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出土的肖形印

敦煌市博物馆　萧　巍

关于肖形印的起源及作用等问题在许多文献中已有记载。这里谈谈敦煌出土的木质肖形印，70年代敦煌博物馆的考古工作者在一次发掘中清理出土物时发现了几枚肖形印，这在敦煌还是首次。其中有一形状雕一翘首探望的猴子，形象生动，憨态可爱，因为是木质加之距今已有2000多年，敦煌气候干燥，现在已看不到猴子的全貌了。其它的几枚图案模糊不清。肖形印是鈐印的一种，鈐印在商代已经开始出现。商代铜器的铭文中有很多亜形纹样，它就是铜印标记。

鈐印最初是用来作为私人往来的一种信证，后来逐渐发展为官用。关于我国鈐印起源的问题，在典籍中也有不少记载。《周礼·掌节》“货贿用玺节”，郑注以为玺节就是后世的。《周书》也有汤放桀大会诸侯，取玺置天子宝座的记载。《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季武子取卞使公治问玺书，追而与之。”《吕氏春秋·适威篇》说：“民之于上若玺之于涂，抑之以圆则圆。”从已发现的鈐印证明它的起源与文献记载大体是符合的。

鈐印的内容十分广泛，今天谈一谈肖形印的时代，上迄商周，盛行于战国至汉代，下至元明仍在沿用。它的用途和今天打在火漆上的印章是相类似的。河南淅川下寺春秋楚令尹子庚墓出土的铜镜和湖北随县擂鼓墩战国曾侯乙墓出土的铜尊盘，经冶铸专家研究，认为都是用失蜡法铸造的。汉代的子母套印也是用此法。有的铜肖形印也是用失腊法铸造的，上面带有象形的图案凸出印背，印面则作凹入的相同图案凸出印背，印面则作凹入的相同图案。其中很多图案凹入印面很深，用印泥是打不出其全部或里面凹入的细部饰纹的。2009年敦煌汉长城一颗树烽燧出土的一枚完整的封简，为长方形，在长方形的上半部中间凿有方形凹槽，凹槽内涂有封泥，封泥保存完整，呈暗红色，上有篆书阳刻印章。印章字迹模糊，辨认约有四五字。这种封泥形式就不能表现出全貌来。即使打出来，也只能看出它的简略现象，只有用泥和蜡打在上面，才能看出它的全貌或凹入很深的细部纹样。它是用来作为鈐封使用的鈐印，故称之为肖形印或蜡封。敦煌为何会出现肖形印？在汉代，玉门关、阳关及汉长城是丝路的咽喉要塞，中原文化传入西域敦煌是必经之地。肖形印的出现就是传播的作证。(www.daowen.com)

肖形印的花纹图案多样，有人物类、飞禽类、走兽类、鱼虫类、其他类。肖形印的花纹图案选择与当时的传说、图腾、信仰有关，既然肖形印是印章的雏形，印章作为信用的标记，以经济基础来研究，当在私有财产发生以后。但它究竟从什么时候作为信用标记的呢？怎样会出现这个工具？《汉书·祭祀表》：“自五帝始有书契，至于三公，俗化雕文，诈伪渐兴，始有印玺，以检奸萌。”就是很好的回答。

古代肖形印的制作方法，基本上为铸凿二种。早期的肖形印（商至汉）多为铸制，它们很想一个小型的半立体的浮雕模，用它压在泥，蜡上就出现一个薄层浮雕。仅有少数是凸起的线刻，也有少数战国至汉代的玉肖形印，是琢磨而成的。到东汉时，肖形印有凿刻着，多属线刻，刀法娴熟，线条精纤，婉转流利，这种印相当于平地线刻模，压在泥，蜡上如同一幅有微微凸起的画像，基本上市平面的线画效果。蜡封这个名称，古代文献无记载，起源较晚。古代封泥出土和流传到今天的很多，战国和汉代的都有，但古代封蜡迄今尚未有发现，估计是封蜡不易保存的缘故。

肖形印的制作十分精工，有的纹饰简略，生动传神，有的纹饰繁缛，细致入微，有的造型巧妙奇绝，富有高度工艺，历史价值，给我们研究古代鈐印制度的起源，冶铸工艺以及绘画、篆刻、雕塑、民俗、宗教等方面提供了大量重要的实物和素材。

（原文刊载《北方作家》201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