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余论：乡村的民主化

以上从经济学的角度描述和分析了乡镇财政危机导致的乡村双重衰败，事实上，影响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除了原有的因素之外，财政危机引起了一系列后果，这些后果又变成衰败的原因。乡镇政府的目标效用无非三点：①经济发展的效益原则；②社会安全的秩序原则；③心理认同的合法性原则。如果这三方面都出现危机，就必然会导致衰败。人们常说“问题在下面、根子在上面”，这表明乡村关系中，乡镇政府要为双重衰败承担主要责任；同时也表明，经济问题不能完全依靠经济的手段，可能要通过政治与文化的方式来解决。乡镇财政危机导致了乡村双重衰败，事实上揭示出经济问题背后的非经济因素。

图三　新型乡村关系：政府依法行政、村庄依法自治。

如果一个政府试图用自己的选择代替个人的选择，然后以强制的手段迫使人们去做符合政府意志的事，但因社会的动力和自然运行机制的破坏，充其量只能在短期内达到目的。明智的政府不是试图取消人们的选择，而是：①划定人们选择的界限，明确人们可以做出哪些选择，不能做出哪些选择，政府对哪些选择是鼓励的、反对的、禁止的；②健全社会的选择意愿，充分尊重人们自发形成的选择意愿，加以规范和健全，并限制其不良后果；③利用人们的需要，通过利益及精神鼓励，引导并操纵人们的行为，使之为他人和社会整体服务。譬如，在村民自治过程中，乡镇对村庄选举过程及结果的强大影响并非个别现象。产生这一问题的主要根源就在于乡村关系的规则不全、功能模糊、边界不清，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就是要重构新型的乡村关系，所谓重构就是指社会改变了已有的构造，需要重新完成新的自足圈的构造过程，重构包括社会经济、生活、文化、管理及其相互关系等各个方面。即：明确界定乡镇政府与村级自治组织之间是指导与协助、服务与监督的关系，划清政务和村务的边界，明确各自的职责和功能，建立乡镇政府和村级自治组织之间合作治理农村公共事务的运作机制，也就是政府依法行政和村庄依法自治。当然，乡村关系的理顺并非村民自治发展的充要条件，还必须明确界定村级微观组织之间的关系，这将反过来促进乡村关系的改进（见图三）。

这种新的自足圈是因应人们更高层级的优势需要而构造的，是一种新的理念的体现，对人们的基本需要的满足更加全面，也就是说其功能更加健全，乡村可以在同一层级上进行沟通和交流，从而建立起一种乡镇行政调控机制与村民自治机制相结合、乡镇行政功能与村庄自治功能互补、政府力量与社会力量互动、政府资源与社会资源整合的双重民主化合作治理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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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本文作者：王敬尧。