其借阅证期满一年时，将按规定计算扣除“联名卡”中押金，并停止其申办借阅证的权利。读者在借阅文献期间，凡遗失所借文献，应以同版本完好无损之原文献赔偿，如无法以原文献赔偿，则一律按原文献价格的3—30倍赔偿，读者遗失文献赔偿后，一旦获得原文献，即可到本馆办证处凭赔款凭证退款并归还原文献;南京图书馆，未能在规定日期之前归还图书（刊）的读者，按每册每天0.10元标准缴纳滞还金。读者遗失图书（刊）视该书的馆藏性质，按照现书价（或折算现书价）的2—5倍罚款（普本中文书、刊2倍，典藏中文书、刊4倍，外文书、刊5倍）;深圳图书馆，外借图书逾期归还，每册每天收取滞还费0.  30元，最高收费限额为20元。读者遗失1990年前出版的图书（含1990年）按书价的10倍赔偿，遗失1990年后出版的图书，按书价的5倍赔偿，遗失整套图书的任一分册，按整套图书价格的3—5倍赔偿，污损图书按书价的0.5—2倍赔偿;杭州图书馆，图书逾期每天每册收取0.1元超期费，普通成人读者证的光盘逾期每天每盘收取1.0元超期费，少年儿童读者证的光盘逾期每天每盘收取0.5元超期费;绍兴图书馆，超期每册每天交滞还金0.10元。读者在图书上进行批写、涂、画、污脏图书、折角、撕剪等行为都视为污损图书，借书时请检查图书的条形码是否完好，是否有破损残缺情况，发现问题及时向服务人员说明，并加盖印章，否则还书时发现上述问题，由借书者负责，图书污损罚款1一3元，缺页罚款5元，条形码污损、被撕去罚款2元。读者将所借图书丢失后，必须及时到馆办理手续，1985年以前出版的图书，赔偿丢失图书定价的8—10倍，使用价值特别高的孤本图书，赔偿定价的10—20倍，若丢失多卷图书的分册，则按整套图书定价的2—3倍赔偿，若能买到同种图书赔偿，则只收取分编加工材料手续费1元;温岭图书馆，逾期图书一律不收任何费用。

美国:洛杉矶公共图书馆，超期罚款由专门催缴欠款的代理机构处理，成人图书、杂志、听觉资料、盒式音乐磁带、光盘逾期每天罚款0.2美元，儿童图书、杂志、听觉资料、盒式音乐磁带、光盘每天0.05美元，盒式录像带、DVD逾期每天罚款1美元;纽约公共图书馆，如果超期，图书馆将寄去两封提醒信，在规定日期之后归还要罚款，每项罚款为图书、期刊、小册子、盒式磁带、光盘成人每天罚款0.2美元，儿童0.05美元，录像带、DVD、只读光盘，成人、儿童每天均罚1美元，罚金计算每一日历天，星期天、假日和其他图书馆闭馆日子除外，老人和残疾人罚金减半，倘若拖欠图书馆罚金或费用超过10美金，有3个以上品种，或已有罚金或逾期达一个月，借阅权可能被暂时中止;纽约伊萨卡汤普金斯县公共图书馆，各种资料超期每天均罚款0.25美元，最高罚金图书、磁带、光盘、电影、DVD为5美元，纸皮书3美元，小册子2美元，杂志1美元;艾伯特•威斯纳公共图书馆，除录像带、DVD超期每天罚款1美元外，其余资料每天罚款0.2美元;亚利桑那皮奥里亚公共图书馆，图书、盒式磁盘、光盘和期刊超期每天罚款0.1美元，馆际互借每天0.5美元，录像盒带每天1美元，遗失或损害资料需赔偿，遗失或损害资料总费用为成本价加上5美元处理费，期刊加1美元装订费;肯顿县公共图书馆，成人和青少年书刊超期罚金每天0.1美元，最高每种3美元，录像带、DVD和只读光盘超期罚金每天1美元，最高每种3美元;北不伦瑞克公共图书馆，所有超期资料每天罚款0.1美元，总额超过5美金，借书特权将被暂停；波特基特公共图书馆，图书、盒式磁带书、光盘图书超期每种每天罚款0.1美元，成人每种最高罚金6美元，儿童每种最高罚3美元，青年、教育和成人录像带、DVD逾期每种每天2美元，每种最高罚金20美元，儿童录像带每天每种1美元，最高罚金10美元，每盘录像带归还图书馆时未倒带则收取1美元费用。

3.中美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规则比较之结论(www.daowen.com)

3.1我国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册数过少有比较才有鉴别，有竞争才有发展。将中美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规则进行一番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双方都制定了清晰而详尽的有章可循、便于操作的条文，在外借期限、续借手续、预约承诺、超期罚款方面大致相近。至于免费外借品种之多寡，源于发展中大国与发达强国客观经济实力之差距，当会日益改进。我国公共图书馆在主观努力上明显滞后的是书刊资料外借册数。美国公共图书馆最少的限定外借数亦达25册（件）之多，直至不限定量；相比之下，我国公共图书馆对于占90%以上的“普通”读者，规定的外借数量只有区区2—4册，即使浙江图书馆给予科技精英、凤毛麟角的两院院士的优惠待遇也不过20册。

3.2我国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册数规定百年来没有根本性变化

我国成立最早的公共图书馆浙江图书馆（其前身为向公众开放的杭州藏书楼和更名的浙江藏书楼），自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问世肇始，读者外借图书就规定为3册，比如，保存完好的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制订的《浙江藏书楼阅书借书章程》中已赫然标明借书不得逾三本，图表不借。其逾期至五日以外不缴者，本楼饬听差人自往索取。”1912年6月24日浙江都督批准公布的《浙江图书馆章程》第六章“借书”，第六十二条为：“借书每次不得逾三册，还书至迟不得逾五日，前借之书未曾缴还者不得续借。”1948年4月制订的《浙江省立图书馆阅览简则、借书简则和特别阅览室暂行规则》规定借书册数以二种十册为限，在十册以上者应分次借阅。西文书则以二册为限。借书日期以两星期为限，如有特殊原因需续借者，必须携带原书来馆声明，经获得本馆允许续借后，该书得再借阅一星期，惟续借以一次为限。”1951年3月制订的《浙江图书馆阅览规则、借书规则和图书流通站简章》规定:“借书册数以每次二种十册为限，外文以二册为限。”1963年4月制订的《浙江图书馆服务简则》“浙江图书馆图书外借简则”规定:“借阅种册数，1•古旧图书借书证:借阅古旧书每次以三种十册为限;2.科技图书借书证:借阅中文新书每次以三种五册为限，外文二种三册为限;3.普通借书证:每次以二种三册为限。借阅期限,科技、古旧图书借书证以三星期为限，普通借书证以两星期为限。”事实清楚地表明，我国公共图书馆百余年来对于最广大“普通”读者的外借书刊资料数量，一直画地为牢，限定在3册以内。国人爱以“国情”作为随遇而安、裹足不前的托词，殊不知从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直至今日的走进新时代，全民奔小康，中国国情业已“天翻地覆慨而慷”了，一成不变的外借册数限定，也该改改、与时倶进了。

3.3提升我国公共图书馆书刊资料外借册数利弊分析

即使不限数量的敞开外借，又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呢？我们无缘亲往执行这一规定的美国波特基特公共图书馆等处探究其详,但拙文笔者之一曾于2002年在美国康乃尔大学探亲20余天，每天去其图书馆查阅资料，深感使用之爽，由衷折服。其间曾幸会在该馆调研的清华大学图书馆访问学者姜爱蓉老师，她也对其数字化进展之快和开放程度之大表示赞叹。康乃尔大学图书馆外借规则为:珍善本书、工具书不外借;现刊闭馆前借，翌日开馆即还;紧俏图书限借2周;其他书刊资料不限册数，借期半年，并可再续借半年，但一旦有人预约，2周内必须归还。根据1999—2000年统计数据，其18个分馆书刊资源总数为6777105册，现刊63306种，报纸492种;总流通量1817600册次，参考咨询服务152118项;馆际互借，借出41837册，借进24706册。实地考察，既看不见任何拥挤不堪的场景，也没有丝毫闹书荒的迹象，呈现出的是一派生机勃勃、有条不紊的局面。

提高外借册数，势必能较大满足读者日益增长的文化科技需求，激活藏书的使用和流通，一举冲破一方面空间饱和，大量图书无人问津，另一方面求知欲旺盛的读者望书兴叹，无权多借的怪圈，更好地履行阮冈纳赞的“五定律”和杜威的“三最”，同时，也必定增大图书馆工作者的工作量和劳动强度，两者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至于担心书刊资源的流失，可以通过建立相应的保障体系，加大预后力度来解决。事实上，我国各馆已制订并执行着一套成熟的预付保证金、超期罚款，损害、丢失赔偿的管理办法。多少为宜？我们以为可大幅度提升至20册，而且不用再将读者类型划分三六九等。对于承担科研课题的读者们不限定册数，又有何妨？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制订的《浙江藏书楼阅书借书章程》开宗明义第一条即是书楼之设，原以广开民智，造就人才，无论进士、举人、贡监、生童，但志在通知古今中外者，均准入楼阅书借书。”100年前服务于我国首批公共图书馆之前辈们所具备的见识和胸襟，时至今日当更应发扬光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盼望着有共识的公共图书馆管理者们能毅然施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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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200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