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工程创新与工程演化中的“涨落”

在工程创新活动中，依据创新的性质和影响力度可分为突破性（革命性）创新和渐进性（积累性）创新。突破性创新是指工程活动中出现技术原理或技术路线的全新变化，新技术替代原有技术，从而改变了原有的技术范式、生产方式，引起产业变革。如喷气发动机替代螺旋桨发动机、电力机车替代蒸汽机车等都属于突破性创新。渐进性创新，通常是指工程活动中技术原理没有发生根本变化，而只有局部结构或功能上逐步改进的创新。如钢厂高炉的逐步大型化等。

在工程实践中，尽管突破性创新是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受到特别重视的。而渐进性创新因其变化不大似乎容易被人忽视，但是实践中往往更多地出现的是渐进性创新，它同时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和价值，甚至可能在数量上做出的贡献更多。正如鲍莫尔所言，“在这个日臻完善的过程中，如果从单个来看，很多进步都不具备特别振奋人心之处……”而经历了不断改善的计算机，“在计算机所有贡献中所占的比例肯定超过了99%”^[18]。诸多单个技术经过组合、集成优化后，也会出现“改型、换代”的工程创新效果。因此，必须正确认识和对待工程创新中的原始创新和集成创新，既要重视原始性创新，也要重视集成性创新。

如果将工程创新视为工程演化自组织过程中的变量，那么工程创新具有系统自组织的随机“涨落”功能。渐进性创新导致系统的微涨落，而突破性创新造就系统的巨涨落。当然，诸多渐进性创新集成在一起，也可能引起工程系统发生“涌现性”的巨涨落。首先，工程创新对于工程系统演化自组织过程而言是变化的，它是“一波”又“一波”的创新过程，每一“波”的发生会引起系统的变化。其次，工程创新作为变量，其变化又是随机的。每一次工程创新并不是预先确定的，而是具有不确定性，也就是说它发生的时间、发生的“场景”是不确定的。正是工程创新作为变量的随机特性，使它成为工程系统自组织的随机变量。(www.daowen.com)

从整个过程来看，工程创新的出现是对自组织系统的扰动，是系统稳定态的被打破，促使系统发生进化。其中，当发生的是个别的渐进性创新，自组织系统发生微涨落，由于其性质并未改变系统的根本状态，系统自身的稳定性会促使这种状态保持自稳定。而一旦出现突破性创新，或者是由一系列渐进性创新的集成而引起“涌现”效应时，则自组织系统会发生状态的根本变化，这种状态的改变会因反馈的积累形成“巨涨落”，导致系统失稳，直到进入新的有序状态。这种突破性创新转化为渐进性创新，就又进入微涨落（如图5.1所示）。如此循环往复，工程创新不断推动工程向更高级有序演化。

图5.1　技术创新“涨落”引起的工程自组织系统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